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第四章 危機與機遇
馬文那群人事先準備充分，貨物備得很足，他們也提防有人一下子買走所有東西，所以限制了交易量，而且每天賣出多少貨也有限制，為的就是把降價的期限儘可能延長。
「應該不知道，馬文沒有召集他們開會。」那個線人答道。
「我還擔心，那些人會把這場內鬥說成是本地人排斥外來者，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威脅馬文的嗎？」尼斯說出另一個擔憂。
幾天之後的傍晚，在交易廣場的休息區里，阿薩克斯新的掌權者們聚集在一起。大家的臉上都充滿了期待，因為現在是分蛋糕的時候。
他記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向皮亞斯特伯爵低頭，淪為一條走狗；而馬文為了保住地位，所以從外面尋求強援，同樣成了別人的馬前卒。
莫奈爾和安德魯離開了，他們忙著去布置自己那一攤事。
難道直言不諱的告訴那些人，她和她的商行在阿薩克斯各個地方都安插眼線？
整個阿薩克斯的氣氛越發緊張起來。
這個世界上，能夠被人爭搶的東西絕對差不到哪裡去，爭搶得越厲害，價值肯定越高。
莫妮卡猶豫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
外來的商人既然知道能夠買到便宜貨，自然不會再去交易廣場進貨。
但是這次莫妮卡卻沒有不耐煩，而是愣在那裡。
一股暗流在阿薩克斯的大街小巷涌動著。
「重組貿易行會，讓外來商行離開。重組貿易行會，讓外來商行離開。」
而在交易廣場，很多店鋪的貨架上擺滿了貨物。
他也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玫瑰十字商行現在置身事外，本地的憤怒全都轉向這邊，誰都無法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大動作？」莫妮卡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們倒是有一個建議，以後這座港口不再採用商行的說法，只有供貨商，零售商和貨運商，由三個機構分別管理，這就等於把原來的貿易行會一分為三，三者互相鉗制，不可能一家獨大。」路克說道，這是尼斯臨走之時的建議，也是他召開這次會議的意圖。
紙條上寫了一行字。
他覺得很冤，因為馬文事先並沒有告訴他全部計劃，沒告訴他貿易行會要採用聯手降價的辦法，他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聰明人多得是，絕對不可能只有我們看到其中利益。」馬文沒有感到奇怪。
他們不擔心不行。
「有交易廣場，還需要什麼其他機構。」下面離開有人嚷嚷起來。其他人自然也是大點其頭。
果然，底下的人全部都不亂嚷嚷了。
沒人能夠想到，當莫奈爾在居民委員會苦苦支撐，硬頂彈劾和驅逐呼聲的時候，貿易行會主席馬文卻偷偷溜走了。
所以在這次事件中，他並沒有虧，封存在貿易行會金庫里的錢，超過了他的家族幾十年的苦心經營。
馬文的兩個兒子頓時沉默下來，他們以前確實為此而感到難以理解，他們家的商行每年進進出出的貨物，總價值差不多有五六萬弗洛林，利潤將近一萬，但是真正到手的也就兩三千，所以經營了幾十年，他們家的產業算起來也就值四萬弗洛林金幣左右。
對路克的話，在場的人都覺得可信程度比較高，因為玫瑰十字商行和貝爾閜冬斯的仇恨，就是一件小事引起，當時貿易行會的不作為也有一部分責任。
貿易行會被一分為三，看似權柄被削弱了。實際上職權範圍的縮小，會讓效率大幅提升，管理的力度會增強許多，三者合一的影響力肯定比以前更大。
「我們家的商行以後難道也要一分為三？」老貴族旁邊跟著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他拉了拉祖父低聲問道。
「彈劾，彈劾，我們對莫奈爾和各位委員發出彈劾。」底下的人喊出新的口號。
因為貨物有限，先到先得，所以十點之前，那些商行就結束營業了。
一連幾天，整個交易廣場只做成幾筆生意。
「既然終大家都沒有異議，那我們就進入下一個議題。大家對居民委員會怎麼看？」路克趁火大熱，接著將貿易行會拆開的餘威，開始打第二條落水狗
