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醉酒
「怎麼，斷片了？」查易觀看好戲般的看著她，「你昨晚可是萬眾矚目，喝醉了不說還投池，幸好顯言反應快跳下去把你撈起來。誒，我奉勸你做好準備，你小叔連罵你的台詞都準備好了。」
但，至少要等她長大，不是嗎。
「早！」程思眠招了招手，「聽說你昨天救了我，謝謝啊。」
沒有推開喜歡自己的她，甚至更縱容她，更寵愛她。蘇顯言，你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嗎。
他苦笑。
程思眠坐在門后的毛毯上，穿著稍大一號的連衣裙，垂著腦袋，嘴裏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麼。
「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偷偷喝酒了。」程思眠心有餘悸，「差點喝死人。」
蘇顯言聽罷只覺心口微軟，說話更輕了一些，「誰讓你喝酒，摔的一身水，當然要給你換衣服。」
「程思眠，你還小。」
「知道了。」程思眠按著太陽穴，剛要進浴室的時候聽到後面又有腳步聲，她回頭看去，蘇顯言穿戴整齊，從房間里出來。
第二天，程思眠從床上爬了起來。陽光從窗戶外傾灑進來，晃的她睜不開眼。
床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蘇顯言沒聽清她說什麼，伸手就把她拉起來，「你喝多了，去床上睡一覺，醒來我們就回家。」
也許他自己也沒想到，那個小女孩在無聲無息中，光明正大的闖進了他的內心。
「程思眠？」
「蘇顯言啊，他竟然不教訓我，我喝酒了誒，我還掉泳池裡，他就一句下不為例。」程思眠怎麼想都hｔtps://m.heｔuｂook•cｏm.ｃoｍ沒想通，最後只能問，「是不是昨晚已經罵過我一頓了。」
蘇顯言微皺眉。
「我不是故意的……」程思眠鼓了鼓嘴，「我本來只想喝一點點，但是我發現，還挺好喝的。」
蘇顯言轉頭看她。
程思眠發現蘇顯言看她的表情有些怪異，不過也只一瞬他便恢復如常，他道，「下不為例，知道嗎。」
沒人應他，蘇顯言心口一緊，剛想去敲浴室門的時候看見地上坐著一個縮成一團的人。
「恩，我們這邊也差不多了，回去吧。」程秦邊打電話叫車邊上樓，「我把她背下來。」
蘇顯言在她面前蹲下，輕聲問道，「為什麼坐地上。」
有些荒謬，但蘇顯言知道，它確實存在。
「只比你小八歲而已。」程思眠嘻嘻一笑，「你害怕？別怕八歲有代溝呀。」
蘇顯言微微嘆了一口氣，「你才十六。」
「沒事，不就是斷片嗎，等會給你小叔罵幾句就行了。」
「噢。」
「我不小了！我快要成年了！」程思眠不滿的蹙著眉頭，「而且，我喜歡你這件事跟我小不小一點都沒有關係。」
蘇顯言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我沒醉，我看清楚是你了，所以才親的。」程思眠揚起了笑容，雙眸亮的似乎有繁星閃爍，她道，「蘇顯言，你知道我為什麼親你嗎。」
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程思眠信誓旦旦的喜歡似乎還縈繞在耳。
蔡心緣無聲的笑了笑，「這就是你和*圖*書的顧慮？」
蘇顯言眸色微斂，縱使他早就知道這個事情，但此時此刻再這麼聽到還是有些反應不及。而更讓他沒反應過來的是，自己那點錯愕的情緒裏面，竟然會有某些不應該出現的情緒。
「心緣。」蘇顯言凝眸，打斷了她就要說出口的那句話，他看著她，緩緩道，「她還小。」
「噓！你別說話。」程思眠晃了晃，有點站不穩，「還是我來說吧，我啊，特別特別喜歡你，不是像喜歡小叔和查易觀那樣的喜歡哦，是女人愛男人的那種喜歡。」
查易觀，「嘿你！」
蘇顯言僵了僵，雙手搭在她的肩頭，猶豫了下還是把她推開，「你確實喝醉了。」
蔡心緣送走最後一波朋友，走到了蘇顯言身邊，「你對她很特別。」
「砰！」程思眠摔上浴室的門。
「就這層關係不至於讓你這樣吧。」蔡心緣輕嘆，「顯言，你知道的吧，那女孩喜歡你。」
「好了，快去刷牙吧。」查易觀拍拍她的肩膀，「今天叔做早餐，馬上下來吃。」
蘇顯言沒多大反應，只道，「她是程秦的侄女。」
蘇顯言眉頭輕皺了下，推開房門走進房間。
「什麼？」
程思眠一愣，「水裡……」
「程思眠……」
別墅中的人玩到十二點多才漸漸散去。程秦看到蘇顯言過來了便忙上前道，「那丫頭怎麼樣了，沒鬧你吧。」
「我不睡。」程思眠站在他面前，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口，小聲的說道，「他們說和-圖-書我喝醉了要休息，可是我沒喝醉。」
程思眠用力拍了拍腦袋，「煩死了！怎麼想不起來了！」
