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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作者:千山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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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化解

第099章 化解

葉嘉兒和葉如風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
姜梨給葉嘉兒使了個眼色,葉嘉兒馬上吩咐下人們去準備銀兩和人手,心中也舒了口氣。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是事,權當是破財免災了。要不是今日又姜梨將局面控制住,還不知會出多大的亂子。葉明輝臨走時特意交代了麗正堂交給她們姐弟,要是葉明輝和葉明軒回到姜家,看到的是一個狼藉一片的麗正堂,她和葉如風才沒臉見人。
「來了。」陸璣扶了扶鬍子,「大人,不瞞您說,我現在,還有點兒怕這位姜二小姐。」
「被發現了。」姬蘅笑著搖了搖扇子,「糟糕。」
他道:「小姑娘挺精明。」
審案?
姜梨這一番話出來,果然震住了不少人。一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姜二小姐,這事不該佟知府管,應該誰管呢?」
姜梨嫣然一笑:「那是為了百姓啊,為了百姓,別說是佟知陽,就算是右相李仲南來了,我也不怕。」
認真的女孩子很美麗,而她提出解決的辦法也很美麗,銀子更美麗。說到底,今日這些人來,目的也無非是求財了。真有問題,葉家不是大夫,也不能管他們身上的紅疹好轉,最多也就是得了銀子找個大夫治好。
姜梨含笑開口:「襄陽城裡最大的官兒大概就是佟知陽這位知府大人了吧。我看,佟知陽官兒當得太大,連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都忘了。」
姬蘅笑盈盈的看著她,半晌后吐出兩個字:「公事。」
姜梨一進門,就見到了姬蘅和上次在金滿堂堂會上看到的青衫文士。
就讓成王與姜家成為勢不兩立的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樣一來,姜元柏才能破釜沉舟,才能毫不猶豫的,正大光明的,理直氣壯地對成王發起進攻。
「沒辦法,」姬蘅很傷腦筋的回答,「我愛看戲。」
姜梨囑咐了桐兒和白雪幾句,獨自往茶樓走去。
陸璣一怔:「為什麼?」
姜梨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姬蘅不會是跟著自己到襄陽?但應該不會,且不說自己這次回襄陽的名義是為了探望葉老夫人,便是自己行為有什麼疑點,堂堂的肅國公,也不至於日日都盯著自己。這位肅國公深不可測,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會這麼無聊。
「葉家好像有麻煩。」姬蘅看向窗外不遠處的麗正堂,「如果不是因為你,麗正堂就化為廢墟了。」
真是討厭。
「我與國公爺一樣,」姜梨笑的切齒,「不做戲子。」
姜梨深深吸了口氣,無論這位肅國公目的是什麼,她都必須上去與對方見一見。探探底,到底對方是來做什麼,若是互不相交,他自然可以看戲,不插手就行了。若是有所衝突……她會權衡,看著辦的。
這人……真是讓人無法喜歡,也恨不起來。葉如風心裏糾結著。
他漂亮的眸子里光華流動,彷彿漩渦一般誘的人跌倒沉迷,似笑非笑道:「有一種預感,姜二小姐在襄陽,會唱不少好戲。」
姜梨出了茶室,往樓下走,心跳的很快。
姬蘅:「看來二小姐對這些了如指掌。」
姜梨軟硬兼施,這些人也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最重要的是面對首輔的女兒,他們也不能怎麼樣。
她對佟知陽直呼其名,周圍的百姓都驚了一驚,沒想到女孩子竟然如此膽大狂妄。可轉念一想,她便是當著佟知陽的面叫其名字,也沒什麼不敢的hetubook•com.com,畢竟背後有個元輔老爹撐腰。
姜梨說完此話,人群中有些茫然,有些恍然。他們都是百姓,便是有做官兒的,也就是個芝麻綠豆官,哪知道燕京城的這些官職管什麼。織造這一塊兒更是不明白,姜梨說的一板一眼,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姬蘅但笑不語。
人群一下子鬨笑起來。
「國公爺以為,我罵的可對?」姜梨想要套出姬蘅的態度,眼下姜梨猜測佟知陽是受了李家的指使,姬蘅可認識李家的小少爺李濂,姜梨想知道,姬蘅是不是知道此事和李家有關,他過來襄陽,會不會插手此事。如果姬蘅插手,事情就難辦多了。
