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表妹萬福

作者:蓬萊客
表妹萬福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蕭列感到無比的震驚,但他並沒有立刻見人。這個還沒有從自己所愛|女|人留給他的兒子那裡所得到的巨大挫敗中平復過來的皇帝,最近脾氣暴躁,動輒申斥大臣,大臣應對,無不戰戰兢兢。揣著對一切的懷疑和憎惡態度,他命人將那少年帶到西苑的孔雀園裡,隨後,自己暗中觀察著他的舉動。
嘉芙上去,要打開蓋子,卻被裴右安輕輕擋住,「不必看了。」
裴右安起先還吃著菜,漸漸地,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見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粉面泛春,慢慢放下筷子,將她手中酒杯拿走,自己喝完杯中殘酒,隨即起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沿邊,俯身下去,輕輕地吻她。
裴右安一把捉住了她的那隻腳,一拉,嘉芙人就滑了下去,衣衫也卷到了腰臀處,登時露出兩條光溜溜的雪白玉腿,煞是惹眼,嘉芙哎呦一聲,急忙縮腿併攏,要拉衣裳遮掩,人卻被他壓在了身下。
裴右安點頭。又搖頭:「不疼。」
裴右安捏著信,一臉尷尬,在她跟前站了片刻,突然咳嗽了起來,越咳越厲害,最後咳的彎下了腰去,臉都漲紅了。
裴大人顧不得燙手了,慌忙又將信從火爐子里一把搶了回來,信封一角已被火星子點著,手忙腳亂地拍了幾下,可算是把給火星子給拍滅了。
「我沒來時,你不照顧好自己。屋子漏風,爐火不暖,葯也不好好吃。你身子本就底子薄,又病了這麼久,昨晚就算了,今晚還想?好好睡覺吧,病沒好,什麼也別想了!」
祖母去世已經逾一年了,雖然照承重孫的身份,還要再守制兩年,但人被放逐到了此處,天地悠悠,曠野茫茫,從前束縛了天性的種種,仿似也漸漸遠去,心底竟生出了從前未曾有過的不羈。
裴右安輕輕勾了勾她俏麗的鼻頭,微笑:「走吧,回屋了,外面冷。」
裴右安深情凝望:「芙兒,饒了為夫這次,可好?」
裴右安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修長手指一顆一顆地解了她襖子前襟的所有扣子,慢慢地將她剝光,讓她在自己眼皮子下變成了一隻白|嫩羔羊。如他方才所想的那樣。
一隻小手在被下朝他悄悄地伸了過去,驗證般地輕輕碰了碰,飛快地縮了回去。
嘉芙說完,撇下他,自己爬到了床上去,舒舒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服地靠在床頭,冷眼看著他。
「芙兒,此為我寫給你的另一封信。裴右安負你在先,何德何能,得你不離不棄,追我到了此處,我竟還蒙了心眼要送你回去,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莫說吃信,便是你要我吃石頭,我也絕不皺眉。我這就吃它,一個字也不少!」
他穿過門扉新貼桃符的街道,在身邊那些嬉鬧追逐的孩童的笑聲里,徑直來到了皇宮之外,對守衛說,他有承寧少帝的消息,隨後他被蒙住頭臉,帶進了皇宮。李元貴第一時間秘密見人,盤問了許多的事情,最後稟告皇帝,這個自稱是皇帝水師想要找到的人的少年,確實應當就是蕭彧。
