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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嫡女之定乾坤

作者:千山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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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房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房

沈妙隱隱覺得這管家的地位倒是不低,否則謝景行這樣惡劣的人也不會好聲好氣的說話,就抬起頭迎上對方的目光微微一笑。
不過永樂帝是明君,又對自己這個胞弟十分寬容,倒也沒有因此就責怪睿親王什麼。只是過路的百姓偶爾會盯著睿親王府的大門流口水,想著日後也不知是哪一家的閨女好運,能進這王府做個王妃,那也比進宮當妃子還要得意。
「陛下不喜歡沈妙,可景行卻喜歡。」顯德皇后道:「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將沈妙娶回隴鄴,不會送上九十九台聘禮,亦不會為沈妙而在天下百姓中給她鋪好名聲,」頓了頓,她才道:「更不會忤逆陛下了。」
這種事情不應當是心照不宣的嗎?話本子里不都是假夫妻都是一人睡書房一人睡新房才不為過,謝景行怎麼這樣?
隊伍的後頭,季羽書對高陽道:「三哥也是用心良苦了,為了讓隴鄴的百姓接受嫂子,老早就開始放出話語。」
沈妙抿著唇一言不發。勿怪她不信,她前生身處深宮之中,身為六宮之主,見過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這世上,女人命苦,大多源於愛。便是楣夫人與她鬥了大半輩子,不也都是為了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可是宮裡的男人們卻不同,她見過有昨日里還百般疼愛自己小妾的皇子,隔日就將小妾送與幕僚只為拉攏。也見過為了平衡各方勢力,讓青梅竹馬委曲求全做了平妻,再八抬大轎迎娶大臣的女兒。男人對女子棄之如敝履,男人對兄弟也未必就能兩肋插刀光風霽月,手足相殘,父子相殘的事情不在少數。
謝景行笑了,支著下巴看她:「沈嬌嬌。」
謝景行不滿的拉起沈妙就往前走:「別看了。」
沈妙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妙心中一動,謝景行在明齊娶妻,這裏的百姓卻好像深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般,也一點兒沒有詫異,想來是早在這之前,謝景行就想法子在大涼傳出了這個消息。
直到兩年前,突然傳來消息說睿親王回來隴鄴了,在祭壇的時候百姓也得以見到這位睿親王的真面目,的確是風流美貌,優雅華貴風華無數。隴鄴的大姑娘小媳婦一顆芳心便也系在這睿親王身上了。
沈妙狐疑:「你又出了什麼事?」
正想著,馬車帘子就被人掀開,謝景行騎馬走在外面,道:「想不想看看隴鄴的風光?」
正想著,就聽見驚蟄和穀雨開口道:「見過殿下。」
大涼只有一位親王,就是永樂帝的親生手足睿親王。這位睿親王的身份十分神秘,據說年紀輕輕就跟著高人四處周遊去了,所以自小到大,幾乎都沒有人見過這位睿親王是什麼模樣。哪怕是跟著永樂帝最久的鄧公公,對這位睿親王也一無所知。
如今時光恍然不能回頭,傅明婉瑜都已經化為塵土,而她卻帶著傅明的這個願望踏足了大涼的隴鄴城。
沈妙也笑了,她說:「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百姓們就大聲道:「是睿親王殿下帶著王妃回來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永樂帝只說了八個字。
「什麼?」她下意識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然而此刻眼中流動著的意味,卻彷彿帶著極強的侵略性,讓沈妙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砰砰砰砰」直跳起來。
騎虎難下,龍潭虎穴,如今也只有硬著頭皮闖一闖了。