「你沒發現?」姬蘅用扇子點著窗戶,「她就是故意抬出姜元柏。」
姜梨正帶著桐兒往外走。
就是不知道這些話傳到佟知陽耳中時,佟知陽是什麼感受。
屋裡,陸璣望著樓下姜梨漸行漸遠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這就是她的目的。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位千金小姐多年前可不是因為殺母弒弟被送往庵堂,這麼說,姜元柏的確不是一個會包庇親人的人。
姜梨垂眸,李仲南摻和進來,難怪佟知陽膽子如此之大。不過那又如何?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將事情鬧大,拉著姜家的大旗,徹底隔絕右相和姜家微妙的平衡,也絕了成王想要拉攏姜元柏的可能。
這人,軟硬不吃,滴水不漏,真叫人泄氣。
方才那句話,她說「此番多少都會被右相遷怒了」是試探,而試探的結果是,佟知陽針對葉家的事,果然和右相有關。因為姬蘅說「右相不會遷怒你的」,卻是默認了李仲南的存在。
「死了人該佟知陽管這不假,可我從沒聽過織造出了問題,還該他這個知府管。若是全都在襄陽便也罷了,葉家的古香緞,並不只是賣給襄陽人,燕京也多是達官貴人在穿。如你們所說,古香緞穿死了人,又不是偶然的事,我想除了襄陽的古香緞有問題,別的地方古香緞也有問題。」
姜梨道:「還請諸位幫我一個忙,你們買過的古香緞,為了留存證據,希望能收回。當然了,收回的時候,也會賠償你們銀兩,除了原本古香緞的買價以外,也有一些賠償。此事我們都儘力求得一個圓滿的結局。不過還請各位多給葉家一些時間,請相信葉家,畢竟過去幾十年,葉家從沒出過問題。」她道:「以過去的情誼,請求眼下這個時候的信任,不算過分吧?」
「怕什麼,」姬蘅把玩著摺扇,「小姑娘而已。」
姜梨心中冷笑,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心中越是清明,她面上的笑容也越是真摯,只是道:「我倒不知道,織造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衙門管了。」
他怎麼在這兒?!
姜梨微微一笑,從容的從茶室里出去了。幾次三番面對姬蘅,雖然仍然警惕,卻能看得出來,她應對姬蘅,已經一次比一次從容。
他說歸說,偏語氣里還帶了一點遺憾的態度。姜梨一個沒忍住,脫口而出,「怎麼國公爺好似很希望麗正堂變成廢墟似的?」
「我以姜家小姐的身份,向你們發誓。」姜梨笑笑。
「豈止顛倒黑白,你看她仗勢欺人的手法,用的也很熟練。」姬蘅道。
什麼都沒說,但也等於什麼和*圖*書都說了,至少不是為了她而來。姬蘅這人有個特點,他不說真話,他說的話就像他那雙迷人的眼睛,沒幾分真心。但他也不說假話,至多不說就是了。
這個小姑娘成長的很快。
「國公爺說笑,」姜梨道:「右相背後的勢力可不小,我們哪敢雞蛋和石頭碰。」
葉如風也緊皺眉頭。
這人這時候偏做出一副很意外的模樣,姜梨心中不置可否。以姬蘅在皇宮各處都安插眼線的做派來說,只怕來襄陽的第一天就已經摸清了襄陽的動靜。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位蛇蝎美人的眼皮子底下吧。
只能耐心周旋了。
「什麼?」姜梨看向他。
不過對方要做戲,她也只得佯裝不知的跟著做下去,笑道:「我也很意外,會在這裏遇到國公爺。」她疑惑的問,「不知國公爺來襄陽,所為何事呢?」
「是啊,可拖不得。」
「她這番應對的好,卻不怕京城裡的姜首輔得知此事怪責與她。」陸璣道:「姜元柏可是只老狐狸,滑頭的很,這樣的麻煩躲避還不及,不想她的女兒倒是樂意用權。」
不過……姜梨瞧了一眼那茶樓的小窗,從窗前看去,麗正堂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這位肅國公最愛看戲,想必這齣戲的從頭到尾都沒錯過,更或者說在姜梨到來之前就已經先到了,他早就知道麗正堂有被砸這麼一出,特意來看熱鬧的。
「右相不會遷怒你的。」姬蘅笑了,「為了百姓。」
「佟知府憂國憂民,想要自己審案,我們卻不能讓他累著。」姜梨打趣,「我已經將此事寫信回襄陽,我父親接到信后,會親自找織室令說明,想來不久后,織室令的人就會過來襄陽。」
有人就道:「那就這樣吧。姜二小姐,可一定要讓織室令的人早些來襄陽啊。」
「姜二小姐叫我觀戲不語,」姬蘅含笑道:「我不知道。」
「不過此番多少都會被右相遷怒了。」姜梨嘆息一聲,「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論起說官話,他自認見識不少,可這小姑娘一套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臉不紅心不跳,坦蕩磊落的樣子,竟讓人無言以對。
