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嫡長孫

作者:聞檀
嫡長孫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徐氏癱坐在地上,人家跟她說進了審訊都要脫一層皮,多挨一天,趙承廉就要多受一天的苦。原以為趙長寧會向皇上求情,或者用他大理寺的人脈救出趙承廉。沒想到他卻是不想去做!他怎麼這麼心硬!
長寧嘆了口氣,燭光忽閃之間,她瞧見竇氏由宋嬤嬤陪著過來了。
長寧抬頭,瞧著兩雙望著他的眼睛,緩緩搖頭:「我管大理寺,卻管不了都察院,如果是七叔在的話會好辦許多,那畢竟是他的地盤。我暫時沒有什麼辦法,需要時間。犯人不會一直留在都察院的,總要轉手到大理寺,只能到時候再看。」
二叔還沒從詹事府出來就被錦衣衛秘密抓了, 收押都察院,留待候審。
父親趙承義見鬧成這樣,臉上有些掛不住,側頭同趙長寧說話:「長寧,你看看這事情是不是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畢竟也是你二叔,你也不能不幫吧,不如你哪天去求求皇上……我看你平日見皇上也不少……」
趙長淮嘆了口氣:「可惜我為戶部主事,手伸得再長也管不到都察院的事。倒是……」趙長淮對長寧道,「長兄身為大理寺丞,也應該幫一幫二叔。畢竟都是趙家的人,二叔慣常也幫了長兄不少。」
徐氏到趙長寧面前來哀求:「寧哥兒,你肯定有辦法的。不如你去求求皇上,他肯定能夠網開一面的。你不能什麼都不做啊!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二叔喪命啊!」
「二嫂雖是個婦道人家,卻也是救夫心切,說話不無道理。」一直不怎麼出眾的四叔也在旁邊幫著勸:「長寧,畢竟出事的是你親叔叔。你不能不管啊,至少去向皇上求情,或者找個你的人替他頂罪總能做到吧。」
趙長寧從來不發火,他基本就是沉默穩重,但當他真正出聲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忽視他。
「娘。」長寧見她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握住母親的手,語氣有些嚴肅,「你斷不可說這些。」
趙老太爺知道他們兄弟二人一向不和,出言道:「好了。長寧,如今你二叔出事,家裡的一切都得指著你。試試能不能找到你七叔,他常神出鬼沒的,以前也就你二叔能找到他。」
趙老太爺未免失望,坐在凳上半天回不過神來。畢竟是手把手帶大的親兒子,前一刻還是朝廷命官,下一刻就身陷囹圄,他怎麼能接受!
正準備退出沈練的值房,沈練又叫住了他。長寧就抬頭看他。
長寧不好勸他,屋內一時寂靜。
長寧微微搖頭問:「聯繫上七叔了嗎?」
「還有在場諸位,誰要是覺得我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想說的儘管說!但我這個人也沒有什麼容人的雅量,日後有什麼事也別來找我,那這句忘恩負義——我也認了!」
趙長寧果然還是有出息了!
長寧抬頭,只見這弟弟英挺筆直,風姿翩翩地微笑。心想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還是喜歡針對自己。難不成還瞧著他嫡長孫這個身份,手裡的管家權?長寧嘴角微扯,淡淡道:「二弟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吧。我這大理寺丞的位置給你來做,你試試怎麼救?」
趙長寧苦笑片刻道:「畢竟是家裡的二叔,所以不好不管。」
伺候的丫頭柔聲說:「府里現在出事,鬧得人心惶惶的。奴婢聽說今天在正房,二夫人還和大少爺起了爭執,讓大少爺去求皇上,但是大少爺卻不同意。」
次日長寧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找人打探過了。趙承廉被關在都察院里,一直禁止探視,消息傳不進去也遞不出來,連她打探送的幾件薄襖都沒遞得進去,看來是要下死手整他了。長寧本想設法見他一面,但被沈練察覺到了,找她過去問話。