不過hetubook.com.com,她的心裏,卻久違的輕快起來。
他搖頭,嘆了口氣笑道:「你好像很不相信皇家之間的感情。」
謝景行見她如此,挑眉道:「也不用著急,以後一有時間,我就帶你出來逛逛。隴鄴不小,要熟悉這裏得慢慢來。」
「狐顏媚主!」永樂帝沉聲道,聲音里卻又壓抑著的怒氣。
沈妙注意到,這些百姓身上穿著的衣服布料皆是不錯,神情體態也很健康,瞧著人人都過得不錯。沈妙心中思量,大涼百姓安居樂道,果然世人傳言誠不我欺。
沈妙怔住,謝景行唇角一挑,笑的邪氣而意味深長,他說:「做君子不是我的愛好……。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陛下不喜歡沈妙么?」顯德皇后的聲音柔柔的。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高陽搖著扇子長嘆一聲:「那又怎麼辦呢?」
永樂帝有些不悅的看向對方:「皇后是想說朕無能?」
這世上的夫妻都是怎麼相處的呢?沈妙想著,她前生從頭到尾都不曉得真正的夫妻是如何相處的,因此這一世來,在別的事情上有所經驗,這件事上,卻還如懵懂孩童一般。
「兩個月。」
驚蟄一邊給沈妙梳頭,一邊道:「沒來隴鄴之前,奴婢還想著,人生地不熟的,心中還有些害怕。沒想到來了后,倒是放下心來。親王府的人對姑娘極為尊重呢,想來都是姑爺調|教的好。」
「對對對,該叫夫人。」驚蟄連忙改口,又道:「難怪大家都說大涼好,今兒一看,果真名不虛傳,別說是夫人,就連奴婢也喜歡這裏的緊。」
沈妙失笑,在明齊的時候,沈府里二房三房包藏禍心,沈老夫人更是待大房沒安好心,她的處境,沈家的處境都岌岌可危。看在丫鬟們的眼裡,她的生活反倒很不容易。加之又有草包之名傳言過,心中就生了齟齬。
沈妙:「……」
「當然不是。」顯德皇后笑了:「陛下始終無法對景行狠下心腸來的。所以景行才會這麼肆無忌憚,能做出先斬後奏,自然也是因為心中明白,陛下惱怒確不會真的責罰與他。」
謝景行推開門,似乎心情很愉悅的離開了。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放小,有離得近得百姓就好奇的往沈妙這頭看,還道:「親王殿下對王妃很好啊,竟這般寵愛。」
顯德皇后微微一笑:「陛下在為何事煩惱?」
「但是不用教。」他切齒:「我會。」
沈妙猛地跳起來,道:「我去睡書房。」
比如這睿親王府,修的就直接逼近皇宮般華麗了。
見多了這種事情,再說什麼皇家親情,沈妙是難以相信的。或許是有的,只是她不肯相信罷了。
「明日你不去嗎?」她問。
「朕不是不相信他,朕是不相信沈妙!」永樂帝道。
這位睿親王回到隴鄴后,恢復了親王身份,隨即和大臣們一起上朝。有些朝臣就提出反對,說這位睿親王這麼多年都不沾手朝政,對隴鄴大涼格局一無所知,怎麼能讓他也參与朝廷大事?這不是胡來嘛。永樂帝十分震怒,還為此懲罰了幾個鬧得凶的臣子,可是朝臣們大多都是反對的,永樂帝總不能一一將他們責罰。
大殿里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有女子緩緩而來,拖著長長的群尾,頭戴九鳳朝冠,笑意柔和,一步步朝著坐在龍椅上的男人走過來。
她道:「hetubook.com.com陛下又一人坐在這裏,也不與臣妾說一聲。」
沈妙撫著心口,還殘餘著方才劇烈的跳動,謝景行在離開明齊回到了大涼之後,果然是越發放肆了。彷彿在定京的時候還按捺著一些性子,眼下卻是毫無顧忌的將他原本的一面展現在沈妙面前。
「只是陛下肯定氣壞了,還有那幾家府上的小姐,對三哥一片情深,這回嫂子只怕也有得纏。」
「感覺你來隴鄴之後,變乖了好多。」他眼中笑意涌動,端的是不懷好意:「放心,夫君不會拋棄你的。」
他說:「明日讓他們二人進宮一趟,朕要看看是怎樣的女人迷惑了他的心智,也要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因為在明齊呆了兩年,就忘了自己的本質。」
不過突然冒出來一個睿親王,起初大家也是有懷疑的,說這人會不會是冒充的,可是後來又一想,皇室那樣森嚴而嚴苛,想來是不會弄錯人的。更何況,睿親王的模樣長得十足肖似仙逝的皇太后,和永樂帝也還是有幾分想象的。大涼皇室謝家都生的美貌,這便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毋庸置疑。
睿親王府的下人,說話也實在是太直接了吧!就算她不是什麼嬌羞的小姑娘,可聽到這一番不加掩飾的話,還是會覺得臉紅啊!
