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舊人來
小草看著那人驚恐的表情，朝他友好地笑了笑，然後繼續啃她的白瓜。
「沒有。」小草搖頭：「我只是還不太習慣而已。」
小草拚命地搖頭：「不是這樣的。」
忘記一個人要花多長時間呢？淺點的也就幾個月，深點的幾年，再深一點的，可能就要一輩子了。
顏無味張了張嘴，又閉上，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回長安去吧。」
段十一生病了？他那一頭黑髮，竟然全部白了嗎？搖搖頭，小草想，那麼愛美的人，肯定會去染髮的，長安有個手藝不錯的師傅，專門給人染頭髮的，洗剪吹一套八十八個銅板，也算厚道……
「怎麼會？」小草笑著道：「你對我那麼好，其他的事情，我又怎麼會在意？」
說話的人四處看了看，目光跟小草對上，嚇得一個激靈。
小草抿唇：「啊…是這樣啊。」
小草有些慌，下意識地想伸手去堵顏無味的嘴巴：「別說了！」
顏無味ｗｗw.heｔuboｏk.ｃｏｍ•ｃｏｍ捏著她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我以為你會討厭的。」
顏無味一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分明是你不喜歡我，怎麼倒像是我不要你了一樣。」
顏無味抱緊了她：「時常聽見你半夜噩夢，驚醒的時候會喊一聲師父，有些時候，甚至會直接喊他的名字。」
顏無味笑了笑道：「你很討厭我殺人吧？」
抿唇。他追上去一把拉住她：「小草。」
瞧著她的表情，顏無味有些慌了，大步跨上前去將她的視線擋住，語氣也有些無措：「你聽我說。剛才是他們想殺我……」
「可是霹靂門的鐵衣大炮都來了，這人肉之軀，再高的功夫怕是也……」
小草瞪他：「所以你想說什麼？」
「我還聽見個消息。」有人說了一句：「六扇門第一捕頭段十一，據說是得了什麼怪病，一夜白頭啦！」
顏無味垂了眸子：「可是你怎麼都不會生我的和-圖-書氣，不管我殺人也好，做什麼都好，你總是笑，總是說都可以。」
「那麼厲害的人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說慧通大師還去跟他道別了。」
說啥來啥啊！新夫人咋穿個普通衣裳混在這兒啊！
「六大門派在集結著往九重山趕呢！可能要有一場惡戰。」
「哎，新夫人，您去哪兒啊？」燕嬸笑眯眯地走過來道：「明日就是大婚啦，外頭有您的舊人，從長安來看您，說是要送您出嫁，您要不要去見見？」
他深有體會。
所以，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小草放下白瓜，獃獃地往外走。
起風了，小草額前的碎發落下來，擋著了表情。顏無味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裡，低聲道：「我這人孤獨習慣了，沒想過有一天身邊會有個人來陪著我，每天笑鬧。你來摘星宮，整個地方都像是活起來了，不再死氣沉沉的。我很貪戀這種感覺，所以哪怕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還是沒開口放你走。」
ｍ.hｅtｕboｏｋ•ｃｏm•ｃom「嗯。」小草點頭，垂著眸子跟他一起往回走。
「小草……」
小草一驚，抬頭看他：「不是的……」
顏無味深吸一口氣，苦笑道：「你知道嗎？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和討厭的東西，也有自己的底線，要是你喜歡的人觸及你的底線，你是會傷心難過，和他吵架的。」
顏無味沙啞了聲音：「習慣可以改，毛病也可以改，只有喜歡一個人是改不掉的。」
「你受傷了嗎？」小草回過神來，看了看他，剛剛錯綜複雜的神色全部變成了擔憂。
「怕什麼？我們摘星宮什麼場面沒見過？」
「不回！」小草氣鼓了臉：「就算我又粗又糙的不像個女人，這婚都定了，嫁衣都綉好了，你還有不要我的道理？」
哭笑不得，小草推開他：「你可以直接給我說的，我也只是不習慣，我可以慢慢改。」
十一，段十一。小草錯愕，所以他說不讓她去看摘星宮的人打橋牌，是因為橋牌里也有十
和*圖*書一么？說罷。她轉身，步子走得很快。顏無味低頭，就能看見她垂著的手握得死緊。
她也…挺喜歡在這裏的。
雖然她看見他殺人，心裏會忍不住顫抖。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鞭打她，完全無法安定下來。然而既然已經選擇跟他在一起了，還去計較這些，不是太矯情了嗎？
小草一邊啃白瓜一邊看著大堂里的人議論紛紛。她坐在角落裡，來的人十分多，也沒人注意她。顏無味練武去了，並不在。
「就好比你每次提起段十一去青樓。都是咬牙切齒的模樣。」顏無味扯了扯嘴角：「那才是喜歡。」
「嗯？」小草轉過身。沒看他，拿著糖葫蘆也沒吃。
心口緊得發疼，像是好不容易埋好的傷，又被人整個兒翻開來，血肉模糊
「我不管！」小草伸手將他的手抓過來：「你允了娶我，就要負責！」
空蕩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顏無味長長地嘆了口氣，將她抱進懷裡：「好吧，我們回去吧。」布叼廳圾和圖書。
「你別說了，咱們宮主要娶的的新夫人正好是那段十一的徒弟。」
白瓜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小草聽著這話，皺了皺眉，將白瓜撿起來擦了擦，又繼續啃。
「是他們要殺你的…那殺了就殺了。」小草垂了眸子道：「我們回去吧。」
「就像你這麼久了還是無法放下他，我也很生氣。」
顏無味拉著她的手，低笑道：「不說怎麼能明白呢？小草，你還是沒能喜歡上我，卻要嫁給我了。你的餘生，當真能快樂嗎？」
顏無味怔愣，低頭看著她：「我沒受傷，但是…我殺人了。」
婚期將近，摘星宮在外頭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帶回不少江湖上的消息。
小草扁扁嘴，看著他道：「我是認真的啊，答應人的事情不能反悔，我也從來沒想過還要惦記其他人。你再等等我，還有半個月呢，這半個月里我一定好好睡覺不做噩夢，也再也不去看人打橋牌了。」
「慌什麼，咱們這裏的地勢，那大炮也要運得上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