「我算來算去，都是玫瑰十字商行獲利。」她將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這隻能問馬文。」莫妮卡對自己的思緒被打斷感到異常生氣，所以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沖。
「或許我們應該放棄馬文，當初貝爾蘭多斯和岡波斯還在的時候，我們和馬文可不是一夥的，這一次他又坑了我們，為什麼我們不順應民意……」一個中年委提出質疑。
「這裏畢竟是我們家經營了十年的底盤，到處都有我安插的眼線，你潛伏在這裏應該是安全的。」馬文嘆息了醫生，走過來摸了摸小兒子的頭，溫言說道：「想象一下聖殿騎士團的周瑜，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有多麼困難，都不能沒有根基，要不然就算有再多的錢也只是別人嚴重的肥肉爪下的獵物。」
岡波斯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他何嘗不是如此？
夏季最炎熱的這幾天里，阿薩克斯飆起了一連串的風暴，先是降價風暴，接著是抗議風暴，最後成了一場政治風暴。
憤怒的呼聲此起彼伏，聲勢變得越來越浩大。
「現在只能押一邊蠃了。」莫妮卡朝著樓上走去。
「為什麼？」。他雖然擅長接納別人的意見，但是要有足夠的理由，特別是在這樣重大的事情上。
「你打算把賭注押在哪一邊？」岡波斯問道。
「能賺這麼多？」馬文的兩個兒子臉色都變了。
尼斯正在和路克談論未來的規劃，對面的房子里突然響起一陣氣勢洶湧的口和-圖-書號。
玫瑰商行這招是以退為進，暗中把港口牢牢地拿握在自己的手裡
「我時以跟大家說，馬文已經打算妥協了，他會提高商品的價格。」莫奈爾說道。
不過正因為有這些臭毛病，他們也有可愛的地方。
重新關上門，這個女人也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現在她要考慮的問題又多了一個。
所有的人原本期待著能夠看到尼斯，可惜沒能看到。
但是此刻他們卻反被梅特洛逼著做出選擇，是要玫瑰十字商行？還是要貿易行會？
「馬文肯定知道情況有變，可惜，這一次的事不是他說了算。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小卒子罷了。」莫妮卡哈哈大笑起來，或許是因為出身的關係，她最喜歡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一個個滑落進泥潭。
職權範圍縮小，功能單一，效率提高，也意味著需要的人員減少，用不著象以前那樣。弄一大堆商行進來，所以更容易控制。
因而蒙受損失的有貿易行會麾下的六十幾家商行，還有其他城市的十幾家大商行。
「貿易行會高層那些人呢？」莫妮卡仍舊不肯放棄。
「各位想必也知道，我們並不打算管得太多，不只是阿薩克斯的日常管理，就連交易廣場的運作以後也要漸漸移交給聯合會。」路克說著底下旳人最想聽的話。
對於這個質疑，莫奈爾是有苦說不出。
「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那個傢伙實在太忙了，總是有做不完的事。」路克直截了當地說破了底下這些人的想法。
「我們明白了。」馬文的小兒子點了點頭。
「現在你那邊是關鍵，只要居民委員會仍控制在你的手裡，他們下一步行動就進行不下去，而我這邊會適當加點價，算是對他們的妥協。」馬文現在只能緊緊拉住莫奈兒這個盟友，絕對不能讓這個傢伙打退堂鼓，要不然壓力就全都移到他的身上了。
「妙，絕妙，這是老成之見。」那位老貴族立刻在一旁連聲稱讚。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我們服軟的話，你以為那些人會見好就收？聯合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收攏了居民委員會裡三分之一的人，這一次他們如果獲得勝利，下一步恐怕就要取我們而代之了。」莫奈爾只能拿在場的這些人的利益威脅。
所以她剛才把她的選擇寫在紙片上，讓鴿子帶去伯爵那裡。
「名門」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就是一群破落貴族。
從昨天伊比利斯的船隊到達這裏，她就感覺這座港口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今天一早，她得知剛剛運到的貨色全都被賣光了，更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現在看來真正的風暴馬上就要到了。
