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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還沒來得及說話，姜景睿將手中的茶杯一擱，道：「怎麼樣怎麼樣？你家姑娘是不是墊底的？」

「莫不是聽錯了，」姜玉娥滿心不可置信，搖著頭，彷彿這樣才能說服自己，只道：「定是你弄錯了……」

「我也去！」姜景睿跟著站起來，道：「這回你可是為姜家掙了一回臉面，祖母肯定會好好賞賜你。」

她每說一局，姜幼瑤心中的怨毒就多一分。被姜玉娥超過的憤怒，此刻已經全部轉移到了姜梨身上。姜玉娥便罷了，姜梨算個什麼東西？她連一個剛進明義堂才幾日的人都比不過，豈不是說她比廢物還不如？

姜景睿反應過來，兀的大叫起來：「怎麼回事？你成了明義堂的校考榜首，你表哥成了國子監校考的榜首。」他湊近姜梨，神秘兮兮的低聲道：「老實說，你們莫不是買通了考官，要知道你表哥家中可不差銀子，不過國子監這頭如今是這麼容易被買通的么……」

明和圖書月急了：「，可沒有說謊，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咱們姑娘這回是明義堂校考的榜頭，魁首！」

「好。」姜梨站起身：「我這就去。」

姜梨嘆了口氣：「你就不怕論起你的成績。」

他又喃喃自語起來。

姜梨對這些置若罔聞，自顧自的抬腳走了進去，等進去后，發現姜元柏竟然也在。

她唯一引以為豪的東西，唯一可以將姜梨踩在腳下的東西，眼下也沒有了！憑什麼？！

「正是，」那小廝道：「老夫人請看謄寫的紅榜，二小姐書、數、禮三門皆是頭名，榜首毋庸置疑！」

姜景睿還要說話，見幾個丫鬟真的急紅了眼，意識到了什麼，慢慢的不笑了，試探的看向姜梨，問：「是真的？」

清風道：「老夫人讓二小姐您趕緊去晚鳳堂。」

芳菲苑裡，姜梨正在看梨兒侍弄花草。

姜梨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姜玉娥此刻也是攪緊了手中的帕子，指ｈｔtｐs://ｍ.hetuｂoｏｋ•ｃom.ｃｏm甲險些嵌進了掌心。方才等待的滿心歡喜，此刻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冰冰的水，三伏天里冷透骨髓，讓她的指尖都泛起涼意，除此以外，還有刻骨的不甘。

這倒是罕見。

「你真的不走？」姜景睿坐在椅子上，一邊拿茶水往嘴裏灌，一邊忍不住勸道：「眼下逃走還來得及，逃走頂多是被人嘲笑言而無信，要真等到想逃都沒處逃的時候，跪下來給孟紅錦道歉，你這輩子可算真完了。要我說，你又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再說男子漢大丈夫也要擇況而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

等到了晚鳳堂，外頭站著的小丫鬟俱是對她露出個和氣的笑容，還帶著幾分打量，估摸著是對她得了榜首的事也是十分驚詫。

姜梨懶得跟他說話，只問：「國子監呢？國子監校考的榜首是誰？」

姜梨瞅著他的模樣，覺得他說wｗw.hetuｂｏok.com.com希望自己能贏，約莫是個假話。

姜老夫人只虛虛的掃了一眼，各人眾生形態，皆入眼中。她淡淡道：「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二丫頭榜首？」

還是盧氏最先反應過來，當即笑開了花，道：「我方才沒聽錯的話，梨兒是得了魁首？」她瞥一眼季淑然僵笑的臉，心中閃過一絲快意。

她重重咬清了「魁首」二字。

她早就對季淑然頗有微詞，季淑然仗著副都御使季彥霖這幾年升遷，越發在姜府里稱大。盧氏本來就是心高氣傲之人，慣來看不慣季淑然。況且每年的校考，姜幼瑤成績越好，就越是稱的二房的兩位少爺平庸之極。如今橫空殺出來一個姜梨，狠狠地壓了一壓季淑然的威風，盧氏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姜幼瑤張了張嘴，沒忍住脫口而出：「你說什麼？」

季淑然的笑容僵在臉上。

「沒想到梨兒是個這麼有本事的人。」盧氏毫不猶豫的往季淑然心口插刀，「才來明義堂www.hetubook.com.com不久，從前好似也沒學過這些呢。要我說，不愧是大哥的血脈，都是這般文采斐然，天生靈氣呀……」

明月瞪了一眼姜景睿，道：「說什麼胡話，咱們姑娘聰明絕頂，天生就是念書的好材料……」

姜景睿道：「你這丫頭，說話怎麼一點沒腦子。便是安慰你家主子，也不該如此妄言。」

寒門小戶和金玉之家的差距，得，姜梨也懶得跟他爭辯，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不必強求。

不止姜元柏，姜元興和姜元平兩兄弟也來了，楊氏正和盧氏說著什麼。姜家三房人，竟全都在此刻共聚一堂。

「我不怕。」姜景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似的，滿不在乎到：「大家都習慣了。」

聲音都帶了幾分驚惶的尖利。

「二小姐乃頭名，此番校考魁首，恭喜老夫人了！」

「好似是個陌生的名字，姓葉……叫葉世傑！」

姜幼瑤身子一軟，險些癱軟下去。

姜梨也懶得說話，姜景睿自己都不在乎，她何必做多舌的壞人。便帶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桐兒和白雪往晚鳳堂走去。

姜梨靜靜的看著他。

「我為何不去？」姜景睿莫名其妙。

姜景睿氣的把茶杯一摔：「聽聽你說的這話，你真是咱們姜家出來的小姐么？這般儉省作甚，咱們千金之家，就要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你這樣，忒無趣！」

別看姜景睿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說起這些寬慰人的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姜梨險些還真被他說動了。不過，她只是看了一眼姜景睿，就道：「這茶是君山銀針，我今日只泡了這麼一壺，你牛嚼牡丹似的，日後就不要來這裏喝茶了。」

正說著話，清風和明月突然自外面快走了進來。兩人面上都是紅撲撲的，帶著些許激動之色，清風甫一進門就道：「姑娘，明義堂的紅榜貼出來了！」

話沒說完，姜景睿就大笑起來：「說謊也不帶這麼說的。」

清風道：「是真的！」

姜梨見他興奮無比，不曉得怕是會以為姜景睿才是那個奪得魁首的人。頓了一頓，道：「你確定你現在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