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二章 魔化之源
馬克西姆急著把過錯全都安在那個寡婦頭上，所以弄出這麼一個罪名，絕對是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悠長的哨聲在山嶺間回蕩著。
可惜，好半天也沒有看見一隻老鼠出現。
蒙德點了點頭：「這個教派用的就是輕甲，他們的護甲防禦力並不怎麼樣，卻很滑，敵人的攻擊總是被彈開，而不是被擋住，因為他們追求的是完全不受傷，而不是靠護甲把傷害減到最小。」
神術的強大之處就在於效果疊加，想要提升力量，就增強手臂和胸部的肌肉，想要提升速度，就增強雙腿和腰部的肌肉，想要提升防禦力，就增強皮膚和脂肪的堅韌度，互相之間沒有什麼衝突。
傍晚時分，又有一群人到了卡奧尼。
院長只不過是隨口一說，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當真。
「有一件事你不得不承認，裁決者很少當場殺人，至於把人帶回去之後，那些人是死在宗教裁判所里或者最後被處決，和他們畢竟沒有直接的關係。」
「怎麼了？」
這話倒也不錯，任何毛皮都在那銀光閃閃的鼠皮面前都會黯然失色，用這種東西製作成裘皮大衣的話，夫人小姐們肯定會像瘋了一般掏錢。
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老鼠一點都不在乎，攻擊打在它們身上，全都被滑開了，看上去和那頭大老鼠差不了多少。
院長從旁邊的農夫手裡搶過一把鋤頭。
尼斯直接問道，他太了解這個吸血鬼了，這個傢伙無利不早起，想要讓他幫忙，肯定要付出代價。
傷員要救治，老鼠的屍體需要燒掉，還需要搭建房屋，不過最重要的是，有罪的人必須得到懲罰，而懲罰之前肯定要有一場審判，這整整花了三個小時。
「把這邊挖開。」
尼斯的腦子也不差，說到死要錢，他比不上院長，但是說到賺錢，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沒人看清那是什麼，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如閃電，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幸好，懸浮的法陣有滯澀它們動作的作用，那些紅光漸漸慢了下來。
再說，他也不想把所有的老鼠消滅乾淨，有老鼠的威脅，那些村民們才會覺得需要保護，才會想現在這樣聽話。
「你是怎麼宰了它的？」
尼斯問道，他想看院長怎麼解釋。
打鐵的修士在一旁說道。
唯一值得寬慰的是，他絕對不會主動害人，他現在只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帕爾姆這樣說，意味著他絕對會支持尼斯的意見。
歪著腦袋想了想，尼斯有了主意：「等一會兒你去問問，那天到底有多少人為我說過話。這些人應該得到獎賞。」
四周的人也確實明白他的意思，路克和伊斯特到處託人想要獲得這裏的管理權，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而尼斯和他們的關係同樣也不是什麼秘密。
突然，有人大叫起來：「老鼠。」
他的命令才剛下達，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動手，那幾點紅光就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朝著不同的方向移動起來，它們似乎能夠感應到危險臨近。
「別殺了，捉活的。」
尼斯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這群傢伙找到東西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和路克他們卻要留在這裏，萬一再有一隻魔鼠出現，就輪到他們倒霉了。
「我還打算給他們一部分人事任免權。」
帕爾姆大叫起來，看尼斯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傻瓜。
種子一落地，就以肉眼能夠看清的速度生根發芽，片刻間，原本光禿禿的一片土地就變得斑斑駁駁，被一塊塊的綠色所覆蓋。
「我更擔心的是幼崽逃跑，長大之後找我們報仇。」
那些種子瞬間全變得毛茸茸的，像是蒲公英一樣，朝著四面八方飛了出去，飛出很遠之後，才漸漸落到地上。
正如帕爾姆所說那樣，上了戰場之後，必須有一個值得託付背後的同伴，帕爾姆或許有些缺點，但是在戰場上絕對靠得住。
