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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茫然。環顧了下房間，頭還有些暈。

小草和包百病在後頭抱著包袱站著，都有些茫然。這掌柜竟然直接將店鋪門關了，跟段十一勾肩搭背地就往後院走，邊走邊道：「可想死兄弟們了，最近世道這叫一個亂啊，你是不知道，熊大混上霹靂門的門主了，可不得了……」

「這霹靂門以火器出名，在江湖上沒人敢得罪的，想不到我竟然來了他們的老巢。聽聞前段時間霹靂門內亂，說是死了不少人，估計就是選門主給鬧的。」

跟著他們往裡走，這布莊的後院，竟然十分大氣，越過一扇門，就是另一片天地。

半點沒有人文主義的關懷。

這個夢已經困擾了小草很久了，有時候是漫天的大火，有時候是滿地的鮮血。夢裡她都覺得孤立無援，不知道該往哪裡跑。還像一個孩子一樣無助地坐在原地哭泣。

那你會點啥？小草瞪他，段十一卻悠然自得地道：「多個人也不礙事，況且你別看他有點傻，醫術還真不錯，聽聞還會驗屍。」

「硝、炭、硫磺。」包百病嗅了嗅，嘀咕道：「真不愧是做火器的。」

小草以前總是問段十一，江湖是什麼地方啊？段十一簡單明了地告訴她：「江湖就是黑社會，混得好的叫大俠，混不好的叫老賊。打打殺殺是家常便飯，約定俗成生死由命，是官府管不了的地方。」

「六六六啊！」

信上內容很簡單：來衙門，我有事找你。

「十和*圖*書一，你可算回來了！」

「神醫果然醫術高明，段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結果一踏進亭湖城，段十一就跟回家似的，蹭蹭蹭地就跑到了一家布莊，對著掌柜地就嚎：「哥倆好啊！」

包百病更是搖頭：「我不會騎馬。」

商氏帶著人在衙門苦守，恨得咬牙切齒的。十多人葬送在段十一手下，因為是秘密出動，連報官追究他的責任都不行。幸好她聰明，提前讓人給段小草下藥。段十一可寶貝這個徒弟呢，一定會來的。

原來段狗蛋以前是混江湖的啊，怪不得身世成謎，六扇門裡都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父母是誰。

小草似懂非懂地點頭，段十一說過，這江湖裡也有案子是朝廷想查的，但是不好查。若是能知道真相記錄進卷宗送回六扇門，可算是大功一件，更能提升她的業績啊。

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是黑夜。小草一睜開眼，就對上一張圓圓可愛的臉。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小草突然對這地方來了興趣，伸著腦袋就左看右看。

每次她都在想，段十一會不會像個英雄一樣突然從天而降，帶她遠離這可怕的地方，給她一片世外桃源？

兩個神經病在布莊里又蹦又跳，最後十分親熱地來了個擁抱。

衙門已經到處都是機關，只要他敢踏進來一步，保管沒有命回去！

錢二少爺接到信就去衙門了，因為他最近泡的姑娘剛好是趙府的，上次放風箏不歡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散，已經好久沒聯繫了，這回竟然叫他去衙門，錢二少爺隻身就去了。

好吧，他不太會打比喻。但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要說這兩人沒感情，不太對吧？

段十一返回了縣城，戴了斗笠，瞧著衙門上空一副凝重氣息，輕笑一聲，去了錢府。

段十一瀟洒地策馬，身後，是錢家和衙門即將起來的硝煙。

小草磨牙：「那你來騎我的馬！」

「你想跟著我們，我是沒什麼意見啊。」小草皺眉：「但是你敢不敢把手從我師父的腰上拿開？」

如果她沒認錯字的話，那匾額上頭寫的是「霹靂門」。

小草覺得這次自己睡了很久，差點已經看見了黃泉路和地府的大門，迷迷糊糊之間，卻聽得旁邊有人在說話。

包百病嘟嘴，坐在段十一的馬背上，使勁兒抱著段十一的腰：「不要，我怕掉下去！」

「敬啥呢這是，先喂葯啊，我手上端著呢。」

這種典型走神了的人段十一經常遇見，就像上次小草拿著一串糖葫蘆和一根吃完了的簽子去丟，走到垃圾堆旁邊十分豪邁地將糖葫蘆丟了。蹦蹦跳跳地拿著空簽子回來了。

小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農婦裝，撇嘴道：「你幫我買身兒衣裳回來吧。」

「這樣啊。」丫頭給他們倒了茶，就在旁邊坐下：「我叫唱晚，魚唱晚，二位既然是段公子的朋友，那也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的，儘管吩咐。」