他忙碌之時,並不知道,此刻,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發生了一件事情。
蕭列和蕭彧雖名為叔侄,但蕭彧出生的時候,他這個皇叔,已經去了雲南多年。
裴右安再去抓。
他頓了一頓。
和她成婚也算兩個年頭,但掐頭去尾,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算來竟不過數月而已,且分開又如此久了,昨夜驟然相逢,實在情難自禁,既已破了守戒,想著祖母若有在天有靈,當也不會責備自己,再無顧忌,便跟了過去,撿起地上的幾本書,放到桌上,隨即從后抱住了她,低頭吻她袒露在衣領外的一片細嫩雪背。
嘉芙嫌癢,不斷地縮脖,躲著他。
嘉芙從他手裡拿過信封,取出裡頭的信紙,幫他展開,放回到他的手上。
「今日我可聽話?」
那信不偏不倚,擲在裴大人英挺的鼻樑之上,掉到了他的腳下。
裴右安苦笑:「好芙兒,你饒了我吧。先前真的是我錯了。日後我不敢了。我要是再這樣,我就……」
這男子,真真生的那叫一個瓊枝美樹,因剛沐浴出來,屋裡溫暖如春,身上也只鬆鬆地披了件中衣,半掩了衣襟,三分病態,七分風流,兩隻漆黑眼睛,清冷冷地默默看過來,便如訴了千言萬語,一句話都不用,才被他這樣瞧了片刻,嘉芙的一顆心便忍不住噗噗地跳,恨自己無用,乾脆轉過臉面朝里不去看他。忽卻聽他輕聲道:
「你敢燒?且試試看!」
裴右安感到被她小手輕輕一碰,雖隔著層衣物,卻也血液涌流,心跳加快,凝視著她,手指輕輕和圖書撫弄她的唇瓣。
兩人身上都不過一層單衣,體膚相磨,裴右安身子早被磨蹭軟了,下頭卻慢慢充血,閉目享著她的親吻,心生綺念之時,肩膀處突然傳來一陣疼痛,腦子立刻清醒,睜眼,見嘉芙張嘴,竟又狠狠咬了他一口,這才鬆了嘴,笑眯眯地道:「既然你不疼,那我就再咬一口,讓你記住了!免得你記性不好,下迴轉頭又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
這箇舊歲的除夕夜裡,老床苟延殘喘的咯吱聲和著屋頂刮過的北風呼嘯,斷斷續續,時緩時急,持續了許久,睡近旁的兩個丫頭,木香年紀小些,昨晚多吃了幾杯,躺下去便呼呼大睡,什麼也沒聽到,檀香今早起來,精神瞧著卻不大好,打著呵欠,眼圈也有點發黑。
他的氣息溫熱,在她耳畔縈繞。
裴右安笑了笑,走了過來,握住嘉芙的手,搓了搓,往上頭呵了一口熱氣。
他呆了一呆,低頭盯了片刻,慢慢地彎腰下去,撿了起來,突然直起身,一個轉身便跨到了火爐子前,將信投了進去,動作迅捷無比。
嘉芙抽回自己的手。
裴右安因還零星地咳著,不過才飲了一杯,嘉芙便奪了他酒杯,不讓他喝,只許他喝茶。因那酒釀的很甜,自己倒不知不覺飲了好幾杯,漸漸熱了起來,脫的只剩裡頭一件水色小襖,領扣也解了兩隻,露出鎖骨下的一片雪肌,瑩白耀目,下去便是水蜜桃般的飽滿胸脯。
「你的話,我往後是不敢信的!分明走之前,紅口白牙說好要接我回去的,一個轉身,你是如何對我的?你這個騙子,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了。要麼念,要麼吃,你自己看著辦!」
「故人萬里,關山難越,料從此雙魚無信,青鳥不至。徒留病殘萬死身,夢破五更營角聲,莫道前途不消魂。燕然山前風雪夜,玉人不期度崑崙,面如芙蓉笑如夢。」
裴右安一時拿她沒轍,苦笑,見她已經翻身過去不理自己了,只好也閉目慢慢調息,良久,終於壓下方才被挑出的慾念,睜眼,見她竟就撇下自己,已經睡著了。
