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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秋風乍起，萬籟俱寂。枯敗的樹梢之上，遙遙地掛著一彎新月，由萬千璀璨的明星拱起，彷彿這黑夜中永遠的長明燈，伴著千家萬戶的好眠。

下了早朝，紀無咎在御花園中散了個步。路過含光殿時，眼看著殿前的一株桂樹，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轉身問馮有德，「朕記得往常時候庄妃會做一些桂花味兒的點心，酥軟可口，怎麼今年沒有了？」

紀無咎的心跳漸漸有些不受控制，他側頭看向葉蓁蓁。她正閉著眼睛，睡得香甜，只是眉頭微微隆起，似乎是哪裡不舒服。

身為皇帝，紀無咎自然不會因為幾塊吃食而降罪于皇后，只不過他還是不知不覺地踱到坤寧宮前。看到王有才深吸一口氣張大嘴巴剛要喊話，紀無咎抬手制止，王有才提起來的一口氣又憋了回去。

興許是安眠穴上被按的那幾下還有些餘威，所以紀無咎起床的動靜沒有吵醒葉蓁蓁，素月想要叫醒她，紀無咎揮了揮手，讓素月輕輕放下床帳。

「我夢到我有兩個核桃。」

雖然頭天晚上幾乎沒睡什麼覺，但紀無咎一早起來時依然神清氣爽。馮有德瞧著，皇上今日的臉色倒是比前幾天都好了些，不虛不燥，想必是這些日子的食補起了作用。

紀無咎只得一把扣住她的手。他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於是抓著她的手放到她自己的腿上，葉蓁蓁用力地抓了幾下，最終安靜了，眉頭舒展，沉沉睡去。

室內燭光明和圖書亮，映照著葉蓁蓁通紅的臉，紀無咎見她羞澀若此，也就住了口，沒再打趣。這女人雖平時臉皮厚，但那種事情畢竟只經歷過一次，還是半路就……紀無咎發現自己的思路有點跑偏，連忙定神，吩咐馮有德把奏章拿到坤寧宮來，他要在這裏批。

其實這件事情本來並不嚴重。但葉修名一來想表明態度，讓方秀清不敢做得太過，二來也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就打算多在紀無咎面前提一提，哪怕提十件事情他能答應一件，也十分划算。

此時他目光一暗，再次看向身邊的葉蓁蓁。

葉蓁蓁終於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了。

紀無咎突然睜開眼睛，比夜還黑的眼眸中幽光流轉，映著滿面的不可置信。

「娘娘想吃核桃了？奴婢這就讓人端些鹽焗的核桃仁兒來。」

紀無咎坐在寬大的龍座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倆大學士各自擼袖子親自上，吵架。

這種糾結從坤寧宮一路持續到皇極殿，最終被葉修名和方秀清給打斷了。

紀無咎低下頭，又提起筆來，一邊寫字一邊說道，「皇后累了就先去睡吧，不用管朕。」

房間內，葉蓁蓁神色恍惚，像是在回憶什麼。素月不知昨晚發生了何事，但是一想到葉蓁蓁的性子，不免擔心。她笑問道，「娘娘，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什麼夢？」

她僵硬地看著紀無咎，「皇上，我現在這樣子……」她沒往下說，目光落在傷腿上。都已經是傷和*圖*書殘人士了，您就不要來折騰我了吧。

所以紀無咎此舉是明擺著給方秀清套了個圈兒，先提前警告一番，告訴他皇帝陛下的底線在哪裡。

「那想來是娘娘手上經脈阻滯，需要活絡一下。不若讓王有才去尋些文玩核桃，每日握在手中把玩兒，又通經絡又強心脈。」

紀無咎精神不錯，但是一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情，又感到無所適從。他身邊兒從來不缺女人，自瀆的經歷還是頭一次，何況還是握著葉蓁蓁的手，總歸會覺得別彆扭扭的。

他雖然討厭葉氏，但也絕不喜歡為了私人黨爭而耽誤大事的做法。無論如何，這項工程進展得越快越好，方秀清可以使絆子，可也要注意分寸，不能拖延工程進度。

紀無咎也在看熱鬧。

在他的下身，大腿處，一隻手悄悄探了過來。

紀無咎哭笑不得。

看來雙方各自給對方扣帽子的本領都很大。

葉蓁蓁猶自不知，手下撓得更歡了。

紀無咎看夠了，把兩個老傢伙分別安慰了一番，然後又下了一道聖旨：給葉沐芳再撥一筆錢。

紀無咎坐起身，伸手探向她頸后，在她的安眠穴上用力按了幾下。接著，他抓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胯間。