蔡心緣看他漠然無聲的樣子，內心的想法更肯定了，可越肯定，她也越心酸，「她喜歡你，以你的性子，不喜歡的話會推開的。就算做的不那麼狠，至少也會疏離。可你沒有，你甚至更縱容她。顯言，你也……」
「嘶……好疼。」程思眠按著太陽穴，依然鎮壓不住裏面突突突的跳動，「昨天，喝醉了？」
「還在房間吧。」
蘇顯言隨意的恩了一聲，但其實並沒聽進去。他想的是方才程思眠打招呼的樣子……這丫頭，看來是忘的乾乾淨淨了。
「應該是心緣的。」查易觀道，「昨晚是她和幾個女孩子給你換的衣服。」
蘇顯言在走廊上站了一會，發現房間內安靜的像是沒人存在似的。他以為程思眠睡覺了，便把門推開看了看。
蘇顯言想起她大胆的表白，再看看他的好友程秦，莫名有些怪異的感覺，「沒什麼，她已經睡了。」
「下次不許這樣。」
蔡心緣看了他一眼，「那，我先走了。」
「沒怎麼！程秦呢？」
蘇顯言沒有上樓，他看著樓梯口，聽到查易觀和程秦在樓上說話的聲音。
程思眠下床，拖著兔子拖鞋懶洋洋的挪向外面的浴室。
水……
查易觀走下樓時蘇顯言已經坐在餐廳吃他做的早餐了。他在旁邊坐下來，邊吃邊嘟囔道，「臭丫頭，爛脾氣。」
「挺羡慕她的。」蔡心緣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hetubook.com.com很放鬆，「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就像你心裏顧慮的一樣，她畢竟還是個孩子，誰知道這種喜歡能持續多久。」
「我得跟他好好說說，就小眠眠昨天那事啊，要嚴肅處理，罵她估計沒什麼效果，我看要扣點零用錢。」查易觀在一邊碎碎念碎碎念。
「……」
他留在樓上沒下去，一方便確實是不放心程思眠，另一方面，他沒心思再去加入那個熱鬧的人群中。
「恩，我不這樣了。」程思眠伸手拉住蘇顯言的手，他右手手腕上，戴著她送給他的手鏈。她看得入了迷，嘟囔道，「真好看……」
蔡心緣離開了。
程思眠沒理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是……」
程思眠慢慢的抬起頭，一張酒後的小臉透著粉|嫩的紅暈，她歪著腦袋，略迷茫的說道，「蘇顯言？他們終於讓你進來了，剛才有幾個女的非要脫我衣服，我不喜歡。」
蔡心緣淡淡一笑，「不是么，至少我從來沒見過你對別人這麼緊張過。」
「……」
蘇顯言漠然點頭。
蘇顯言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跟很多年朋友似的把酒言歡。他臉上是掛著笑容，但心裏卻沒什麼起伏。
「我哪知道，昨天晚上是他一個人在照顧你，我和程秦在玩呢。」查易觀拍了拍她腦袋，「再說了，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程秦罵還不夠，你還想顯言也來兩句？」
蘇顯言移開視線，淡聲道，「以後別提這個事。」
程思眠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抹模糊ｗwｗ•hｅtuｂooｋ.ｃom.ｃom的情景，她掙扎著，難以呼吸，然後她看到蘇顯言了，再然後……想不起來了。不對，她依稀記得有人要脫她衣服，幾個女的，特別煩人。她還大喊大鬧的要找蘇顯言來著，恩，確實是這樣。可後來，蘇顯言來了嗎。
「恩。」蘇顯言點點頭，下樓了。
蘇顯言抿了抿唇，拍拍她的頭，「等你長大再說吧，現在……不要談喜歡。」
程思眠橫他一眼，「算了，你懂什麼。」
說了那麼一通話后說倒就倒，一點也叫不醒，還說沒醉，這是醉慘了吧。
「我幫你。」查易觀跟著上樓了。
她的喜歡，讓他有些歡喜。
「小眠眠，醒了？」查易觀剛洗漱完，穿著睡衣跟她打了個招呼。看她皺著眉頭的樣子，查易觀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昨天直接掉水裡，沒發燒吧？」
「我沒有！」程思眠仰起頭，十分不爽的看著他，「我很清醒，我記得呢，我掉水裡了，你跳下來救我的，我還親了你！對不對！」
可早已看透世態炎涼的蘇顯言不會如程思眠那般說喜歡就是喜歡，他們兩人之間差的鴻溝也許比他想象的還會更多。他早已成熟，而她卻還只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孩，他不知道她的喜歡摻雜著多少稚嫩在裏面，孩子氣的依賴，又能持續多久……
程思眠的笑容慢慢冷卻下來，眸中因他的話閃過一絲狠厲，「其他都可以聽你的，但不要喜歡你這件事，不行。」
程思眠看著他的背影，神秘兮兮的湊到查易觀旁邊，「喂，你有沒有覺得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