「你打算在他們中間製造階級差異？」
昨天晚上那隻大老鼠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什麼進攻都會被彈開，連燃燒粘膠都沒有用處，如果他得到這種制甲技術，配合那張鼠皮本身的特性，豈不是刀槍不入了？
「會不會有另一隻魔化的老鼠？」
除此之外，還挖出來三隻連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小老鼠，它們已經長出一點茸毛，隱約看得出帶著銀色。
尼斯感覺自己愈來愈虛偽了。
尼斯想得更近一步了。
幾個騎士代替那些村民下到坑底，他們手裡的小刀代替了鏟子，開始朝著周圍挖起來，很快，一個用茅草搭成的窩露了出來。
院長解釋道：「和光明對立的是黑暗，而影子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光的一部分，有光必然有影，影子恰恰證明了光的存在。」
在一頂大帳篷里，十幾個人圍攏在那裡，其中就包括尼斯和格羅里爾院長。
尼斯一邊吹著哨子，一邊問道。
被紅游標記出來的是十幾隻老鼠，它們的個頭不大，渾身上下銀光閃閃，簡直就像是用白銀鑄造的一樣。
「需要多久才能把老鼠殺乾淨？」
拉爾文看著蒙德，在這方面蒙德是專家。
「那個寡婦呢？」
尼斯遞了過去。
「這倒用不著擔心，只要我們取走導致魔化的東西，那些幼崽頂多隻會比其他的老鼠聰明一些，不會強得這麼離譜。」
在前方數百公尺的地方，有一圈順時針倒下的樹木，正中央有一個大坑。這個大坑有七、八公尺深，直徑大致二十公尺，同樣也像是一個蜂窩，坑壁到處都是窟窿。
格羅里爾院長插了一句。
他笑了，笑得非常陰險。
「這些事你最好先告訴馬克西姆，他看上去很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
「東西在底下，挖……」
帕爾姆若有所悟和圖書，他並不蠢，只是懶得動腦子，此刻聽了尼斯的想法，他立刻明白尼斯的意思。
換成尋找其他的東西，他們可以直接使用預言術，就算不能確定具體的位置，至少也會給出一個範圍，和現在這樣大海撈針比起來，絕對輕鬆多了。可惜，能夠導致魔化的東西，全都具有強大的能量，任何預言術都對他們無效。
這隊人同樣全副武裝，身上穿著沒有一絲縫隙的鎖子甲，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怪兵刃，因為從帕爾姆那裡得知情況，所以來的時候，他們特意做了些準備，挑選的兵刃屬於很不常見的那一類。
他感覺到帕爾姆散發出的善意，而他現在看帕爾姆也挺順眼。
「需要多久時間？」
尼斯這才注意到，外圍的老鼠正四散開去，以前那隻大老鼠活著的時候，絕對沒有哪只老鼠敢這麼做，他連忙用力地吹起哨子來。
上位者一般不會把人事任免權下放，那樣會造成山頭林立，底下的人有人事任免權的話，肯定會到處拉攏人，組建自己的班底。
尼斯知道這個傢伙脾氣不好，連忙阻止他發火，帕爾母的怒火讓他感到欣慰，這才是把他當自己人看待：「就像伍德和塔莫爾，我打算提拔伍德，對塔莫爾冷漠一些，這你應該可以理解吧？對那些村民也一樣，我打算拉攏一批，冷落一批，再打壓一批。」
加持完神術，大隊人馬迅速分散開來。
院長說這話，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突然，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法陣上冒出幾點紅光。
院長再一次確認剛才的話，那可不是反話。
那些曾經襲擊過他的年輕人，有三個活了下來，這三個人的罪名原本很難定下來。背叛是一種行為，卻算不上是一種罪行，確鑿無疑的罪行只有「試圖謀害神職人員」這一條，而這一條認定標準可松可嚴的罪名從挨鞭子到絞刑都可以判。
院長說的挺輕鬆。他當然不知道尼斯身上的那些秘密。
愈往裡面走，感覺就愈陰森可怖，那些倒在地上的樹木全都像馬蜂窩一樣，被啃得到處都是窟窿，地上也是一個洞接著一個洞。
果然如果他預料的那樣，於是靠近那個方向的植物，生命力愈是旺盛，顯然那裡有什麼東西能夠促進它們生長。
不過，尼斯此刻根本沒有興趣管他們的事，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其他人也是一樣。只要把尼斯換成自己想象一下，沒人敢保證面對這樣一頭魔獸，還能夠活得下來。
「這個很容易。」
「捉活的？」
他的劍法快，劍更快，劍刃上還附了六、七種魔法，幾乎到無堅不摧的地步。
他拿著那塊東西洋洋得意的解釋道：「這叫簧骨，如果魔獸在變異之前是群居類的動物，像老鼠、兔子、狼之類的，通常都有這種東西，用它可以召集同類。」
