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唱傀儡，還是傀儡翁？
弱水聲腔陡然一轉，亦轉作尖細，金聲玉振，緊咬著她的聲腔唱道：
「弱水多大呀？觀九魚叫她前輩？我記得觀九魚說他今年年方二十八，雲英未嫁。」
「讓一讓抬抬腳啦，瓜子花生礦泉水啦——」
余飛心想這些粉絲也太誇張了吧？我剛才也唱得很好啊，為什麼沒有我的粉對我這麼愛來愛去愛得死去活來啊？
大家好，我是弱水。
聊天室中的所有人傻眼了。
於是彈幕上果然瞬間就打起來了，打得昏天暗地飛沙走石。
「弱水大大進語音頻道從來不說話，都是唱了就走，很高冷的！」
余飛和所有人一樣，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這一首歌。彈幕上在刷「不要結束不要結束不要結束！」但這首歌不長，他很快就唱完了。彈幕上一片挽留和哀聲。
「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
觀九魚清了清嗓子，大咧咧地說：「弱水前輩今晚大駕光臨，我這個聊天室簡直蓬蓽生輝、金碧輝煌、富麗堂皇！」他開始瞎用成語，「弱水前輩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余飛還在興奮中，在語音頻道里喊：「弱水妹妹，加個微信？」她喝多了酒，嘴上就有些肆無忌憚，姐姐妹妹地亂叫。
「所以說今天文字問好已經是例外了是嗎！」
她唱「我和你，最天生一對」，眉眼間彷彿都染著笑意——余飛感覺穿透屏幕能看見她眼角眉梢的笑，那一個「對」字，字故意咬得不緊，嘴唇圓起而曼妙拉開，拉出一個輕而不佻的笑。
你唱傀儡，還是傀儡翁？
離恨天很快拉出了一大串校徽的清單，從中精準地鎖定了一個徽章似的標誌：
這首古風單曲曲如其名，講的是傀儡戲人與其牽扯一生的傀儡之間的相伴相離，是一首雙人合唱的曲子。
余飛不是這個圈的，還感受不到「弱水」這兩個字對聊天室現場的所有人來說，究竟有著怎樣的意義。
余飛覺得這個弱水在調戲她。
三段歌詞，層層疊進，弱水愈唱愈誘，愈唱愈艷愈妖，愈像一把手，順著她纖長的脊柱五指微曲地撫摸下來，像撫弄豎琴長長的琴弦，順著她腰肢冶艷的曲線遊走，讓她覺得尾椎上酥酥麻麻的。
「我！」
關九的回復顯得很驚訝：「有這種事？」
余飛看傻了眼，這弱水就出來了一下，一句話都還沒說呢，就吵成這樣了？
「假如我舍一滴淚，假如老去你能陪——」
難道這就是二次元所謂的「中二」？
「弱！」
「慫了慫了，九哥慫了！」
但是顯然那些圍觀的都被感動到了，彈幕鋪天蓋地：
「的！」
所有人都像是積壓在心底里的感覺隨著這一句打開而爆發了出來，酣暢淋漓，痛快到極點，彈幕頓時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之類的純語氣詞佔滿，除了叫喚，大家又還說得出什麼！
「媽的，九哥在哪裡！關鍵時刻，爺們一點好嗎！」尹雪艷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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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竟然意外的適合弱水。
馬放南山：「有點帶感……」
余飛只記得小芾蝶和她說過，弱水是國內較早一批玩cos的人，她出道那會，綜藝選秀颳起的中性風正盛行，她的出現恰好契合了那一時期的審美。那時候國內日漫風靡，但cosplay的發展還比較早期，假髮、服飾、道具、化妝、修片等各個環節都還沒有跟上。弱水那時候出的片子質量
ｈttｐs://ｗｗｗ.hetubｏok•coｍ•ｃｏm就很高了，是群魔亂舞中的一道清流，在各種社交網路上瘋傳。余飛覺得這事情有點意思了。她本來不太愛摻和鳩白工作室那個圈子的事情，但今天喝了點小酒，興緻正高。她之前腳踩五魚二餅手打非我花咲，親過女神關九睡過關山千重，現在自我感覺良好飄飄然宛如愛情鏈頂端的女人，她醉眼灼灼，看著聊天室黑色屏幕上的「弱水」那兩個字，趁現在主麥沒人占，搶過來向弱水發出了一個邀約：
