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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害怕，你這麼厲害，拿一科不考都能上名牌大學。」

貝瑤臉一瞬爆紅，她埋頭在他懷裡，這回死活不給親了。

「裴川，你怎麼來了？」

裴川給她發了條簡訊：「瑤瑤，我在你家樓下。」

裴川回了舊小區，天幕一片漆黑，只能看見昏暗的路燈，這裏還是兒時的模樣，周圍無數新的高樓修起來了，舊小區這麼多年來卻始終沒有變化。

像是珍珠。

貝瑤說：「媽媽說得對，可是媽。」她用筷子夾起油條，「我們考試滿分不是100了，是一百五。」

一年一年時間過得好快，等今天和明天過去，等這個夏天過去，秋天到來的時候，他們也許就站在大學的校園裡了。

裴川說：「不冷，我有禮物給你。」

貝瑤忍不住咯咯笑。

她穿著涼鞋，撐開雨傘。夏夜的雨水起先並不涼，濺在腳背上會有一些溫度，隨後才是微微的涼意。

他說：「嗯。」

金子陽上翹的嘴角壓都壓不住：「算大家有些良心。」

他抱著死去的兔子和信封布娃娃進了房間，打開那扇門開始寫郵件。

她拿起桌上的筆，寫得很認真。

她仰起小腦袋看他，哼哼道：「還要親一親。」

他垂眸看她，突然有些嫉妒以後會擁有她的人。

他的眼睛看向貝瑤的卧室，她的房間燈光亮著，窗帘被夏風吹得來回擺動。

他於是也彎了彎唇：「嗯，至少也得等……你收到大學通知書了拿出來。」

裴川手指蒼白，打開那封信。

貝瑤在寫https://m.hetubook.com.com作業的時候手機亮了亮，她看見內容后一驚，從窗前望下去，果然看到黑夜裡頎長的影子。

裴川、B大、未來。

貝瑤回頭看了眼，她的母親雖然沒來，可她知道趙芝蘭和貝立材的心在這裏。

她喜歡聽他的心跳，她在他懷裡時，裴川的心跳額外快。

趙芝蘭說：「我這不心裏慌嗎？一大早起來心就突突突跳，不過去看看我都不放心。」然而雖然這樣說，趙芝蘭依然被貝立材說服了，畢竟她更怕把這樣的壓力傳染給了女兒。

季偉跑下去看紅榜敬佩極了：「川哥真厲害。」

「有沒有哪位大神可以在最後三十天帶我飛起來？」

裴川粗糙的指腹觸上她的臉，然後低頭，吻卻落在了她唇上。

金子陽對著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說：「個龜孫， 敢瞧不起人， 不給點教訓當我們死的嗎？」

她纖細的手指點點自己軟軟的臉頰。

那封郵件很快收到了回復，是一個捧腹大笑的小丑，左手拿著洋娃娃，右手拿著一條鞭子，在戲耍動物園的猴子。

她抱著裴川窄窄的腰，臉蛋微紅。少年懷裡很暖，路燈也很暖。頂上還有一戶人家的遮雨棚。

「給大家分享一下我們學校小樹林的八卦……」

諸如什麼「我養的貓丟了， 求找貓」。

他怔了怔：「是我不好，你冷嗎？」

他從襯衫口袋裡取出一條吊墜，貝瑤一看樂了：「黃符啊？」

他漆黑的眸看著和_圖_書她。

「別動她，你們要的東西，我高考完七月份給你們。她要是出事，你們要的東西什麼都不會有。」

六月七號天氣晴朗，貝瑤的考場分得離家很近，所以她才回家住。小區到考場這一路都有警察維護交通秩序，紛紛為高考學子們讓路。

有一天鄭航打開論壇，眼睛亮了亮：「季偉、金子陽， 過來看。」

K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知道那麼多事，還做了那麼多犯罪的軟體出來，他以為能抽身？再聰明可不就是個沒腿的小畜生嘛，要他的洋娃娃完整，總得乖乖聽話。我倒是真喜歡那個女娃娃，長得那麼漂亮竟然會看上這小畜生。你看這小畜生寶貝她那樣子……哈哈哈哈！也不看看那小美人給他睡么？」

她杏兒眼一彎，樂不可支：「裴川，你好迷信啊。」

他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觸碰她的臉頰低聲道：「瑤瑤，還有幾天就要考試了，緊張嗎？」

暖黃的光把她的容顏也照得溫暖起來。

清脆的鈴聲響起以後，廣播里標準的普通話通知開始答題。

裴川眼眸一沉，兔子旁邊還有個布娃娃和一封信。他拿起布娃娃，上面貼著一個「瑤」字。

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人頭攢動，臉上的緊張一模一樣，天下好父母，原來都是同一個模樣。