這就是居民委員會的特點，互相之間沒有統屬關係，所以這些委員只是莫奈爾的支持者，並不是主從關係。
「恐怕其他各家也都和我們一樣，正在冥思苦想尋找答案。」岡波斯嘆道。
「會不會和今天早晨發生的這件事有關？」岡波斯似乎有些不知趣，仍舊在那問著。
「你覺得怎麼樣？這裏面倒底有什麼名堂？」
「有什麼可惹怒的？這是正常的生意往來，他們有沒有幫到我什麼，降價的損失都是我在承擔。」馬文一肚子怨氣，如果那些靠山給他一些優惠也就算了，偏偏全都是一群鐵公雞，既想得到利益，又不想付出代價。
這是奪取權力的好機會，用聯合會取代居民委員會，用交易廣場取代貿易行會。
「這要問你，你在阿薩克斯待了半輩子，依你看，阿薩克斯人的性格怎麼樣？」
更何況，其中一部分人還看到了利益。
「不只是彈劾莫奈爾，我們同樣有必要在全體居民大會上提議，對授亂市場的商行予以驅逐。」
這一次聯合會幹脆正面和他交鋒，如果沒有馬文，沒有貿易行會，沒有隱藏在背後的那些勢力，他根本就不可能支撐住。
不僅是他們對此感興趣，附近的住戶全都打開窗戶，一顆顆腦袋從裏面伸了出來，更有許多路人也湊到議事廳門口，伸著脖子往裡面張望。
「你們知道什麼叫特產嗎？知道為什麼有特產的港口能夠賺那麼多錢嗎？」馬文越說越心痛，他原本能夠從中分一杯羹。
「你那邊怎麼樣？」馬文轉頭問自己的小兒子。
他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家會輸得那麼慘了？為什麼一旦面臨選擇，聯合會的人立刻毫不猶豫的站在玫瑰商行那邊。
「貿易行會應該掌握在阿薩克斯人的手裡，應該為這座港口謀利，而不是幫著外人侵害這裏大多數人的利益。」我們無法原請以馬文為首那群人的背叛行為，所以我們代表全體阿薩克斯人，要求他們離開，背叛者沒資格待在這片土地上。
「你知不知道，聯合會那些人在過去一個月，從奶油生意上賺了多少嗎？」馬文又問，不等兩個兒子回答，他異常激動的說道：「他們每戶平均的收入是三十五萬金幣。」
「你認為城邦聯盟這麼傻嗎？」尼斯輕笑了起來。
從他和馬文、安德魯聯手那天開始，他和玫瑰十字商行就成了敵人，而玫瑰十字商行煽動作坊主和店鋪老闆們組建聯合會，徹底地和他對立，兩邊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他的手裡不只掌握著他自己的金幣，還有貿易行會麾下各大商行的錢。除此之外他背後那些人為了能夠達到玫瑰十字商行，給了他買一賒一的優惠。
「降價，馬文有可能要打價格戰。」莫妮卡在被岡波斯點醒之後，才想到這一點。
「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可m.hetubook.com.com能順勢把居民委員會和貿易行會拿下來？」路克對於擴張影響力絕對充滿興趣。
不只是在這裏，在三巨頭的宅邸旁邊都有他們秘密買下的房子。
等到這兩個人的馬車從馬文府邸的大門出去，書房的門再一次打開，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這兩個人一個二十歲左右，一個十五六歲。
莫妮卡能夠想到把商行搬到交易廣場旁邊，他們不比莫妮卡笨，自然也有類似的安排。
一個中年人站在議事廳前面的高台上慷慨陳詞。
突然有一個老頭聲嘶力竭地大叫著：「背叛者滾出去——」
在靠近交易廣場的一家商行里，岡波斯繞著房間轉圈，莫妮卡正拿著一枝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面對找上斗來的店鯆老闆們，他的腦袋大了一圈。
路克顯得異常高興，他原本擔心的是對手繼續用圍堵的辦法，不對他們商行開放港口，讓他們很難進貨，沒想到峰迴路轉，對方下了一步這樣的臭棋，一下子惹惱所有阿薩克斯人。
這話一說，底下頓時響起一陣叫好聲，剛才路克沒解釋，這些人自然不清楚其中的好處，現在他們明白了。
「是時候顯示一下聯合會的實力了。」
這些人涌到這裏來，原本是想逼著玫瑰十字商行出面，或是和馬文那群人談判、或是妥協，儘快解決這件事。
「那麼你覺得把誰擺在檯面上最為合適？」路克問道。他這樣問，已經以阿薩兄斯的幕後管理者自居，同樣也意味著他接受尼斯的觀點。
路克當然不可能答應，這樣只會把玫瑰十字會商行推到風頭浪尖之上。