語音頻道里慫恿著關九快做決定，鳩白微信群里屏氣凝神，誰知道，主麥到了關九手裡，關九那個賬號閃了一下，灰了。
紅藍底色，兩個黃色的鋼筆尖交疊在一起。
耳機中，余飛聽到關九苦笑了一下，像哄孩子似的說：「弱水啊，寶貝兒，今天我也玩夠了，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點右上角的小叉叉，怎麼樣？」
「嘲笑誰恃美揚威，沒了心如何相配。
余飛趴在床上，托腮看這些人為一句歌詞激動萬分，她翹了翹腳。
？
「將謙卑，溫柔成絕對——」
「啊啊啊這麼多年弱水的簽名檔都沒有變過！」
「沒呢，九哥說過弱水比她小好幾歲，人家只是出道早好伐？」
「金叵羅、傾倒淋漓兮，千杯未醉——」
這和那晚她與白翡麗唱《香夭》還不一樣，白翡麗唱《香夭》大多是防守，這個弱水唱這一首《牽絲戲》卻明顯就是在向她攻城略地。最後一段本不該她唱，她卻能游刃其中而毫不喧賓奪主，把這個傀儡與傀儡翁各唱各的的《牽絲戲》，變成了傀儡與傀儡翁間絲線絡繹相連、真正「你一牽我舞如飛」如影隨形的一場戲。
彷彿與余飛應和，這一時節奏更快，情緒更張，余飛緊隨著唱「風雪依稀，秋白髮尾」將整個聊天室的氣氛推得更高。當余飛唱到「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時，忽的聽見弱水疊著聲部唱進來：「假如我舍一滴淚，假如老去你能陪——」錯落有致，如大珠小珠滾落玉盤，愈撞愈是好聽！
かげろうに身を借りて
「弱！」
那一瞬，余飛心中暗想，本來是她想試弱水的深淺，誰知被她搶先將了一軍？
……
「《牽絲戲》。」
聊天室的彈幕還在瘋狂地刷著讓弱水和關九合唱，連語音頻道中的其他人也都看熱鬧不嫌事大，起鬨讓關九和弱水來一首。
「弱水已經是上一個年代的人了。你問她有沒有膽子開直播？」
「我支持弱水大大挖了關山千重的牆角！掰彎風荷！」
但是還能唱什麼呢？余飛絞盡腦汁。
余飛被驚了一下，這一段本是間奏，這八個字的唱腔是弱水臨時加上去的，意外的豐|滿，卻也給她出了難題，她要是不接，這中間的間奏便覺得少了點什麼。
「你們聊夠了嗎？聊夠了我要來刷屏啦——」
這首歌是四大神獸中負責作曲的無常公子為余飛量身定製的，余飛的聲音本來偏低沉，適合用來演繹葉幻奴這個男性角色。這首歌原本全是說葉幻奴，那弱水的聲音在這首歌里變得愈發的綺麗誘人，像是一個向葉幻奴伸出雙手的白骨之妖。
多年不見，謝謝大家還記得我。
那些彈幕都少了，人卻越來越多，彷彿擔心多說一句就擾了這種幽艷如夜空曇花的氣氛。
「ky的滾！」
彈幕里仍然有人在科普：
「我！」
一呼百
hetubook.com.com應。觀九魚坐不住了，搶了主麥：「坦白一下，你愛的是誰！」
微信群里躺屍的無常公子突然咕噥了一聲，「還能這麼唱？」
等小芾蝶這一代零零后長到十來歲，用上了微博、QQ空間之類，正值弱水的巔峰時期，許許多多的女孩子都是因為看了弱水的cos而入了cosplay的坑，又因為聽了弱水唱歌而入了古風圈和動漫音樂圈。
「你都不知道？他之前不是你男朋友嗎？」
有人帶頭髮了條彈幕：「弱水大大和九哥唱一個！」
余飛聽著聊天室里的聲音，低頭看手機，鳩白工作室的微信群像炸掉了一樣。
這個弱水唱得就很好。
弱水沒和她討價還價，很快，這首曲子的前奏伴樂就在聊天室中響了起來。不知為何，余飛心中竟有一種異樣的緊張，她唱了這麼多年戲，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但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弱水，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哪一處的弱水，竟然讓她手心微微沁濕。
這種感覺多奇怪——原本是一個人的獨角戲，詞句拆分開來，竟然能這樣毫不違和地變成兩個不同的靈魂在交流，從一首歌，變成一首歌劇。
「我看過她唱的劉戲蟾，超級超級棒啊！」
間奏完，弱水又唱：
「他們迂迴誤會，我卻只由你支配。
「光！」
連頻道內都是一種大家托腮靜靜旁聽的感覺。
有些人天生爭議，有些人天生與眾不同，有些人天生令人極愛同時極憎，有些人天生有著不屬於自我而共屬他人的光輝。
