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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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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一章 飛針、陷阱

第十四集

內容簡介
封面人物:貴族婦人
西格爾王子的威脅步步進逼,接連以武力騷擾菲利普王子的領地,但這卻給菲利普王子與尼斯一個招兵買馬的好機會,先行一步試驗君主集權的可能性,但誰也沒看出尼斯的真正目的!
不斷陷入暗殺危機的尼斯,就算人在伊比利斯也不例外。但從這些殺手的身上,尼斯發現了有關父親真實身分的一絲線索……
人物:
德雷克——哥倫安特王國國王。
馬庫尼——哥倫安特王國拉賓地區的守護者。
薩格拉蒙特——菲利普王子的手下。
米諾·德爾特瓦——伯爵。
卡彭特——神秘組織冰封的成員。
埃爾文——卡彭特的副手及智囊。

第一章 飛針、陷阱

德雷克一琢磨,立刻就想明白了。
突然一陣銅鈴聲響,一部雪橇飛速而來。那部雪橇被十幾條狗拉著,雪橇上的人拎著一面紅色的旗幟不停地揮舞。
原來的貝爾格城佔據了整整一座山,顯得大而無當,重新設計的時候,完全捨棄山腳和東、西、北三面山坡,只保留低緩的南坡。
從這裏已經可以看到那座遭到攻擊的小鎮。
那幢房子是菲利普王子的宅邸。
一個侍從跑出去找人,尼斯住的地方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海法的劍大開大闔,兩把劍交替劈砍,速度快到極點,力量也狂猛到極點,那凝練如鐵的劍氣,在四周地面上割裂出一道道很深的划痕。
「有些人恐怕巴不得您挑起爭端。」尼斯不喜歡在沒有準備好之前動用武力。
這可是一個很麻煩的敵人。
人們開始在雪地里堆起雪球,然後推著雪球滿院子滾,雪球變得越來越大。
既然是單人斥候,那就好辦多了,要是兩個斥候在一起,那就麻煩許多。
彼得羅知道自己矇混不過去,說實話,他確實不想卷進繼承人的紛爭之中。
有煙,說明戰鬥仍舊繼續,同樣也說明敵人沒能攻進那座小鎮。
他出招似乎從頭到尾都一樣,就連劈砍的角度都差不多,看得多了會有一種錯覺,好像這個傢伙不是在戰鬥,而是拿著斧頭砍樹。
「現在只剩下你我兩個人了。」海法雙劍交叉,劍刃上吐出數米長的劍氣,那劍氣凝如實體,就像是在兩把雙手大劍上套了兩片半透明的玻璃。
揮手讓書記官下去,德雷克國王看著旁邊的那個人。
之前在阿薩克斯,和一群同樣用暗器的殺手打了一仗,讓他意識到暗器不是那麼玩的。技巧再高明,手法再花俏,傷不到對手就沒任何意義。
他選擇的是被兩片山坡夾著的一段路面,這一段的最寬處只有三米,而且不是很直,絕對是布陷阱的好地方。
尼斯將手伸進魔法口袋,拿出一把食指大小的紙卷。
「撤,我們撤。」為首的那個大騎士終於認清現實,他將兩根手指伸進嘴裏吹了一個很響的口哨。
恐慌在士兵中蔓延開來。
圍牆高十米,是用拆除下來的石塊和就地挖出來的泥土堆成的。
紅色旗幟是有領地遭到襲擊的信號。
火炎鬥氣散發出的紅光越來越亮,地面的積雪迅速消融,托利多腳下的地面甚至開始迅速乾裂。
成為領主肯定不完全為了錢,在自己的領地里,領主就是土皇帝,擁有決定一切的權力,領民的生死全在領主的一言之間。這是給再多錢也無法得到的。
狂風夾雜雪花呼嘯著刮過大地,四處亂卷。
在哥倫安特,看好菲利普王子的是一些比較開明的王公貴族和大臣。
這群襲擊者穿得破破爛爛,看上去像是土匪,但是仔細看,卻會發現他們紀律嚴明,絕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帶頭幾個人更是氣度不凡,其中還有一個人散發著逼人的氣勢,那絕對是一個超階強者。
「把康塞爾先生請到這裏來。」王子讓人去請尼斯,他覺得一直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必須想一個對策。
「既然我們一個月里遭遇七次襲擊,說明這裏的安全非常糟糕,您為什麼不向您的父親國王陛下請求,允許您按照戰爭的標準招募騎士和士兵?」尼斯提議道。他其實不想這麼早擴充武力。