「你是怕他們斗得不夠狠？」
「總算找到老鼠窩了。」
帕爾姆擺了擺手，他已經從塔莫爾那裡知道了一切：「我不會收她的哥哥當扈從，也不打算在讓他的父母當什麼管家。扈從的指責是在戰場上保護主人的背後，像那樣的傢伙，我怎麼放心把後背交給他？」
尼斯說這番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太惡毒了。
這不是攻擊性的神術，這片光雨同樣也把周圍的人全都籠罩住。
院長轉頭朝著尼斯吩咐道。
這就是一大堆牧師聚攏在一起的好處，每個人施展一種神術，轉眼間，已經有十七、八種神術加持在身上，就連尼斯這個菜鳥也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過的強大，而且充滿莫名的信心，粗略地估算一下，以他現在的狀態，絕對可以幹掉十個平時的他。
就算願意懺悔，就算有紅衣主教為這三個人開脫，也救不了他們，只有教皇能夠下特赦令，尼斯不認為當今教皇克萊門多會吃飽了沒事幹，做出這樣的傻事。
完成了這個神術之後，院長揚手拋出一把種子。
「沒你想象中那樣恐怖，如果有人挨了這麼一下的話，只會血肉橫飛，受傷的地方會很通，傷者會立刻喪失戰鬥能力，但是他們不會死，按照慣例，他們可以退出戰鬥，或許就因為這個緣故，而撿回一條性命，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仁慈的武器。」
他們挖得很輕鬆，合格地方像是蜂窩，又像是乳酪，中間全都是空的，一鏟下去就是一大塊。
一頭魔獸往往有六、七種天生的能力有些甚至更多，但是主要的能力卻只有一、兩種，所以魔獸身上最珍貴的部分也只有一、兩個。
院長大聲警告道，喊聲剛剛落下，那幾點紅光已經到了面前。
這些老鼠五隻一串被串在一起，它們此刻看上去倒是挺可愛的。
傍晚時分來的這幫人，有教會的、也有這裏最大的領主——哈斯家族的屬下，不管有什麼發現，結果肯定是兩邊平分。
事情都結束了，居然還有援兵到來，來的還是這種等級的人物，尼斯感覺十分奇怪，所以他私下問了問格羅里爾院長，從格羅里爾院長那裡，他總算知道了原因。
「不會吧？那豈不是和上帝的教義相違背？」
「聽我說下去。」
尼斯提醒道。這個招呼只有由帕爾姆來打，如果他出面的話，他的形象就全毀了。
並沒有發現第二塊類似的石頭，其他東西倒是撿了一大堆，因為不敢肯定裏面有沒有要的東西，這些東西全都被歸在一起。
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散開，格羅里爾院長凌空畫了一個神秘的咒符，他的指頭帶著一點亮光，劃過之處就會留下一道又光組成的痕迹。
「噗」的一聲，一隻銀鼠徑直撞進袋子，深陷在棉花里，在棉花堆裏面根本無處借力，它們的尖牙hetubook.com.com利齒也拿蓬鬆的棉花沒辦法。
院長也不羅嗦。
聽到聲音，其他人全都停了下來。
「裁決者呢？」
尼斯的工作就只是吹哨子，有這麼多厲害的任務，根本輪不到他動手，連帕爾姆那樣的實力，現在也只能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吃灰。
幾個小時之後，整個坑被翻了個底朝天，挖了十幾公尺深，到最後連地下水都冒出來了。
帕爾姆若有所思，他對這一套並不陌生，軍隊裏面執行的就是這套，沒有設么地方比軍隊的階級更加森嚴。
「不過這些傢伙挺漂亮的，應該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尼斯轉頭對塔莫爾說道：「你守在外面，村裡的人如果過來，就把他們打發走。」
眾人並不驚訝，對於這位院長的博文強識，這裏的人大多有所領教。
「就在那個方向。」
帕爾姆居然也動起腦筋來。
「應該不是這裏。」
「我還有一個打算，我們可以提拔那些受到獎賞的人，讓他們管理者片土地，地位也會得到提升。」
院長指了指那隻老鼠：「皮是你的，其他的歸我們，你找到製作方法之後，我們負責幫你製作，當然，額外的材料你自己出……你這傢伙是個大財主，肯定不會在乎這點錢。」
他轉頭看著尼斯：「我幫你做成一個哨子，你自己去琢磨怎麼用。」
尼斯信以為真，他頓時放下心來。
蒙德在一旁說道，他抬起手指著前方：「你們看。」
聽他這麼一說，尼斯總算放下心，這意味著那個叫「佩森斯」的教派，並不屬於教會禁止的範疇。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前方的樹木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其他地方的樹木總是橫七豎八地倒著，但是前面的樹木全都倒向同一個方向。
