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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無德

作者:酒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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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元夜

第四十七章 元夜

既是元宵節,自然少不了猜燈謎的去處。城北一個猜燈謎的大擂台,是京城某富商主辦的,出手大方,彩頭很讓人流口水。燈謎難度分甲乙丙丁四等,高級的燈謎猜的時候需要壓錢,獎勵豐厚,低等級的則不需要,當然,獎勵也一般。帝后二人站在人家擂台前,專揀甲等的燈謎猜,結果把人家值錢的寶貝都快贏光了,饒是那富商家資頗豐,這會兒也心疼得臉有些發青。葉蓁蓁什麼東西沒見過,現下也不貪圖人家東西,隨便挑了幾件好玩兒的,剩下的又還回去了。於是他們贏了人家的東西,人家還得對他們千恩萬謝。
那官員從馮有德的眼神中微妙地讀懂了他的意思,趕緊迴避,閃進一個包間。
紀無咎讓老鴇迅速開了個雅間,把紅雲喚了上來。紅雲擰著腰款款地走進來,給紀無咎倒了杯茶,調笑道,「紀公子,您來了?可是想奴家了?」
紀無咎把手中的孔明燈丟開,走上前,雙手拉著葉蓁蓁的雙手。
紀無咎心事重重地回了皇宮。自從知道葉蓁蓁的怪病竟然根由在此之後,他的心頭就酸酸脹脹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像是歡喜,但也不是討厭。一想到葉蓁蓁不和他歡好是因為他有太多女人,或是說葉蓁蓁希望他只有她一個女人,他就覺得既意外,但同時心臟似乎又浸透著那麼一絲甘甜,就好像……她是個醋罈子。
「怎麼了?」葉蓁蓁抬頭看他。
大概是過年的緣故,男hetubook•com•com人們都出來找樂子了,所以翠芳樓的生意很好。人一多了,難免遇上熟人,紀無咎眼力好,看到某個品級不低的官員,在對方未發現自己之前及時抓起桌上的茶壺擋住了臉。他也知道,身為天子,逛花樓實在不大光彩。
紅雲聽他講完,便說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個?紀公子,您夫人這哪裡是病,她啊,是心裡頭乾淨。」
紀無咎和葉蓁蓁也出來逛花燈了。葉蓁蓁難得出宮一次,看到什麼都喜歡,吃的玩兒的,王有才和馮有德身上掛滿了東西,她還不盡興。街上人來人往,比肩接踵,紀無咎怕和她走散了,一直攥著她的手,又不想別的男人擠到她,所以攬著她的肩膀,幾乎把她扯進懷裡。
「!!!」不能罵人不能罵人,紅雲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是財神爺,這他娘的是財神爺,不能罵!
馮有德:「……」
紀無咎只拿了一對兒雙魚配,兩條魚是扣在一起的,可以拆分開,魚嘴上穿著紅繩,用來掛在腰上。紀無咎把兩條魚分開,自己掛了一個,另一個給葉蓁蓁,又怕她不戴,便笨手笨腳地親自幫她系在腰上。葉蓁蓁腰上被他碰到癢處,禁不住哈哈大笑。素月王有才馮有德等在旁邊看得不忍直視,紛紛在內心狂喊: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場合!
紀無咎不自覺地捂著胸口,痴痴地看著葉蓁蓁。
紅雲低頭數著銀票https://m•hetubook.com•com,答道,「奴家也有一個問題,為何那麼多男人都愛來我們這裏找樂子,您來了之後連杯茶都喝不下去?」
紀無咎被調戲多了也就習慣了,悶頭不語,端過茶來想要潤潤嗓子,然而一低頭,看到茶杯內壁畫著一幅春/宮,一雙男女不著寸縷地糾纏在一起,筆觸纖細,栩栩如生。紀無咎頓時一陣倒胃口,遠遠地把茶推開。
紀無咎只覺胸口一陣悸動,整個世界彷彿退潮的海水一般全部都離他遠去,只余她的身影,紅似火,亮如光,柔和似霧,明媚如霞,照得他心間怦然惶然,彷彿千軍萬馬過境,塵煙四起,兵荒馬亂,又似山洪暴發,千里潰堤,菏澤一片。
紀無咎特別上道,連唇舌都懶得費,把銀票摸出來往桌上一拍。紅雲頓時欣喜無比,搶過銀票喜滋滋地數著。
紀無咎點了點頭。
「有多少?」
紀無咎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有個青樓女子脫|光了爬到他的龍床上對他自薦枕席,他會怎麼樣?
夜幕中突然綻放開千萬朵煙花,五彩繽紛,幾乎點亮大半個天空。
於是這一晚,糾結的皇帝陛下沒有去坤寧宮,而是自己睡在了乾清宮。
「大概……幾十個吧。」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這麼說吧,」紅雲放下茶杯,「我看您也是個愛乾淨的……如果換做是您,若是有個服侍過很多男人的青樓女子想要和您歡愛,您會怎樣做?」
「說。」