總之,睿親王在大涼百姓的眼中,就是一個模樣好、性情好、能力好的的青年,最重要的一點,他還很有銀子。
後來,還是這位睿親王親自出馬,辦妥了好幾件朝廷一直拖著解決不了的難事,於是那些反對聲就漸漸弱了下去。說人家對朝廷大事一無所知,怎麼可能?分明就懂得很嘛。這麼多年沒在隴鄴也沒參与,可人家有能力,哪能說明什麼,果真是天才人物?
沈妙道:「倒沒看出來你們還是有情有義之人。」
「哦?」沈妙逗她:「在定京過的不好么?怎麼更喜歡這裏些?」
沈妙心中一動,謝景行似乎是在與她交代一些事情。
「回殿下,都已經妥了。」從最裡面跑出一個五十來歲的管家模樣的人,生的慈眉善目,一臉憨厚,道:「還請王妃過目。」
驚蟄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覺得這裏的人待夫人更好些。夫人一來隴鄴,就是以親王妃的身份,就是一個好開頭,總覺得日後也會越來越好呢。」
「景行娶誰都沒關係,朕不想管束他,但是他不能將變數帶回來。那個女人身份太過特殊,如果景行聽信她的話,日後也許會給局勢帶來變化。朕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之前在明齊的時候,到底還有沈宅里的人在,謝景行不敢放肆。如今隴鄴可沒有她的熟人,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法子拒絕,她和謝景行本就是夫妻,做什麼事情似乎都是應該的。
那男人這才抬起頭,似乎方看到來人,道:「原來是皇后啊。」
「那倒沒有。」謝景行道:「我們謝家人和傅家人不一樣,做不來手足相殘的事。」
僵了不知多久,謝景行低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怕什麼。」高陽道:「沈妙可不是普通人,誰折磨誰還不一定。」說罷又悵然道:「如今要回到原來的位置了,反倒有些懷念在明齊時候的日子。」
「難怪從前陛下要與他指婚都不應,原來是對王妃情有獨鍾。」
那管家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嗖」的一下臉就紅了。
www.hetubook.com.com景行摟著沈妙的肩,往裡走,一邊招呼眾人:「東西抬進去。新房準備好了?」
「怎麼了夫人?」管家問:「這間屋子您是有不滿意的地方么?您請說,老奴這就讓人改一改。」
「過不了多久就能生下小世子了。」
這些日子,沈妙也早已換下了成親之後的嫁衣,謝景行有特意為她準備了衣裳,似乎是按著大涼親王妃的品級來做的。他們的車馬隊行至隴鄴門口,門口守衛的人瞧見謝景行,幾乎都沒有看令牌就放行。而這一行車馬隊浩浩蕩蕩的,走到隴鄴的街上也十足引人圍觀。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謝景行搖搖頭,又岔開話頭:「皇兄這個人不怎麼樣,卻還是個好皇帝。只是與你來說,大約是不可結交的。」
「或許沈妙真有些過人之處,」顯德皇后安撫道:「景行自來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陛下為他挑了那麼多佳麗,都看不上眼,如今既然肯為沈妙做到這一步,定然也是有原因的。陛下,不肯相信景行一次?」
「王妃生的也很美啊,倒是很登對的模樣。」
「誰說不是呢。」季羽書也嘆了口氣,拍了拍高陽的肩,頗有些難兄難弟的語氣道:「走吧。」
「還叫什麼姑娘。」穀雨道:「該叫夫人了。」
「朕讓他娶了正妃,朕也能讓他納了側妃!」說罷站起身來,走下長長的階梯,走出這安靜的大殿。
顯德皇後站在原地,目光似有憂傷,片刻后才嘆了口氣,跟著走了出去。
沈妙沉默半晌:「知道了。」
沈妙放踏入睿親王府的大門,一群穿著官服的侍衛打扮的人便立得筆直,對她行禮:「恭迎王妃!」
話音未落,手臂就被人猛地一拽,沈妙沒來得及站穩,一下子往床上跌去,一雙有力的胳膊扶住她,卻將她恰好抱在懷裡。
大涼的宮殿,佔地很廣,一座一座的樓宇偏殿連綿在一起,金黃的琉璃瓦,大紅的牆柱。大約是皇家很喜歡金色和紅色,整座宮殿很有些氣勢磅礴之感。
顯德皇后眉頭微微一皺。