這其實和軍隊裏面一樣。必須有賞有罰，賞是為了讓人服從，而罰則是為了讓人畏懼。
帕爾姆答道。
「你如果想知道的更多，就只有去找宗教裁判所，他們肯定有這方面的資料。」
尼斯問道。
摩根、蒙德他們幾個，手裡都多了一個口袋，那只是普通的皮口袋，但是外面纏繞著鋼絲，裏面則鋪滿棉花。
和往常一樣，這群人一大清早就出發了，行走在如鬼域一般的群山之中，其他人都盯著腳下，不放過任何一件可疑的東西。
「很明顯，這身皮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蒙德一臉沉思，此刻他的心裏滿是感嘆，這件輕甲做出來的話，倒是很適合他走的那條路，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要讓小傢伙繼承他的理想。
「吹哨子，用力吹。」
用神術把那塊神秘的石頭封印起來，院長朝著尼斯一伸手：「把種子給我。」
「挖。」
他已經用盡所有能夠想到的辦法，卻始終拿那身滑不留丟的老鼠皮沒有辦法。
尼斯沒管這些，他現在正忙著播撒種子，要趁現在多種一些植物，在他們身後，那些剛剛灑下的種子已經有半尺高。
一鞭子下去，一片飛沙走石，破木片、碎樹葉、小塊的泥土混雜著血沫和肉屑，在半空中飛舞著。
由於他們不是主謀，也不是主要的協從者，辯護的時候只要說他們是被煽動的，一時犯了糊塗，再加上他們如果願意懺悔的話，教會為了表示仁慈和寬容，十之八九會輕判。
院長指著紅光聚集的方向。
格羅里爾院長絕對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不過他開的價也確實合理，而且每一次開價，他都能夠恰到好處的踩在對方的底線上。
他感覺到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總算可以回隱修院了。
院長看出尼斯的心思，笑著在一旁解釋。
窩的正中央放著一塊石頭，這塊石頭表面布滿孔穴，有三分之二被燒溶過，變成了玻璃質地。
他看到的東西也和別人看到的完全不同，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全都散發著一層光芒，生命愈是旺盛，光就顯得愈明亮，這裏最明亮的自然是他們自己，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地上的那些植物。
尼斯徹底無語了，又是宗教裁判所，他突然發現自己和宗教裁判所很有緣分，他想要知道的很多東西，都需要到宗教裁判所裏面查。
「不知道，也許是一塊木頭，也許是一顆石頭，能夠導致魔化的東西很多，只有離得近了，才有可能被發現。」
從別人的嘴裏傳揚出去，那才叫壯舉，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很容易被認為是自吹自擂。
不過想要分化瓦解，沒有比這招更有效了。底下的人一旦有了人事任免權，肯定會拉幫結派，那個時候就不是人和人之間踩來踩去，而是派系和派系之間互相爭鬥。
一刻鐘后，就算原本不相信的人現在也相信了。
雖然這幾天他們殺了很多老鼠，卻還不至於把這種生物全部滅絕，這麼長時間沒有反應，其中肯定有蹊蹺。
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編成一隊，那樣太沒效率了，所以分成了幾十支搜索隊，各自負責一個方向。
院長見多識廣，此刻他的神情中除了欣喜，還帶著一絲警戒：「大家都提高警覺，國王身邊都會有近衛，群居類的魔獸也差不多。」
尼斯問道。他這樣問是有道理的，如果是宗教派別的話，教會肯定會嚴格取締。格羅里爾院長也就不可能做那樣的解釋。
在世人的眼裡，宗教裁判所是一個戒備森嚴、難以靠近的地方，實際上正好相反，那個地方進去很容易，只不過出來就有點難度了。
「停，這裏恐怕就是那隻鼠王的王宮。」
尼斯說道。這話是說給身邊的人聽，也算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你們有沒有什麼門路？」
「算了，這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話題。」
「皮革一般都是用來製作輕甲。」
「
和_圖_書可以，不過你們得再幫我做一樣東西，這個傢伙擁有號令老鼠的能力，我需要一件這樣的魔導器，要不然你們就幫我把山裡的老鼠全都殺光。」拉爾文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伸進那隻大老鼠的嘴巴，在裏面翻弄了半天，最後取出一節骨頭一樣的白色東西。
