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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史雷毫無意外：「那就去吧，儘力而為，最好能避免最壞的結果。」

「沒有。」卡特·史雷說。

「讓你的女朋友來說句話吧。」黑心說道，隨即電話里傳來蘿珊的聲音，「強尼——」

「謝謝。」強尼呼出一口氣，隨即就要起身離開這裏。

畢竟卡特·史雷可是毫無保留地與他交流，為他解惑，並將守護一生的聖凡岡薩契約交給了他。

同樣的火焰從兩人身上湧起，使他們化身為烈焰骷髏的鬼面模樣，彷彿從地獄駛出的騎士。

將剩下的啤酒喝盡，強尼繼續說道：「當時我以為是幻覺，甚至一場夢，畢竟我連傷口都沒有。」

「等等。」卡特·史雷忽然叫住強尼，起身道，同時戴上自己的草帽，「讓我這個老騎士送你一程。」

「聖凡岡薩曾是一個祥和的地方，直到地獄之門通向這裏，天堂之門也通向這裏，讓它成為惡魔與天使的埋骨之地……」

「聖凡岡和*圖*書薩契約之所以讓所有惡魔垂涎三尺，就是因為它聯繫著上千個墮落靈魂——墮落天使的靈魂。」

木屋之中，強尼·布雷澤喝著悶酒，對面坐著一位留有絡腮胡的白髮老人，看上去不修邊幅，很是滄桑。

強尼卻連連擺手：「不可能，我懷疑你可能沒坐過摩托車，那絕對比騎馬帶勁多了……而且我是特技車手，我騎著摩托車飛躍過六架直升機。」

遠遠望去，夜幕之中隱約可見一個村莊，但這個村莊顯然沒有人煙，只是一座荒蕪的廢墟。

「我還記得第一次表演事故，我以上百公里的速度撞向牆壁，牆壁上磚頭的形狀我至今記憶猶新，撞擊發生的時候，我甚至聽見了自己頭皮撕碎、顱骨破裂的聲音，連腦漿都在疼痛。」

在他出賣自己的靈魂之後，父親的絕症的確神奇地痊癒了，但緊接著就在第二天的表演中意外喪生。

終於，他們一路疾馳，和*圖*書在黎明將至之時抵達了目的地，聖凡岡薩村。

「黑心！」強尼神色大變。

事實上，他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看著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強尼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許多，連忙接聽：「蘿珊，我——」

他對自己的力量並不自信，在他看來，只有抱著同歸於盡的決斷，才能在保護蘿珊的同時避免聖凡岡薩契約落到黑心手中。

卡特·史雷點頭：「我知道那種感覺，惡魔的力量會讓騎士的身體像火焰一樣難以摧毀，但卻不會減輕任何疼痛。」

蘿珊。

兩人似乎剛剛暢談過人生，杯中的啤酒所剩無幾，餘下的話題也所剩不多。

出發不久，強尼就驚訝地發現，卡特·史雷的戰馬竟絲毫不比他的摩托車慢。

卡特·史雷看出了強尼的糾結，沒有為難他：「我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什麼都做不了了，一切由你決斷。你的任何決定都不會更糟。」

從此以後，強尼和_圖_書便繼承父親的事業，也背負著惡魔的契約，成為了一個「摔不死的騎士」，這為他帶來了榮譽，也為他帶來了困擾和迷茫。

然而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並不是她的蘿珊，而是一個陰森的男聲。

他一直深愛著蘿珊，而且由於當初是他主動離開蘿珊，他始終都心懷愧疚，不止一次地想要追回這段感情，只是背負的惡靈騎士詛咒讓他難以如願。

這些火焰轉眼蔓延到他們身下的摩托與駿馬，使之同樣熊熊燃燒，變作咆哮的戰車與骷髏戰馬，在黑夜的荒野里留下一串熾熱的軌跡。

當然，這笑容只有強尼可以察覺，在尋常人眼中，這不過是骷髏頭上的火焰微微抖動了一下。

「但我從馬背上摔下來過，我想從摩托車上摔下來的感覺應該差不多。」

過了一會，強尼又找到話題，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揮手做著一個像是在轉動語言組織機械的動作：「卡特，你從摩托車上摔下來過嗎和*圖*書？嗝。」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又是黑心的聲音：「帶上聖凡岡薩契約，來找我，現在。」

「叮咚叮咚。」手機鈴聲響起。

「上千墮落天使的力量，任何惡魔、任何生靈控制它，都將化身為我們無法想象的邪惡。」

強尼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聖凡岡薩契約，默然不語。

強尼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好。」

他不相信這是純粹的意外，更大的可能是他被狡猾的惡魔欺騙了，但他卻毫無辦法。即使講道理也是他吃虧，惡魔只答應治愈癌症，可沒有保證他的父親長命百歲。

強尼低著頭，半晌說道：「抱歉，卡特……我不能失去蘿珊。」

強尼晃著殘留在杯底的些許啤酒，嘆了口氣，又進入到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電話掛斷，強尼不由握緊了手機，憤怒地咬牙道：「該死的！」

「你打算怎麼做？」卡特·史雷平靜地問道，「契約我已經給你了，現在你是它的守護者。」

m•hｅtubｏoｋ•ｃoｍ•coｍ「裏面只有最後一發子彈，去吧。」

少年時代的他為了拯救病危的父親，將自己的靈魂賣給了來自地獄的魔王墨菲斯托，卻未曾想這是一個騙局。

感受到他的目光，卡特·史雷微微一笑。

「我的力量已經耗盡。」火焰從卡特·史雷身上褪去，他取出一把古舊的燧發槍遞給強尼。

兩人離開木屋，各自騎上座駕，一輛摩托車以及一匹駿馬，在漆黑的夜色中直奔聖凡岡薩村。

他想要救回蘿珊，但這顯然又辜負了老人的信任和期望。

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歌劇里的吸血鬼，森寒得有些失真：「惡靈騎士，強尼·布雷澤，你的女朋友現在在我這裏。如果你不想失去她，最好帶著那份契約來聖凡岡薩找我。」

「後來我才知道，在那場事故中，我的顱骨確實破裂了，只不過惡魔的力量讓我活了下來。」

「那就是聖凡岡薩。」老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複雜。

強尼不語，眼中一陣閃爍，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