沈妙睨他一眼:「哦,對你娶妻很不滿,你果然背著他做事的,還騙我爹娘說什麼他早已同意。」
沈妙深深吸了口氣,將梳子往梳妝台上一擱,站起身來,道:「我要睡了,你什麼時候走?」
只是……真的會越來越好么?沈妙不覺得,且不說明齊那頭如何,謝景行所籌謀的事情,只怕也不會簡單。在大涼的危機,未必就比明齊更少。只怕是更危險、更複雜。
謝景行放下手中的匕首,盯著老管家,眼神幾乎可以殺人了,道:「多謝唐叔。」
前世今生,沈妙都沒有來過大涼。在她的印象里,大涼是個很富饒的國家,聽聞隴鄴也十分繁華。傅明讀書的時候,還曾與她說過,若是有朝一日,也想去瞧瞧隴鄴是如何繁盛光景,而大涼又是否如書中所說一般盛世太平。
他這時候已經揭下了面具,在大涼,大約他也是不必隱藏身份的,而神情和在明齊的時候又是不同了,那種懶洋洋的玩世不恭之態微微散去了些,多了幾分銳利和鋒芒。
誰知道猜來猜去,睿親王竟然娶了明齊的姑娘為妻。
等沈妙來到那官家所說的,布置好的新房的時候,便也忍不住張口結舌。
饒是她見多識廣,卻也忍不住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來。
「他恐嚇你,你也不用怕,有我在,https://m.hetubook.com.com沒人敢動你分毫。」謝景行繼續道:「皇嫂人不錯,可以結交,你日後有機會,可以多多與她說話。」
那床足足能睡下七八個人,上頭鋪著柔軟的毯子,被褥什麼的都是鮮艷的紅色,這便也就算了,總歸新房都是要喜慶喜慶的,可是那新房裡牆上一水兒的春圖是什麼意思?
門口的石獅子威武驕昂,金子打造的龍椅上,金龍盤旋其中,龍頭在椅背,鑲著兩粒紅色的寶石,龍尾纏纏繞繞到了扶手之上,尾巴尖兒上細細的鱗片都雕刻的惟妙惟肖,好似下一刻就要從龍椅上騰雲駕霧而直上九天。
「你說的不錯。」半晌后,永樂帝回答:「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管家笑著道:「殿下回來就好。」又抬起眼皮子好奇的打量沈妙。
還有各種各樣看起來就顯得很曖昧的燈爐、熏香……。
到底還是沒聽習慣。
沈妙鼻尖充斥著男人身上好聞的青竹香氣,然而他的胸膛起伏,呼吸熱烈,一瞬間,她竟不敢抬頭去看對方的表情。
「那可不成,」老管家堅持:「這些都是很有意義的,畢竟這是殿下和夫人的成親之禮,聽聞兩位還沒入洞房,天下第一遭頭一回,總是有些疑惑的,老奴尋這些可尋了許久……」
梳洗過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沈妙回到了新房,倒不是她願意來這裏,不過是因為除了這間新房,睿親王府也沒有給她準備別的房間。驚蟄和穀雨還是來伺候她的,白露和霜降也升了大丫鬟。
「怎麼,一個人害怕?」謝景行見她蹙起眉,道:「我會同你一起去。只是皇兄一定會支開我,如果他對你說了什麼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當狗屁就是了。」
八個字,卻也代表了他的意思。不是大涼人,自然不會做忠於大涼事。
「什麼?」
謝景行抱著她,懶道:「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後,我就不忍了。」
這一日,就在這兵荒馬亂中度過了。沈妙初來乍到,倒也沒顯出什麼嬌氣的一面,況且隴鄴這地方本就人傑地靈,還真的沒什麼可挑剔的。這裏的下人也待她十分恭敬,只是一口一個「王妃」還是讓她有些彆扭。
沈妙抬眸,就見謝景行走了進來。謝景行道:「下去吧。」驚蟄和穀雨就連忙退了下去。
「走?」謝景行挑眉:「我的新房,我為何要走。」
和書上記載一模一樣,隴鄴的光景,和定京又是不同。定京雖然也熱鬧,可到底熱鬧都是富貴家門才有的。酒樓比比皆是又如何?尋常人家如何進去的起。隴鄴的街道上,行走的百姓卻總是笑意滿面。
沈妙也聽到了這些議論的話,一瞬間臉漲得通紅,隴鄴的百姓似乎都是很善意的,就連談論也大多都是恭喜或是誇獎。沈妙就不覺有些恍惚,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人性本惡,人們總是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表評論,卻不知那些評論足以毀掉一個人的一生。來到隴鄴,嫁給謝景行,她到底是明齊人,以為定然也如同從前一樣,會招來許多非議,卻什麼都沒聽到,不覺有些詫異,心中卻莫名的感動。
