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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聞言，微微睜開眼道：「張功曹這是何苦呢？張氏本身也是河內大族，與主公修得秦晉之好后，縱然暫且後台不濟，但是……將來主公氣吞山河之時，北方大族定是以張功曹為煊赫，何必非要拉我這老朽之人下水？」

而且從兩種假賬的特徵，張春華很容易可以判斷，其中「異於常人」的那些，應該是出自賈詡的手筆！

然而……這也意味著站隊，意味著將來要參与到外戚爭鬥、乃至於儲君之爭中！

其中一部分，是最典型的假賬，數據以四五六七這些前後不著的數字居多——從心理方面來說，人類會本能的覺得，四五六七比較安全，其他數字「太大」或「太小」。

當然，以主公的性子，相信也不會拿老師怎麼樣，最多是閑置而已，畢竟沒有老師也還有魯司部、陳司部他們，只是……以老師之前的所作所為，被閑置的話，會很困擾吧？有些人可能不想老師那麼安生。」張春華繼續笑眯眯。

「不，如果走樞密院的話，ｈｔｔps://ｍ•hｅｔｕbｏoｋ•coｍ.coｍ我也覺得是這樣，但是……我一介女流，如果立功心切，擅自就將此事公開，導致其他軍隊不滿什麼的……我想我也只是會因為辦事不利被撤職而已。

不過賈詡想的，卻是另一碼事。

然而賈詡卻可以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堂而皇之的在大將軍府擔任要職，即便有些「外人」對其不滿，但是賈詡有白圖的信任和下屬的依從，沒必要在意其他人，而且……賈詡還能夠悄無聲息的降低自己的「仇恨值」。

「自然有主公明斷。」賈詡並不搭茬。

「恩，主公的六部，很好。」賈詡雙眼半開半閉地說道。

張春華只是看了賈詡的履歷之後，感覺這老狐狸，不僅擁有堪稱「恐怖」的才華，而且還有著自己夢寐以求的、和光同塵的能力……

或許對於有些「有心思」的人來說，能夠和主家後宮搭上關係，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畢竟後宮有人吹枕旁風，對外朝臣子也是不錯的助力hetubook.com.com。

「沒錯，但是這些賬目……似乎只能提交到樞密院了……」張春華故意對另一摞說道。

沒想到張春華，居然是動的這等主意？

除了完全隨機數字，以及編號這類依次排列的數據，幾乎所有十進位下的統計數據，都符合這一規律。

有些數據類型可以解釋，有些數據類型暫時原理未知，不過從純粹使用的角度來說，這是最基礎的辨別數據是否被人為改動的方式。

「這些傢伙現在不重要，提交證據之後，自然有吏部、刑部的人來辦他們。」張春華嫌棄地說道。

在很多種統計數據中，「1-9」九個數字的出現頻率，並不是平均的，「1」的頻率最高，可以達到30%，其後依次降低，最低的「9」只有5%左右！

對於賈詡來說，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於是蔫眉耷眼地說道：「張功曹誤會了，老朽老邁之人，思維混沌，蒙主公不棄，才在軍中給諸位將軍出出主意罷了，如何能做張功曹的老師呢。」ｈｔｔps://ｗｗw•hetuboｏk.cｏm.ｃom

剛剛在復陽查賬的時候，張春華的確只是隨便翻翻。

「老師是覺得，如果我將這些提交給樞密院，多半也不會受到什麼重罰吧？」張春華笑眯眯的叫著老師。

畢竟之前的賬本，在白圖看來，基本都是「糊塗賬」，作假也更容易，被這種環境慣出來的造假者，很長一段時間里，將被新的記賬、查賬方式碾壓。

戶部早就開始培訓「收支記賬法」，不僅效率更高，而且……相比白圖普及的記賬法，做假賬的方式已經嚴重落後，故而細查總會查出些漏洞。

說明做假賬的人，心理素質極佳，完全不受主觀因素影響，異於常人，然而……可惜依舊不符合「一最多定律」，故而同樣被張春華揪了出來。

不過卻大概瞧了瞧，數據中「1-9」出現的規律的，輕易便找出了一些不對勁兒的賬目！

賈詡直接拒絕了這聽起來比「假賬被發現」更危險的請求！

賈詡：！！！

至於原理……

之後張春華用家裡的賬目試驗了一下和_圖_書，發現一些無關緊要的賬目中，數據規律的確符合這定律。

在賈詡的情報中，「女官」本就事關將軍府的「內宅」，那麼張春華要拜師，莫非要是拉他做外朝的引援？

相比于張春華是女性，賈詡作為關中之難的策劃者，漢室的掘墓人……的大腦，他應該更被視為異端才對！

然而就在之後的幾秒鐘里，賈詡想到的，絕對比張春華更多！

張春華用收支記賬法，輕易找到了其中的收支不平之後，先將這一摞放在了一旁。

甚至……張春華還順便發現，一些不符合這一規律的賬目，往往都經不起細查！

反正也已經暴露本性，張春華旋即看向賈詡，直接潑辣的威脅道：「老頭，我這學生你收不收，給個痛快話吧！」

相比之下，另一摞賬目就要更沒品得多，其中甚至有在百姓身上下手的……

張春華聞言一愣，接著臉色發紅，眼睛又向當初見白圖時一樣，斗豎起來道：「呸！老頭，你又是聽誰傳的謠？還傳到前線來了？」

張春華最初在藏書館的書中，和-圖-書看到「一最多定律」的時候，心裏還感覺莫名其妙，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不會是亂寫的吧？

「所以……張功曹究竟想要做什麼？」賈詡故作不明白的語氣問道。

張春華覺得，如果自己能夠學到賈詡六七分本事，加上自己的能力互補，就足以叱吒風雲，甚至如果將軍府更進一步，將來成為女三公也是可期……

然而令賈詡沒想到的是，張春華這時直接站起身來，走到賈詡正對面，一躬到底道：「下官入仕，頗感自己之前狂妄，多有鄙陋之處……希望『賈老師』今後能夠教我。」

本福特定律，一種由法蘭克·本福特發現的「有趣」的規律……

另外還有一些，「1-9」出現的概率均衡……

從賬目種類上看，也正是如此——凈是些軍需物資損耗、戰利品登記之類的賬目。

哪怕是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賈詡，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包括出生率、死亡率、物理常數、化學常數……自然也包括賬目數據！

賈詡顯然並不認為這是謠言，哪怕當事人闢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