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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看著面前已經五六十歲的方老爺，皺眉問：「死者的身份是？」

「那昨日案發之時，你身邊有其他人可以作證你不在現場嗎？」

「你咋知道？」

方老爺想了想，嘆息：「剛進門的小姨娘翡翠，不太懂事，經常頂撞心兒。心兒…也就是死者，與她爭執過兩回，最後一回就是昨天，之後心兒就淹死在了池塘里。我已經把翡翠關在了柴房，官爺去看看也可以。」

「紫色啊。」翡翠不滿地道：「剛做的那件兒，可得意了。年紀那麼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命都沒了，嫁禍你有什麼用？」方老爺低喝：「心兒無子無女，孑然一身，做什麼要拿命去跟你賭？」

方家也算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方老爺在長安做生意，小有所成，姨娘娶了好幾房。

小草點頭：「案發之前你的確與被害人見過面，知道她衣裳的顏色。之後你的丫鬟能證明你不在場，但是心兒姨娘死了。」

「嗯。」段十一頷首：「我其實是想找你來說，六扇門仵作稀缺。工資待遇良好，你有沒有興趣就當個專職？平時沒事還可以幫著六扇門裡的人看看病，也有兼職收入。」

段十一就笑了：「小草和包神醫關係真好啊。」

段十一聽著，突然問了一句：「死者還有其他家屬嗎？」

魚唱晚頓了頓，笑道：「我有些厭倦了江湖的漂泊，能有個地方停留也挺不錯的。」

段十一站在門外，輕聲hetubook.com.com道：「小草，走了。」

但是這女人多了吧，就容易出問題。這不，剛進門的小姨娘，就把在府里已經十幾年的老姨娘給擠兌死了。

屍體已經送去衙門了，包百病正在驗屍，結果還沒出來。

小草道：「等驗屍結果出來了再問吧，可能帶我去心兒姨娘的房間看看？」

結果一出去段十一就道：「你額頭上這一坨東西是什麼？」

「愛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很盲目的事情。會覺得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在他身邊。」魚唱晚喃喃道：「我也不知道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但是只要它還在，我就不會離開。」

方老爺看了她一眼，翡翠才收斂了些。

「不是……」小草咋舌，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竟然就放棄以前的東西，來衙門當廚娘？」

「沒有的。」方老爺道：「她是被遣送出宮的宮女，父母都不在了，打算回鄉過日子的時候，恰好與我相遇，產生了感情。」

「你別緊張。」小草低聲道：「我們不過是來問問，不抓人。」

「請便。」

包百病當即就給感動了啊！段捕頭是個好人，簡直是個大好人！不動聲色就給他弄了份公務員的工作不說，還這麼看重他！

「放我出去！」遠遠的，就能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我沒有殺她！沒有！你們放我出去！」

可是還是忍不住好奇嘛！

段十一跟在後面，喋喋不休：「你htｔｐs://ｍ•ｈetｕboｏｋ•ｃｏm.coｍ非要打扮為師也就不說你了，但是為什麼偏偏穿著一身官服戴著官帽，還往額頭中間貼這個？很像人妖…」

方老爺揮手讓人把翡翠關回去，帶著小草往後院走。

小草一震。

「哦，好。」小草轉身出去，看著段十一道：「你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嗎？」

小草：「……」

小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可是為什麼呢？她為什麼要自殺？」

心兒姨娘的房間看起來不錯，說明方老爺的確沒虧待她，這樣生活沒什麼不滿足，又不用操心子女的女人，當真會自殺么？

翡翠扁扁嘴，不說話了。

氣沖沖地往前走，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段十一微微眯眼：「都說了你不要問那麼多。」

轉身獃獃地出去，小草開始了一晚上的思考，也就沒看見背後魚唱晚的眼神。

翡翠連忙道：「為什麼她不可能是自殺呢？自己跳進去的，想以此來嫁禍我！」

兩人一起回六扇門，經過朱雀大街的時候，小草突然想起來：「我去看看顏無味。」

「你要不要去地府里問啊，這麼多問題？」段十一陰陰地道：「只有地府里的人能回答你了。」估土見圾。

心裏一頓吐槽，等吃完飯當真坐在段十一面前的時候，包百病又慫了：「段捕頭我錯了。」

小草滿腦袋問號地看著他，包百病倒是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連忙把肉先吃了再說。

這精神也太偉大m.hetubook.com.com了吧？小草看著魚唱晚不能回神，魚唱晚卻跟沒事人一樣，將她手裡的碗也接過去一併洗了。

方老爺上前開了門，吩咐家奴在門邊站著。

段十一嘴角抽了抽：「很難看。」

「我四處看看。」

「不歡迎我嗎？」魚唱晚洗著碗笑道：「我不會同你搶師父的。」

「是我的二姨娘。」方老爺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但也沒有太過傷心，只是平靜地敘述：「十六年前我娶了她回來之後，生意就一路紅火，所以我是打算一輩子養著她的，沒想到她突然就這麼沒了，一句話也沒留下，淹死在了池塘里。」

