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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笑令

作者:酒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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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相

第十四章 真相

「你當我願意?」唐天遠誇張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
彼時孫家與齊家已經在議親,許多人認為這樁親事是天作之合,孫不凡便理所當然地把齊蕙看作自己未來的妻子。未來的妻子心中想著別的男人,這讓孫不凡十分惱怒。他讓玉環幫忙找來了衛子通的筆跡,模仿著他的筆跡和語氣,寫了封信給齊蕙,想以此試探齊蕙的忠貞。齊蕙很快回了信,含羞帶怯又情意綿綿。孫不凡十分生氣,又接著給她寫了第二封,第三封……終於,在孫家即將下聘禮之前,他以衛子通的名義約她私奔了。
譚鈴音點了點頭,「哦,沒有殺人,但還是勾結外人哄騙主人了。這樣可以輕一些,遠放邊疆充軍妓。軍妓就是供軍營里的將士們玩樂的,跟青樓里的姑娘差不多,但是不能賺錢,你懂嗎?」
「這種方法對大多數女人都有用。」唐天遠答。
玉環茫然無措,驚駭問道,「大人,小人已經全部招了,為什麼又把我關進牢房?」
玉環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我承認,我一直對小姐懷恨在心。她對我並不好,時常打罵我。生了氣也撒到我頭上。眼看著孫公子戲耍她,我確實有些幸災樂禍……但我真不知道她會被人害死,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那樣做,真的!」
而且,唐天遠總覺得玉環還有事情瞞著他沒說。
唐天遠點了點頭,問道,「那麼你可願當堂作證,https://m•hetubook•com•com指認孫不凡騙你家小姐深夜出城?你若願意,本官可以寬大處理,讓你少在牢里待幾年。」
玉環大驚失色,突然轉身要往牆上撞,唐天遠反應極快,手中摺扇飛出,正中玉環膝蓋。她跌倒在地,扶著膝蓋,臉色發青。
唐天遠挑眉,笑出幾分邪氣,「還用問么,我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如先讓這幾位弟兄嘗嘗鮮。」
這人膽子大,就是演技不好。唐天遠搖了搖頭,嘆道,「那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使你這樣不知死活,死鴨子嘴硬?」
「我……」
唐天遠不等她說完,立刻打斷她,「我不會那樣對你。」
譚鈴音不屑,「對我就——」
玉環的證詞只能證明孫不凡那晚見過齊蕙,他們尚無直接的證據表明孫不凡就是殺人兇手,一切要等今天的堂審過後再說。
玉環簡直要嚇死了,「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刑事案件的堂審都在大堂。本案相關人員包括齊蕙的父母和哥哥、衛子通、孫員外及其兒子孫不凡,都已在大堂里等候。這些人都是今早才得知要升堂,猝不及防被拉過來的。
走出牢房,外頭天光微亮,黎明的空氣積聚了一夜的沉靜,清新中帶著一絲潮氣。譚鈴音看著東邊兒天空上漸漸亮起的魚肚白,問唐天遠,「你怎麼知道那個方法一定對她有用?」
雖然知道是在演戲,和-圖-書譚鈴音還是禁不住抖了一下。這縣太爺真是個變態。
「本官問你,衛子通的書信都是如何傳到齊蕙手裡的,可否經過你之手?」
原來那齊蕙與衛子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都有些心思,可惜衛子通是個寄人籬下的窮小子,齊員外堅決不會把女兒許配給他。兩人再大些,不得不避嫌了,便也不怎麼見面了。雖然不能見面,彼此的相思卻未減半分。衛子通知道自己家世不好,怕齊蕙跟著他受苦,所以並不敢主動糾纏齊蕙;齊蕙是個姑娘家,麵皮薄,也不好主動去勾他。
兩人一同吃了早飯,又湊在一起討論了一回案情。期間唐天遠跟仵作密謀了些事情,譚鈴音不得而知。