而正常的商戰能夠用到的手段不多，其中最有殺傷力的一招就是降價。
背後那些人逼著他降價競爭，所有的損失都要他吃下去，而他正好借這個機會，裝出一副把所有家產都壓上去的賭徒模樣，變賣全部家產，把那些出手的東西都變成一船船的貨物，現在這些貨物又變成成箱的金幣。
不過此刻，這裏只剩下梅特洛。
同樣，聰明人也已經明白玫瑰十字商行的想法。
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打死他也不會上這條賊船。
「玫瑰十字團之前決定不再直接販售物，這個消息你肯定也得到吧？降價對他們一點傷害都沒有，為什麼你還耍這麼做？」安德魯問道。
「我已經買下路博爾哈恩兩萬畝的土地，還有一千多頭牛，土地很便宜，那都是一些沒人要的荒地，但是牛有些貴，有人在做同樣的事。」馬文的小兒子雖然年紀不大，頭腦卻很清楚。
「知道是什麼大動作嗎？」兌妮卡追問道。
「這不太好，交易廣場里主要是本地店鋪，我可不希望有人說阿；阿克斯排斥外來者。有這樣的名聲很麻煩的。」路克拿這說事。
那些人的目的就是引起阿薩克斯的內鬥。
他同樣也明白為什麼把他留下。
「馬文不知道情況有變？」岡波斯有些疑惑不解，他對那位貿易行會主席深有了解，很清楚此入的耳目有多麼靈通，不可能連這個消息都不知道。
原本冷清的碼頭區重新變得熱鬧起來，很多商行的門口都排起長龍，排隊的全都是等待進貨的外來商人。
莫奈兒並不傻，他知逍馬文為什麼這樣做。如果事先告訴他的話，他絕對會阻止，很可能退出這個聯盟。
「能快一些的話就儘可能快一些，接下來莫奈爾那邊會成為焦點，正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馬文說到這些的時候，顯得異常落寞。
「明白了就好，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天下了，不過你們兄弟倆個人最好牢記，我們家現在孤立無援，處境非常艱難，絕對不能再出現內鬥，要不然失敗的一方只要放出一點風聲……哼哼。」
「急什麼，阿薩克斯遲早是我們的，太急切的話，反而不好看。」尼斯不疾不徐地說道。
「我們應該召開令體居民人會，彈劾莫奈爾，讓他和他的走狗下台。」
主持會議的是路克，他的右手邊坐著梅特洛。
而這在阿薩克斯已經是頂級豪門，其他家族如果每年有三千金幣的收入，就已經高興的不行。
居民委員和貿易行會差不多，主席莫奈爾手下的委員也一個個灰頭土臉。只不過比貿易行會好一些，畢竟還沒有徹底倒下。
「我們苜先要對付的不是貿易行會，而是名義上為了我們這些本地人，實際上卻充當外來商行的莫奈爾和他的走狗。」
莫妮卡迅速地在紙條上寫下一行字，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紙片捲起來，塞進小筒里。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風暴將會如何結束的時候，突然，風暴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不過馬文的逃跑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前幾天各大商行大減價，雖然對買貨客商的身分有嚴格的規定，不能是本地人，還要有貿易行會的人願意擔保，在購買貨物數量上也有規定，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聰明人。本地的商鋪老闆或是找外來客商合作，或是加點錢從外來客商的手裡拿貨。
如果報信的話，或許能和玫瑰十字商行交好，但是同樣也會讓他們產生戒心，因為她沒辦法解釋怎麼得到這個消息。
在居民委員會大樓的對面，隔著一條馬路的那幢房子里，尼斯和路克正悠然地看著熱鬧。
一場風暴瞬間席捲這座小港口。
和莫奈兒的焦慮不同，馬文更多的是無奈。
隨著一陣翅膀拍打聲響，鴿子被放了出去。
在居民區的正中央有一棟很大的房子，青磚紅瓦，外形四四方方，上下兩層樓。此刻一樓大廳
和*圖*書里已經擠滿了人，在二樓的一間小客廳里，莫奈爾正愁眉苦臉地和十幾個人說著話。他們其實也明白眼前的困境只是暫時的。
同樣也有人看到大商行被逐出去之後的好處，將有一批本土商行取代他們的位置。
「這就好，你那邊頂得住，我這師也沒問題，玫塊字商行不會隨意使用暴力，這一點倒是挺然人放心。」馬文只能撿好的說。
