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沒有理由
「這……拿個賬本也能打起來？」小草瞪著段十一的臉，沒心沒肺地大笑出聲：「啊哈哈，你這傾國傾城的臉，竟然破相了！要是給後援會知道，會不會在六扇門門口拉橫幅打坐啊？」
燈光亮起來，顏無味抿緊了唇：「沒。」
段十一挑眉，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了一圈，又看了看屋子裡頭：「賬本在你這裏么？」
小草深吸一口氣，用力錘了錘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傻啊？要撕也別留那麼多殘餘在本子里啊，一翻就翻到了！」
這賬本從離開楊府就一直被顏無味拿著，雖然他什麼時候拿去的她都忘記了，然而都是自己人么，小草也沒在意。
顏無味微驚，伸手就將撕下來的紙揉成團丟在桌子下頭，整理好桌布，起身去開門。
「嗯，在。」顏無味讓開身子。段十一徑直走進去，看著放在桌上的賬本，沒伸手去拿，倒是坐了下來：「顏掌柜，你了解小草是個什麼樣的人嗎？m.hetubook.com.com」
有意思？段十一輕笑：「我從沒聽誰說，是因為一個人有意思而去喜歡她的。」
「沒有理由，看這一頁不順眼。」
但是現在少了一頁。
五千金啊！小草倒吸一口涼氣，幹啥啊需要這麼多錢？把整個眠花樓買下來都夠了！
段十一站在後頭，淡淡地道：「撕掉的那一頁在哪裡？」
「不是。」小草搖頭：「但是你做事起碼有理由吧。」
「呵，說了半天就是想說這個？」顏無味的不悅直接表達在天蠶絲上，柔韌的絲帶著力道從段十一耳邊飛過，殺氣成刃，在他的側臉上輕輕劃了一道。
顏無味讓開了身子，沒回答他的話。小草直接進屋點了燈，將賬本放在桌上，很認真地看著顏無味問：「撕掉的那一頁，有什麼不能讓我看見的東西嗎？」
「很簡單啊，比如戲台上演，哪位英雄為了保護美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這就是真愛hetubook.com.com。亦或者說，有什麼行為是表達愛意的，人知道了之後，就會下意識地模仿。哪怕你對另一個人的感情沒有濃烈到那種程度，也會模仿這些行為。這就叫潛意識地『按規矩來』。」
顏無味一臉茫然，還是沒聽懂。
顏無味閉目養神，正打算去睡覺，外頭就響起了小草的聲音：「無味，開門。」
顏無味閉了閉眼：「都說了沒有。」
「既然有問題，那就當面去問清楚好了，免得有什麼誤會。」小草道。
段十一剛好敲響了他的門：「顏掌柜。」
有事情瞞著他們？小草皺眉，起身就往外走。
「現在不就聽說了么？」顏無味道：「她很好，跟我在一起也會很好，段大捕頭還想知道什麼？」
他自己騙了自己？那真正的喜歡，是什麼模樣的？
語氣里瞬間充滿了敵意，段十一輕笑。看著他道：「你別緊張，每個人的感情不一樣。我也沒否認你。只是顏掌柜你www.hetubook.com.com知道么？人都有一種奇怪的『按規矩來』的行為，會連自己都騙過去。」
「那你撕掉幹啥？擦桌子啊？」小草無奈地道：「這是證物，不能亂破壞的，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不妨給我直說，拐彎抹角的也沒意思。」
段十一道：「我方才去找他，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一臉睡意，衣裳卻穿得工工整整，賬本擺放在桌子上，像是剛看過的模樣，燈還點著。」
「嗯？怎麼少了一頁？」小草皺眉：「難不成是什麼重要的信息，被楊久甘撕掉了？」
「這一頁，跟你有什麼聯繫么？」段十一將紙拿過來看了看，問顏無味。
小草一愣，繼而皺眉：「你的意思是，無味撕的？」
小草邊笑邊將賬本拿起來隨意一翻，就翻到被撕掉的那一頁。
心裏微微一跳，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顏無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子，還是去開了門。
顏無味：「……」
顏無味站在一邊，不悅地ｗ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om•coｍ道：「你們是把我當犯人在審問？」
小草正在研究黑話呢，就見段十一破了相回來了。
「好。」段十一將賬本拿起來，頓了頓，轉身出去了。
這耿直的丫頭，段十一笑著搖頭，陪她一起過去。
段十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屬於工傷，明天我就去找總捕頭報銷。」
「什麼意思？」顏無味挑眉。
「你按規矩來了之後，自己就感動了自己，以為對另一個人就是喜歡或者愛了。其實只是被這種模仿行為欺騙了，感情根本沒有到那一步。」段十一道：「要再說直白點的話就是，你肯為小草去死，那也不一定是喜歡她。」
「去哪裡？」段十一跟了上來。布聖來技。
顏無味皺眉：「怎麼會不了解？」
顏無味冷哼一聲，收回天蠶絲，轉過身去道：「你拿了賬本走吧，我要歇息了。」
段十一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珠子，低笑道：「旁人看得可比你自己清楚多了，你又憑什麼說人家沒資格和-圖-書說話？無味啊，你這模樣像極了惱羞成怒。」
這麼有自信的語氣，段十一倒是好奇了：「那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
顏無味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移開目光道：「…好像是。」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顏無味一臉睏倦地看著他。
小草一臉猶豫地看著他，伸手拿著賬本，低聲道：「你是不是撕掉了一頁？」
說著，將賬本甩在了桌子上。
窗戶沒關，外頭的風吹進來，將蠟燭吹滅了。在黑暗之中，顏無味終於放鬆了身子，靠在牆邊，眼神茫然。
段十一斜眼道：「拿著這賬本的時候，可沒少頁。」
顏無味十分認真地道：「有點傻，有點善良。有時候耍小聰明讓人一眼就看透，不過看她那模樣，還是會忍著裝作沒發現。挺有意思的。」
小草愣了愣，嘆息一聲，四處翻找。掀開桌布一看就看見了那個紙團，展開，上頭寫的是「四月十五，出五千金。」
「我喜不喜歡她，輪得到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