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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庫在皇城偏左的地方，走了一個時辰就到了。

屋子裡幾個人都是一愣，紛紛起身。

小草從他背上下來，蹦蹦跳跳地就走到顏無味身邊，拿過他懷裡的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我剛剛打得怎麼樣？」

「那就慢慢來。」段十一道：「朝中哪些是誓死效忠九王爺的人，你找出來，一個個慢慢處理不就好了？」

「有什麼問題嗎？你以前不是讓我學各門各派的招式？」小草手臂勒在段十一的脖子前頭，被他手擋著也不管，雙腿夾在他的腰上，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武功么，不管哪門哪派，能用不就行了？」

皇后一臉嚴肅地走進來，抬著下巴看了他們一眼，走去主位上坐下。

小草嘴角抽了抽，大清早就受到毒舌攻擊，提起旁邊牆角放著的大刀就朝他砍了過去！

皇后此番就是來撇清關係的，話一說完，整個人就尷尬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起小草上次那麼對她，心裏也不是沒怨恨，然而現在這情況，也輪不到她來計較。坐了一會兒，皇后就走了。

赫連齊樂揉揉額頭：「這個不是重點吧，你們在吵什麼？」

赫連齊樂低聲道：「無論仇敵是不是他，我們現在也只有想辦法除掉他，才能安穩度日。既然滅了風家滿門的也是他，那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他其實，也是真的很喜歡小草吧？

大樑律法如此嚴明，名正言順之下，九王爺的人犯了錯，難和*圖*書不成還能逃脫制裁？

肯定會的！小草握拳！

「對。」段十一頷首：「找罪證的事情交給我和小草，處理就交給你。」

「你怎麼知道？」段十一不笑了，抬腳走了過來。

拿著包子的顏無味站在院子門口安靜地看著，看小草怎麼也碰不到段十一的焦急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借力打力，控制他！」

段十一呵呵兩聲：「別瞎掰！」

今時不同往日，這次小草是右腳拌左腳，眼看著要摔成狗吃屎的時候，手往地上一撐，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手裡的大刀威風凜凜地砍在了段十一的長劍上。

「呵，山雞窩裡飛鳳凰也不是沒有。」

屋子裡有一瞬間的安靜，小草怔愣了好一會兒，看了段十一一眼，輕笑道：「也就是說。是九王爺借刀殺人，殺了風家滿門。還嫁禍到皇後頭上，秋菊其實是他的人？」盡妖協弟。

「還要不要九王爺的親信名冊？」顏無味在旁邊輕聲道：「我能背下來。」

「說起來容易。」赫連齊樂道：「我要給人安上罪名處置，九王爺又不傻，自然是會阻攔的。我在朝中的地位還不如他呢，一舉一動恐怕都會被大臣們指指點點。」

小草點頭，帶著顏無味一起就踏上了前往史書庫的路。

兩人就在院子里這麼打了起來。

顏無味移開視線，搖了搖頭，喜歡又如何，小草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我們該怎麼辦呢？」和圖書赫連齊樂面色凝重：「九王爺在朝中根基太深，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撼動。」

顏無味聳肩：「這個我不知道，但是九王爺不會收莫名其妙的人做貼身近侍。他那個人，戒心很重的。」

她還拿了顏無味剛給她的秘籍打算繼續學呢。

小草臉色微紅，悶不吭聲地繼續走著。段十一和顏無味相互看著，怎麼看都覺得對面那個是個傻逼，哪有自己好？

「有進步。」顏無味笑了笑。

除了九王爺也沒別的人閑得這麼蛋疼了。

「你們沒看見么？」顏無味撇嘴：「今日朝堂之上，九王爺身邊那個貼身宮女。不就是以前皇后的貼身宮女秋菊么？」

殺了老皇帝的仇，滅了風家滿門的仇，怎麼可能不報？

「哪裡還用說另有主謀，主謀不就是九王爺么？」顏無味道。

宮人將宮殿的門關了，皇後身邊也沒留近侍。

只要他們查得出來，那就除得掉！

朝中有幾個官不貪吶？幾個官手上沒點人命債？更何況九王爺要養軍隊，還喜歡除異己，這些事情只要有人敢去查出來，就是一樁樁的罪名。

段十一咬牙，撐著小草的體重，艱難地道：「不許學魔功。」

「就接這個案子了。」段十一收起卷宗道：「出發吧。」

小草輕哼了一聲，磨牙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段十一黑著臉問：「他又不是六扇門的人，為什麼會帶著一起？」

