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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夢裡人

作者:白鷺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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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春閨夢(大結局)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春閨夢(大結局)

偌大的陌玉侯府,想進來的女人多如牛毛,朱玉潤很好奇地問季曼:「先生你是怎麼做到讓侯爺不娶第二個女人的?聽聞想嫁給侯爺的人,哪怕是做個通房丫鬟,排隊的人也已經到南門口啦。」
大宋史記,有忠臣寧鈺軒,輔佐趙氏四代皇帝,雖經多次政變而忠心不改,扶持幼主至其二十又四,便放權退居,受萬民愛戴,得群臣之心,被皇帝尊為國父,享年七十八歲,榮華一生。
季曼呼吸有些緊,轎子還在前行,她卻覺得沒了方向。夢醒了她當如何?當如何?
鑼鼓鞭炮之聲散去,她周身好像都被噩夢包圍,擁有便害怕失去,恨不得自己從未擁有過。
大宋野史,有奇女子季氏,為陌玉侯之妻,得眾多夫人妯娌之佳言,卻使陌玉侯終身未再納妾,其中之秘訣,引得眾多女子前往詢問,然而都無所獲。享年七十八歲,與陌玉侯死後同葬于佛山桃花林。
如果能長久沉浸在這場夢裡,她也就願意這樣一輩子不醒來。
「接生婆下去領賞吧,我去看看曼兒。」寧鈺軒抱著女兒,沒有再多想,就想進產房去。
季曼出其不意地一把將他撲倒在床上,笑著吻上他的唇:「我愛你。」
「那你可以把『季曼』兩個字還給我,把『桑榆』給我們的女兒么?」季曼微笑道:「這樣就不會重名了。」
季曼回神看著他,勉強笑了笑:「不痛。」
也就是說,他可以給季hetubook.com.com曼一個名分。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寧鈺軒很認真地道:「你能回答我么?」
「那怎麼哭了,你看她多可愛?」將女兒放在枕邊,寧鈺軒道:「給她取個小字吧,先叫著,等周歲之後我再給她正經名字。」
四周的人都以為侯爺是抱了女兒不開心,卻只有朱玉潤出來,瞅著寧鈺軒這眼神,驚訝地道:「侯爺您怎麼哭了?」
寧鈺軒點頭。
慕水晴帶著曦兒,曦兒也就漸漸開朗了,時不時來院子里給季曼請安,看起來比以前活潑了不少。到底是寧鈺軒的孩子,生母也死了,季曼覺得有些恩怨也可以放下,太計較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於是對曦兒也是多加照顧。
一雙手將她從噩夢裡拉了出來,季曼睜眼,蓋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取下,眼前是洞房花燭,寧鈺軒正好奇地看著她。
聽著朱玉潤的話,寧鈺軒才回過神來摸摸自己的臉,真的有淚,他怎麼哭了的?
「侯爺!」燈芯連忙攔住他:「裡頭還沒有收拾乾淨,血氣甚重,您不能進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周圍,總覺得有些恍惚,恍惚到覺得這依舊是夢境,她稍微再掙扎一下,就又會從現代醒來。因為四周,總有些裂痕在不斷擴大。
這次當真是順產,大夫沒有再騙她。季曼的精神也就還好,人還醒著。
季曼沒有想過院子里一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女人也不留,相反她對慕水晴也算是提拔了,因為一生都不出軌的男人,絕對不是人,她也沒有強硬到讓寧鈺軒一生只能看著她一個人。
生個女娃也沒到哭的地步吧,府里還有男孩兒呢。
(正文,完)
寧鈺軒不滿地橫她一眼:「除了這個你還會不會說別的?」
寧鈺軒斜她:「你也知我半生風流,再美的女人都已經看膩了,現在只不過想好好過日子。你就偷笑吧,恰好是你,趕上了我想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不相離的時候。」
抿抿唇,陌玉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當初不是你說,喜歡上會修燈,下會修墊腦的男人?孔明燈我會修,墊腦…我總覺得不是拿砧板墊著的豬腦子這麼簡單的東西。」
季曼眨眨眼,看了看四周。
屋子裡血腥味盈鼻,丫鬟們正忙碌地收拾著。寧鈺軒抱著孩子坐在床邊,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有些緊張地問:「很痛?」
季曼聳聳肩,很是無辜地眨眼:「他自己不要的,怪我咯?」
終於有一次季曼忍不住問寧鈺軒:「你這半生風流人,為何現在都不看其他女子一眼?」
季曼傻了,突然就倒在床上哈哈大笑:「墊腦…」
