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于直先開口：「莫北，市一的案子你別跟了。沒好處。」

吃完以後，莫非小肚子溜圓，將小籠包遺忘。他的好朋友于雷在陽台下叫他一起上學，他轉頭對莫向晚說：「媽媽，我去上學了，我路上會當心的，你放心好來。」

徐斯說：「我就琢磨你小子狡兔尋窟不尋常，是不是金屋藏嬌？」

莫北把小籠包塞到于直手裡，燙得他「哇哇」叫。

不過看著兒子獨自出門，她心裏總歸還是有點牽挂的。孩子越來越大，總有一天會遠離她的身邊。她站在陽台上，看著莫非和于雷等幾個要好同學打打鬧鬧，邊走邊聊，還能記得提醒大家直行向右，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一下徐斯的酷路虎遭了殃了，莫北把那一串「小青蛙」全部放了上來。一路嘰嘰喳喳到學校，莫非耐心回答小朋友們的各種問題。

「『黃雀』找你們了？」

莫非遠遠就看到一輛漂亮的小汽車開過來，和幾個同學來不及說「酷」，就看到車窗搖下來，hetubook.com.com四眼叔叔坐在裏面。

這天正是開學日。

莫北不惱，還是笑眯眯地摸他腦袋：「記住了，以後都要叫莫叔叔。」

徐斯把眼前情形理順，有了懷疑就直截了當發問：「你不會是想當人孩子的后爹吧？」于直順手分了他一隻小籠包。

小店老闆娘問他：「給您家寶寶買早點啊？」

莫北笑著問他：「怎麼這麼早？早飯吃了嗎？」

莫非說莫向晚喜歡吃淡的東西，這家也供應各種粥類，什麼皮蛋瘦肉粥、八寶粥、港式艇仔粥、紅豆粥，確保他給莫家母子供應的早餐日日不重樣。

莫北接的順口：「是啊，他喜歡吃包子。」

徐斯和于直互相注視一眼。

莫北抱胸，「嗯」了一聲，講：「你們就當我皮癢了。」

徐斯點頭：「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你何必去螳臂擋車？自己找不痛快。」

這對小夫妻不過二十好幾，在名餐廳里干過活兒，跟著大師傅學了一手做點心的手藝，能把https://m.hetubook.com.com小籠包做的皮薄餡厚湯汁濃，且還不容易破皮。天不亮就有顧客盈門，包子日日可賣好幾千隻。

在開學的前幾天，他就很嚴肅地通知莫向晚：「媽媽，我是男同學，而且已經兩年級了，我可以自己去學校的。」

莫非拍拍肚子：「飽了。」

莫向晚事先和于雷的父母打了招呼，也就放手讓他去了。

徐斯老遠就看見幾隻「小青蛙」迎面走過來，莫北讓他停車，他搖下窗口，就聽見其中一個孩子衝著莫北喊「四眼叔叔」。

莫北面對陌生人不方便解釋，可這話被身後突如其來的人聽到了，那人嚷：「莫北，你什麼時候連老婆孩子都有了？」

莫向晚早煩了莫北的早飯攻勢，所謂無功不受祿，她想她提早把莫非餵飽，才能堵絕他的路。她起一個大早，給莫非烤了麵包，做了雞蛋，還有放了火腿，莫非果真吃的飽飽的，不過還在惦記著他的四眼叔叔。

從莫非上小學開始，莫向晚一直擠m.hetubook.com.com出時間送他上學。可是上學期，他班級里的女同學們發起一個「大家一起去學校」的活動，早上一群女生不需要家長陪同，在某一處集合一起去學校。帶頭的女生還取笑了一番要媽媽陪著來上學的莫非，這讓莫非感到極為沒有面子。

小店老闆娘就對丈夫說：「都說上海男人好，瞧，大清早爬起來給老婆孩子買早點。」

于直對莫北叫：「你可記著小時候叫你一聲『小四眼』，被你揍個半死？」

「也許我是親的呢？」

徐斯正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正是莫向晚所要的，若要讓莫北把莫非的胃口養刁，那她這個做媽就防守失敗了。她又給莫非加了一道水果色拉。

莫北沒有給他倆機會繼續在此私人問題上打轉，他講完這句便問：「你們一大早來找我，不是來搓我一頓小籠包的吧？」

莫北就把手裡的小籠包和粥放一邊，又問：「媽媽不送你上學？」

雖然同莫向晚見不著面，每日早晨能和莫非碰一碰和_圖_書頭，問問他吃的好不好，飽不飽，媽媽有沒有加班，也能算莫北近幾日來的日程安排首要選項。

于直跟著跳上車，納悶：「這路可怎麼開？到處都是『小青蛙』。」

莫北手裡提了小籠包，是要趁著還熱乎給人送去的，他且不理睬那兩位，乾脆就坐進車裡，講：「來，送我一程。」

原來是于直，莫北只好把他拉到隊伍外頭。于直也不是一個人，身後還停著他的那輛拉風小路虎，引來路人無數側目。徐斯正趴在車窗口沖他笑。

徐斯笑他：「你不是真談上了吧？連眼鏡都不戴了？」

小朋友一臉古靈精怪，答：「叔叔今朝只有兩隻眼睛。」

于直說：「沒，我們就聽到一說。人國外資本家想要來送錢，誰斷這條財路，誰不是找抽？」

莫北饒有興緻地問他：「怎麼不叫四眼叔叔了？」

到了目的地，徐斯把車停到校門口，小朋友呼啦啦全部奔下來，和莫北說話的那一個還朝莫北鞠躬，講「代表同學們謝謝莫叔叔」。

這天早晨晨跑好了，穿和-圖-書一身運動服在新村門口外來務工小夫妻開的「老夫老妻饅頭館」門口排隊買小籠包。

莫北篤悠悠講了一句話，差點讓他倆被小籠包噎死。

他挺樂在其中。

「少廢話，我戴了隱形眼鏡。快開車。」

他也許清楚母親對四眼叔叔不太友好，所以也不敢明提，只是自言自語：「哎，我吃不下小籠包了。」

莫北扯一扯唇角：「如果我偏要當這隻螳螂呢？」

莫向晚雖不放心，可是不好掃兒子自尊，就同意了，不過也有要求：「你要和同學一起走，大家可以聊聊天，而且還能互相幫助。」

回到車上，徐斯握著方向盤直牢騷：「敢情我今天當了一回校車司機啊！」

莫非就找了于雷等幾個要好的朋友，還有模有樣規劃了一下去學校的路線和大家集合的時間。

「小青蛙」是穿著綠色校服的小學生，他們正在馬路上蹦蹦跳跳，興奮地去上學。

莫非拍拍胸脯，得意非凡：「我們自己去。」

他去的次數多了，小夫妻熟了他的面孔，就漸漸也能和他閑話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