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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作者: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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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蘇幕遮 第八十章 溪間崖畔盡狂生

第二卷 蘇幕遮

第八十章 溪間崖畔盡狂生

趙臘月搖頭。
那個從野草叢裡鑽出來的大漢叫做何霑。
何霑提起手裡的酒壺,挑了挑眉。
井九覺得有道理,便坐到了草地上。
人們的關注都在童顏身上,很好奇他會選擇哪座亭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童顏神情很淡然,語氣也很尋常,仔細品來卻極其刻薄,充滿嘲弄,因為這種蔑視已經近乎無視。
「就是一條老蛟,還是前代真人殺的,我只不過運氣好拾著了幾塊骨頭。」
童顏看了那邊一眼,說道:「你我皆狂徒,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下意識里摸了摸手腕,才想起來劍索早就已經被他套在了應城小荷、那個小狐狸的手上。十歲現在應該已經離開那個小山村了,希望一切都順利,歸來時仍然是那個少年,不要像師兄當年那樣……
趙臘月忽然對井九說道:「不要把椅子拿出來。」
何霑跟上他的腳步,不依不饒說道:「沒下過,我可不會信你。」
何霑笑著說道:「再說已經泡了這麼多年,早就沒什麼用處,只是滋味還可以,想試試?」
「童顏,你今和-圖-書天的心境有些問題,廢話太多,我有些擔心啊。」
白早在山林里靜靜看著這畫面,隱約可見白紗下,她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雀娘微微蹲下,向他行了個半師之禮。
刀聖大人如果真的動怒,誰知道那些師長會不會藉機生事,你與師姐的親事只怕受到的阻力要更大了。
童顏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同,說道:「以為你今次不會來。」
童顏說道:「是嗎?」
何霑的身形很魁梧,看來剛才他一直躺在野草叢裡,不然肯定早就被人看到了。
瑟瑟嘆了口氣說道:「趙姐姐,看來你平時真的很少聊天……又跑題了,反正他是特例。我們還是說回梅會吧,他參加過三屆梅會,每次棋戰都是第二、書畫與道戰也是第二,可以說是真正的才子,無所不能,不知多少女修喜歡他。」
問話的時候,他沒有看井九,而是趙臘月。
聽到這聲音,聞著這酒香,瑟瑟怔了怔,神情變得激動起來,趕緊扯了扯井九的衣袖。
誰知道還要多長時間。
谷元元笑著說道:「你的所有棋譜我都和-圖-書認真學過,我承認你的天賦確實很厲害,但我也不差,稍後試試?」
瑟瑟用餘光看了翠師姐一眼。
童顏站在一道懸崖邊,背手看著山外,風拂衣袂,呼呼作響。
童顏似乎準備一直站在崖邊,直到棋會開始。
「有熱鬧看,我當然要來。」
尚舊樓神情驟變,臉色通紅,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論起天賦他與童顏的差距太遠了。
大樹前響起極誇張的笑聲。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這般有閑情逸趣。
趙臘月問道:「既是全才,為何不參加琴爭?」
童顏沒有停下腳步,說道:「我不喜歡和這個北方小子下棋,贏了他。」
很明顯,他根本不在意參加棋戰的井九,只是對傳說里的趙臘月感到好奇。
他撣掉衣服上的草屑,提著酒壺走到童顏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狐疑。
瑟瑟很無奈。
何霑正色說道:「我覺得現在我能贏你。」
那裡沒有亭子,就像井九在的溪邊。
「據說是各派長輩憐其才華,不忍見其真的入了邪道,故對他頗為照拂……」
和_圖_書趙臘月挑眉說道:「他可以參加大道之爭?」
「既然與邪派有來往,為何還會允許他參加梅會?甚至是大道之爭。」
聽著這話,雀娘很是開心,要知道能從童顏處聽到這種話,那可是極大的認可。
瑟瑟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姆媽說過,其實是因為他沒有歸屬,很多宗派都想收他為弟子,才會如此行事。」
——連她都聽說過,那是真的很出名了。
何霑看著遠處溪邊笑了笑。
童顏說道:「那你今年沒希望了。」
「那個真的很厲害的人來了!」
中州派雖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很多人都這樣認為,至少中州派弟子自己會這樣認為——但師兄說話行事也未免太強硬直接了些。一茅齋的老夫子們應該不會理會這些小事,但谷元元可是刀聖大人親自從征北軍里搶走的人。
井九聽著,覺著這個叫何霑的人不錯,而且那個第二人的稱謂不錯,心想要不要收了。
「他是散修,嗯……據說與那些邪派有來往,玄陰宗少主便是他的好友,所以師長們一直暗中壓著他的名聲,當然他還是很出和圖書名,你和井九不知道他……我也很吃驚啊。」
山谷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谷元元有些惱火說道:「你憑何這般說?」
井九正準備取出竹椅,聽著這話有些意外,說道:「你也在乎這個?」
何霑眉開眼笑,說道:「咱們去那邊聊聊?」
趙臘月搖了搖頭,對這人再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有些不解,能在梅會上拿到如此多項第二,那必然很出名,為何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趙臘月知道那位玄陰宗少主,據說比洛淮南的修道天賦還要更好,在修道界極其出名。
趙臘月說道:「如何?」
瑟瑟說道:「聽說他覺得操琴是女子才做的事情。」
何霑說道:「如果你還是去年在雙山鎮上那個水準的話。」
「他不會下棋,又怎麼判定你會下棋?」
井九等人就在那裡。
何霑帶著小姑娘去溪水上游吃烤魚喝酒。
童顏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繼續向前行走。
趙臘月問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酒味,那味道並不刺鼻,哪怕像雀娘這樣最厭飲酒的人也覺得不難聞。
「哈哈和_圖_書哈哈……童顏你果然如傳聞里那般自傲,目無餘子……不過,我很喜歡。」
瑟瑟好奇問道:「這就是傳聞里你自己釀的龍骨酒?」
少女臉上的雀斑都彷彿雀躍起來,谷元元的表情則是變得極其難看。
童顏經過時,沒有看井九等人一眼。
「前些天我遇著一個少年,與我們這些狂徒完全相反,我受了些啟發,有所進展。」
何霑停下腳步,對著他們揖手為禮,認真問道:「你……您就是那位?」
童顏看了他一眼,說道:「刀聖不會下棋,居然指望你來改變北人野蠻少智的印象,真是不智。」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向山上走去。
瑟瑟解釋道:「因為不管是梅會還是大道之爭,他都能夠拿到、也只能拿到第二……」
在修道界他有個更出名的稱謂,叫做——第二人。
更不要說師兄你居然直接說刀聖大人不智……
趙臘月說道:「今天你是代表青山出戰,總要講究些。」
何霑露出無趣的神情。
棋盤山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滿眼青樹,陽光灑落在溪水上。
向晚書跟著童顏向前走去,臉上帶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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