「上當了。」姬蘅突然開口。
姜梨道:「放心吧,各位,將你們穿過的古香緞交給我們吧,這些也要交給織室令。我怕不交給織室令,佟知府又要親力親為了。」
姜梨盯了姬蘅一會兒,突然道:「國公爺聽到了吧,我剛剛在麗正堂門口罵了佟知陽。」
「對啊,怎麼能仗勢欺人呢!」
「真巧,」姬蘅裝模作樣的開口,「在這裏遇到姜二小姐。」
姜梨動也不動,只是含笑的站在原地,既不氣急敗壞的馬上反駁,也不驚慌失措的當做默認。她的笑容入水般平淡,目光溫柔,但彷彿有看不見的威嚴,讓人對上她的雙眼,便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麗正堂門口,姜梨從容的站著。
眼下姜梨主動提起自己的身份,又想到葉嘉兒之前喚姜梨的那聲「表妹」,再看姜梨穿著打扮氣度談吐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來鬧事的百姓們就信了七成。
這話真是讓人沒辦法不生氣,姜梨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國公爺真是好興緻,什麼都能當齣戲。」
姜梨才不介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只是問:「敢問大家,古香緞有問題一事,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佟知府為什麼不上報此事啊?」和_圖_書
百姓們大笑起來,這會子再也沒有之前的敵對,紛紛爽快的去找用過的古香緞給姜梨了。
「那就看她圖的是什麼了。」
阿順和葉明煜都像是江湖人,看不慣佟知陽那副官僚拿腔作調的樣子,偏偏葉家還不能得罪佟知陽,誰讓人家是襄陽最大的官兒呢?可姜梨就敢說,敢罵,敢壓!
葉如風神情複雜的看著姜梨,打從小知道了姜梨對葉家的惡言,又知道了她「殺母弒弟」的斑斑劣跡,葉如風就對姜梨厭惡有加,不願與之為伍。沒想到今日卻是姜梨替葉家解了圍。雖然她搬出了姜元柏的名號,也算仗勢欺人,但她的淡定和從容,卻是自己所沒有的。
誰知道才剛剛走出麗正堂,姜梨便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隨著直覺往上看,卻看到了一襲熟悉的紅袍,和那隻輕輕搖著的金絲摺扇。
她的眉目間,帶了些靈動的狡黠,語氣雖然溫和有禮,步步都是試探。和姬蘅打機鋒,一點下風不落。陸璣有些吃驚,倘若此刻坐在這裏的是個中年人,或是青年人,他都不會如此驚訝。但偏偏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還是個閨閣千金。
「你是姜家小姐,也不能仗勢欺人哪!」人群中有個瘦長臉的男子道,說完這句話,他就躲在前面一個壯漢的背後,似乎想要藏起自己的臉。
真是個特別的小姑娘,和姜元柏一點兒也不像。
「那就不清楚了。」姜梨意有所指,「也許佟知府在襄陽做官久了,連基本的官令職申都不清楚,心懷天下,什麼都想親力親為呢。」姜梨笑得真誠,「這樣的好官,等我回燕京,務必得告訴父親,讓他知道還有這麼個人,放在襄陽做個知府,實在是大材小用。」
「但是像二小姐這樣精彩的就鳳毛麟角了。」姬蘅回答的一本正經。
「姜二小姐不是普通的小姑娘,」陸璣也笑,「恩威並施,官場的那一套,她做的順手無比。把姜元柏的作風學了個十成十,只是我不明白,她不是在庵堂里呆了八年,八年時間沒在姜元柏身邊,怎麼也如此精通官場規矩。倒像是姜元柏手把手教過她似的,難道只要是親生骨肉,自然就會繼承這一點?」
姜梨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她並不希望這位國公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要做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也不希望被外人知道。尤其是這位國公爺,可能與成王有不少的關係,成王兄妹是她的仇人,她絕不與仇人為伍。
姜梨這才開口,她道:「我們姜家,對自家女兒都不客氣,我父親最是公正清明,何來包庇一說?」
她眉眼彎彎,這麼一笑,彷彿春暖花開,讓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不覺得柔和了起來。
姜梨道:「那最好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上方才沒來得及拂去的塵土——在麗正堂里因來鬧事的百姓而蹭上的——對姬蘅道:「方才看到國公爺在此,才特意上來打聲招呼。現在招呼已經打完了,表姐表哥還在忙,我得去幫忙,就不陪國公爺閑話。」她客客氣氣的沖姬蘅福了一福,「告辭。」
「成衣鋪都在說!」最前面一個婦人回答道:「眼下襄陽都知道了,佟知府都帶葉家老爺回衙門審案去了!」
姬蘅?
