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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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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第四章 領地

第十五集

第四章 領地

在山峰上,許許多多工人正忙碌著往架子上釘木板,這些架子全都是由各種稀奇古怪的植物構成。
另外一份文件,自然是菲利普王子送上來的,言辭間看上去完全就是在描述事實,先是提到那兩個蠻族部落的南遷,之後提到他們遭遇了襲擊,然後,這兩個部落發動了報復。除此之外,報告上的內容就是尼斯當初提到的那些,請求國王發布戰爭動員令,並且派兵進駐貝爾格。
尼斯並不感到意外,王子殿下的反應,和當初路克他們的反應一模一樣。
伯雷丁在整個北地都非常有名,那是已經初步接觸戰爭元力的強者,這樣的人如果是被圍攻而死,完全可以讓人接受,被一個用了「戰魂復甦」的中階牧師所殺,那就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了。
沒人希望鬧到這一步。
「我說不過你。」墨菲輕嘆了一聲。
「我早就猜到,像你這樣沒見識的人,肯定會說出這樣的傻話。」肖恩對薩格拉蒙特越發蔑視了,在他看來,這種人就屬於有好處就沾,嘴裏還要抱怨,一旦出問題,就立刻在一旁大聲咒罵的人物。
旁邊的王子殿下和肖恩等人反倒沒任何意外,他們和蠻族相處了那麼久,早就知道對方做事的習慣。
尼斯當然不會認為這是隨口一說,王子殿下肯定看出了這片領地的地理優勢。
「我早就說過,沒必要急功近利,更不應該讓那些蠻族隨意亂動。」薩格拉蒙特不停地抱怨著。
「現在我們用的全都是殿下的錢,並沒有從商路上得到任何好處,而且就算以後這條商路正式發展起來,殿下得到的也只可能是一部分稅收,權力並不掌握在殿下的手裡。」薩格拉蒙特爭鋒相對,毫不退讓。
「難道是我們的人乾的?」尼斯問道。
「這座小鎮有多少房子?」肖恩在一旁問道。
這一次他沒有等國王發問,就立刻解釋道:「王子殿下肯定有這樣的顧慮,所以他更多的是在試探,想看看您的反應。他對你仍舊抱有敬畏之心。」
那是河道的轉彎處,緊挨著的五座山峰全都被削平了峰尖,它們的距離相隔不過幾百米。
換成半年之前,他根本就不會在意。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他的這個兒子已經成了氣候,手下有四百名騎士,在整個哥倫安特是數一數二的強大武力,更別說,還隨時有三、四百人可以加入這個行列。
「墨菲他們過來了,還帶著一大群人來,氣勢洶洶的。」帕爾姆手下的一個騎士跑到尼斯身邊報告道。
「這隻是你的猜測。」王子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為人謹慎,絕對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好主意,在這種山峰上開闢道路,是最困難的一件事,想要通大車的話,必須螺旋形的一圈圈造下去,很花工夫,而且因為坡度的關係,經常會出事,也就容易堵塞。」薩格拉蒙特代為治理過貝爾格一段時間,而貝爾格就是一座山城,所以他對交通問題知道得很多。
「治理國家可不同於魔法,人心的變化最是無常。」國王不能接受這個觀點。
當初貝爾格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勉強造了上百幢房子,而眼前這五座小鎮是從一月中旬開始建造的,到現在差不多有半個月,卻已經看得出整體輪廓了。
菲利普王子在心裏想了想,最後暗自讚歎,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出於騎士的本能,對於這種講究秩序,容易控制的東西,總是帶有好感。
用力地捏緊了拳頭,國王憤怒地吼道:「他難道不清楚,蠻族的力量不是那麼容易借用的,一不小心就會遭到反噬,他難道不怕把自己搭進去嗎?」
就拿一張狐狸皮來說,如果能夠完整無損地把背部的皮毛取下來,差不多就已經相當於整張皮的價錢了,腹部的皮,品次低一些,不過也能賣不少錢,至於其他零零碎碎的皮,可以做成手套、帽子之類的東西。
這片山脈離開貝爾格有八十多公里,山的高度大多在兩、三百米左右,這些山峰就像是狼牙一樣,尖銳而又鋒利,山峰上幾乎沒什麼泥土,全都是光禿禿的岩石,自然也沒什麼植被。
肖恩跟著王子一直在南方遊歷,他總覺得薩格拉蒙特這種沒有出去過的人,根本就沒什麼見識;薩格拉蒙特則出身名門,世代都是哥倫安特王國的重臣,他對肖恩這幫武夫同樣也充滿了鄙夷。
「這確實有點關係,不過我猜想,他比你想象的更厲害一些。」彼得羅說道。
這個建議帶著一絲絕望的色彩,真走到那一步的話,等於這對父子徹底決裂。