拉爾文一臉疑惑的看著尼斯，哪怕他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了答案，仍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和賽門老人不同，格羅里爾院長對宗教裁判所沒有太大的反感，他甚至和裏面一些人的關係還不錯。
尼斯照著做了，哨聲劃破山嶺的寂靜，朝著四面八方傳開。
一旦有了階級差異，這座村莊就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團結了。
尼斯突然想起蒙德的話被打斷之後，就一直沒有開過口：「這個叫佩森斯的教派，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制甲技術？」
尼斯對想要殺他的人，絕對不會有絲毫憐憫，那三個人必須死，他們不死，絕對是最壞的榜樣。更令他擔憂的是，背叛這種事會上癮，做過一次，就會再做第二次。
他發過誓，要查明真相，讓兇手付出代價。
「你肯定有些想法吧？說出來聽聽。」
「我要去一趟宗教裁判所。」
尼斯伸出手來。
院長本來還想講價，不過一想到這件事本來就是尼斯引來的，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在三隻老鼠里挑了挑，撿出最小的那隻放在尼斯的手裡：「這隻就給你吧，雖然沒有了那塊石頭，這隻幼崽不會變得更加厲害，不過它畢竟是魔獸，養得好的話，對你會有不小的幫助。」
這是一個偵測法陣，只要不是己方的生物，哪怕只是一隻螞蟻也無處藏身。這個神術還可以用來破除隱身魔法。當然，這是相對而言，如果對方在隱身方面造詣高潮，同樣也可以讓這個神術無效。
「這很難說……不過，你記住，我們不是來殺老鼠的，只要找到東西，我們就會離開，你的那幾個朋友不是想得到這塊地方嗎？你們就多努力一些吧！」
「對了，你剛才還沒有說完呢！」
「你打算怎麼對付其他人？」
帕爾姆明白這招的厲害。
「那些被我們冷落的人，肯定會和受到打壓的人聯合在一起。」
往下挖了五、六公尺，突然露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金屬、礦石、瑪瑙，也有硬幣。
院長沉吟了半晌，然後不太肯定地說道：「魔獸這東西很看重領地，就算自己生的孩子，一旦成長到能夠威脅到他的程度，也肯定會被趕出去。從眼前的狀況來看，應該沒有另一隻同樣恐怖的魔鼠，不過在找到魔化的源頭之前，一切都很難確定，說不定就那麼巧，在這段時間裏面，就有領一隻老鼠魔化了，或者一隻幼崽恰好在這個時候變成成熟體。」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老鼠愈來愈少，參加搜索的人卻愈來愈多，不但從外面又調來幾百個人，本地的村民也都被發動起來。
「魔鬼的幫凶必然死路一條，而他們的家人，特別是那些沒有站出來阻止的人，教會會對他們有所判定，他們會被劃歸為罪民，罪民就像是帶瘟疫的人，如果有人太常和他們接觸的話，也很容易被歸為罪民。」
尼斯恨得牙痒痒，他很清楚一頭魔獸身上的東西有多麼珍貴，偏偏這些條件又都可以接受，因為他想不出其他部位可以派上什麼用場。
院長走過去，小心翼翼捧起那塊石頭，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半天，然後又看了一眼坑底：「大家再找找，可能不只這一塊，」
院長看著那懸浮在半空中的法陣。法陣上有幾點微弱的紅光，全都集中在一起，位置就在附近。
尼斯的手還插在那隻大老鼠的嘴巴里，那隻老鼠的大門牙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個對穿的窟窿，四個騎士用足了力氣才勉強把那隻老鼠的嘴巴掰開，讓尼斯的手臂能夠把出來，這無論如何不可能造假。
院長一口將這件事承諾下來。
尼斯嘟囔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情況就和這樣差不多。
這支隊伍裏面的人大部分都是隱修院的，格羅里爾院長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
「給我一把種子。」
這招的威力並不強，騎士應該可以檔住，但是普通的士兵卻沒這個本事，那無異於屠殺。
沒有了魔化之源，這三隻幼崽就不可能進一步變異，它們的實力甚至比不上另外二十七隻魔鼠，唯一的用途就只有拿來配種。
「你居然還要給他們獎賞？」
整個白天，大家都在忙著收拾殘局。