看到老朋友笑而不答,國王立刻猜到這個難題肯定有破解之法。他也不問是什麼辦法,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也拿來用。
站在山頭上往遠處眺望,只見七、八公裡外的地方煙塵滾滾。
「你能肯定?」菲利普王子拿著一枝紅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的領地旁邊將會有一大塊紅色標記。
「我知道你顧慮些什麼,這筆錢其實不應該由君主拿出來,而是應該從稅收里撥出一部分。」想要建立一種制度,肯定要平衡各方面的利益,君主集權並不意味著一切都控制在君主的手裡,那隻會製造出一群暴君。
士兵們也爭先恐後地爬上雪橇,這其間又有人倒了下來,同伴的死亡更是讓活著的人感到恐懼。
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山坳,尼斯小心翼翼地查看著戰場上的情況。
在茫茫無際的雪地上,每隔十幾米就能夠看到一個很淺的腳印。
有些領地太過貧瘠,領主不得不經商,或者帶著手下到外面當傭兵賺錢。
尼斯踩著山脊而行,他刻意放慢速度,而且將身影隱匿起來。他用的是佩森斯教派的一種秘術,只是讓身體顯得模糊一些,和四周的顏色差不多。
別說他,即便教皇借用上帝的力量,也同樣沒有任何用處。
他的火炎鬥氣能夠燒蝕別人的鬥氣,而且無孔不入,最擅長侵入別人體內。
這又讓各方面的人感受到錢財的威力,那些已經向菲利普效忠的人會跟得越發的緊,觀望者會產生動搖,而站在西格爾一邊的人會感到恐慌。
「駕。」一聲高喊,十幾部雪橇排成一列,向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這件事的背後肯定有馬庫尼做的手腳。」王子身邊那個中年騎士薩格拉蒙特十分肯定地說道。
即便這樣,新的貝爾格仍舊顯得很「寬裕」,這裏的人口實在太少了,北地的大部分城鎮都是如此。
看著托利多咽下最後一口氣,海法一劍砍掉這個傢伙的頭顱,然後輕嘆了一聲,喃喃自語著:「老師曾經說過,騎士的這套修鍊體系是在前帝國時代完備的,在那之前根本就沒這麼複雜,只要擁有一顆強者之心,就可以成為一個強者。如果再有一顆無所畏懼的心,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就能夠稱得上是英雄。」
這座山只有百來米高,眨眼間他就登上山頂。
如此沉重的武https://www•hetubook•com•com器在他的手裡卻像是普通的長劍,他每一步踏出也是又重又沉,腳步聲像擂鼓一般。
那個大騎士的反應最快,跳得最高,也躍得最遠,他的身上還騰起如火焰一般的鬥氣。
這又是教會式的真話。
這個傢伙為了裝成劫匪,身上只披了一件鎖鏈甲,根本就擋不住這種穿刺攻擊,一下子就變成篩子,鮮血從傷口噴出來,那景象異常壯觀。
玩暗器的人往往心思陰暗,而陷阱同樣也是一種非常陰暗的東西,所以大多數暗器高手,同樣也是布設陷阱的專家。
有了屍體,對方再也抵賴不掉,兩邊徹底撕破臉了。
看到眾人無法反駁,他繼續說道:「長子因為有繼承權,並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所以他們的實力一般不怎麼樣,其他的兒子只能靠自己,他們不得不努力,所以其中有本事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死亡的陰影並沒有消失,那些士兵卻感到平靜許多,他們只希望自己不是下一個倒霉鬼。
兩個人同時動了起來。
「你也接我這招看看。」海法暴喝一聲,他的劍法突然間一變,速度一下子變得極快,劍上凝聚的鬥氣也一下子變了,變得如同綻開的蓮花一般。
「以菲利普的財力,足夠建立一支規模龐大的騎士團……比我的直屬騎士團更加龐大……到了那個時候,他會不會產生什麼非分之想?」德雷克知道老朋友不會在他的兩個兒子爭奪繼承權的事上發表任何意見,但是如果事關他本人,絕對不會閉口不言。
德雷克國王仰天大笑起來。他這個朋友最大的毛病就是清高,剛才那半句話不知道是真實想法?還是在說反話?不過笑過之後他又有點黯然,他何嘗不是如此?