「沒什麼問題。」沈妙道:「隴鄴果然名不虛傳。」
「可是陛下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已經沒有時間了。」永樂帝的聲音倏爾深沉:「為了江山大業,朕什麼都能犧牲,也沒什麼不能狠下心的。」
隴鄴和-圖-書也是很大的,定京的樓宇多是精緻華麗,大涼的商鋪酒樓卻是大氣高華,很有些氣勢斐然的模樣。沈妙也是去過秦國的,不過秦國都沒有隴鄴這般讓人心生嚮往。
半晌之後,沈妙回過神來,乾脆一把將被子蒙在腦袋上直直倒了下去。
至於謝景行說的永樂帝早已知道這件事,沈妙卻不怎麼相信了。
……
「景行今日回來了。」永樂帝揉了揉額心:「還帶回來那個明齊的女子。朕與他說過無數次,與那女人斷了往來。他不僅不聽,還截了朕的人馬,先斬後奏,將那女人娶回大涼帶來隴鄴,還做了正妃。」
沈妙想,能這樣說永樂帝的,怕是只有謝景行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別的事情要倚著前世的路走,這件事,今生就摸摸索索的……順其自然好了。
( )這日子的車程每每都很長,三個月後,終是來到了大涼的土地。
「不信?」謝景行問。
謝景行一把拉住她,道:「我去外面睡。」
沈妙就往外看去。
沈妙道:「我還是另找個地方睡吧。」
沈妙甩袖子出了門,真是不能聽的對話……
就連晚上的飯菜里,唐叔還特意依照著明齊定京人士的口味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給她。下午的時候謝景行出去了一趟,大約他平日里也是很忙碌的。畢竟不比在明齊時候,回到大涼的謝景行,是忙於政事的「睿親王」。
沈妙:「……」
謝景行的車馬隊,腳程還是很快的。若是尋常人,怕要走個大半年,沈妙能這樣早就來到大涼,大涼的都城在隴鄴。
「皇兄下了旨,明日召你我進宮一趟。」他道:「皇兄為人古板嚴厲,對我這次娶妻很是不滿,大約會恐嚇你一番。」
……
此刻,空空蕩蕩的朝殿里什麼人都沒有,唯有龍椅上坐著的男人。他坐的筆直而威嚴,只是不知道為何,在此刻,太陽將熄,宮中燭火未燃,光明一寸寸暗下來之時,那威嚴的背影便顯得格外孤獨與寂寞。
謝景行掃了老管家一眼:「牆上貼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扯了。」
唐叔一怔,隨即道:「那也要學無止境。」
他走到桌前坐下,一邊等著沈妙梳頭,一邊問:「習慣的如何?」
她說:「那我出去睡。」
在隴鄴卻不一樣,她是盯著睿親王妃的名頭嫁到這裏來的,謝景行對她的態度,也使的周圍人對她不敢不尊敬。一開始就有一個好頭,總是讓人歡喜。人們下意識的會選擇忘記拋棄過去的不好,而選擇一個新的開始。
謝景行給自己倒茶喝:「不過你可要打起精神來了。」
沈妙瞪大眼睛,謝景行也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往床上一躺。
謝景行一笑:「權宜之計罷了。再說,就算他對你不滿又如何,天下對你不滿的人多了去,明齊就如過江之鯽,你不也把他們——」他比了個殺頭的姿勢,懶洋洋道:「送上路了?」
謝景行目光銳利的盯著她看了半晌,沈妙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問:「你看我做什麼?」
沈妙搖頭:「皇家自古無情,如今親昵不過是因為你們本身沒有利益糾葛,或者只說是站在一處的,等有一日你們立場不同了,或是因此要搶奪什麼,還是會為了保護自己的那一份而出手的。到那時候,就沒什麼兄弟之說了。」雖然她竭力平靜的說話,言語間卻不由自主的透出一股子厭棄之色來。
「辛苦了。」謝景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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