最後一句話,話音加重,十分嚴厲,倒叫人心中不由得一凜。
姬蘅握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看向姜梨的目光裡帶了和圖書幾分深思。
正說著,陸璣突然「啊呀」一聲。
「當然是燕京城的織室令管了,全國的織造問題,全都歸織室令管。如你們所說,葉家的古香緞有問題,就該寫明問題,由知府送往燕京織室令,織室令會下派官員來襄陽徹查此事。」姜梨道:「佟知陽倒好,直接把人抓起來審案了,卻一點兒不提上報給織室令的問題,他這是想幹嘛啊?我看,他才是想包庇葉家吧!」
姜梨道:「國公爺如果一直能觀戲不語就好了。」
這話沒頭沒腦的,有人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家這是要護著姻親葉家,官商勾結,沆瀣一氣!」
姜梨話里的諷刺誰都能聽得出來,傻子都知道,這位佟知府只怕要倒霉了。姜二小姐看起來可不是個好惹的人,她要是把此事告訴姜元柏,姜元柏當然能明白佟知陽越權的事。
「原來剛剛是在套我的話。」姬蘅想到了什麼,突然笑起來,「佟知陽不是她對手。」
在外人看來,姜梨的手腕看上去實在不可思議。不過雖然她沒有跟在姜元柏身邊八年,卻真真切切的跟在薛懷遠身邊數十載。薛懷遠是清官、好官,可桐鄉也不是沒有阿諛諂媚,溜須拍馬的壞官。薛芳菲和薛昭看過的官場之術,比平常人看的更多,而且因為官職不大,感觸更深。
不知過了多久,他「嗤」的一笑,不只是譏嘲還是真正覺得姜梨的話好笑,他道:「二小姐令人佩服。」
「那燕京城的太太小姐們,若是也被古香緞所害,掀起的波浪也就大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關乎整個北燕百姓的生死,就掌握在一個小小的佟知陽手裡,我看他好大的膽子!」
「真的啊?」
不過她就這麼提醒別人想到自己的惡事,真的好么?
「聽到。」姬蘅點頭。
「哦?」姬蘅挑眉,「剛才你在門口斥責佟知陽的時候,一點不害怕。」
「因為我爹是首輔啊。」姜梨輕聲道:「咱們姜家,樹敵不少,一個不小心就著了別人的道。右相李家和我爹可是死對頭,死對頭的兵馬有什麼人,可得記好了,否則不明不白被小卒算計,可算兜頭禍事。」
好容易暫且解決了麗正堂的麻煩,姜梨想吩咐侍衛去打聽一下葉明煜那頭的消息。這個佟知陽看起來有恃無恐,她好歹是姜元柏的女兒,就算看在姜元柏的粉上,佟知陽也會客氣幾分。
「那真可惜,」姬蘅惋惜,「我還想著這次在襄陽遇見你,又有好戲可看。」
不遠處的街道,女孩子站在屋檐下,目光精準無誤的穿過人群,落在這件茶坊的窗口。
姬蘅瞥了他一眼:「那也不是尋常人能繼承的了得。」
瘦長臉的一句話,頓時又把人群點著了。葉嘉兒擔憂的看向姜梨,葉家出事就罷了,人們把葉家和姜家聯繫在一起,給姜家也潑上髒水,姜元柏可是在燕京城做大官兒,要是招來麻煩,這可如何是好。
「什麼?」陸璣一愣。
阿順一聽,簡直要為這位表小姐拍案叫絕了。本是葉家的麻煩,被姜二小姐三言兩語說道,好像成了一件好事,而姜梨更絕的是倒打佟知陽一耙,這會兒罵佟知陽罵的更狗似的。讓他心裏爽快極了。
想到這裏,葉嘉兒心中充滿了對姜梨的感激。
「姜元輔的嫡出女兒」這句話一出來,人群霎時間沉寂下來。
陸璣卻嚇了一跳,姜梨連這個都知和-圖-書道?這點彎彎繞繞的事情,就算是姜梨的父親姜元柏未必都記得,姜梨不可能提前得知這些事,也不可能去查姜元柏才有的官員薄,她怎麼知道?