「這種名不符實的騎士恐怕沒有人願意接受。」薩格拉蒙特在一旁提醒道。他和尼斯沒太多交情,也不像肖恩那群人對尼斯有所了解,所以一聽到尼斯的提議就立刻站出來阻止。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大廳里的人……除了我之外……全都不是家裡的長子。」尼斯笑了起來,他這話里也包括王子殿下。
「這怎麼可能?」托利多滿臉迷惘地倒了下去。
一時半刻,這座小鎮不會有事。
在他身體四周十米之內,所有的積雪都迅速消融。
這個秘術只有在距離很遠時,才能欺騙別人的眼睛,稍微靠近一些的話,就可能被發現。所以他絕對不能靠得太近。
「但願他能夠及時趕到。」王子嘆息一聲,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必須有所表示,他轉頭對那個見習牧師說道:「你讓教堂的神父準備一下,我要舉行一場大規模的祈禱……願主保佑那些遭遇襲擊的可憐人。」
死亡谷里的任何東西都帶毒,生長在那裡的植物更是奇毒無比,這些飛針是用麥芒煉成,煉製的時候又用了各種滲毒的手段,所以沾上一點都會要人性命。
「那不是很好嗎?他如果成功了,下一任國王就可以把困擾哥倫安特幾個世紀的難題解決,如果失敗了的話,你只是損失一個不成熟的繼承人。」彼得羅故意顯得毫不在意,他借這個機會再一次暗示,他不想捲入這場紛爭。
別人疑神疑鬼,他卻知道有一個非常危險的敵人就藏身在密林之中。
托利多則是另外一種風格,他知道比拼力量肯定是他吃虧,所以劍上帶著一股綿軟的纏勁,把對手的兩把雙手大劍緊緊纏住,與此同時,他那如火炎一般的鬥氣越來越盛,好像越燒越旺似的。
短短一個月,已經發生六起襲擊事件,偏偏他的領地又細又長,當初只考慮到發展的前景,卻沒有想到會有人搗鬼,而且是直接動用武力,這樣一來,想要增援的話就變得異常困難。
突然他抽出一個紙卷,隨手一晃,紙卷迅速焚燒,眨眼間變成灰燼,露出一根寸長的細針。
對於其他暗器來說,道理是一樣的。要不重而快,追求威力;要不輕而遠,用於偷襲。
「戰爭標準?」王子眼睛一亮,但是隨即他的目光變得黯然。
很快,北面那兩個斥候跑了回來。
第一部雪橇上,六個人同時躍起。
另外一個騎上虛踏一步,強行讓身體不落下去,突然他像被馬蜂蟄了一下似的,肩膀抽動一下。這一下要了他的性命。
此刻,他在地面上飛掠的速度和魔法師施展「風翼術」在空中翱翔差不多,堅持的時間卻更久。更妙的是,佩森斯教派的這種秘法並不屬於魔法的範疇,很多秘法可以同時運用,所以他可以一邊隱匿身形,一邊急速飛掠。
弓箭也算是一種暗器,而布萊克修練的天弓秘技是最頂級的箭術。
依靠龐大的財力,菲利普可以在短時間里組建起一支龐大的軍隊。
其他人全都沒有這樣的本事,特別是後面那些雪橇,上面全是普通士兵,他們筆直地撞進毒霧之中。
這些紙卷全都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隱約可以看出那些光像是某種法陣。
「他會不會故意這樣做,為的是安我們的心?」德雷克問道,他現在有些看不透這個兒子了。
這個人五十歲左右,身材瘦長,一頭短髮,像是一個苦修士,身上卻披著一件金紅色的長袍,袍子下擺完全拖在地上。
一涉及繼承權的紛爭,就讓德雷克國王異常憂鬱。平心而論,一開始他並沒有考慮要換繼承人,那只是他放出的風聲,為的是讓西格爾別上竄下跳,整天覬覦王位,眼睛盯在他這個父親的身上。
他所領悟的是火炎的特性,這也是一種偏門的特性。
在城頭上,早就有人看到這部飛奔而來的雪橇,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甚至對路克、伊斯特、和*圖*書帕爾姆和梅特洛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一旦建立君主集權,領主的權柄將大幅度縮水,爵位會變得泛濫,貴族會變得不值錢。
突然,一陣狂風刮過,狂風捲起地上的飛雪。
突然,第三個士兵倒了下去。
「那個少年和你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國王故意問道,他想看看老朋友有沒有爭勝之心?