趙長淮笑了笑:「一則我得看看我這哥哥究竟什麼實力,二則,二叔如果真的升任禮部侍郎,他如今不過四十歲,為官二十年沒有問題。在這二十年之內,趙家便無人能再坐上正五品以上的官,趙長寧的大理寺丞已經是極限了,想再往上升絕無可能。所以只有二叔下去了,我們才能起來……」
陳蠻道:「沒有,聽說七爺去了湖廣。等收到消息……恐怕就晚了。」
趙承義搖頭:「你哥哥說甚是難辦,畢竟貪污的是修建皇陵的餉銀。如今不知道都察院怎麼審理的,咱們也沒有應對的辦法。」
趙長寧掃視一眼,終於沒有人說話了。
沒有什麼庶長子,她現在是家裡的嫡長子。
徐氏嘴唇微動,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趙老太爺,自從兒子出事之後,他一直鬱鬱寡歡,方才就一句話都沒說過。趙長寧這話不算越俎代庖,管家權本來就在她手,能懲罰誰也是她說了算的。
趙長松也難受得緊,只恨自己不爭氣,不是當官的。他去扶母親起來,道:「娘,您別求他了!這樣的白眼狼,求他也沒用!」
趙長淮從戶部回來了。
陳蠻微驚,道:「大人,您可是想……但您私自這麼做,被發現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什麼事?」朱明熾頭也沒抬,態度似乎冷淡了一些。
還找個人頂二叔罪?他們當真覺得三司法都是她說了算的嗎!趙長寧語氣冷淡地道:「這件事我不能求皇上,更不能找人給二叔頂罪。」
她去的時候,朱明熾正忙著見兵部的人。聽到說趙長寧來請安,他也沒說什麼,等兵部尚書見完,才讓她進去。其實她這個級別的官員,隨便見皇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長寧的手指微微扣著,陳蠻低聲問:「大人,可有不妥?」
徐氏聽了趙長寧的話,語氣卻更急了:「寧哥兒,你二嬸是內宅婦人,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你且說你進官場這些年,你二叔他什麼沒有幫過你。家裡這麼多年的開銷,也是你二叔在拿銀子。你不能只為了你個人安危而置你二叔于不顧啊,你不去試試,如何知道不能求皇上網開一面呢!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啊!」
趙長松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趙長寧,他一向是謙和爾雅,沉默都是彬彬有禮的。
趙長淮回來后,一道口令傳到他院內,如今家裡做什麼大事都要通過趙長寧那邊確定。從回事處支取三百兩以上的銀子,調集護衛出府,開庫取府中的貴重物品。都不能私下做。
聽朱明熾的意思,恐怕二叔這次難逃其錯。朱明熾不會因為是她求情就輕易改變主意的,所以趙長寧不會求情。犯下如此大錯,朝中也無人幫趙承廉說話。趙長寧也按兵不動,明面上自然什麼都沒做過,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在暗地裡算計。
趙長寧抬起頭,朱明熾的神情冷漠,這才是帝王的樣子。
「多謝沈大人指點,下官明白了。」趙長寧拱手道。
徐氏卻扯著長寧的衣袖哭著說:「寧哥兒,你可要救https://m•hetubook.com•com救你二叔!你二叔這可都是為了咱們家啊!」徐氏哭得泣不成聲,丈夫是她的天,丈夫被關起來這幾天里她飽受煎熬,整個人都顯得老了許多。
「娘,您不明白。」長寧繼續喝著銀耳羹,「此事棘手,我不能輕易應承。」
都四天過去了,連個點心都送不進去。長寧還是進宮給朱明熾請安,想打探一下朱明熾的態度。
「若只是貪墨,倒也不是很大的罪,念在二叔是功臣的面子上,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皇上剛說了要重法治理貪污,二叔貪的是修建皇陵的工款,豈不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恐怕皇上不會輕饒。最難的是還有個陷害同僚的罪。」長寧沉思了一下說。
趙長淮搖了搖頭,問:「此事的確棘手,長兄雖然優柔寡斷,但他卻是個十足的聰明人,他沒辦法是真沒辦法。但這不是原因,你知道我究竟為什麼不幫嗎?」
他踏進屋內,把斗篷遞給旁邊的丫頭。隨後他看了趙長寧一眼,兄長的神情和以往一樣,沒什麼波動。趙長淮給老太爺請安,說:「我聽說二叔出事就立刻回來了,父親長兄可有辦法?」