院長再次抓起一把種子，像剛才一樣飛散開去，這一次，那些種子落下之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劍光閃過，蒙德如閃電般地拔出劍，猛地一個箭步，身體瞬間閃出十幾公尺，刺眼的劍光如同匹練般掃過一隻老鼠。
這位院長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些東西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幾個村民走過去，開始用手裡的鏟子挖土。
已經用不著解釋了，地上那正在迅速生長的幼苗足以說明一切。
「與其報復，還不如獲得一些實際的利益，所以我打算把決定權交給路克。」
「就是這裏了，魔獸住的地方，四周肯定是一大片禁區。」
院長提著一串老鼠大聲命令道。
所有的護甲都追求防禦力，打造的時候自然是愈硬愈堅韌愈好，但是這塊鼠皮的特性卻是滑。
聽了院長的解釋，尼斯頓時心生嚮往，不過緊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再一次落入谷底之中。
拉爾文笑了笑，自信地答道：「這很簡單，今天晚上就可以幫你搞定。」
當初他為了走這條路，花費無數心血，收集了大量的資料，這番辛苦絕對沒有白費，他的腦子裡面確實有很多www.hetubook.com.com皮甲的式樣，問題是要符合這塊鼠皮的特性，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格羅里爾院長只能在心裏祈求，那玩意兒千萬不要在哪個地洞里，不然的話，他就算把周圍的群山都踏遍，也別想找到。
摩根出手最快，他的刺錬鞭一下子就把這些老鼠全罩住了，這一次他用上全力，刺錬鞭刮過的地方，整塊地皮全都飛了起來，樹木和石頭都被絞成粉碎。
尼斯卻不敢苟同，他覺得那個女人不會這麼容易死，那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
一般來說，沒有魔化的源頭，魔獸的幼崽確實不會變的太強，但是例外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這一次來的人階級更高，尼斯甚至看到有兩個人是飛過來的，當這兩個人出現的時候，那些村民全都嚇呆了，將這兩個人當成天使，跪在地上不停的懺悔。
「我恨老鼠，我也恨地洞。」
「這三隻比另外二十七隻要好得多，它們還沒有意識，可以被馴化，等到睜開眼睛之後，可以試試讓它們認主。」
話音落下，大家都已經看到，很遠的地方，黑壓壓的一片朝著這邊涌過來。
等到塔莫爾出去，尼斯隨手把四周封閉起來，才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伊斯特看上這裏，他正和路克兩個人四處活動？」
院長走到尼斯面前命令道，尼斯直接把裝種子的袋子放在院長手裡。
「你不需要在意這件事。」
「應該不難。」
尼斯又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不會，只要處理得當就不會。別忘了，這裡有人是魔鬼，還有人是魔鬼的幫凶……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總共二十七隻老鼠，被蒙德宰掉一隻，讓格羅里爾院長惋惜不已，他現在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養這些東西，還有怎麼替他們配種。
為了以防萬一，他立刻又施展了一個神術，他們四周立刻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法陣。
十幾分鐘之後，戰鬥徹底結束了。
一支隊伍在滿是枯黃斷木的群山間行進，尼斯在隊伍中間，他的嘴裏叼著哨子。
帕爾姆點了點頭，他現在對尼斯更有好感了。
院長不負責任地說著安撫人心的話。
那些種子用特殊的溶液浸泡過，又被他用愛神賜予的天賦點化了一下，明年春天就會迅速發芽，生長的速度也會很快，或許三，五年之後，這裏就能夠恢復生機。
「大家小心。」
「快點、快點，把這件事解決了，我們也好早點回家。」
尼斯的興趣再一次被勾起，剛才他還在猶豫，現在卻已經萌生去一趟宗教裁判所的念頭。
「果然是近衛，比那頭大的差得多。」
「像摩根這種人被稱為審判者，並不是沒理由的，如果他們真的兩手血腥的話，那麼外號就應該是劊子手或死神。」