裴右安慢慢地跟她過來,坐到了床邊,凝視著她,一語不發。
嘉芙冷笑。
嘉芙腦袋搖晃的像只撥浪鼓:「不行就是不行!我要睡覺了!你也睡!」說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想了下,又轉頭,唇貼到和_圖_書了他的耳畔:「大表哥,你聽話,以後我會對你很好。」
「你還想有日後?」
雖然昨夜守歲,今日百業休市,但一早趕來這裏等著進城的四方民眾依舊很多。因今日城中有城隍廟會,倘若運氣夠好,說不定還能看到百官和各地藩王列隊入宮向皇帝朝賀的盛大場景。今年收成不錯,皇帝又減免賦稅,人們穿著新衣,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表情。
一夜好眠,次日醒來,便是這個歲尾的最後一日了。
裴右安將她又抱了回來:「芙兒……我的病已經好了……不信你今晚瞧著便是了……」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嬌滴滴的。
他凝視著身畔女子全然放鬆的一副嬌憨睡態,心底漸漸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暖意所盈滿,熄了燈,伸臂將那溫暖的柔軟身子擁入懷裡,聞著她芬芳的氣息,在屋外陣陣怒號的北風聲中,睡了過去。
裴右安摸了摸自己布滿她齒痕和口水的肩膀,苦笑。
「念吧。」她笑眯眯地看著他。
嘉芙說完,從他懷裡滾了出來。
嘉芙頓時起了疑心,不顧他的阻攔,強行打開,見裡頭竟是一盤爛白菜幫子,一隻明顯被啃過的雞骨架,還有幾樣殘羹冷炙,一看就是吃剩后裝上盤的,一怔,頓時明白了,必是那個胡良才藉機在羞辱裴右安,怒火三丈,一腳就將食盒踢翻在了地上,又狠狠踩了幾腳。
嘉芙轉頭,見他凝視著自己,神色鄭重,竟真的將那信一撕為二,捲成一團,塞進了嘴裏,驚訝萬分,本也不過是太氣了,想要敲打他而已,哪裡捨得真的讓他吃紙,何況,這信前頭字字句句,如聽他表白,她怎捨得毀去,撲了過來,將紙團奪回,展開,見已經成了兩半,更兼皺巴巴不像樣了,又生氣了,抬腳踹了他一下:「你賠我!」
想他虎落平陽,竟被這些人如此對待,就算他自己並不在意這些,但嘉芙心裏依舊難過,望著他,一動不動。
嘉芙含羞垂眸:「大表哥,你又難受了嗎?」
老卒們知今年因了夫人到來,晚上能打上一頓牙祭了。看這食材,便是城中都司府的年飯,想來也不過如此,無不喜笑顏開,一見馬車進來,紛紛上去搶著幫搬東西,料場的廚房裡也熱鬧了起來,柴火燒的噼啪作響,豬頭在鍋里慢慢燉出肉香,刀啪啪和*圖*書地在案上剁著餡,大鐵鍋里不斷傳出蔥花爆油的滋滋之聲,食物香氣飄散出去,老遠就聞得到,那些個老卒,常年也難得吃一頓葷腥,此刻聞著這香氣,如何還等的到天黑,全都聚到了廚房前吞咽口水。
打是打不得,如今像從前那般板起臉教訓她聽話,更是端不起架子了。
天慢慢黑了,老丁在一根竹竿上卷了鞭炮,插在積雪裡,噼噼啪啪地放了一陣,此時年飯也備好了,料場的老卒們上了一大桌。嘉芙也不去想方才那事了,打起精神,因感激楊雲檀香和木香的這一路相隨,跟到了這天寒地凍的塞外苦地,今夜也不講主僕之分,叫他三人一同上桌,他幾個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嘉芙無奈,知便是勉強逼他們上了桌,怕也要拘束,反倒不夠盡興,遂由了幾人心意,分出酒菜,他幾個叫了丁嬤一道同吃,自己和裴右安兩人在屋中,把門一關,一張小桌,幾盤菜饌,小爐上溫了一壺甜米酒,兩人相對而坐,酒釅春濃,將那一片冰天雪地,全都擋在了門窗之外。