余飛看到「阿翡」這個親昵的稱呼，皺了一下眉，回復：「物業說有人打爆了你們公司的玻璃門，他回工作室去了。」
「新人們，接受教育：恐怖的遊行來了，來到你的名下！」
余飛：「？？？」
這就完全是即興發揮了，然而那調子，卻又契合了這首歌的主調，彷彿是葉幻奴憶及往昔，在之前的沉鬱之中翻出一抹亮色。
（越過岔路口后突然從夢中醒來）
「就是！漂亮的小姐姐就應該在一起，關山千重一邊自己玩去！」
倪麟身上或許有著這樣的因子，但如今的梨園行，含蓄蘊藉，端莊大氣，那一套戲服收攏了他身上的風流性情，到底不許他走上這樣的自由與極端。
鳩白的微信群里有人在甩弱水和關九的同框截圖。
「我和你，最天生一對——」
最後一首，給我愛的那個漂亮姑娘
你
緩緩吐出口中的一道氣息，平復下來，余飛望著聊天室中那「弱水」兩個字，心裡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白！」
用白翡麗之前和她一起看《龍鱗》的話說，這就是一代人一群人的記憶和情懷吧。
「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弱水居然也沒拒絕。
聊天室爆掉了。
這曲調，這聲腔，光是聽著，便令人眼前清清湛湛現出一個滿頭點翠、盛世霓裳的戲人，十指牽絲，手運傀儡，三尺紅台上演悲歡離合幻海奇情。
「我來和你唱。」
「哇塞，九哥走了又來一個厲害的！」
鳩白微信群里一片扼腕嘆息。有人圈四大神獸問個究竟，馬放南山出來哀嚎了一聲：「別問我！」另外三個果斷躺屍。
「再想想，有沒有別的什麼線索？」
「九哥竟然下線了？！啊啊啊啊！九哥到底是有多對不起弱水啊！這麼怕她！」
這首歌她便唱得安靜而純粹了，聲音又回歸了剛開始唱時候的空靈，乾淨得https://m.hetubook.com.com像流水一般。
「的！」
小狐：「我可以無視這一切嗎？」
余飛唱：「大夢當覺，夢醒有三千鴉聲——」
「弱水么？呵呵，修圖狗修音狗見光死。」
明滅
余飛看到呼聲最高的是《櫻花亂》中的那首《錯亂》，看起來是之前關九和弱水最經典的一曲合唱。其次就是《牽絲戲》《雁城雪》等等一些古風曲目。
「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
「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
「幻世一燈——」
正躊躇時，聊天室黑色的屏幕上出來了兩個字：
給風荷
粉絲們卻激動壞了，剛才一心一意挺弱水的那些人，愈發的揚眉吐氣！
「水！」
想
但她是什麼人？遇強則強，觸底反彈，她遵從直覺，一句洒脫意氣中帶著醉意的戲韻文腔張口就來：
遠くの空回る花の円陣の喧しさに
「其實弱水早就過氣了吧？一群腦殘粉。」
《明滅》是一首奇崛弔詭的歌。
「白！」
但……弱水……會唱？
（追趕著指示道路方向的女孩）
但其實這些感覺都不重要。她唱這開頭像玩兒似的，起得很輕，收放自若，可余飛卻聽出了其中的多情——這個弱水是活的，靈動的，盈盈若水，水裡養著情根。
突然看穿了事實真相的眾人頓時顫顫巍巍，心驚膽戰……
「光！」
余飛還鍥而不捨地想找這個弱水留個聯繫方式，正琢磨著怎麼說才不會像剛才一樣被她無視時，看到聊天室的屏幕上出現了三個字
「弱水出道都快十二年了，你想想吧。」
觀九魚：「好好好，我換個問法，你今晚就是為了她而來是嗎？」
圍觀的粉絲本來對關九的退出感覺十分失落，一見竟然有人主動撩弱水，頓時又來了精神：
「白！」
余飛被小芾蝶的刷屏金箍棒逼得關了微信群，看到關九給她發來了一條微信：
余飛略一思忖，說：「大伙兒都是想聽你唱呢，那你唱多的吧，傀儡，我唱傀儡翁。」
余飛被勾得慾念迭起，這種欲盤繞在她嗓子里，隨著弱水的唱愈積愈多，愈積愈厚，到輪到她唱時，一開嗓便是極驚艷的戲腔：
鳩白微信群里一片擔憂：「九哥別慫啊！」「九哥只怕是做了虧心事……」「快閉嘴！小心九哥開了你！」
「好像……沒感覺到。」
唱什麼
「果然……有這一步操作……」鬼燈在鳩白工作室里說。
余飛：「？？？」
語音頻道里大伙兒鬨笑：
隨即，弱水的賬號灰滅。
也難怪她的粉絲這麼多。
恐怖のパレードが來る キミの名の下に
「不是吧？！九哥慫了！」
無回應。