「既然不想表態,就什麼都別說,您只要給他們一個舞台,讓他們自己盡情表演就可以了。」彼得羅仍舊是老樣子,不願意偏袒任何一位王子。
這是因為理念不同,對於騎士來說,他們習慣了附庸和被附庸,只有這樣才感到可靠,而卡奧尼地處南方,近兩個世紀以來,因為和東方的貿易,使得南方越來越繁榮,商人越來越多,為商人幹活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習慣了雇傭和被雇傭。
尼斯早就想好了,他轉頭問菲利普王子:「要不要我們幫您負擔一部分軍費?」
「沒有,他們是準備好之後乾的,按照逃出來的人的話,來的人有二十來個,實力都很強,而且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墨菲就是為此而頭痛,hetubook•com.com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他連向誰報復都不知道。
「我為此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尼斯當然要把情況說得艱難一些。
同樣也是梅特洛發現了其中蘊含的商機。
王子居然點了點頭,他知道尼斯以前是各系同修,並沒有選擇專精一系,他又不知道「生命造物術」的底細,只以為這是為了建造房子而自創的魔法。
「你原本肯定想說詐我一筆吧?」尼斯很不客氣地點出這個傢伙的目地。
「這有區別嗎?」國王冷著臉問道。
「我調兩百名騎士給你。」菲利普王子立刻說道,他手底下有四百名騎士,其中的四十個人已經南下,如果再調兩百名過來的話,他還有一百六十人,足夠應付大部分情況了,更別說城裡還有三、四百名見習騎士。
「你有什麼想法?」王子知道尼斯肯定已經有了對策。
「肖恩,你去把薩格拉蒙特叫到這裏來,順便幫我傳一個消息給尼斯,讓他過來一趟。」王子說道。
菲利普王子和他的隨員們從這片作坊區,逛到那片作坊區。
王子突然間感到渾身不自在,彷彿即將有很糟糕的事要發生,猶豫了好半天,他終於咬牙點頭。
這些魚同樣也是來自於北方,那些蠻族是最好的戰士,最勇敢的冒險家,同樣也是最優秀的漁夫。
至於其他人,更多的卻是眼紅。甚至連肖恩和布萊克這樣和尼斯關係密切的人,都覺得有些手癢。
彼得羅不想舉例,因為這麼做的人,有很多都是被稱作大帝的人物,那位朮赤兀魯思人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還有獅心王查理也是這樣的人物。
德雷克看著老朋友,他知道,其實有更好的辦法。
尼斯乾脆把事情搞大。
尼斯的小鎮名義上是屬於教會的,是菲利普王子捐獻給教會的土地,所以菲利普王子想在這裏建造一座別墅,並不算過分的要求。
國王聽到彼得羅的分析,心裏頓時一驚。
他們的訣竅就是招募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有涵養一些。」王子警告道。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王子最害怕的不是這場聽證會,而是去了王城之後沒辦法回來。國王只要說自己的身體不好,需要有人陪伴,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殿下軟禁起來。
而在北方,想要賺到那麼多錢,唯有和蠻族做生意。
此刻在國王的眼前放著兩份文件,一份是十六位領主對菲利普王子的聯名彈劾,彈劾他沒有盡到守土的職責,放任蠻族進入哥倫安特,給他們的領地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字裡行間中還帶著一些含糊不清的意思,顯然還質疑菲利普王子和蠻族有所勾結。
這些作坊出產的全都是鍍銀器具,是用銅打出器具的胚子,然後鍍上一層薄薄的銀,這東西對北地內陸的貴族來說,絕對是很受歡迎的商品。
死亡谷有著大量的礦藏,礦脈一直延伸到死亡谷的邊緣,自從那兩個蠻族部落南遷之後,他們就開始開採最外圍的礦藏,其中大部分是赤鐵礦,還有一部分黃銅礦和錫鉛礦。
「你不怕領地被搶?」肖恩輕聲嘟囔起來。
「什麼意思?」國王有些不太明白。
「只要能夠確定一件事,就沒任何問題……招募來的人,全都擁有自由民的身份,想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走。」尼斯說出了其中的關鍵。
他這樣安排是為了避免喧賓奪主,省得以後有麻煩。
「這是一個好機會,周邊不是還有很多和我們不對盤的領主嗎?當初剿匪的時候,這些人很識時務,沒讓我們抓到小辮子,這一次就讓蠻族動手。」尼斯出了個損招。
「這或許正是那個小牧師希望的。」彼得羅嘆道,越是看得通透,他越感覺到對方的可怕。如果說以前他只覺得尼斯可以算一個對手,現在真的交上了手,他不得不把這個評價再提高一、兩個等級。