嘉芙目露憐惜之色,湊上去,唇輕輕碰吻,愛憐不已。
嘉芙明明還沒喝醉,腦子卻茫茫然,睜大眼睛看著他,傻傻地點頭。
嘉芙和裴右安看完那匹懷了小駒的母馬出來,見老丁從料場大門的方向走來,手裡提了個食盒,看見裴右安,興高采烈地追了上來,口中喊道:「裴大人,方才城裡胡大人打發了個人來,說大人來了后,料場管的不錯,今日歲末,身為上司,當有所表示,故特意叫人送了些酒菜過來,叫小人交給大人。」說著將食盒遞了上來,又樂呵呵地道:「多虧了夫人,小人晚上也有得打牙祭了,天也快黑了,這就去關了大門。」說著,躬了躬身,轉身匆匆走了。
裴右安見她沒有反應,無奈,強行抱她送到了床上,附耳低低地喚:「芙兒……」聲音微微繃緊。
這日,昭平二年正月初一的大早,城門之外,聚集了許多等待入城的民眾。
嘉芙不再理他,一把推開他,自己拿了被撕破的信,下了床,到桌邊鋪開,忙著要找東西壓平。
裴右安一怔。
料場里那七八個老卒,除了老丁夫婦,其餘都是孤寡,長年吃住在此,過年也無地可去。一大早,嘉芙給了丁嬤一些錢,叫她去城裡採購,楊雲用馬車送她。丁嬤便叫hetubook.com.com了檀香同行,午後,三人便回來了。從城裡買來了米、面、雞、豬頭、兩扇羊,並此地冬天唯一有的蘿蔔白菜等蔬菜,還有幾壇好酒。
「隨它吧,小心你的腳踢疼了。」
新年的第一天,一大早,裴右安就找了幾塊木料,親自動手加固床腿,免得下回又發雜音,令他的嘉芙提心弔膽,總是要他輕些,再輕些,唯恐聲音被近旁睡著的丫頭們聽到,總是不能盡興。
人群之中,有個風塵僕僕的少年,安靜地立在路邊,聽著身邊那些人的議論之聲,在城門開啟后,隨了人流,入了京城。
裴右安自覺昨夜睡了那長長一覺過後,精力飽滿,病也好了大半了,今夜大可再戰三百回合,偏她卻不讓自己和她親熱。想來除了真的心疼他前些時候生病體弱,應也存了故意懲罰他的心思。
這是蕭列第一次見到自己侄兒的模樣。他看到一個少年,立在孔雀園的池邊,他微微仰著頭,眯著眼睛,眺望天際,兩道視線,彷彿越過了困住他的孔雀園,越過了那堵高高的宮牆,看向無窮的遠方盡頭。
嘉芙「啪」的拍開了他的手:「別碰我!以為咳個幾聲我就心軟了?我心可硬著呢!你不讀是吧,也好,那就自己吃下去,把這信給我吃了,一個字也不能少!」
他的皮膚黧黑,經年日晒的顏色,這是南方海邊人的特徵。那裡的人,很多人終其一生,或許也沒有機會能夠親眼目睹這個帝國京都的繁華景象。但這個少年,卻彷彿對這裏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嘉芙和他對望了片刻,抬手分開他衣襟,露出方才被自己咬了許久的一側肩膀,見上頭留了個深深的齒印,指腹輕輕撫摸,柔聲道:「夫君,方才被我咬的疼不疼?」
嘉芙急忙幫他揉胸拍背,好一會兒,裴右安才漸漸止住了咳,緊緊抓住她的小手,感動地道:「芙兒,你對我實是太好了。」
「睡覺吧。睡著就好了!」嘉芙拿開了他的手。
屋裡安靜了下去。
他熟悉皇宮的位置,知道皇宮裡的每一個角落,甚至能說出,那張龍椅右手邊扶手上所盤的第二條金龍的前爪,有一支腳趾是彎折的,那是因為從前,那個九歲大的孩子,每天坐在上頭聽著在下面大臣說事的時候,喜歡偷偷掰它的腳。如果他再繼續多坐個幾年,說不定有一天,那隻龍爪就會被他給掰斷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