和當初帕爾姆、尼斯他們七個人第一次進山時看到的場面完全不同，這一次的老鼠數量更多，但是隊型非常散亂，失去鼠王，對於這些醜陋的生物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院長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他展開雙臂，將一片光雨灑落到地上。
尼斯強忍住不提自己的事。
一道劍光，一條血線，銀色的老鼠從中間一分為二，切開的地方十分整齊，甚至連血都沒有流出來一滴。
尼斯等那幾個騎士把東西遞上來之後，忍不住問道。
「這是什麼？」
尼斯沉吟了半晌，有些為難的說道：「這裏面還有你看中的女人……」
他對那兩夫妻全都沒有好感，男的臨陣脫逃，女的更是翻臉背叛，他連帶對村裡面那些人也討厭了起來。
就比如審判者摩根修士，他就拿著一件怪異的兵器，看上去像海軍懲罰犯人用的鞭子——九尾貓，但是上面布滿尖利的細刺，看一眼都感覺毛骨悚然，這東西一鞭子下去，恐怕半邊身體的肉全都會被扯掉。
雖然它們移動的速度很慢，但是那畢竟是在地下，挖土的速度肯定比這更慢。
當然，他也談不上喜歡，沒人會喜歡這個充滿陰暗和血腥的機構，即便教廷核心的那些人也是一樣。
尼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想了好半天，他突然睜大眼睛，目光中充滿興奮。
摩根沖在最前面，就看到他揮舞起手中的怪鞭子，鞭梢上噴吐出七、八公尺長的織細光絲，這些光的絲線和鞭子本身一樣，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細刺，光絲的數量本來就多，再加上這些由光組成的細刺，所以看上去毛茸茸地，每一次抽打，都會將前方一大片的扇形區域籠罩在底下。
旁邊的魔法師立刻跑上來，昏迷、沉睡、迷惑、失明……一大串負面魔法扔到那隻老鼠的身上。
走著走著，尼斯突然罩住，他驚詫地看著腳下，之間剛剛灑落的種子居然在發芽。
現在，那個寡婦被認定為魔鬼，這些人就成了魔鬼的幫凶，魔鬼和魔鬼的幫凶，圖謀殺害上帝的僕人……這些人基本上是死定了。
尼斯肯定不會上當，就算要僱人，他也會私下和別人談生意，一旦經過這個吸血鬼的手，那價錢就不一樣了，翻一倍是最起碼的。
他現在拚命提升實力，出了腓力四世和克萊門多教皇這兩大威脅讓他不得不如此，另一個原因就是父親的死。
魔獸這種東西通常不會自然產生，肯定有某種原因導致這種變異，那些人全都是上面派來的，為的是查明真相，這類調查往往會有驚人的收穫。
摩根修士一直都走在尼斯的身後，他注意到尼斯的異常。
院長指了指尼斯手裡的哨子「你還是專心於自己的工作吧！老鼠好想要逃跑了。」
沒人表示反對，既然來了，為什麼不找得仔細一些呢？反正這個地方並不算大。
尼斯一副你們肯定明白的摸樣。
一隻只昏迷過去的老鼠被抓了出來，隱hetubook.com.com修士們用鐵絲把它們的四肢栓住，綁得像一顆球似的，嘴巴同樣也要綁住，它們的牙齒太厲害了，連鋼板都能夠一口咬穿。
「佩森斯其實連教派都算不上，阿布西尼亞的土地非常貧瘠，那裡的人靠幫人打探情報為生，有時候也做一些刺殺之類的工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套獨特的體系，他們的東西很奇怪，介乎于魔法和巫術之間。」
帕爾姆問道。
尼斯仍舊跟著院長，他們這一組主要由隱修院的人組成，負責的是南邊，從兩次老鼠大軍進攻土堡來看，鼠災的發源地很可能是在這個方向。
院長發出警告的時候，大家就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摩根抽他的刺錬鞭，蒙德也拔出那把細劍，院長本人則抄起法杖。那東西看上去就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沒有半點裝飾，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隨著聖力噴吐，權杖的頂端冒出一個由光組成的槍頭。
「那倒不是。」
尼斯覺得很悲哀，不知不覺中，他也開始學會算計了，這種想法在以前的他看來，絕對是非常邪惡的念頭。
「也給我一隻。」
蒙德鬆了口氣。當初大家想盡辦法，卻沒能破開那隻大老鼠的皮，他也試過，同樣毫無損傷。
當然，他也沒把話說死，如果尼斯他們出錢的話，這位院長大人絕對會考慮留下一些人來幫忙。
魔法就沒有這樣的好處了，想要提升速度有「輕靈術」，想要提升防禦力有「石膚術」，「輕靈術」直接減輕重量，「石膚術」讓皮膚變成石頭質地，兩者同時使用的話，後者會把前者抵消。
正中央坐著一個身體瘦長、留著山羊胡、額頭高聳的中年修士，他正愁眉苦臉的看著那隻大老鼠，在他的腳邊放著一堆工具。
院長面朝著蒙德所指的方向，他的眼睛和別人不同，瞳孔之中隱約映射出一個六芒星陣。