「又是襲擊?」得到消息的菲利普王子異常頭痛。
一個猛漢從小鎮里沖了出來。
猛地一個旋身,尼斯躥上一片傾斜的崖壁,有背後的那對翅膀,他登山躍澗如履平地。而且這種地方沒什麼植被,堅硬的岩石又容易借力,所以踩著崖壁而行連度反倒更快。
他研究君主集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不是君王,也不是王子,研究這種東西是出於自身的目的。他想改變的其實是繼承權制度。
「走,我們離開這裏。」他飛身跳上一部雪橇。
尼斯孤身一人,所以只能躲在暗處偷襲,那些斥候就是最大的妨礙。
這一連串腳印的前面是一片模糊的白影,像是被狂風捲起的飛雪,又像是凝聚不散的霧團。
繞過陷阱區,海法突然虛劃一劍。他右手握著的雙手大劍閃過一道炫目的劍芒,劍芒飛出十七、八米。
五部雪橇馱著成堆的屍體進入貝爾格。
「你說錯了。」海法冷笑了一聲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領悟的是什麼。當年,我突破瓶頸成為大騎士,完全是誤打誤撞,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鬥氣的特性,只是一門心思希望更強、更有力,希望像傳說中的戰神一樣。」
知道這座小鎮易守難攻,兩邊也都只有一個超階強者,尼斯鬆了一口氣。
在南方,這樣的超階強者絕對是大貴族的座上賓,也只有艾瑪爾紅衣主教這樣地位超然的人物,可以把超階強者呼來喚去當奴僕使用。但是在這裏,超階強者並個稀奇,眼前兩個超階強者,一個和鎮長差不多,另外一個也只帶了幾十個士兵,相當於一個中隊長。
「你的意見呢?」王子並沒有給予任何回答,而是轉頭問尼斯的建議。
和墨菲領悟的震動特性一樣,火炎特性也有著更高的起點。
一部雪橇沿著大道飛馳,大道的前方是哥倫安特王國的王城,這座城市遠不能和埃爾納相比,但是和北地其他座城比起來已經雄偉多了。
那個斥候身體一震,他感覺脖頸的部位被蟄了一下,以為是馬蜂,舉起巴掌就想把馬蜂趕走,但是手剛剛抬起來,身體就完全麻痹了。
讓他頭痛的是,他知道怎麼破解,卻無法破解,因為他不是魔法師。
這樣的情況不限於北方,南方同樣也有,施蒂利亞家族北面那片山區,就有大量這樣的領主。對於他們來說,土地僅僅只是身分和地位的象徵。
他旁邊的宮相兼財政大臣卻有些不以為然,彼得羅腦子一轉,就已經想到好幾個對策,反正菲利普有錢,在巨量的金錢面前,大部分的難題都不再是難題。
改變傳統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粉身碎骨。
陷阱被觸發。
在這一大塊工地的邊緣,一道高聳的圍牆豎立在那裡。
小鎮同樣依山而建,而且這座山非常陡峭。
當初他扶起菲利普,為的是牽制西格爾,事實上,反過來也一樣,西格爾的存在也是對菲利普的一種牽制。而此刻菲利普顯示出來的勃勃雄心,肯定讓哥倫安特的眾多領主感到擔憂,如果他再做出篡位的舉動,那麼西格爾只要振臂一呼,肯定會得到大批領主的擁護。
「當然不是。」尼斯感覺到這個人語氣之中的針對意味,他的提議肯定會影響很多人的利益。
尼斯知道這位殿下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幾天前,他聽說托利多扮成土匪偷襲海法的領地,他就把自己放在菲利普的位置想了一些對策出來,可惜與之相比都精妙有餘,大氣不足。這招以退為進,不與人爭鬥,只是扎穩自己的根基,手段之老辣,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手筆。
所有臨近邊境的城鎮村莊幾乎都是這樣,為的就是容易防守。
那是尼斯。
早有士兵飛奔著朝半山腰上最大的那幢房子而去。
這位陛下今年才四十多歲,身體異常結實,坐在王座上就如同巍然挺立的大山,他的呼吸綿長而又有力,兩眼之中時不時爆射出精芒。
一看到王子殿下,那個見習牧師結結巴巴地說道:「老師……他……昨天晚上感覺會出事……所以下半夜就離開了。」
可惜他沒料到,兩個兒子剛一交手,西格爾就錯招連連,給各領主的許諾已經超出他能夠容忍的底線,至於搞刺殺、派人裝扮土匪襲擊本國的領地,反倒不算什麼。
眨眼間,就只剩下兩個人還活著。
托利多舉起長劍,他同樣將鬥氣注入長劍之中,他的劍氣也吐出數米長,雖然沒有那麼凝練,卻火光四射,火雲漫卷,火舌噴吐,彷彿傳說中熾天使手中的火炎劍。
也正因為這樣,對方才沒能夠把這裏攻下來。
「有鬼——」不知道是誰用顫抖的聲音叫了起來。
彼得羅早就看出來了,西格爾王子讓人裝成土匪接二連三襲擊菲利普王子的領地,為的就是引發爭端,不讓菲利普靜下心發展。