「居民委員會應該為本地人說話，為什麼現在一再地替背叛者開脫？我在此對沾民委員會高層表示質疑，你們是不是在這起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馬文不想走到這一步，阿薩克斯畢竟是他的故鄉，也是他們家族幾代經營的地盤。他背後那些人逼迫他用降價這招來對付玫瑰十字商行，那個時候他已經打算溜了。他剛才和莫奈爾、安德魯說的都是假話，就算再找一個勢力投靠，他也無法保證情況比現在更好。
他嘆息一聲，用無可奈何的聲音說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們也只能選擇退出。」
對於外來客商來說，雖然他們賺得不多，但是周轉的速度快，不出港就可以賺上一票，還沒有遭遇風暴和海盜的風險。拿了錢之後，他們轉頭又從貿易行會名下的商行進貨，反而有六十幾家商行參与降價行動，完全可以一家家買過去，需要花費只是一些一排隊時間。
不過今天，居民區卻充滿喧鬧和嘈雜。
「怎麼回事？」岡波斯雖然捕捉到關鍵，但是他對這方面畢竟不熟悉。
昨天他為權柄被削而怨氣暗生。雖然他不不準備離開攻塊十字團，但是他打算消極怠工一段日子，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一件大事。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這個位子不好坐了。
很快，另外兩個人再一次聚集在馬文的府邸裏面。
「你不怕惹怒那些大老闆？」安德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同性格的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有的人？折不彎，也有的人在壓力面前會妥協和退讓。」莫妮卡其實已經猜到結果，貝爾蘭多斯是本地人，岡波斯也是本地人，從他們倆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本地人的性格。
好處就是貿易行會麾下的那些商行全都成了受害者，而受害者總是容易得到別人的同情，所以原本阿薩克斯到處有人煽風點火要把他們全都趕出去，現在這種聲聲都消失了。
「大家安靜，全都給我安靜下來。」梅特洛大聲叫喊著：「貿易行會現在的做法對妝們商行沒任何影響，各位應該很清楚，我們建造交易廣場並沒有打算賺錢，各位同樣也應該清楚我們的錢是從哪裡賺來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看，我只覺得馬文那群人是想逼著你們來找我們麻煩，最好把我們從這裏趕出去。」
「以我對他的了解，這裏面肯定另有奧妙。」岡波斯說道。為了對付那群人，他研究了很久，自然知道尼斯對盟友一向非常慷慨。
至於大巨頭自然也有，誰都知道，玫瑰十字商行現在是阿薩克斯唯一的大巨頭，控制著這座城市。
此刻的他，最想念的是當初和玫瑰十字商行愉快合作的那段時光，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絕對會選擇另外一條道路。
岡波斯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矇著臉的人閃身進房間。
如果馬虎他們背後的勢力想要用「對外來者不友好」來摸黑阿薩克斯的話，那麼他們就用爭奪奶油生意的控制權來解釋，反而會引來商人們的注意。
「是的，父親大人。」馬文的大兒子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已經找了十幾家大客商，私底下開放了額度給他們，並且把價錢稍稍抬上去了一些，在現價的基礎上提高了百分之十。」
他們剛剛從休息區回來，對尼斯的新想法也和其他人一樣，一頭霧水。
之前沒人願意找貿易行會理論，是因為貿易行會積威已久，但是此刻面臨選擇，他們以經沒有逃避的餘地了。
他們固執得像茅坑裡面的石頭，所以外來的勢力很難讓他們妥協。
當塵埃落定，種種真相顯露在眾人眼前，很多人都看到前幾天激昂陳詞、痛斥貿易行會會讓阿薩克斯蒙受了巨大損失的人，全都用數量眾多而且品質上乘的貨物填滿貨架，人們這才恍然大悟。
這裏面有的是牆禎草，有的是瞎起鬨，甚至還有一些是拿了貿易行會的好處，過來煽風點火，但是大部分人都真的想討一個對策。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乏聰明人。