於是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有點明白了。
「這個,公子,我要先冒昧地問您一句,您家裡除了尊夫人,是不是還有些別的姬妾?」
再一想,就因為葉蓁蓁,他當和尚似乎已經當了很久,並且有越來越適應的趨勢,他就更糾結了。
「何解?」
紀無咎見紅雲神色有異,便問道,「她……與此有關?」
嗯,於是他又光顧了翠芳樓。
看著紀無咎一臉嫌棄的表情,紅雲故意捂著胸口道,「公子,你太不留情面了!讓奴家無地自容!」
紀無咎知道自己被鄙視了,忍了忍,說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嘍。奴家這裏說句實話,公子您不要介意。我一開始還以為您對尊夫人是真心實意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那麼我要如何做?」
葉蓁蓁不自覺地和它揮了揮手。
紀無咎未答話。他低頭,雙唇輕輕貼上葉蓁蓁的額頭,雙目緊閉,濃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還能是怎麼回事?她啊,是嫌棄您女人太多,身上不幹凈。」
地上的孔明燈滾了兩下,竟然掙扎著又飛了起來,掠過二人臉龐,搖曳如一尾小小帆船,遠遠地掛上天空。
「很簡單,把你的小老婆們都解散了,以後只疼她一個人,這個,你能做到嗎?」
對,葉蓁蓁這樣,簡直就是個天然的醋罈子。男人對於妒婦的態度,本來多是討厭或者輕視,但如果葉蓁蓁是個醋罈子,紀無咎覺得,反而會使她更加可愛。
紅雲立刻讓https://m.hetubook.com.com人重新換了茶來,笑道:「紀公子這次找奴家來可是又有什麼疑問?」
「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何別的女人都不介意,只有她是如此?」
紀無咎頭一次聽說這種奇談怪論,「怎麼可能?」
一行人又來到河邊,這裡有不少人在放孔明燈。素月買了好多,葉蓁蓁和紀無咎站在河邊一起放。孔明燈用一種薄薄的淡紅色的紙張做成,外形不似一般的孔明燈那樣呈筒狀,而是肚大頭圓,裡頭的火光點染之後,整個燈籠散發著明亮的紅光,像是一個大橘子。葉蓁蓁捧著它站在河邊,等到手中的大橘子一個勁兒地向上沖時,便鬆了手,看著大橘子飄飄搖搖地緩緩升空,像是一朵不消不散的煙花。
「說了您也未必能做到。」
「公子慢走。」紅雲把他送到門口,關好門之後不屑地哼了一聲,「男人!」
紀無咎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語氣中的譏諷刺讓紀無咎聽著很不舒服,他站起身,「告辭。」
紀無咎很糾結。想要和葉蓁蓁行房,就必須放棄其他女人,他自己都覺得這不大可能。可是如果不那樣,他又不能碰葉蓁蓁,這一點同樣讓他難以接受。
葉蓁蓁轉過,看到他表情怔怔,一雙眼睛卻亮得不正常,便沖他燦然一笑,「你不玩兒么?」
且說紀無咎,對於葉蓁蓁的怪病從未放棄治療。不過他現在打算糾正一下之前的思路:在男女房事上,最有發言權的人並不一定是太醫,而應該是……
第二天是元宵節和-圖-書,滿京城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街上人來人往,不少大胆的年輕男女並肩走在一起,說說笑笑。天幕上不停地開起大朵大朵的煙花,像是仙女們捉著彩虹迅速舞動的光影,映照著滿城男女欣喜的臉龐。
紀無咎有點不好意思。有些話,跟大夫說起來很坦然,和個女人一說,就有些彆扭。雖如此,他還是遮遮掩掩地說了,然後充滿期待地看著紅雲。
……叉出去。
「有大關係!」紅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公子啊公子,奴家頭一次見識您這樣的男人。若說您不解風情吧,家裡放著幾十房姬妾,怎麼可能是個情場的木頭;可若說您通曉風月,您又這般,這般……算了。」她住了口,自顧端起茶來喝。
作為聖上的貼身大太監,可以說馮有德出現在哪裡就代表著紀無咎出現在哪裡,所以……皇上您就別遮著了……
紀無咎抓著孔明燈,眼睛卻在看葉蓁蓁。此時的她仰著頭,白皙的臉上映著溫暖的紅光,側臉線條柔和,櫻唇半張,皓齒微露,眸子晶亮璀璨如星辰,正大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團越來越遙遠的紅光,表情獃獃的,眼神卻又靈動無比。
紀無咎再次啞口無言。他好像……確實做不到。
「所以說,」她把銀票收好,「您呀,其實和尊夫人是一路人。」
自從賢妃去了靜香庵,皇後娘娘果真大好了。滿皇宮的人無不誇讚賢妃娘娘精誠所至,感動了佛祖。賢妃聽說之後幾乎吐血,恨不得弄個葉蓁蓁的小人兒來扎一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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