離起火的山頭還有一公里左右,他停了下來。
他背後的那對翅膀現在變大了許多。翅膀的面積越大,能夠承托的重量越重。
把六個打足氣的皮囊埋在雪地里,皮囊頂部撒上一堆毒粉,然後拉上纖細的弦,尼斯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布萊克用過兩種技巧,一種他最常用的就是積聚鬥氣,釋放出全力一擊,一箭射出,威力堪比中型弩炮,卻又比中m.hetubook.com.com型弩炮快得多,讓人閃也閃不過,擋也擋不住。
前帝國時代對於家產的分割一般是長子繼承祖業,而家產則分割給每一個繼承人,前帝國崩潰之後,因為戰爭頻繁,遺產的分割往往導致分裂和內亂,所以最終形成現在這種長子繼承一切、其他兒子一無所有的制度。
「他既然感覺有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王子頓時惱怒起來,不過轉念一想,他就知道自己不該發火。
「開工了,全都開工了,想要早點住到新的房子,就全都賣力一些。」傳令官敲著鑼鼓喊著號,催促男人們趕快上工。此刻的貝爾格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半山腰上已經豎起許多新式房子,只有山腳下還有一些老式的矮平房,中間一段已經完全拆除,變成一大塊工地,那裡豎著很多木樁,那是已經規劃好的房子地基。
這種飛針的射程理論上沒有極限,如果讓它自由飄飛的話,它完全可能飛到幾千里之外的地方,就像伴風草和蒲公英。
為了防止叛亂,每個領主能夠擁有多少騎士、能夠招募多少士兵,全都有規定,只有發生戰爭的時候,位於邊境的領主可以隨意招募騎士和士兵。
七百米的距離已經夠遠了,只要別碰到布萊克的同門,就沒人能夠威脅到他!
此人看不出年紀,蓬亂的頭髮連著蓬亂的鬍子,就像帶著一張面具似的,他的手裡拎著兩把雙手大劍。
與之相對應的是菲利普后發制人,顯示出很強的潛力,現在更要借對手帶來的機會解開最後一道桎梏。如此迅猛的發展勢頭,已經讓他這位父親感到威脅。
「托利多,你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小鎮里響起一陣怒吼聲。
突然,一個士兵倒在地上,他的身體抽搐兩下就再也動彈不得,裸|露的皮膚上迅速浮現出紫紅色的青筋和黑色的斑點。
隨著太陽漸漸升起,天色變得越來越亮,雪總算小了一些,城裡也變得越發熱鬧起來。
歷任坐他這張椅子的人,最頭痛的就是這片土地上有著太多領主。
「這很有可能,菲利普殿下很聰明,他的身邊又有能人。」彼得羅只能這樣回答,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早就用占星術算一下了,可惜那個少年是他的同行,而且在這方面造詣很深,把過去未來全都掩蓋得嚴嚴實實。
這種野麥是風屬性的植物,煉製的時候還加進「伴風草」的觸絲,所以煉成飛針之後,有著隨風而舞的特性。
隨著一陣鐘聲響起,貝爾格終於恢復一些生機,人們從房子裏面出來。
「菲利普身邊有厲害人物。」他半閉著眼睛說道。
這樣粗糙、呆板的劍法卻有著恐怖的威力,他的劍很快也很重,一劍下去彷彿連火都能夠斬斷。
山腳下早已經堆起一圈高高的雪牆,入冬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每天清理下來的積雪越堆越高,等到開春的時候,雪牆會有十米多高,七、八米寬。
他完全有錢招募十倍于現在的騎士,問題是他的領地有限,領民的數量也有限,根本不夠分……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凝重地看著尼斯。
仍舊住在老式房子里的人,不得不用鐵鍬挖出一條路,那些新式房子就容易多了,每幢房子的外面都有樓梯,一樓的門被堵住了,可以從二樓下來。
又一個士兵倒下,他死得同樣莫名其妙,身上也浮現出同樣的癥狀。
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活著的人開始找地方躲藏。
「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現在有人打上門來了,我如果沒有反應的話……」菲利普王子看了看大廳里的人,顯然他是怕這些人失去信心。
哥倫安特的土地其實大部分都沒有開發,像菲利普王子擁有那麼大的一塊領地,手裡也有足夠的資金,他真正能夠開發的也只有貝爾格周圍那一小塊,其他地方都空置著。其他領主還沒這樣的財力呢!