莫尼卡仍舊在紙上亂畫著，她正在模擬著一筆交易。
自從只貝爾蘭多斯死掉之後，大家都設置一道底線，那就是再怎麼斗，也只用正常的方式，絕不走歪門邪道。
看到兩個兒子進來，馬文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們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嗎？」
此刻的馬文不只是後悔，還感覺到自己實在是太傻了，聖殿騎士團的遭遇已經證明，隨隨便便投靠別人，結果很可能非常凄慘。
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走。
「父親大人，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那些逼迫我們的人全都很不好惹，我們應該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才對，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地方？」馬文的小兒子多少有點委屈，他覺得自己留在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這幢房子的樓頂上有一個鴿子棚，那裡面養著的鴿子全都是教會精心培養的，對外出售的價格是七十弗洛林金幣一隻。
民委員會是一個鬆散的組織，是為了保障本地人的權利而存在。他們這些委員都不拿工資，也沒什麼手下。
「我想不出，我們五個人里，誰最適合成為這裏的管理者和_圖_書。」尼斯並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她從鴿子棚里抓出兩隻滿是花斑的信鴿，把小筒綁在鴿子腳上。
只要是聯合會的一員，只要在交易所做生意，就絕對不希望玫瑰玫瑰十字商行退出阿薩克斯，那意味著他們會失去很多東西。
如果說之前給馬文安上的那個背叛者稱號多少有些牽強附會的話，那麼現在就是足實至名歸了。
「讓這些惡意擾亂市場的商行全都從阿薩克斯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他捫。」
路克默然無語，阿薩克斯作為一座港口兼商業城市，最適合負責管理這裏的就是梅特洛。但是從整體考慮，這絕對是最糟糕的選擇。
那尖銳的叫喊聲充滿煽動性，一時之間場面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
從第二天開始，貿易行會麾下的大部分商行全都打出降價的標語。所有的商品清單都已經更換過，上面每一種商品都大幅度下調價格，降價最多的商品幾乎是打對摺往外賣。
以往高高在上的大小巨頭們轟然垮台，而這些表現出色的新人漸漸代替那些小巨頭的位置，他們的身邊圍攏起了一群人。
這是一個很小、很狹隘的圈子，裏面的人固執而又保守，並且把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開口閉口都是昔日的輝煌。
因為他的哥哥一直在父親身邊，在阿薩克斯算是不大不小的名人，反倒是他，因為父親擔心兩個兒子爭家產，所以這種就把他送去了別的地方。
「我會讓你到處宣傳，這是為了奪取特產的交易權兒爆發的戰爭。」路克的智慧並不差，他很擅長見招拆招。
口號聲同樣也傳進路克和尼斯的耳朵，兩個人立刻停止交談，湊到窗口看了起來。
莫奈爾肯定要幫馬文說話，但是他不敢做的太過明顯。
一陣敲門聲讓兩個人停了下來。
這一次倒沒人再提出質疑，因為聯合會的存在確實讓他們感到壓力。
馬文原本不想解釋，但是轉念一琢磨，將來他不可能再回來，這邊的產業只有讓兒子來掌管，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他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在別人眼裡，管著貿易行會的我肯定是財源廣進，但是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們家一年能賺多少。」
「不清楚，連馬文最親信的那幾個人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那個貿易行會裡的線人一臉無奈。
