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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沒有帶。

看著他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小荷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顧寒看著過南山說道：「你懂我的意思。」

她很確定，他什麼都沒有從雲台裡帶出來。

他很想踱步，但不敢。

過南山看著那個匣子，說道：「但他這是什麼意思？」

顧寒說道：「珠子在裏面。」

柳十歲拿起寫滿文字的紙張，雙手揉成灰燼，起身走到窗前，藉著手掌的餘溫揉了揉臉，感覺稍微舒服了些。

看著匣子上的花押，顧寒神情驟變，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過南山。

窗外是新的星夜，但與昨夜並無不同。

他翻開那些玉冊，開始最後一次閱讀。

他安靜而專註地看著各種卷宗與玉冊。

過南山很吃驚，說道：「這怎麼可能？」

當眼睛里開始出現血絲，他終於得出了初步結論。

這個問題花了他很多時間。

用了半個時辰，他分析出不老林近期應該會做一件大事，但究竟是什麼事？

看似簡單的幾封調令與相關的一和_圖_書些消息，組合在一起便變成了模糊卻又複雜的圖案。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那個匣子上面。

有幾項調令從表面上看不出太多問題，只是很普通的調動，涉及的層級也不是太高，但他感覺不對。

他眼睜睜看著不老林殺人作惡，哪怕提前知道不老林想暗殺的目標，都沒有向外界傳信息。

真正掌握這筆財富的是十余家與青山九峰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家族，其中有個家族姓顧。

柳十歲看著夜色里的星海，沉默了很長時間，在心裏說道：「那麼，就到這裏了。」

老太爺從現任族長手裡接過一把小銀刀，親自剖開魚腹，從裏面拿出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

他暫時還無法確定西王孫想做什麼，但可以確定目標就是朝歌城裡的鎮魔獄。

如此多的財富自然不可能讓寶樹居一家吃掉，事實上，從古至今，寶樹居在這場財富盛宴里的座位都並不是太靠前。

最後一個名字進入腦海，他合上玉冊，放回原hetubook.com.com位，向著靜室外走去。

然而片刻后，所有一切都回復了原樣。

劍光破體而出，在崖前的夜色里畫出一道虹光，落到海面上，把那些銀色的眼睛斬碎。

比如西城那家專門販賣海物的商行。

他的心情有些焦慮。

難道自己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柳十歲說了聲謝謝，接過筷子便開始吃飯，整個過程里沒有說什麼話。

通過某些細節，他很早便已經判斷出這些玉冊無法被帶離房間，從來沒有進行這種嘗試。

難道你就準備這麼離開，連一片雲彩都不帶走？

某天清晨，那家商行往顧家老宅送了一車海魚，其中有條大魚被送到了小廚房。

不，人族無法承受這樣的危險，而且不老林把目標設為鎮魔獄便等於是與冥部勾結，哪裡還需要別的證據？

「這是我族裡的花押，東西是從西邊送過來的。」

小荷微笑看著他，眼神很平靜，心情卻很複雜。

大部分時間他都用來修行劍道，其餘的時和_圖_書間則用來抄錄、整理不老林的相關資料。

兩忘峰弟子們很快便來到這裏，開啟禁制封住洞口。

更痛苦的是內心的掙扎與糾結，每日每夜都在折磨著他。

為了這件事情，他已經付出了十余年的青春，承受了無盡的罵名與危險。

他不知道西王孫還有沒有派人監視自己，更重要的是，就算西王孫已經信任了他，他還是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

在雲台的生活其實與在青山的生活沒有太多區別。

他渴的時候會飲些清水，餓的時候對自己說稍後去酒館里吃好的。

小荷準備好了飯菜，一直在等他。

他站在窗前望向與昨夜沒有任何區別的星夜，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臉上露出微笑，顯得很放鬆與滿足。

飯菜很快便被吃的乾乾淨淨，柳十歲真誠道謝，又與她閑聊了數句，便起身離開。

但這一次，不老林的目標是鎮魔獄。

可為什麼她覺得他是來向自己道別的？

忽然，他的睫毛眨了一下。

昨夜他已經做出了決和*圖*書定，繼續潛伏下去，直至找到那些隱藏最深的名字，找到對方與冥部勾結的證據。

不老林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他們真的與冥部勾結？

朝南城是南河州首府，也是朝天大陸南方人口最多的城市，而且離青山很近，所以彙集了無數財富。

破開雲霧，落在浪聲轟鳴的海島上，柳十歲走進那間破爛的海神廟，通過地道來到海州城。

柳十歲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走回房間，坐在桌前開始閱讀卷宗。

感受著明珠里蘊著的淡淡靈氣，族長有些意外說道：「就算這顆元氣珠不錯，何至於如此謹慎小心？」

他早已不是當年小山村裡的孩童，內心依然純真，但學會了隱藏自己以及用更多方法來看待這個世界。

三天後，一個來自朝南城的匣子送上了兩忘峰。

留在紙上的文字很簡單，其中隱藏的規律只有他自己能懂，那些都是梳理與分析。

海面泛著銀輝，就像無數個眼睛。

老太爺的眼神有些渾濁，淡淡看了他一眼，www.hetubook.com.com說道：「仙師做事，哪是你我能評論的？趕緊封好，送到山裡去。」

與她的想象不同，柳十歲沒有離開海州城。

奇怪的是，這條魚沒有清蒸、沒有紅燒，更沒有做出生膾，而是直接原樣送到了老太爺的飯桌上。

夜明珠的光毫灑落在紙上，把那些墨字映襯得更加黑暗，如夜色一般。

顧家擁有的產業太多，多到族人有時候都弄不清楚某家鋪子是自家的。

他通過地道回到那座破舊的海神廟，然後通過夜色里的陣法回到雲台，再次回到那個安靜的房間。

究竟是誰在看著我？柳十歲的臉色有些蒼白。

不知道是因為小荷的氣息、飯菜的味道，還是別的什麼。

他走到石牆上，解除禁制，取出那些玉冊放到桌上。

他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的星海，沉默片刻后，取出筆與紙張開始寫字。

他與人群一起穿過熱鬧的集市，然後走進那間酒樓。

在接下來的一天一夜時間里，他一直坐在桌前，不停地翻閱那些卷宗，用奇怪的文字元號做著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