這不是在玩耍。用這種辦法清理積雪最方便、也最輕鬆。貝爾格是山城,推著雪球沿著大路往下滾就可以了。
尼斯的飛針,是用死亡谷中心地帶發現的野麥芒刺制煉而成。
火炎噴吐的劍氣和兩道凝實如玻璃的劍氣在半空中不停交擊,不停崩碎,不停重組。
「土地擺在那裡,只要別碰上天災人禍,收入是有保證的……」薩格拉蒙特有些猶豫,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被認為對王子殿下有所質疑。
士兵們一個個停了下來,他們茫然地看著四周,想要把隱藏著的殺手找出來。
「馬庫尼是狡猾的狐狸,他不會公然和我們為敵。」王子嘆息了一聲,還是將那一大塊領地塗上紅色。
危機解除並沒有讓眾人感到輕鬆,和前幾次襲擊不同,這一次所有的襲擊者一個都沒走脫,只不過都成了屍體。
整個貝爾格其他的房子全都是三層,只有這幢是五層,最底下一層的大廳是其他房子的兩倍大,四周還有一片很大的院子。
把這兩個傢伙幹掉,尼斯飛身躥到雪地上,他要布設陷阱。
這兩者牽涉面太廣,涉及的層次太高,一旦有所改變,必然關係全局,甚至打破延續千年的體制。
為首的那個大騎士立刻知道,南面兩個斥候已經被幹掉了。
這樣一來,他就安穩了,國家也安穩了。
「如果是以前,我確實有些擔心。」彼得羅立刻就給出答案:「但是現在,他把矛頭直指那些領主,想要開闢出另外一番天地,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在一個半月之前,他們肯定不會多加考慮,直接就勸說王子殿下不要聽信這種妖言,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嘗到錢的好處。
但是現在,西格爾沒有得逞,還給了對手迅速發展武力的機會。
此刻,王廷里並非只和*圖*書有他和書記官,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忠誠——你怎麼保證他們的忠誠?就憑那麼點土地?」薩格拉蒙特很不禮貌地打斷尼斯的話。
在傳說中,被魔鬼所殺死了也得不到解脫,會被魔鬼所禁錮,永遠在痛苦中沉淪,直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天。
在南方,因為村和村之間距離很近,又都有教堂,所以傳遞消息只要敲鐘就可以,但是在北地地廣人稀,就只能派人報信。
「有人會接受。」尼斯笑了笑:「比如,各個家族除了長子之外的兒子。」
「菲利普不會在玩火吧?」這位陛下只是有些擔憂,他不怕兒子失敗,怕的是成功之後,會讓其他領主感覺受到威脅。
當初還在卡奧尼的時候,他就和殿下談論過分封制度的問題,最終的結論是哥倫安特只有建立君主集權,才能改變現在這種狀況。
雖然只是一座小鎮,但鎮守這裏的至少是個超階強者。這種臨近邊境的北方小鎮,防守之強悍也不是卡奧尼那樣的南方小鎮所能夠比擬。
尼斯在稅收上做文章,固然是讓騎士和君主成為一體,同樣也有個意圖——用騎士牽制君主。
「菲利普有點胡鬧,他哪裡有那麼多土地拿來分封?」德雷克國王和薩格拉蒙特一樣,也想到這個問題。
「操作起來很容易,每招募一個騎士就給他二十畝土地,這是讓他建造莊園用的,並且撥給他奴僕和幾個侍從,這些都不需要他花錢,如果他另行招募的話,您就把奴僕和侍從折算成錢。」尼斯早就有了計畫,不過在他的計畫中,至少要等到兩、三年之後才會開始進行。
北方已經進入冬季。
半個小時后,來自貝爾格的信件出現在國王的面前。
「啵啵啵」一連串輕響,六個皮囊頓時被刺破,爆開的氣流把上面的毒粉噴得到處都是。
歷史上的那些暴君,不管是窮兵黷武之徒還是驕奢淫慾之輩,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控制稅收,不然的話,他們也沒錢做壞事。
街道上也是一樣,大家推著雪球往前滾。
尼斯的體重原本就不到五十公斤,他已經把輕身術練到圓滿的程度,全力施展之下,能夠消減四分之三的重量,所以他整個人都被這對翅膀托著,每一次蹬踏,整個人就往前滑行十幾米。速度之快,絕對超過狂奔的快馬。
「托利多是馬庫尼舉薦的,兩個人一直都是密友,馬庫尼剛坐上拉賓地區守護者職位的時候,曾經有很多敵人,就是托利多幫他把那些人全都擺平。」薩格拉蒙特和這兩個人算是同僚,所以知道很多當年的軼事。