他垂下眼睛，開始下一輪的複習。

鄭航笑了。

「Satan，你的同學們倒是讓我意外了。你既然要好好生活，我們就不勉強你了。比起你，www.hetubook.com.com那個女娃娃更招人喜歡喲。」

趙芝蘭：「……」她傻眼了。

她輕輕呵了口氣，給他暖暖：「緊張也不能大半夜瞎跑啊？」

貝瑤起身抱抱她：「媽媽一個擁抱加五十分！」

裴川說：「嗯，保佑高考，我們一人一個。」

她臉頰很軟，帶著室內的溫度，他微微一觸就縮回了手——他蒼白的指尖太涼了。

幾個少年腦袋湊一起，那些惡意的帖子， 竟然被壓了下去。

為了瑤瑤高考，她可是這幾天搜了無數新聞來看，在這之前她是機讀卡三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的女人。

裴川把信折好，輕輕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中一片平靜。

裴川知道貝家家境不怎麼樣，可是趙芝蘭和貝立材是真的在把貝瑤當寶貝疼愛，貝軍都不一定有天天喝牛奶的待遇。

六月一號的盛夏夜晚下了一場雨。

離高考還有二十八天的時候，裴川在自己家門口收到了一隻箱子。

長大了就明白受害者才是最無辜的，那些本就不是他該承受的苦厄。

他低頭替她帶上，她覺得稀奇，伸手去摸摸：「咦，這裏面有東西，圓圓的。」

她噠噠朝著少年跑過去。

三所學校的很多很多學生， 每個人都在發一些水貼。

很默契的， 所有人開始發帖子把那些扒裴川當年被斬斷腿的照片頂了下去。

他們的心在這裏嗎？他們知道那個會在夏天隱忍著不喝水的男孩子已經長大了嗎？

裏面裝著一隻死去的兔子，兔子四肢都被斬斷了和_圖_書。

吊墜上一個很接地氣的小黃符。

貝瑤邁進了考場。

貝瑤招招手出門考試了。

裴川的父母也沒來。

聲息漸歇。

隨即幾個男生都有點沉默，這麼聰明的裴川，小時候卻遭遇那樣的事。金子陽低頭說：「真想把那些人渣從棺材裏面拖出來鞭屍。」

四月份的時候，一三六中舉行了最後一場模擬聯考， 裴川的名字依然高掛在第一。

貝立材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也非常緊張，他說：「你就別去陪考瞎摻和了，別讓瑤瑤緊張。就當成平時那樣，她心裏自在些。」

天下父母心，趙芝蘭五點鐘就起來準備早飯了。

裴川打開論壇， 這些發水貼的他都不認識。然而他們都在儘力幫助他。

每一個校門外，都站了趙芝蘭這樣的母親，憂心孩子高考，特地過來陪考。

趙芝蘭的焦慮消失不見，心都甜化了。

貝瑤皺眉，握住他手，小手捧著他手：「怎麼這麼冷。」

她不說話。

鄭航拍拍他肩膀：「都過去了， 川哥現在很努力。」

裴川冷冷看著屏幕。

裴川憐惜地吻了吻少女發頂，本來不該這樣輕薄她，可今夜他最愛她。

貝瑤走出客廳換鞋，趙芝蘭和貝立材因為要工作都睡得早。貝瑤輕手輕腳，偷偷跑下樓。

那頭有人說：「K，這樣刺|激他真的好嗎？」

高中三年的努力，全部會在今天得到一個結果。

而且整個九班知道那件事以後， 沒有一個人對裴川嘲諷， 那些眼神怪異的人少之又少， 總之金子陽發誓見一個打一和_圖_書個。

裴川見她應了，低聲說：「回家吧。」

裴川說：「開過光的石頭，不能取出來，不然就不靈驗了。」

她眨眨眼：「是呀是呀，抱。」她伸出雙臂。

貝瑤吃飯的時候，趙芝蘭在叮囑：「那個什麼准考證一定要記得帶知道嗎？還有機讀卡注意填塗。我昨天看新聞，很多人明明可以考得很好，結果機讀卡填錯了。」

她應聲說好。

她摸摸脖子上的小黃符，不滿極了：「裴川！外面下雨還冷，我大半夜出來你竟然給我一個這個就讓我回家。」

到了六月七號早晨，正式高考這天，趙芝蘭老早請了假，要去給貝瑤陪考。

他站在路燈下，收了傘，靜靜打量她的模樣。

趙芝蘭說：「笑什麼，你媽難道說得不對？」

他彎了彎唇：「嗯。」

他失笑：「怎麼了？」

她不說他也知道，她才喝了草莓味的牛奶，少女唇間還帶著牛奶的香氣，絲絲縷縷，唇上微甜。

他輕輕舔了舔她菱唇。

他此言一出， 周圍看紅榜的有幾個同學眼神怪異，金子陽一巴掌打過去：「怎麼呢？不服啊， 看你媽啊看。」

趙芝蘭還特地給貝瑤準備了一根油條和兩個雞蛋。

一點一個小窩兒，嬌嬌的模樣惹人憐愛極了。

他真慶幸，他心上的寶貝，一直被人喜歡和憐愛著。

她搖搖頭，笑著問：「難道你緊張啦？」

趙芝蘭急道：「那咋整啊？」

他僵硬了一秒，附身輕輕把她抱進懷裡。

那人挨了打，見到金子陽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敢怒不敢言，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