莫妮卡皺緊眉頭，她感覺有些不對頭，馬文是一個喜歡借勢的人，就算害怕走走漏消息，倒至少也會召集一些鐵杆盟友一起行動。
「這樣也好。」莫奈爾長出一口氣，真的讓他拋棄馬文也很難，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最後不管那一邊勝利，損傷的都是這座港口的元氣。
鴿子棚旁邊有一張小桌子，桌子抽屜里放著裁剪好的紙片，有手指寬、一寸長，還有用蘆葦桿做的小筒和綁在鴿子腳上的皮帶。
阿薩克斯被一道古老的石牆分成兩塊區域，靠海的那一側是碼頭區，凌亂、簡陋卻異常繁榮，另外一側是居民區，相對整齊一些，也安靜的多。
和馬文一起消失的除了他的全家，還有貿易行會金庫里的的所有金幣。
三巨頭能夠牢牢控制阿薩克斯這麼多年，絕對不會缺乏情報來源。
「我想知道你具體的打算。」路克問道。他己經意識到，尼斯避開旁人肯定有話對他說。
「要有一個機構管理。」路克很乾脆的說道。
聯合會則完全不同，那裡面的人一起做生意，利益一致，整個組織結構又異常緊密，整個成員的權力和義務也非常清楚，更要命的是這個組織有錢，也有人。
馬文不得不用上威脅的手法，他接下來他只能藏身幕後，很多事根本就沒法管。
他們保守，所以一旦確立下規矩，他們絕不會輕易地打破它，還會像看門狗一樣盯著別人，不允許別人破壞規矩。
他心裏明白這些都沒說到重點上，真正的原因是他背後那些人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只是一枚棋子，可以隨手被丟棄的那種。
「世人最痛恨的行為，莫過於背叛。」
「這次馬虎那幫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真是活該。」
不過和以前那五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大巨頭比起來，玫瑰十字商行低調得多，也沒那麼強烈的控制欲。
「這一次是我的失誤，找了一個不可靠的靠山，現在盯著玫瑰十字商行得人多得是，這家不行，我就另換一家。」馬文惡狠狠地說道。他也被後面那些人壓制的夠嗆，已經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我打算向玫瑰十字商行妥協，把商品的價格抬上去。」
「原來是這樣……應該是……肯定是這樣！」姓自言自語著，語氣越來越堅定。
「我們可以說，這是我們努力之後的結果。」另外一個委員提議，搶功勞這種事不用人教。
岡波斯連忙跟在後面上了樓，他很清楚莫妮卡是要向伯爵報告。
「那麼我們今後怎麼辦？我們這一次已經站在懸崖邊上，如果你背後那些人再逼著你玩類似的花招……」莫奈兒說不下去了，他暗自琢磨：要不要和馬文分道揚鑣？
降價這招雖然很有用，但是不可能長時間這麼做，規模再大的商行都會支持不下去。
「這一次玫瑰十字商行恐怕有難了。」岡波斯同樣也知道降價的厲害，這招先傷已再傷人，就算最後贏了，也是慘勝。
「我覺得把那些『名門』擺在前台，肯定沒人會說什麼。」尼斯早有成算。
他們那挾小的小圈子，意味著他們不可能迅速擴展勢力。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能讓他們隨便拉親戚進來，這上面必須有所限制。
很多人將會因此上位。
和_圖_書「我們該怎麼辦？」岡波斯突然想起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大亂將起，正是他們渾水摸魚的好機會。
路克意味深長地看著尼斯，這一切都是尼斯一手布置的，離開總部之前，這個傢伙讓莉莉絲將一張紙條交給梅特洛。
「為什麼不可以？」路克接過話題：「你們完全可以按照以往的方式經營，只不過要接受不同的機構監管。這三個機構各自管著一塊，分工明確，責任清楚，免得像現在這樣什麼都管，又什麼都管不好，還成為某些人手裡的工具……我相信，各位中的很多人都受過貿易行會的欺壓吧？當初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馬文有可能出什麼招？」岡波斯問道。
「那也未必。馬文自作聰明，把玫瑰十字商行的貨都買了個精光，這件事導致玫瑰十字商行的內鬥，現在他們不再直接出售貨物，降價不會讓他們有任何損失，吃虧的是其他人。」
現在只管一座交易廣場，梅特洛就已經無法遏制自己的貪慾，給他一座城市的話，還不知道搞成什麼樣？
「我覺得玫瑰十字商行沒必要直接管理這個港口，我們應該做一個隱藏在幕後的巨頭。」尼斯和路克直接攤牌。