兩人正說著,就見引路的小童在外敲門,姜梨進來了。
姜梨心中大罵姬蘅不要臉,姬蘅如今二十來歲,可姜二小姐只是個青澀的小姑娘,他居然也能毫不在意的以美色|誘人。當初薛芳菲出事,燕京人人罵薛芳菲恃美放蕩,可怎麼就無一人斥責姬蘅,恃美行兇!
陸璣「啪、啪、啪」的鼓起掌來,道:「我今日才知道,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有這麼大能耐,若非親眼所見,我只會以為是別人杜撰的傳說。」
姜梨給他大大的上了一課,才十五歲就有這份心機謀略,不知再過幾年,又將成長到何種令人仰望的地步。
她很聰明,有手腕,說話義正言辭,卻有官海的滑頭。講義氣,狡詐,也不怕姬蘅。
她說的很認真。
「嗯?因為姜元柏是首輔,佟知陽會有所忌憚?佟知陽背後可是李家……」
對面的陸璣看的嘆為觀止,只道:「這位姜二小姐,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教人驚訝!」
姬蘅也無言以對。
陸璣差點拍案叫絕!
「你腳下的土地,是北燕的土地。這些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官員就是為民辦事,織室令的存在,本就是為了解決織造這一塊兒出現的問題,當然會做事。只是現在佟知陽很奇怪,非但不將此事上報,還想自己解決,這麼大的事兒,他解決的了嗎?」姜梨語氣里,恰到好處的帶了一絲不屑。
「戲太精彩,捨不得錯過。」他盯著姜梨,眼睛眨也不眨的道,唇齒之間都有挑逗的味道。
襄陽到底不是燕京城,遠在襄陽的人,聽到有人在燕京城做官已經很是仰望,更不要說是文人之首的元輔。這時候人們才想起,當初葉家的小女兒葉珍珍,可不就是嫁給了如今在做首輔的姜元柏。只是後來葉珍珍死了,葉家和姜家十幾年來也不見得往來,襄陽的人漸漸也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對面的茶樓上,姬蘅看著窗外,問:「這齣戲如何?」
「這就對了。」姬蘅玩味的一笑,「姜二小姐就是要姜家和李家對上,矛盾激化,無法調和。」
有人問:「姜二小姐,織室令真的能管這些事?」
「是啊。」姬蘅輕輕吐出一口氣,「十五歲,就能單挑大樑唱大戲了。」
姜梨便自顧自的說開:「佟知陽有個鍾官令的妹夫,鍾官令是右相小兒子李濂的人,說起來,這位佟知陽還是右相的人。還真是不敢小瞧呢。」
而且姜梨還把原因推倒佟知陽身上去了,如果佟知陽早些上報給織室令,葉家的問題早就解決,哪還能拖到現在。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國公爺來這裏不是所為公事的嗎?」姜梨笑對,「怎能玩物喪志?」
姬蘅沒有送她的意思,淡笑回答:「姜二小姐走好。」
姬蘅笑了:「有姜二小姐在,我看姜家不會被算計,還會綿延百年。」
「我想諸位此番,並不是為了砸滅麗正堂而來,而是為了此事有個解決之道。凡事按規矩辦事,倘若是葉家的過錯,葉家當然得認,但織室令沒來之前,葉家也不想為莫須有的罪名承擔責任。今日前來的各位,眼下天色不早,也多辛苦,我們能做的,會努力做到。桐兒,」她吩咐丫鬟,「那些銀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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