「哦，段十一啊。」小草坐起來道：「他是我師父。」

前頭段十一跟著進了中間的房間，小草和包百病則被人引到旁邊的房間里休息。

段十一沒了在長安里的裝逼范兒，顯得分外隨和。小草跟在後面想了半天，最後一拍腦門。

「你的未婚夫出去了。不知道做什麼去，他說你要是醒了，就在客棧等他。」

「怎麼會。」小草翻了個白眼：「他能看得上我？他自己說過，就算世上只剩下他一個男人和我一個女人，他也會選擇進化成雌雄同體！」

結果每次都是被段十一從夢裡叫醒，一張看著欠揍的臉對她道：「起來練功了！」

這豪氣滿滿的模樣，小草看著就覺得比那些嬌滴滴的官家小姐舒服，於是咧了嘴道：「你真好。」

後院很大，分了八個房間，乍一看跟八卦陣似的。院子中間放著很多簸箕，上頭有奇怪味道的東西鋪著。共丸乒才。

段十一選擇了翻牆，跑到二少爺的房間外頭，將一封信丟進去了。

小草聽得一臉嚮往，雖然沒混過江湖，但是總是臭不要臉地稱自己為江湖第一捕快。

段缺德同學跑這麼遠回來，就干這麼一件缺德事，然後就愉快地騎馬回去找小草了。

包百病挑眉，伸手比劃著：「就是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跟仙人下凡似的那個。」

結果剛進衙門，就被不知哪裡出來的箭給射中了胳膊，疼得瞬間大喊。

可是那嚴wwｗ•hｅtubｏｏｋ.ｃom.coｍ肅的掌柜沒伸手打人不說，下一秒就張手接道：「五魁首啊！」

「是的是的，我很厲害的。」包百病應和著點頭，隨即又覺得不對：「誰看起來傻了？」

單純的小神醫包百病同學壓根不知道自己被當成了小白鼠，還滿心期待地盯著段十一給小草喂葯。

段十一放下茶杯觀察了他一會兒，確定沒有中毒現象才道：「沒事，不用來了，葯給我吧。」

「好啊。」包百病好說話得很，轉身就咚咚咚下了樓。

若是看不上，那眼神里怎麼會全是絕望，絕望之中點了一點希望的火，帶著乞求看著他。那麼美好的人，突然像一隻沒了主人的大狗。

「八匹馬啊！」

那掌柜的一臉嚴肅正在算賬，小草看著都覺得段十一是個神經病，人家不會把他打出來吧？

包百病笑嘻嘻地搖頭：「我沒家，就是出來闖名堂的，不知道去哪裡，乾脆就跟著你們。」

霹靂門是什麼東西呢？小草不知道，包百病知道啊，於是又開始了喋喋不休。

師徒二人整頓了一翻，兩匹馬，兩個包袱，愉快地往江南而去。

招呼他們的丫頭聞言笑道：「霹靂門可是江南一帶最有名望的門派，這主堂怎麼可能寒酸。段公子是霹靂堂的老朋友了，聽聞接受朝廷招安做了捕頭，怎麼現在突然回來了？」

聽著是個有用的，小草也就沒那麼生氣了，抱著馬脖子踏在江南的青石板路上，望著這夏日與別處沒啥不同的江南，想著等會和*圖*書該去哪裡住下呢？

小草心想，我總不可能直接告訴你是來找案子查的吧？於是就道：「官場黑暗，我和師父都是想念江湖的自由了，所以才逃離京城，出來看看。」

包百病瞪大了眼睛：「不是未婚夫嗎？」

「為什麼他也在？」小草皺眉看著包百病：「不用回家的嗎？」

也不知道他混成了大俠還是老賊。

那都跟他沒關係了，他要帶著他的笨徒弟，去江湖上歷練歷練了。

「喝口茶又耽誤不了時間。」段十一遞了茶杯過去。

「這地方可真大。」小草感嘆了一句：「還以為布莊的後院會很小呢。」

「你醒啦？」包百病欣喜地看著她：「我又成功了！」

包百病一臉納悶地接過來聞了聞，然後左手拿茶跟他碰杯，收回來就抬右手喝了一口剛熬好的葯。

唱晚紅了臉，笑了兩聲道：「我這樣好，段公子還不是看不上？」

可是想起在河邊那人抬頭看他的眼神，包百病又覺得不對啊。

錢芊芊伏法被關，對二夫人的打擊很大，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好像也沒什麼，畢竟錢府還是有女兒的。

小草點頭，又皺眉：「我未婚夫是誰啊？」

這話可真狠，包百病嘖嘖兩聲。

包百病也是喝了一口才發現不對勁，將葯咽下去才道：「我喝錯了，重來。」

只是……

小草只覺得天地一陣旋轉，像是有什麼東西倒下來了，溫暖又舒服。火滅了，血也不見了，她接著就睡了一個沒有夢的好覺。

如今總算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