二叔畢竟是正三品, 若皇上沒有點頭同意的話,錦衣衛是不敢隨便抓人的。亦或許錦衣衛指揮使陳昭也與宋家有勾結,畢竟陳昭也不喜歡趙家, 覺得她是太子黨餘孽,死不足惜,此人心狠手辣,敢將老皇帝拉下馬,應該幹得出來。
徐氏說得已經有點過分了。這時候去求情無異於犯蠢,把自己牽連進去,趙家就全完了,趙長寧不能去求情。
沈練看長寧一眼,雖然他經常磋磨趙長寧,但未必沒有歷練他的意思,自然不會放任長寧出錯的。趙長寧本來就與大理寺卿董耘不合了,雖然這個董耘他也不喜歡,但趙長寧得罪了頂頭上司,一旦被抓住馬腳就是生死之間的事。
少年的面容落在光里,淡雅秀致,神態從容平靜。沈練嘴角微動:「你要是真的出事,大理寺丞幾天就能選個新的,自己掂量著吧。」
「老太爺……」徐氏不願意,低聲出言。
「二嬸起吧,我受不得您這一拜。」趙長寧示意母親扶她起來,她朝堂屋內走去。
當初趙承廉和右春坊諭德謝楠一起監管皇陵修建,工部有官員發現皇陵修建有端倪,緊接著發現貪污的事,但只逮捕了謝楠,前幾日才斬首。所以才有現在這出事。難怪沈練讓他別管!趙承廉是被其詹事府的親信揭發的,他手頭還有趙承廉貪污的證據,鐵證如山,翻不了身!如果半月之內不能解決問題,趙承廉很有可能也是被斬首示眾!
他嘖了一聲:「長兄這是要把管家權真的控制到手上啊,他也不嫌累得慌。」
以至於當她抬頭一掃在場諸人,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她走出正堂,入秋的夜風已經很冷了,陳蠻把披風披在了他肩上。
趙長寧胸口的怒氣平息下來。她對趙老太爺拱手:「孫兒心裏有定奪,也不會放二叔的事情于不顧的,想必祖父心裏也明白。如此孫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都是手足血親的。你二叔現在出了事,咱們不得不幫。」趙承義說,「你現在在大理寺為官,你二叔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怎麼連審問都沒有就被抓起來了?」
長寧這兩年也培養了一些能人,可以算是豢養幕僚,不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的幕僚都不留在府中,故沒有人知道。趙長寧暗中有些事都會交給他們去做。長寧打開一看,緩緩合上信封。
「行了!」趙長寧的茶杯放在桌上,突然出聲打斷了所有人的話。
就算二叔是有功之臣,如果有害於他,他也是會毫不猶豫地除去的——
路上趙長寧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揭發二叔在監修皇陵時中飽私囊, 還說他謀害右春坊諭德謝大人,將貪墨的罪名栽贓到他身, 致使其砍頭示眾。人證物證俱在。
趙長淮卻閉上了眼睛,似乎剛才那番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趙承義怔住了,趙老太爺則問長寧:「如此你可有辦法?」
趙長寧霍地睜開眼睛,然後她輕輕地說:「沒事,去聯繫吧。」
長寧請安后道:「微臣是來給皇上請安的。」

「這個節骨眼撞到皇上那裡是送死,他又不蠢,自然不會同意了。」趙長淮慢悠悠地說。
趙家的人來得挺齊全的,趙老太爺上座,長寧坐在他下方的位置。看到旁邊另幾房的人也來齊全了。才說:「二叔所犯之錯的確太大,都察院也不是大理寺能管轄的地方,我無法插手。」
趙長淮手裡轉著兩枚核桃,卻說:「就算我能幫,我也不會幫的——祖父不是一早說了家裡靠他嗎!我倒要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說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我這個哥哥啊,一向優柔寡斷成不了大事,婦人之仁。現終於拿出幾分譜了,咱們好好看著吧。」
竇氏低語:「娘路上跟你說, 不過你要馬上去正房。你祖父、父親正等著你。」
竇氏還不至於驚慌失措,那應該不是與大房很相關的事。長寧道:「您不急慢慢說, 出什麼事了?」
長寧頷首道:「祖父放心,孫兒若有辦法,自當儘力。」父親唯諾無用,二叔出事,七叔不見蹤影,家裡自然只能由她撐著。
