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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正想繼續問點細節，門「啪」地一聲就被推開了。

半晌之後。小草被拖出了屋子。

「並不是！」小草眼皮子跳了跳：「只是給個押金，分期付款，剩下的後面再給你。」

「嗯？」小草低笑：「你這是不打自招？」

「當時就我一個人，我怎麼敢報案？」夥計低聲道：「萬一人家家人說人是我殺的，叫我賠錢怎麼辦？我隻身一人在長安，沒什麼錢又還沒媳婦的…」

顏無味抿唇，微微不悅：「你覺得我沒一個大夫靠譜？」

還以為是剛出宮不久的太監，那去查查人家的主子還說不定能有什麼皇家八卦。這都十六年了，人家要殺人滅口也不會等這麼久，只能是她想多了。

「對，他屋子裡那個女人還是個處|子，大概是買來掩藏身份的。」

顏無味輕笑，伸手將她拉過來，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水：「不是在查案么？那死者，我知道是個什麼身份。」

啥？小草愣了愣：「公公？」

這家人家就這樣。屋子看起來普普通通，裡頭的裝飾卻像是什麼落難的大戶人家，中間坐的夫人還是年紀不大貌美如花的。

但是這個人為什麼被人殺了呢？

「……」

特殊？小草二話不說拖著他又往六扇門狂奔。

線索一條三大吊，小草肉疼地把錢給了那人，問：「那小哥的相貌你可記得？」

同濟堂後院，包百病瞧著還在發抖的夥計，嘀咕道：「你也真是神奇，發現了屍www.hetubook.com.com體不報案，竟然去埋了？」

小草：「…我現在還給你還來得及嗎？」

茶棚老闆左右看了看，揣著錢跟在小草身後離開了。

「你知道？」小草咋舌：「你去偷看過屍體？」

「的確是很久了。」顏無味看著小草沮喪的臉，微微一笑：「要我陪你去查么？你一個人，也不方便行動。」

那女人精神有些恍惚，半天才注意到面前站著個人，支支吾吾地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誰有興趣看那個啊！顏無味無語了一陣，道：「恰好知道他的來歷罷了。」

拔腿就往門口跑！

不過…她好歹也有件兒首飾了啊，這還是她第一件女兒家的首飾，上次顏無味給她穿衣裳配的那些，她是都還給霓裳閣了的，只有這個，算是她的了。

然而…小草挑眉：「你給我這個幹啥？」

大街上就開始說過程，小草一把捂著他的嘴，把人帶回了同濟堂。

「記得記得！」茶棚老闆拿了張畫像出來：「官爺你瞧，我早就畫好了，不白拿您錢。」

剛回到城北的村子，就有人來找小草道：「我是山下擺茶棚的，這幾日上山的人都不多，自從李子失蹤后，也沒幾個人上去，倒是有一個採藥的小哥上去過，之後下來，神色也十分慌張，我瞧著他肯定有問題！」

你說一個農民家裡，就算你收入不錯奔小康了，也頂多是買點兒好吃的，或者實用的https://www•hｅtubｏoｋ•ｃｏｍ•ｃoｍ東西。有人會把家裡擺著些文雅的瓷器。床單被套還都是絲綢的么？

「來不及了。」顏無味笑：「貨物售出，不退不換。」

顏無味二話不說就往她額頭上貼了一個東西。

包百病一回到停屍間就掀開屍體的白布，對小草道：「你轉過頭去。」

顏無味悠閑地看著旁邊的柳樹，微風正好，吹得他衣角揚起。路過的少女回頭瞧他，又是害怕又是臉紅。

「好啊。」小草立馬跟他走。

女人皺眉，頓了頓才把手遞出來。包百病拿了手絹，輕柔地搭上她的脈，閉眼凝神。

公公不是啥稀奇人，宮裡總有退休的老宮人要出來過日子的，隱藏身份在民間找個老婆，也很正常。既然是個公公的話，那屋子裡那一切怪異的裝飾，也就好解釋了。

那兇手是不是該從他以前的主子查起啊？

小草倒吸一口氣，左右看看，立馬拖著顏無味往人少的地方走：「什麼來歷？」

笑話，段十一教的輕功又不是白教的，小草在人群里穿梭，沒一會兒就把那夥計踹翻在地，刀鞘杠上了他的脖子：「你跑什麼啊？我都還沒說話呢！」

既然這案子跟他公公的身份沒關係，那就只有找其他線索了。包百病說屍體過了水，她又在水裡找到過屍體的碎布條，那這第一死亡現場，會不會在水裡？

小草苦了臉，感覺遇到了事業上的瓶頸！

「那你這輩子的工資都得給ｍ•heｔｕｂoｏｋ.com•ｃoｍ我了。」顏無味道：「剛剛給你那個，抵得上你二十年的工資。」

這嚴重的貨款價值不相等啊，不過顏無味眼睛亮亮地就拿過來收下了：「這算是賺錢養家工資上交？」

竟然是金鈿，長安最近很流行，女兒家貼在額間做裝飾用的。顏無味給她貼的這是個梅花形狀的，金色裡帶著點兒紅，看起來很活潑討喜。

包百病還真沒聞錯，那屍體上真有人蔘味兒，也就是說這人沒撒謊。

小草忍不住就開始想了啊，會不會其中牽扯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以至於這位公公被殺人滅口了？