葉蓁蓁無地自容地低下頭，還能想到哪裡去。她現在也明白過來了，這紀無咎根本就是要看她難堪。

他自成人起，在房事上從來都是既不壓抑也不放縱，這種事情就和吃飯一樣，餓了就去吃，吃個八分飽便好。所和-圖-書以他鮮少有欲求不滿的時候，現在被人摸一下腿就起這麼大反應，他自己也覺得十分意外。當然，之前也沒人主動摸過他。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他興緻來了，沒把持住，而且確實舒爽到了……

「……」

還是癢。

深呼一口氣，紀無咎試圖平靜下來，換來的是卻是他那小兄弟翹得更高。

所以紀無咎頗有些糾結。

馮有德十分擔憂。聖上的身體是好了，可是這病氣不會轉移到腦子裡去了吧……

不會是欲求不滿吧？紀無咎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與此同時心裡頭又隱隱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興奮。

因為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所以葉蓁蓁也看不清楚紀無咎的表情，反正她也不關心這個，「皇上，早點休息吧，明日還有早朝。」

葉蓁蓁讓素月布置了一番，也就不再管他，自顧自在一旁研究圖紙。帝后二人各自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室內一時十分安靜，只余燭影輕搖，紅袖添香。

再理智的男人，當他身上的血液呼嘯著往下半身奔時，指揮他行動的那根弦也就往下轉移了。紀無咎即便自制力再強，他也是個男人。

「回皇上，庄妃今年也做了，只是……都被皇後娘娘吃光了。」

紀無咎聽到這裏，轉身就走。他雖腳步略有些踉蹌，卻走得極快，馮有德小跑著跟上他，偷眼打量聖上的臉色，好像……有些僵硬？似乎在強自忍受著什麼……

如果方才她的手再往上移一寸……

他們吵架的和圖書由頭還是修水庫的工程。葉沐芳已經出發去了山東，剛一到山東就遇到困難，葉修名一口咬定是方秀清動了手腳，所以告到御前，暗指方秀清挾私報復，置黎民社稷于不顧，並且強烈建議紀無咎修改計劃。

葉蓁蓁的手指屈起，在他的大腿根處撓了撓，停一下，又撓了撓。

坤寧宮和乾清宮離得不算遠，只隔著一個交泰殿。紀無咎回到乾清宮，終於忍不住，坐在桌前低頭悶笑起來，笑聲壓得極低，肩膀一抖一抖的。

紀無咎被撓得一陣發癢，那種癢，順著他的腿一路向上，一直傳到嗓子眼。他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

「素月，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感覺到自己身體明顯的變化，紀無咎再次哭笑不得。

又批了會兒奏摺，紀無咎伸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體，也要就寢了。幾個宮女輕手輕腳地伺候他上了床，放下明黃色的床帳，帳頂的流蘇隨之一陣輕擺，漸漸地又恢復平靜。兩人平穩的呼吸聲互相交纏，像是兩條寂靜的小溪交匯碰撞。帳外只餘一盞幽暗的紗燈，紅色的燭光搖搖晃晃催人入夢。

「不是，」葉蓁蓁搖了搖頭，遲疑地說道，「我當時就只把它們拿在手裡，也不吃。」

他重又閉上眼睛，然而這次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葉蓁蓁連句客氣話都沒說，等素月和素風把她扶上床時，她已經睡著了。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方秀清都不可能承認。所以他一頭反駁，一頭指責葉修名血口噴人和*圖*書，欺瞞皇上，違抗聖命。

手指纖細，修長，柔軟，充滿熱度。那柔荑順著他大腿的外側一直摸，最終停在他的大腿根處。

不知過了多久，葉蓁蓁困得下巴一點一點的，但是紀無咎沒說困，她也不好先去睡。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她眯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看向紀無咎，發現他也在看她。

室內，朦朧幽暗的燭光猶自不知疲倦地搖曳，寂靜許久的絲滑床帳卻突然抖動起來，如一道明黃色的瀑布，不住地流瀉翻騰，濺起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繚繞不絕。

葉蓁蓁迷茫地盯著自己的手，「可是……我真覺得，我就是有兩個核桃呀……」

「不過是在這裏歇息一晚，皇后想到哪裡去了？」紀無咎看著她，眼中笑意更盛。

體內的血液似乎熱了起來，叫囂著想要沸騰。雖然腿上的手已經離開，然而那裡被撫摸的感覺卻殘存下來，揮之不去。

果然是腿上癢，撓錯了。

這倆一個內閣首輔，一個內閣次輔，可以說是這天底下除了紀無咎之外最有權勢的兩個人。現在這兩個位極人臣的老傢伙一點也不矜持，情緒激動，言辭激烈，話里話外刀光劍影，周圍的人不敢參加這種級別的吵架，也不敢勸，紛紛沉默地看著紀無咎。

某人依然睡得香甜，還咂了咂嘴。

紀無咎走至窗前，聽到裡頭傳來交談聲。

這個古怪的念頭一旦出現，便無法再鎮壓下去。紀無咎控制著自己不去想，卻無法不去想。若是她的手再往上移一寸，便會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