這時候為他求情,自然也是不理智的。更何況……她去向朱明熾求情,實在是不好。
「孫兒知道。」長寧先喝了口熱茶,在嘴裏轉了圈咽下。
「二嫂哪裡來的忘恩負義的說法,我倒是不明白了,你給過長寧什麼恩,你不是還差點害他丟官帽嗎,還有什麼恩情可提!」三嬸冷笑道。
怎麼這個時候去湖廣,朱明熾也想在湖廣殺掉朱明熙,倒是撞到一堆去了。家裡的事恐怕也只能靠她了,既然七叔靠不住,那她得動用一些特殊的人才行,否則都察院被宋家弄得像個鐵桶一般,是怎麼也進不去的。
徐氏有些崩潰,含著眼淚道:「什麼不能求,我看就是你不願意去救罷了。你就是貪生怕死,冷血無情!你想著原來咱們二房對你不好,所以你才報復!」
「你大姐要趕回真定,所以先走了。」竇氏在長寧身邊坐下,叫宋嬤嬤把食盒打開,從裏面端出一碗蓮米紅棗銀耳來。「大姐臨走的時候給你做的,你小時候最愛喝她燉的銀耳,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道。」
正堂里祖父和父親二人已經等著了,趕緊讓他坐下來。隨後趙老太爺問她:「你二叔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長寧站定后沉思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然後說,「我記得去年時,我曾審理都察院的一個人,放了他一馬,他這次參与了二叔的審問。你現在聯繫他,我要見他。」
還沒有入正堂,趙長寧就看到二嬸徐氏帶著趙長松在正堂https://m.hetubook.com.com外面等她。一看到趙長寧回來,徐氏幾步走到她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旁邊的竇氏、四嬸立刻過來扶:「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就是了!」
她站起來,背著手走到了趙長松面前:「你要是想害得你父親永無翻身的機會,儘管給我去告!」
這才是真正心狠的人啊。
長寧嘗了口,入口香濃柔滑,果然是兒時的味道。「大姐竟走了。」她輕嘆,「家裡事多,都來不及招待她。」
沒在趙老太爺這裏呆很久,趙長寧就回了竹山居,叫了家中豢養的護衛過來。一是先吩咐打探七叔的下落,如果能找到七叔,周承禮的法子肯定比她多。但要是不能找到的話……只能她這邊想辦法。首先得想辦法進都察院打探,事情究竟嚴重到那種程度,如果二叔貪墨的錢財多,甚至能到直接問斬的地步。到時候就算進了大理寺終審,她也沒有辦法,二叔是她的親眷,她必須要避嫌。
「你二叔的事本來就過頭了,被人發現端倪后,竟然還想嫁禍到別人頭上。我知道你跟皇上應該有些交情,否則就算是我力薦,你恐怕也當不上這個大理寺丞。但此事皇上不會容忍的,你也別求到皇上頭上去,自己惹禍。」沈練繼續說。
朱明熾看她一會兒,淡淡道:「既然不是給你二叔求情的。就退下吧,都察院不會冷著他的。」又叫住她說,「你二叔的事你不準再管,朕不會牽連你們趙家的。」
趙長淮卻仍然笑:「在其位謀其事,我可不敢頂哥哥的職。」
前面已經到了趙府。趙長寧去正房看祖父,結果看到家裡人幾乎都在。
竇氏看著她,長寧就搖了搖頭。如果七叔還在,想必都察院他控制沒問題,可惜他不在。她手再長也伸不到都察院去。
家中的人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看著長寧。
「二少爺,您當真不幫幫大少爺,奴婢聽說他今天被二夫人指著罵,四爺也罵他……受了好大的委屈。」大丫頭一直致力於勸趙長淮跟長寧修好關係,兩兄弟和和美美的比什麼不好。
「你大姐也明白的,不會在意這點小事。長寧,」竇氏喚了她一聲,「為娘有一句話要跟你講,你的姐姐妹妹畢竟都嫁出去了,家裡的男孩才是一家人,娘看著長淮與你,還是嫌隙頗深的樣子。」竇氏黯然地嘆了口氣,「也怪為娘的,當年怕他擋了你的路。如果好生待他,你在家裡也有個親密的兄弟,凡事能商量著來,長旭去了邊陲歷練,不知道哪年能回來。其實當年若將你當女孩養大,這一切便是長淮的了,唯一的庶長子……」
「都是一家人,寧哥兒能幫自然會幫你的!你快起來!」
丫頭一時震驚,似乎是沒明白過來,看著趙長淮許久。
趙長寧握著茶杯喝茶,她沒說話。
已經關押了四天沒有消息,什麼東西都送不進去,大家自然著急。