唐天遠和譚鈴音已經快走到門口,譚鈴音聽到玉環的啼哭,有些不忍心,剛想回頭,卻被唐天遠一把攬住肩膀,「別壞事!」
這時,玉環高聲叫道,「我說!我說!我說!!!」
譚鈴音面容嚴肅,「故意殺人,當判斬監侯;殺主,罪加一等,當五馬分屍,夷三族。也就是說,不僅你死,你父母兄弟姑姑姥爺小舅媽……都得死。」
玉環猶豫了一下,答道,「我願意。」
玉環掙扎道,「你是朝廷命官,不能草菅人命。」
「衛子通親自把信給你?」
齊蕙芳名遠播,愛慕她的人很多,孫不凡是其中之一。孫不凡本身生得俊秀,風度翩翩,他對自www.hetubook.com.com己的外表相當自信,於是就覺得只有齊蕙那樣的美人才配得上他。有一次齊家小姐出門遊玩,恰好被孫不凡見到,自此驚為天人,非卿不娶。
玉環抖了一下,終於不敢再有僥倖心理,老老實實地招了。
「停,」唐天遠吩咐了一聲,大家便退開。他走回去,坐在一把椅子上,「說吧。」
唐天遠冷笑,「本官已經使人鑒定過,那些書信上的筆跡全都是模仿的,根本不是衛子通親自書寫,這個你又怎麼解釋?」
譚鈴音讓她在口供上畫了押,這場審訊便結束了。
玉環低下頭,想了一下解釋道,「我不知道,那書信分明就是衛子通交給我的,那樣的筆跡又如何做的假,一定是衛子通殺了人不敢承認,才謊稱信不是他寫的。」
「我以為孫公子這樣做,只是想當面給小姐一個教訓,好讓她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才幫小姐出主意,還幫她遮掩。但我沒想到的是……」玉環說到這裏,又擦起眼淚。
唐天遠遺憾地看著她,「還是不招,看來只能充軍妓了。本官行個好,讓你提前體驗一下軍妓的生活,」說著,轉頭向外喊道,「把兄弟們都帶上來吧。」
玉環一邊哭一邊掙扎慘叫,「不要!」
這樣的動作太親密了,譚鈴音連忙推開他,「別拉拉扯扯的。」
玉環沉默不語。
譚鈴音負責筆錄,本來縣丞周正道也可列座旁聽,不過被唐天遠臨時派https://m.hetubook.com.com去下基層了。
「小人不懂大人的意思。」
「那孫不凡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說!」
唐天遠身著官服,頭戴烏紗,端坐在山水朝陽圖之前、明鏡高懸匾之下,面如朗月,五官英挺,一身正氣,通身籠罩著一種「妖魔鬼怪見之退避」的震懾感。用譚鈴音的話說就是,他就算不當縣令,當個降妖除魔的道士,那也是前途無量的。
「不可,你若不說實話,我還得把他們叫回來,麻煩。就這麼說吧。」
那幾人果真撲上去,一邊說著渾話,一邊要解玉環的衣服。
「是。」
前途無量的縣太爺重重一拍驚堂木,「升堂。」
譚鈴音哪裡懂刑律,這都是她胡編的,實際刑罰並沒那麼重。不過玉環只是個見識短淺的丫鬟,聽罷並不起疑,只是驚恐道,「我沒有要害小姐!」
唐天遠冷道,「想死也可以,你死了之後本官會把你扒光了放在鬧市區懸屍示眾,讓大家都看看謀害主人的下場。」
「你和我玩兒花招,本官只好奉陪到底。官就是天,本官想怎樣就怎樣。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那個人到底是誰?」
譚鈴音皺眉,「就算你不知道你家小姐會被害,但你肯定知道她一旦應約私奔,必然會遭到孫不凡的羞辱,為什麼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去?而且又是深更半夜的,還出城,她一個弱質女子,孤身一人,你不怕她出意外嗎?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
配合著縣太m.hetubook.com•com爺的話,那幾個男人紛紛淫-笑起來,放肆地打量著玉環。
「不懂嗎?譚師爺,給玉環姑娘講一講,勾結外人、謀害主人在我大齊該判什麼樣的刑罰。」
玉環用力點頭,真誠道,「有、有,一般是表少爺把信交給我,由我拿給小姐。」
唐天遠不太喜歡嚴刑逼供。
玉環哭道,「我沒有!你們冤枉我,我沒有勾結外人,那信就是衛子通寫的,明明就是他殺了小姐!」
玉環猶豫地左右看看,心有餘悸,「大人,可否讓他們先出去?」
譚鈴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回應點什麼。
「萬一你把我的人都踢成太監,得不償失。」唐天遠扭過臉,解釋道。
孫不凡知道玉環是齊蕙的丫鬟,便有意和她套近乎,想通過她轉遞相思之意。玉環把孫不凡寫的信拿給齊蕙,齊蕙看了,把玉環罵了個狗血淋頭。玉環心中不忿,一衝動,就在孫不凡面前把齊蕙和衛子通的事情說漏了嘴。
外頭便呼啦啦進來幾個男人,一個比一個長得奇形怪狀。有的獐頭鼠目,有的黑臉焦須,還有人臉上一塊紫黑的胎記,別具一格。
他命人連夜把縣衙裡頭最丑的那一撥男人召集起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陣。接著,他把玉環從羈侯所轉移到牢房,和譚鈴音去審問她。
「看來你更想陪兄弟們玩兒玩兒,本官就如你所願。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上吧。譚師爺,我們走。」唐天遠說著,不再看玉環,帶著譚鈴音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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