這裏的人把死亡看得很淡,但是這樣詭異的死法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而且難免會想到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
有兩個人躲在樹林里,其中一個在樹上,另外一個躲在半山腰一塊岩石後面,恰好各佔據了東南角和西南角。他可以肯定,在東北面和西北面肯定還有兩個人。
又是一枚飛針射了出去,轉瞬間,另外一個斥候也倒在地上。
而看好西格爾王子的則是地方貴族,特別是各個省的守護者,那全都是一方諸侯。西格爾許諾過,他上台之後會給予這些人更大的權力。
地上的積雪已經堆到腰的高度,窗外的世界變成一片銀白。
可惜他們失望了,最近的一片樹林在三百米之外,從樹林到他們腳下是一片白雪,根本藏不住人。
一聲震響,火星四濺,那把通紅的長劍瞬間崩裂開來。
托利多原本是用「以巧破力,以柔克剛」的打法,克制海法手中的雙手大劍,可惜這招最怕的就是遇上範圍性的攻擊。
到了北地之後,這裏人人擅射,用的全都是強弓,這讓他以往擁有的優勢再也不存在。好在,他很快就找到出路。
菲利普王子趴在桌上,前面放著一幅地圖,上面有不少區域是紅色的。
菲利普王子最有優勢的地方就是他有大量的外援,如果能夠靜下心發展的話,很快就會把他的兄長甩在後面。然而這時候動手,就意味著放棄發展。
「但是他肯定會成為最堅定的敵人。」薩格拉蒙特躬身說道。
他注意力轉向四周。在動手之前,必須把敵人的斥候找出來。
「他比我厲害,至少運氣和賺錢的本事厲害得多。」彼得羅當然不會上當,他只說這兩點,不提謀略和格局:「我突然發現,以前最傻的一件事就是視錢財如糞土。『錢能通神』才是正確的答案。」
彼得羅當然不知道這並不是尼斯自己的能力,而是身為聖殿騎士團一員的好處,至少在這十年之中,沒人能夠看透他的過去未來。
「那就如你所願,別以為我和你一樣不要臉。」海法轉頭朝著林子里大喊一聲:「幫我的那位朋友,你的這分情誼我永遠記在心裏,現在就讓我和這個王八蛋痛痛快快算一下帳。」
幾分鐘之後,這個侍從帶著替尼斯看門的見習牧師跑了回來。
「海法,別以為我怕你,我早就想和你了結當年的事。」知道自己難以逃脫,那個叫托利多的大騎士乾脆停了下來,他這樣說,是想用報私仇掩蓋真實的目的。
很快,尼斯就發現要找的目標。
這是呼喚斥候前來集合的信號。
哥倫安特國王德雷克靜靜地聽著書記官念信,他是一個傳統的騎士,實力強悍,卻大字不識一個。
所有的雪橇都失去了控制,要不和前面的雪橇撞在一起,要不衝上斜坡,然後翻倒在地。
原本按照菲利普王子的命令,他應該前往救援海法的領地,然後等待別人來替換他,但是走到半途他就得到消息,劫匪全都被幹掉了,而且劫匪的身分已經查明,是托利多男爵假扮,所以他立刻回來了。
這樣的速度不可能持續太久。如果托利多能hetubook.com.com夠支撐過去,那麼贏的就會是他。
超遠距離殺人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方法也有很多種。
「我一直都覺得這個少年太過陰沉了一些,和他的年齡完全不相符,所以他的計謀也大多陰沉險狠,有意思的是,他的手段倒是很堂皇大氣。」彼得羅很難得會這樣稱讚另外一個人。
這群人既然來了,就別想離開。在小鎮外面、在山腳下,那些來襲者正不停朝著上面開弓放箭,就算攻不破這座小鎮,他們也要把這裏化作一片焦黑的殘骸。
因為私仇而襲擊別人的領地可能會被罰一筆錢,如果扯上王位繼承權之爭,罪名就變成挑起內戰,嚴重的話會被剝奪領地。
仍舊不停地有人倒下,屍體被旁邊的人拋落,雪地上除了凌亂的雪橇駛過的痕迹,每隔十幾米還躺著一具屍體。
「如果陛下答應的話,你打算怎麼操作?」菲利普王子問道,他有把握父親會答應他的請求。
「不許亂說話。」為首的那個大騎士喝道,他的目光在四周的樹林里掃來掃去。
看到老對頭要逃,他終於忍不住殺了出來。
有了菲利普這個競爭者,西格爾首先要考慮保住繼承人的位置,然後才有資格覬覦王位,而這兩個人的爭鬥,沒有十幾年的時間肯定不會分出勝負。
在尼斯看來,哥倫安特王國的問題並不是可以分封的領地太少,而是太多領主佔據著土地,卻不懂得開發。
「肖恩,你幫我跑一趟……」這位殿下轉頭吩咐自己的頭號心腹:「救援之後,你就待在那裡,我會讓布魯姆儘快去替你。」
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來得挺及時。
「遵命,殿下。」肖恩答應一聲就下去了。