院長將三隻幼崽交給摩根。
「好像是一塊隕石，也有可能是火山噴發出來的岩漿石，誰知道呢？反正是這東西就可以了。」
尼斯已經想好對策，他甚至想好接下來的每一步。
任何東西的存在都有它的意義，階級差異的用處就如同階梯，它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往上爬，而上面的位置是有限的，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站到最高的位置，所以往上爬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要擠掉其他人。
「知道，要不然我怎麼會來這裏？」
院長比別人都厲害，在這個時候還有閑情考慮錢的事。
尼斯更加毛骨悚然起來，他感覺不出一點仁慈的氣息。
「你要什麼好處？」
布下法陣之後，院長大人當先而行，其他人緊隨其後，那個法陣跟著他們一起移動。
他知道尼斯的事，也知道這是尼斯第二次遭遇背叛。第一次背叛，害得他捐出所有的財產，變得一無所有；第二次背叛，讓他差一點送命，將心比心，換成是自己，絕對會想把整個村子的人全都殺掉。
院長怕那幾個村民把要找的東西弄壞了。
有那隻大老鼠的屍體在手，這群人早已經研究透澈，這批魔鼠刀槍不入，任何攻擊都會被彈開，但是並不意味著就沒有辦法對付。
尼斯說出自己的打算。
「仁慈？」
「我想起來了，當初曾經在布爾貝尼德的圖書館里看過一段記載，赫爾西提時代，在瑞爾得海的南岸，也就是現在的阿布希尼亞這塊地方，有過一個古老的教派，好像叫……佩森斯。」
讓尼斯感到意外的是，路克和伊斯特居然也跟著來了，從兩個人滿臉興奮的樣子來看，他們的目的肯定已經達到了。
「佩森斯不是一個宗教派別？」
「我猜的一點沒錯。」
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看到這一幕，尼斯只感覺心裏一陣抽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倒不是憐惜那些老鼠，而是想到摩根在戰場上也用這招的話，那會是怎樣恐怖的景象？
尼斯則一邊吹著哨子，一邊隨手拋撒著種子，卡奧尼四周的植被完全被破壞，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夠恢復，他這樣做，只不過是盡一點力。
尼斯原本沒什麼想法，或者說他根本懶得去想，但是聽帕爾姆這麼一說，如果沒有什麼表示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帕爾姆的一番好意？
反正這些銀色的老鼠遠沒有那隻大老鼠厲害，除了速度差不多之外，防禦力上就差得遠了，而這批魔鼠最厲害的就是防禦力，攻擊力很是一般，大家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噓……噓……噓……」
「逃跑了，聽村裡的人說，看到你們逃了，那個女人就感覺情況不妙，趁著大家不注意，也偷偷溜走了，現在很可能已經成了一堆老鼠糞」帕爾姆不無惡意的猜測著。
同樣，這邊的實力也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那茫茫無際的老鼠大軍還沒有靠近，四周已經接二連三地亮起神術的光芒。
格羅里爾院長說起這些的時候，心中非常無奈，就是因為這種特性，除了把四周的山全部都細細搜索一遍，沒有更好地辦法了。
院長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明白過來：「對，捉活的，回去之後找幾隻白老鼠來配種試試，說不定可以人工飼養。」
帕爾姆脾氣暴躁，說話做事都只憑個人的感受，平心而論，尼斯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傢伙，但是此刻，他卻感覺有這麼一個直性子的人也不錯。
所有的人都感覺心靈異常寧靜，就像是躺在家裡的床上，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感覺，那幾個紅點也安然不動了，它們同樣受到影響，再也不覺得危險。
「對了，我們要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
「好了，沒問題了，一切都是因為這塊石頭。」
「那是一個隱藏在陰影之中的教派。」
蒙德絞盡腦汁的回憶著當初看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