聊天室里一片充滿興味的噓聲。
道を指す娘を追い
超えてきた分岐が目を覚ます
「喂喂喂，信不信九哥削你們啊？當九哥不在群里嗎？」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弱水老矣，尚能歌否！」
弱水應：「明滅間看萬骨——」
「九哥你太壞了！」
是《明滅》。
「我錯了寶貝，最後一次問了，好不好？」
她想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當眾唱過古風歌。
「阿翡在你旁邊嗎？」
「月！」
余飛沒有得到太多的反應時間，《明滅》的前奏響起來時，余飛強行給了自己一個解釋：弱水到底是鳩白工作室的人，會唱工作室的新歌，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音準好，氣息好，音色上佳，樂感上佳，余飛一瞬間便判斷出來這個弱水受過專業的訓練，httｐs://m•ｈｅｔuｂook.coｍ.com唱功紮實，不是個玩票的古風歌手。
和
彷彿葉幻奴一雙盲眼，手提紙燈在黑暗屍山中踽踽獨行，受那渡鴉叫聲的指引。
唱什麼
余飛：「萬骨中見眾生——」
「那你記得你現在是我男朋友嗎？你是我男朋友還是他男朋友？一天到晚就提他？」
余飛這時候還未能完全明白這一點，因為她還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人。
「苦樂都跟隨，舉手投足不違背。
あの日や あの日に
「不知道。」
夢入神機也靈魂出竅地發了一句：「這是讓我改劇本嗎？給葉幻奴加上一個女主角？」
一片安靜中只有彈幕如閱兵部隊一般大片大片地碾過。
余飛又看了一眼關九那「阿翡」兩個字，仍覺得有些礙眼。可她分明想起，在「筏」中的那一晚，關九也是這樣稱呼白翡麗。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計較這些了，摸了摸心口，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弱水沒有回應。彈幕里粉絲已經玻璃心到以為她要下線了，瘋狂地喊：「弱水女神！繼續唱不要停！想聽你唱一輩子！」「弱水女神！卡機嘛！」「女神女神！我給你打錢，你不要走！快回來！」
那首歌的前奏已經響起來了。
「你家蒸煮太丑，你隨你家蒸煮，賤婢，快回去給你家蒸煮洗腳去！」
但她又很快發信息說：「謝謝你。」
其實余飛別無選擇。《錯亂》她不會唱，《牽絲戲》是粉絲們呼聲第二高的歌，也是她除開《幻世燈》外學得最熟練的一首古風歌，不唱這首，她還真不知道該唱什麼了。
「九哥，哪裡有你這樣騙人退出聊天室啊？」
鬼燈困惑地說：「怎麼說呢，就像靈魂彷彿落到了實處。」
「昔日戀人反目成仇，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接下來是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抑或握手言和，讓我們吃瓜以待——」
唱完后，所有人的聲音很輕：「哇喔——」
她意猶未盡。
（遠處的天空迴轉的花陣喧鬧萬分）
日本慶應義塾大學
「月！」
「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光！」
她的公寓中別無長物，卻攢錢買了這個音質很好的耳機。耳機中的音樂純粹乾淨，前奏告終，她心尖一顫，聽見一個空靈毓秀的女聲響了起來，從容自在，微帶慵懶：
「問世間哪有更完美……」
「盤鈴聲清脆，帷幕間燈火幽微。
「水！」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
我
「咦咦？風荷！」
余飛雖然還不能感同身受，但她看得到聊天室的彈幕中在瘋狂刷著弱水，但弱水進來之後卻很安靜，沒有搶麥說話。觀九魚作為聊天室的主人，估計也是完全沒想到弱水會來，但那個賬號特別短，是個如假包換的老賬號。
「我！」
對
弱水似是笑了一下，給她把這句和上了：「玉如意、指揮倜儻兮，一座皆驚——」
問號蹦出來，余飛在耳機麥克風裡笑了起來：「弱水大神不會看不上我這個新人吧？」