傳遞消息的雪橇有著特別的標誌,根本沒人敢阻攔,而且它走的是一條特別的通道。
不過他也沒說錯,土地本身並沒有意義,有意義的是土地上的出產。
一部雪橇碾過陷阱區。
那些及時跳起來的騎士還沒有落到雪地上,就看到幾道銀光亂竄,雪地里猛地伸延出許多布滿利刺的蔓藤。
不過小鎮的情況看上去不妙,那些襲擊者不停地往裡面發射火矢,這裏的房子全都是茅草屋頂,一旦被點著就會燒得不可收拾。
突然飛針疾射而出,速度比飛刀快一些,比起用強弓射出的箭要略微不如。但是它尖銳細長,在空氣中的阻力小到極點,劃破空氣的聲音也輕不可聞。
海法的頭髮、鬍子、身上的衣服全都已經燃燒起來,但是他仍舊揮舞著兩把雙手長劍,連續不斷地劈砍著。
尼斯布設陷阱的時候,將六個皮囊分散著放,那十幾部雪橇全都被籠罩在裏面。
「想要有一塊土地,歸根究底還是為了錢,為了能夠養私兵,能夠讓家人擁有舒適的生活,那乾脆直接給錢就可以了。」尼斯說道。
尼斯瞄準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斥候,同時手上浮現出一個杯口大小的法陣,飛針就橫在法陣的中央隨時待發。
突然他怒吼一聲,火炎鬥氣拚命往外狂噴,他手中的長劍已經燒得通紅,每一劍劈出都會在雪地里留下數十米長、一米多寬的痕迹。
「如果我們出兵強行吞併托利多的領地……你們說,馬庫尼會有什麼反應?」肖恩問道。
大廳里所有的人都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你……你同時領悟了……力量和速度……兩種特性……卻一直都把大家蒙在鼓裡。」托利多指著海法,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著。
他同樣也不知道,尼斯的最終意圖是動搖現行的繼承權制度和建立君主集權。
院子的大門口站著兩個見習騎士,聽到跑來的士兵說有村莊遭遇襲擊,其中的一個見習騎士立刻跑進去報信。
土匪也知道,在搶劫的時候要派人望風,更別說這些久經訓練的騎士。
另外一種只用過一次,就是回哥倫安特的那天晚上,他射那隻鷹隼的一箭。用硬弓發射重量極輕的獵雀箭,箭矢飆飛五百米命中目標。
不過此刻,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識到尼斯這個目的,大部分人只是思索這種變化對於他們的利弊。
工地人聲鼎沸,到處都是釘木板和鋸木頭的聲音,偶爾也能夠聽到打鐵聲和鐵匠師傅喝罵的聲音。
托利多鬥氣噴吐,擋住這道劍芒,但是他身邊那個騎士卻擋不住,連人帶劍被攔腰截斷。
一直以來,他都在恐懼身分暴露,所以他做了幾手準備,一方面拚命提升實力,期望能夠在十年之內達到主教的境界;另一方面為自己找退路,到處拉關係,除此之外,還苦練逃跑和隱藏的本領。
「你覺得這個人的計策怎麼樣?」國王重新轉入正題。
剛才為了家人和領民不得不縮在鎮里,早已經把他憋壞了。之前他還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敵人的計謀,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此刻,他才確信援軍到了,來的人肯定不多,卻精於暗殺。
三個騎土當場被纏住。
這種毒異常猛烈,中毒的人身體迅速麻痹。
預言術這種東西時靈時不靈,萬一虛驚一場,以後就沒人柏信了,所以只要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預言師一般不會把自己的預兆告訴別人。尼斯能夠親自跑一趟已經算是非常負責,畢竟那不是他和另外四個同伴的領地。
對這裏的人來說,擁有兩、三千領民,擁有兩、三個數百人口的小鎮,能夠開墾出上萬畝農田,手上養著兩、三百人的私兵,再有一座城堡,就已經是很顯赫的領主了。和他們擁有的領地相比,實際開發的土地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現在,他總算是有了一些把握。
它實際的射程在七百米左右,因為他的神念只能夠達到這樣的距離,比這更遠的話,就沒辦法鎖定目標了。
幾乎是一瞬間,數十道尖銳如鋒的鬥氣穿透托利多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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