趙長松心裏也堵著一口氣,跟徐氏說:「大不了兒子去告御狀,再怎麼不濟,兒子身上也有個舉人的功名……頭破血流的,總比別人不願意幫忙的好!」
趙老太爺擺手:「你的確是婦人之見。不許鬧長寧,官場上的事他比你明白——」
「微臣沒有給二叔求情的意思。不過是天氣冷了,想給二叔送些薄襖進去。想來皇上體恤功臣也不會拒絕的。」趙長寧道。
趙長寧沉默后微微一笑,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從沈練這裏出來,門和*圖*書外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她,趙長寧進了馬車,陳蠻正在馬車裡等著她,看到她后將手裡的信封交給她:「大人,您的回信。」
丫頭不好再勸,她知道二少爺一向不滿家裡大少爺更受重視,雖然覺得大少爺不容易,但也只能服侍著二少爺先睡下了。
丫頭自然不明白了。
就算朱明熾知道了也不會動她,趙長寧心裏很清楚。畢竟二叔再怎麼不是也是功臣。而且朱明熾不會動她,連她差點想殺他的時候……朱明熾都沒有動她,每次一想到這點,她其實總會驀地心軟。但現在她必須要知道審訊內容。
四叔更是在旁邊冷笑一聲:「不過是忘恩負義罷了,卻也沒什麼稀奇的!我看他成天在外面跑,真正有沒有做什麼誰知道,怕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趙長寧道:「二叔所犯之事不簡單。修建皇陵的時候行貪污之事,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且還嫁禍了旁人。滿朝文武如今沒有人敢提這件事,即便我求情也沒用,反而會牽連自身。」
趙長寧看那張熟悉的俊顏,今日似乎的確冷淡許多。她微微扯起一絲笑容,才應喏退下。
趙長寧心道這個才是真的厲害,沈練平時什麼都不說,卻把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看來能以三十歲的年紀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的確非等閑之輩。
朱明熾對她比以前冷淡,怕還是在意那日之事的。
趙老太爺抬起頭,嘆了口氣說:「長寧是家中的嫡長孫,我以後他做什麼事情,也不許你們干涉。」
「我知道你家二叔最近出事了。」沈練淡淡地道,「趙長寧,你素日聰明,知道這事不好牽扯。如果我是你,我會獨善其身,否則你這頂烏紗帽也可能不保。修建皇陵也敢貪污……你二叔膽子也太大了。」
請安?自他登基這三個月來,趙長寧從來沒有主動來向他請安過。不就是看著她二叔出事了,所以來打探消息的么。朱明熾向後靠著扶手,淡淡說:「趙長寧,當初朕見他無事,才將修建皇陵的事交給了他,他卻貪污修建皇陵的銀兩,又恰好撞在了這個關頭上,錦衣衛抓他,是朕授意了的。」
「您若真的有辦法,倒不如幫一幫二爺。畢竟二爺也是家裡的頂樑柱……」
竇氏勉強一笑:「是不該說了。娘是想讓你好生考量你二叔的事,雖然你二叔以前待咱們不好,畢竟也是一家的人。」
徐氏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抓著趙長寧的手說:「二嬸雖然曾對不起你,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眼下你二叔出事,你必須救救他啊,你不是管審案子的嗎……你使個手段,找個人給你二叔頂罪吧!」
長寧聽到這裏沉思, 二叔雖然不如周承禮足智多謀,混跡官場多年, 卻也絕不是粗心大意之輩,能讓人抓到證據, 應該是有人刻意為之!他們這些都是朱明熾登基的功臣, 非萬不得已不會有人敢動,敢動他的必定也是功臣。她覺得是宋宜誠做的手腳,宋宜誠早與趙家不和,他有一學生要晉陞禮部侍郎,但二叔也正準備晉陞此職,兩家一直在較力,前不久宋家還授意刑部給事中參她一本,不過被朱明熾給攔下來了。
她余怒未消,看了一眼在場諸人。一個個明裡暗裡都來指責她的不是,可明白這件事有多複雜。長寧冰冷地道:「我不妨告訴你們,如今二叔出事,趙家最有權力的就是我。你們不準干涉我的事,也不準私自行動!」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