當下包百病就不要臉地拋棄了段小草，果斷投入段十一的懷抱：「多謝段捕頭！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包百病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段十一轉身拉著小草就走，小草不甘心地一步三回頭：「心兒姨娘當真不會是被人推下去的么？」

「我什麼時候騙過人。」段十一微笑：「你和唱晚跟著我們來長安，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唱晚我安排了她幫廚房的忙，平時沒事也可以跟著祁四齣去走走，也有收入。至於你，醫術不錯也會驗屍。是個人才。」

「……」

「你想一直在這裏了？」小草驚訝。

小草想了想：「昨天心兒姨娘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裳？」

小草瞧著這女人，不過雙十年華，一張臉上的妝早就花了，眼裡全是驚慌：「你們報官來抓我了？我當真和圖書沒有殺她，昨天我正在休息，什麼都不知道！」

除非是自己跳下去不願意起來。

「吃飯吧。」段十一道：「吃完飯我想和包神醫談談。」

包百病哭笑不得，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不就陪著小草去查了查案么？至於么？你要是不滿意你自己陪著去啊。又偏不讓別人去。什麼性子啊這是！

「你沒去看那池塘？」段十一翻了個白眼：「水不過腰的位置，真被人推下去是不會死的。」

「我人你大爺！」小草實在忍不住了，轉頭咆哮：「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了？」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段十一伸手扯了旁邊樹上的葉子下來貼在她額頭上：「這樣都要好得多。」

愛一個人，是這麼傻的一件事嗎？

小草拉長了臉，扒拉開葉子就往前走。

她今天拒絕跟段十一說話！

第二天出門查案，小草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順手把金鈿給戴上了。

段十一皺眉，停在了原地，小草依舊跟著方老爺去了柴房。

小草立馬閉了嘴。

段十一一愣，皺眉，猶豫了半天道：「說謊太難了。」

但是因為是貼身丫鬟，說的話也沒人信啊，不然她也不會被關在這裏一天了。

小草幫著魚唱晚洗碗，看著悠閑的魚唱晚，忍不住問：「你不是霹靂門的人么？為什麼就在這長安住下了，不打算回去嗎？」

小草挨個將房間的角落找了一遍，然而除了牆角有點兒燒紙的灰燼，其他什麼都沒有。

宮女？小草忍不住想，這些wwｗ•ｈｅｔｕbook.ｃｏm•com宮人的命運可真慘，前頭死個太監，這裏又死個宮女。

小草垮了臉：「人家都說好看的，你幹嘛非說不好看？」

段十一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別給我添亂就成了。」

「錯什麼了？」

翡翠皺眉：「有啊，我的貼身丫鬟可以證明，她一直在屋子裡陪著我，壓根沒去花園！」

「好。」方老爺拱手。

轉頭對方老爺拱手：「六扇門會給個結果出來。」

翡翠頓了頓，總算平靜了一點，半信半疑地看著小草問：「你想知道什麼？」

休息？小草瞪眼：「為什麼啊？難得最近案子這麼多，我多查些，也好早點轉正啊。」

段十一頭也沒回：「隨便你。」

魚唱晚眨眨眼：「很奇怪嗎？我覺得挺不錯的。這輩子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但是至少他能一直吃到我做的飯，一直讓我看見他。」

「不覺得很好看嗎？」小草眨巴眨巴眼作嫵媚狀：「最近長安很流行的。」

如此看來，還是翡翠的嫌疑最大吧？

「猜的。」段十一道：「我們先回去吧，這也是個簡單的案子，給總捕頭彙報一下，咱們休息一個月。」

段十一抿唇：「沒什麼不對勁，多半是自殺。」

啥？包百病眼睛一亮：「真的？」

「有其他線索嗎？她生前跟誰有過爭執？」

翡翠一見門開就要撲出來，被家奴一把按住。

「我不該不聽你的話，陪著小草胡鬧」包百病的認錯態度十分良好，肩膀挺直兩腿併攏頭低著：「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