小草眼眸和_圖_書一亮，任由段十一這一劍將自己的大刀挑飛，順著他手的力道就一個鷂子翻身到他身後，鎖喉！

小草想了一會兒，道：「你不好來的話，就讓我們來吧。」

段十一抿唇，沒吭聲。

先前這個案子被密封是因為上頭不準查，現在九王爺已經老實回去當王爺了，這案子自然也就可以拿出來了。

顏無味將手自然地往小草肩上一放：「實話就是我離開她一天就會想她一天，為了防止出人命，你們還是帶上我吧。」

「哇呀呀——」

小草苦笑一聲，又是赫連淳宣，真是叫她不殺他都難。

段十一一臉嚴肅地道：「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你也不能因為我的出身就歧視我，我是無辜的。」

這可太好了，行得通！小草拍手：「那就分工合作吧！」

順帶，一個冷眼就看向赫連淳宣的兒子。

卷宗上寫了那史官的信息和死亡當天的各種特徵。

有那麼一件案子，就發生在前半個月，九王爺預備登基的時候，有個史官死了。說是自盡，然而難免不讓人聯想到九王爺。史官一支筆，一向是剛正不阿，想殺他的人，自然是想篡改史記的人。

小草道：「他以前是九王爺的人啊，我覺得應該挺有用的，會發現一些我們發現不了的東西也說不定。」

其餘三個人猛地轉頭看向他。

「皇後娘娘駕到。」外頭喊了一聲。

赫連齊樂看著她，輕笑一聲：「看來我們的運氣不wwｗ•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ｃom錯，會一帆風順。」

這場景像極了很久以前的一個平常的早晨，小草也是提著大刀朝段十一砍，結果左腳拌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段十一：「……」

小草抿唇，其實段十一當年還救了她一命。她不該什麼鍋都讓他背的。然而要是不想盡辦法討厭他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段十一反應比她快，手已經擋在脖頸之前，微微沉了臉道：「你跟他學？」

「本宮也不啰嗦，開門見山」皇后看著赫連齊樂和小草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多半是長公主為大局著想的結果，本宮也沒有任何意見。然而你們兩個，是本宮當初安排互換了的，你們真實的身份，本宮自然知道。事已至此，本宮也不多說什麼，畢竟太子登基，本宮依舊是太后。」

旁邊放著白衣襟的六扇門官服，小草打了個呵欠就拿來穿上，洗漱一番打開房門。

「為什麼啊？」小草不解：「你看顏六音和顏無味，不是都挺厲害的？」

「但是有一點，本宮今日必須說清楚。你們風家滅門之仇。跟本宮半點關係也沒有。秋菊已經被九王爺要走了，臨走的時候那小賤蹄子給本宮說了，是她當初拿著本宮的腰牌，找了禁衛軍喬裝，去風家屠殺的。這不是本宮的吩咐，是九王爺的吩咐。所以先前九王爺大事將成的時候，她就亟不可待地回去了九王爺身邊，以為本宮再也無法處置她了。」

史一筆，三十又四，狀元www.hetubook.com.com出身，無處安置，被原來的老皇帝丟到史書庫，為人恪守成規，十分嚴謹。死亡當天喝了毒酒，毒藥就放在他自己手邊，所以認為是自殺。

院子里的段十一一套劍法已經耍完了，連收勢的動作都是那麼帥氣，轉頭過來就朝她翻了個白眼：「睡得比大白早，起得還比它晚，你還不吃白菜要吃肉，為師還真不如多養一隻狗。」

顏無味挑眉：「畢竟我也幫九王爺做過不少事情，哪些人是他的親信我還是知道的啊。」

顏無味看了看院子里的段十一，那人總是習慣了一個人站著，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感，卻也很孤獨。跟小草在一起的時候，段十一是活的人，會怒會笑。離開段小草，他就是仙，美得沒一點人氣兒。

段十一忍不住抬手捂臉，他上輩子是欠了赫連淳宣什麼啊，今生要這麼對待他？剛翻過一座大山呢，結果又來一座。是赫連淳宣滅了風家滿門的人？！

段十一挑眉，揮開她的刀，一劍直取小草命門。小草反應極快地拿刀格擋，一個山崩腿掃他下盤。

第二天的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小草從朦朧中醒來，床邊的大白搖著尾巴朝她嗅著，一雙狗眼賊亮賊亮的。

只是剛剛那一下，段十一本來可以用劍取她胳膊的，這樣後頭的招式就都沒用了。然而他沒有。

吃過早膳，段十一和小草就去了謎案庫。

猜測再一次變成了事實，小草笑了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