可是又捨不得……
「我掐你的話,你會疼嗎?」季曼傻傻地問他。
聶青雲在上頭聶向遠原來的位置坐著,紅著眼睛,學著聶向遠當年的話道:「你如今出嫁,到https://m.hetubook.com.com了陌玉侯府,可要恭順良德,莫要違背丈夫意願。」
如今朝中大小之事都是他說了算,一個名字而已,怎麼能不給?更重要的是,先帝賜婚的聖旨,季曼一旦換了名字,那就不作數了。
鑼鼓喧天,外頭真正的十里紅妝,從聶府一路延伸到陌玉侯府。爾容在她身邊扶著,幾個未出嫁的姑娘在前頭充當儐相。丫鬟喜娘延伸一路,都是一身大紅。
「女兒的名字,總不能與你的重複了。」寧鈺軒皺了皺眉:「這是規矩。」
季曼嘴角抽了抽。
曾經她也是在她的腦海里,哭得撕心裂肺,當真是跟孩子哭的聲音沒什麼兩樣,放肆又不管不顧。
從聶家滅門之後,這宅子就閑置了下來,今天不知為何,竟然是人來人往的。季曼好奇地走進去,就看見到處都掛著紅綢,貼著喜字,喜婆甩著帕子上前來,扶著她就往裡走,邊走邊道:「哎呀我的新娘子哎,趕緊的梳妝,花轎都快到了哎——」
「嗯。」
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叩了下去,以頭磕地,輕聲答:「是。」
連她坐月子期間,他都只是哄女兒,晚上與她在一個房間分床睡。季曼也不知道這人哪裡來的這麼高的覺悟,當真就不沾葷腥了。
寧鈺軒挑眉:「自然,你不如掐掐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夢?」
一下子就映出了他的臉。
陌玉侯一愣,輕輕哼了一聲,彆扭地也抱住她。
「嗯。」
春閨一夢,和-圖-書此生不願再醒。
女娃兒一離開父親懷抱,就又開始哭了起來。季曼有些怔愣,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忍不住就想起了聶桑榆。
而陌玉侯,也終於能將欠她的感情,統統都以另一種方式還給她了。
只是寧鈺軒也不進慕水晴的院子,慕水晴也不爭寵,就是每天帶著曦兒平靜地過日子。
季曼垂了眼眸,依言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倒吸一口冷氣:「不是。」
是電腦啊不是墊腦!那是陌玉侯永遠不會知道的東西。
季曼在月子之中天天陪著小桑榆玩兒,小桑榆好像跟她哥哥一樣聰慧,笑起來也十分可愛,頗受府中之人喜愛。
她也不想頂著聶桑榆的名字過一輩子,聶桑榆有她的故事,而她,只是季曼而已。
季曼挑眉,問:「趙轍是不是死了?」
皺巴巴的臉蛋兒,一點都看不出長得像誰。寧鈺軒愣愣地看著她,那薄薄的眼皮兒像是用盡了力氣,終於睜開的時候,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眸里,好像有光。
身上的嫁衣熠熠生光,有著鴛鴦和鸞的好意象,比當初聶桑榆繡的還不知道精緻多少,一看就明白,這場婚禮怕是蓄謀已久。
「墊腦是什麼東西?」
季曼嘴角抽了抽,這簡直是封建禮教啊。
寧鈺軒挑眉:「血氣重你們還將夫人留在裡頭?她既然都不怕,那我怕什麼?」
笑出了淚花,看著寧鈺軒惱怒的臉,季曼突然就釋懷了,不再去看四周那些裂縫,那些像是夢境裂縫一樣的東西,和-圖-書只緊緊將這人抱住:「嗯,墊腦,就是墊著的豬腦子!」
寧鈺軒滿臉懷疑地看著她,季曼卻笑得更歡。
眾人竟然都說不出話來,寧鈺軒也就越過燈芯進去了。
「嗯?」季曼挑眉。
「你怎麼了?」
一想到眼前這美滿的一切有可能都是一個夢,季曼忍不住就紅了眼。
出月子的時候外頭好像很熱鬧,燈芯和朱玉潤來將她里裡外外一通好收拾,然後帶她去了聶家的舊宅。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一路出府,上轎,季曼還有些恍惚,恍惚間看見夢境碎裂的樣子,恍惚間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還能…叫她桑榆嗎?」季曼小聲問了一句。
「那不就好了。」寧鈺軒伸手,將兩個普通的同心結拿了出來,掛在床帳的兩邊:「從今以後,你我便又是夫妻了。」
「傻了?」寧鈺軒失笑,將她的頭冠取下來,輕輕把她擁進懷裡:「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怎麼像是被嚇著了一樣?」
季曼怔然,一路被扯過去,穿上喜服,蓋上蓋頭,到了主堂拜別。
寧鈺軒好像終於被提醒了一樣,眼眸微亮,站起來道:「好。」
曾經有本邪書上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聶桑榆要是真的能轉世投胎到她的肚子里,季曼也覺得沒什麼不好。那傻姑娘,要是做她的女兒,她一定會從小就好好教她,到底該如何愛一個人。
啥?季曼眨眨眼:「墊腦?」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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