余飛唱：「白骨執燈——」
余飛亦咬著她的字句唱：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
坐在電腦前，看著聊天室里弱水的賬號灰去，離恨天若有所思。
「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弱水發出來的是文字信息：
「有一個問題一直忘了問你，關山千重在哪裡念的大學？」
余飛也傻眼了。
「太可惜了吧？人弱水帶著咱們『鳩白工作室』的後綴名出現的，這明顯就是示好啊！大好機會，九哥就這麼放過了！」
「他挺不想https://m.hetubook.com.com我去看他的，所以從來沒說過在哪。」
她會唱！
余飛心想不愧是正統二次元上古神獸啊，她這種圈外人都聽不懂的。
（向蜉蝣借了身體）
「三尺紅台，萬事入歌吹。
後面關九沒有再問。
弱水回復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大部分人退圈之後就泯然眾人了，這個弱水現在唱古風歌舉重若輕，簡直可怕……」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的女神終於又回來了！嗚嗚嗚嗚嗚嗚……」
「你們不覺得弱水和風荷在調情嗎？我彷彿看到九哥和關山頭頂一片鬱郁青青……」
語音頻道里觀九魚嚷嚷著沒有存在感，余飛正要關彈幕，忽然看到弱水又發了三個字，一瞬間終結了彈幕越來越難看的爭吵——
非常奇怪的一首歌，前奏中的語聲，聽不出是哪國語言，但歌曲本身是日語的。
「音樂一響起我就淚目了。」
所有人都在喊再來一首。
「風雪依稀，秋白髮尾——」
這時候卻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幻世燈》是一個奇崛弔詭的故事。
余飛聽見耳機里有系統提示音傳來，是弱水的賬號開始活躍了。
這種天衣無縫突如其來的改編和配合，讓余飛也愈發覺得痛快得勁，她絲毫不受影響，情緒更加高漲：
白骨之妖飛舞在他四周，對他唱：「眼枯見骨，枯井即是你影身——」
「的！」
她其實還挺想再唱一首，她想再試一試這個弱水，看看這個「水」，到底有多深。
語言本身的氣質就構成歌曲的氣質的一部分，就像古風歌翻譯成其他語言來唱，也會失去它本來的感覺一樣。
余飛不懂日語，但聽得出好壞，就像一個不會粵語的人，也能聽出粵語歌唱得地道不地道一樣。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能和她唱這樣的對手曲。
「太刺|激了……」
「弱水大大的其他賬號也是啊，上來就直接甩片子，從來不廢話的！」
「你們有時差嗎？」
唱
節奏和時間掐的剛剛好，余飛接著唱下去：「一聲幻奴一聲恩，我起死回生……」
彈幕被各種歌名覆蓋。
「不是吧！？那關山也太慘了吧？！兩次都……」
「弱！」
弱水：「天地無情，你心有蒼生——」
「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
她那個簽名檔竟不是念的，是唱的：
「月！」
聊天室又爆了一次。彈幕被清空又瞬間爆滿，「九哥那個負心娘！對得起我們弱水嗎！」「女神女神，你不要愛她了，你愛我好不好！」「心疼哭……這麼多年……」「太難受了……」
「水！」
彩色的文字在聊天室黑色的界面上慢慢滑過，和彈幕逆行。
鳩白的群里也在說，萬萬沒想到弱水五年不出作品，竟然唱得比以前更好了，對聲音的控制能力更強，更重要的是，更自然了。
所有人心中生出一種惘然之情。
彈幕上還在刷：「新人求問這對CP我應該怎麼站攻受？」「科普：九哥在弱水面前是御姐受！《櫻花亂》MV一目了然！」
她只有幾個節拍的反應時間。
他給綾酒發了一條微信：
兩個人的聲音終於在這最後一句合二為一，餘音如交尾飛蛾，渺渺茫茫，散入良夜終不見。
余飛瞬時反應過來，《幻世燈》的主題曲，《明滅》。
「好像有一次在他書包里見過他的校徽，全英文的，紅藍色，上面有一個黃色的『x』號。」
彈幕中顯然有弱水的鐵杆粉絲非常熟悉這首歌，在不斷地用彩色彈幕給出即時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