將心比心，如果異地而處，他也不會客氣的，過河拆橋、石頭裡面榨油、這類事他也沒少干過，玫瑰十字商行還沒有組建之前就被他這樣弄過。
「這一次馬文完蛋了，貿易行會底下那些商行恐怕都會跟著倒霉，但是沒有這些商行，店鋪老闆們到哪裡去進貨？」
「那倒也是。」路克很擅長接納別人的意見。
那些商行自然要有所表示，第二天，所有商行手裡的存貨全都恢複原來的價錢。
莫奈爾把責任儘可能的往馬文的身上推，反而現在關起門來說話，不怕傳到馬文的耳朵里。
交易廣場的人氣仍舊火爆，但是聚集在那裡的全都是來乘涼的本地人，外來的商人在這裏打個轉之後，就立刻掉頭離開。
仍就是在那間書房，此可得莫奈兒如熱鍋上的螞蟥，虛胖的他，滿腦袋都是汗珠，因為上火，他臉呈現褚肝色。
面對馬文那伙人如此咄咄逼人之勢，很多人一下子慌了手腳，玫瑰十字商行的總部再次擠滿了人。
「怎麼？背後還有文章？」路克微微一驚。
莫妮卡搖著頭，她現在有點不敢肯定，玫瑰十字商行是不是在馬文身邊也安插眼線，所以早在對方動手之前已經防患於未然，把最後一個弱點也堵上了。
「阿薩克斯人的性格？你為什麼這麼問？」岡波斯有些疑惑。
他比莫奈兒更加冤枉，他根本不想用降價這招，是後面那些人逼著他用的，更讓他吐血的是，降價的損失沒人和他分擔，全都要由他吃下去。
聽到這話，底下的人全都吁了一口氣。
不過走之前，他還要趁這個機會狠狠咬上一口。
「馬文那幫外來者是在太過分了，以前看在他們對本港的系榮出出力頗多，所以我們一直都忍耐著他們，現在他們想處把我們逼上絕路，難道還要容忍下去嗎？」一位老者首先振臂高呼。
居民委員會是以個很龐大的機構，它是由本地人推選出的一百名代表組成，這一百名代表來自各行各業，有作坊主，有店鋪老闆，也有商行老闆。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位委員，居民委員會的大部分事務都是由這些委員處理，他們全都是莫奈兒支持者。
「我阻止過，但是他們不願意停止，因為他們為此準備了很久。」馬文說到這些的時候，顯得異常哀怨。
「兩位執事大人，半個小時之前，有幾個人進了貿易行找馬文，他們關上門談了一刻鐘，之後馬文出來讓我們把所有的交易全都停掉，對現有貨物進行盤點，似乎有什麼大動作。」
「馬文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被他害慘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聯合會眼前的實力還不行，憑我在委員會會經營這麼久所建立起來的威望，他們一時半刻還拿我沒辦法，但是我擔心那些破落貴族也加入聲討的行列。」莫奈爾說道。
再說，他也感覺到急速擴張帶來的問題，第一就是基礎不穩，第二就是內部已經出現利益團體。
尼斯早就看出馬文背後那些人居心險惡，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傷到玫瑰十字商行。
下面的人全都尷尬地笑了起來。
「說得不錯，這就是我們的基調，反正這件事貿易行會有錯，是他們急著和玫瑰十字商行競爭，本地的商鋪遭受的損失完全屬於被誤傷，我們居民委員會負責雙方協調，已經有了足以讓大家滿意的答覆。」
「要不要給玫瑰十字商行報個信？」岡波斯問道。
喊口號的人越來越多，口號聲從窗戶里飄出來，驚動了過往的行人。
遭到背叛的不只是這些商行，還有為了維護馬文而灰頭土臉的莫奈爾。這位居民委員會主席在聽到消息之後，立刻狂噴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到現在仍舊昏迷著。
擠在大廳里的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當初為了鞏固聯盟，他讓馬文協助管理他的商行，這幾個月來，商行賺取的利潤比以往高得多，最高的時候甚至達到一倍，可一旦馬文倒台，他的商行能不能原封不動地拿回來都是一個問題。
「你先回去盯著，有什麼情況再來告訴我。」莫妮卡把那個線人打發走了。
「這應該是一項考驗，如來有誰破解謎團的話，就會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說不定以後就是他重點關照的對象。」莫妮卡胡亂猜測起來，她已經分析不下去了，腦袋暈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