那夥計臉色慘白，躺在地上看了小草半天，發著抖道：「人不是我殺的！」

顏無味嘆息一聲：「我不會打算盤，也不想打算盤，呆在長安無趣，就想每日找你，倒不算無聊。」

小草撇嘴，轉過身去數：「一、二、三。」

「為啥？」

「不不，我什麼都說，那人真不是我殺的！」夥計連忙道：「我只是上山採藥路過，想在河裡洗個澡，誰知道就洗出具屍體啊！當時我好像扯斷了什麼繩子，那屍體就浮在水面上。我是怕他嚇著人，才把人給埋了的…」

「別問了，就數三聲的時間。」

段十一黑著臉站在門口，看了看裡頭的人，又看了看小草：「我昨天晚上說了什麼，你又當耳邊風？」

包百病跑這一路。也才回過神來呢，看了那女人半天，走過去道：「夫人面相看起來像是有疾，可能讓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下替你把一把脈？」

可要是關係到宮裡，那就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了，她進不了宮，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啊！

顏無味和顏六音，好像和九王爺有點關係啊？既然跟九王爺有關係，那說不定還真能幫到她！

心情有點不錯。

「不必。」小草笑著擺手：「有包百病陪著我呢。」

可是，屍體為什麼會在水裡呢？估土豆亡。

小草嘴角抽了抽，一臉正經地道：「我這麼有趣，要給錢的！」

這簡直是明搶！小草盯著手裡的金鈿，哭笑不得。顏無味倒是大方啊，買這麼個東西來送她，簡直就是敗家孩子。

兩人來到同濟堂，小草穿的是一身官服，進去還沒開口呢，就有個夥計嚇得轉頭就往外跑。

「有個很搞笑的事情，咱們得回去一趟。」包百病道：「回去再看看屍體，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死者身份有點特殊。」

幫忙？小草一頓，瞬間反應過來了！

正發愁呢，祁四從停屍房門口路過，順口就帶了個話：「小草。門口有人找你。」

「對啊。」夥計道：「我背簍里好多人蔘，怕掉了，背著背簍扛著屍體去埋的。」

小草開口打斷他：「你採的是人蔘？」

服務這麼周到？小草接過來一看，旁邊的包百病就怪叫了一聲：「這不是朱雀大街上同濟堂里的一個夥計么？」

小草頭也沒抬：「要是個穿黑衣服的你就讓他回去吧。」

身後的門打開，顏無味回頭，就看見氣喘如牛的段小草hetubook.com.com，眼裡帶著小星星地看著他：「你要幫我什麼忙？」

「啥玩意兒？」小草伸手撕下來看。

「不是。」小草乾笑：「只是身份不太合適，你不是還開著霓裳閣么？當掌柜也該去打打算盤收收賬什麼的吧？」

「你認識？」小草一喜。

十六年前？小草垮了臉：「這麼久！」

「官爺，我有線索啊官爺！」

小草頓了半天，想了想，從腰包里掏了一兩銀子給他：「我剛發的工錢，給你。」

包百病飛快地把屍體的褲子給脫了，只瞄了一眼便又穿上。

「站住！」小草飛身就追，那人跟發瘋了似的一路衝上大街，東撞西撞，企圖甩掉小草。

顏無味悶頭憋了半天，最後道：「這個可以換錢。」

小草就疑惑了，盯著那女人問：「你們家裡這布置…是誰的主意？」

顏無味勾了嘴角，看了她的手一眼，道：「那人十六年前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如妃宮裡的太監，十六年前犯了錯，被遣送出宮了。」

小草正好回頭，就聽見包百病道：「死者是個公公。」

「何止認識，他還想高價賣我次等藥材，被我羞辱了一頓呢。」包百病得意洋洋地道：「你要是想找他，我帶路。」

要去求助段十一嗎？那簡直就是找削！

祁四挑眉：「倒的確是個穿黑衣裳的，但是他說他能幫你什麼忙什麼的，你確定不見？」

然而她還是不打算和顏無味一起查案，而是把人家丟在了大街上，自己回去拖了包百病從後門離開六扇門，繼續去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