這位殿下從來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因為路克他們已經接受了他的封奉,已經成為他的臣屬,未來的命運已經和他連在了一起。
在哥倫安特歷史上,因為招惹了強鄰,以至於被砍掉腦袋的王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這本來就是不可碰觸的禁忌。
「戰魂復甦」是讓武者之魂蘇醒,控制施術者的身體,讓一個牧師瞬間擁有強大的武力,變成同級別的騎士,不過用了「戰魂復甦」之後,那個牧師就不能再施展神術了。一個擁有強悍戰力,又能夠施展神術和魔法的人,絕對讓人感到恐懼。
「不和蠻族聯絡,不打通北方的商路,我們哪裡來的錢?」肖恩怒氣沖沖地吼道,就差沒有拍桌子了。
王子將懿令往他的面前一推。
「那麼我就另外換一個例子,朮赤兀魯思的祖先,那位擁有四海的恐怖可汗,他就是從一個小部落起家,借用別人的力量,幾十年的時間,從遙遠的東方一直打到北海邊上,他活著的時候,從來不排斥外來者,只要是有才能,就會被他重用,只要做出貢獻,就會獲得封賞,他從來不擔心投靠過來的勢力太強,從來不擔心反噬,因為在借用別人力量的同時,他自己的力量也在迅速增長,最終沒有人比他更強,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在這裏,能夠和尼斯取得聯絡的,除了王子本人,就只有肖恩,這是為了避免有人知道消息,設伏刺和圖書殺尼斯。
像哥倫安特這樣的內陸國家,對於魚還是很感興趣的,它們的價格又不貴,大部分人家都消費得起,量一旦變大,那也不得了。
菲利普王子的封地是狹長的一條,寬度不夠,已經封奉出去的領地,都像串在繩子上的一顆顆珍珠,依次排開。只有這片土地,山連著山,沒有一絲可以耕種的農田,不管是蠻族還是哥倫安特王國都不怎麼在意,就被菲利普王子全都佔了下來。
「我的父親不會給我任何答覆。」菲利普王子很清楚,陛下根本不可能派軍隊過來,同樣也不可能發戰爭動員令,只會冷處理,甚至會把他的報告扔進火堆里燒掉。
「為什麼要這樣?你對我們的財富心動了?想要直接干一票?」尼斯徑直走到墨菲的身邊,他和王子殿下一樣,並不認為會出什麼大事。
「你瘋了。」王子異常驚詫地看著尼斯:「你難道沒有想過,讓這些野狼嘗到了血腥的味道,遲早有一天你我也會遭殃。」
此刻在作坊里工作的大部分是女人,她們正在修整從北方運來的毛皮。
「那麼你向你的父親國王陛下報告,直接告訴他,西格爾的人殺了蠻族的人,蠻族的人要報復回來,你可以阻止,但是希望你的父親作為他的後盾,一旦開戰,就發布戰爭動員令,派一部分軍隊進入貝爾格。」
「我的部落遭到了襲擊,死了十幾個人。」墨菲板著臉說道。
「毫不在乎地把自己逼上絕路,這絕對是他的風格。」彼得羅非常肯定,自從他把尼斯當做對手之後,他就專門收集了尼斯的資料。
但是從他所知的資料來看,這個少年情願把權力交給別人,對近在眼前的爵位、領地和財富也視而不見,一心一意提升自己實力。這樣的人要嘛是拚命追求個人實力的偏執狂,要嘛就是別有圖謀。
在哥倫安特王城的中央,在那間不大的會議室里,彼得羅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個少年在兩年前把父親留下的遺產全都捐給了教會,當時他選擇了放棄,卻給自己留下了無限的可能。」彼得羅用手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地圖:「菲利普殿下的領地就在邊境上,他如果聽從建議,也選擇放棄的話,只要往後退一步就可以了。」
把懿令看了一遍,這位殿下就呆愣愣地在那裡苦思冥想,這份懿令完全超出了他和尼斯原本的預料。到了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尼斯不在身邊的苦惱了。
薩格拉蒙特跟在後面,一進大廳,他立刻問道:「殿下,您叫我有什麼事。」
這同樣也是菲利普王子心中的擔憂。他可不是尼斯,父親德雷克在這位王子的心目中一向都是無比敬畏的人物。
肖恩不敢再罵人了,好在他也不怕和別人爭辯。
他原本打算讓薩格拉蒙特成為第二智囊,在尼斯有事的時候,能夠幫他出謀劃策。現在看來,薩格拉蒙特並不是合適的人選,不但見識不夠,本身還代表著哥倫安特那些古老的豪門。
在五座山峰中,尼斯的這座山峰最熱鬧。整座山被削成了三片台階,最底下的那片台階面積最大,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房子,今後這裏就是居住區,半山腰還有一片台階,從已經有的支架來看,那裡將會是中心區域,是辦理公務的地方,同樣也是進行騎士訓練的所在,而整個山頂是一片大廣場,一座不次於卡奧尼大教堂的巨大框架已經矗立在那裡。
「你這樣做,是讓我和父親直接對上。」王子惱怒地看著尼斯。
「怪不得你要把領地換成這樣易守難攻的地方。」肖恩酸溜溜地說道。
人是會變的。當白糖生意越做越大,路克他們在阿薩克斯站穩腳跟之後,他們就漸漸接受了商人們的觀點,理念也轉變了過來。
「人口有的是。」尼斯早就預料到有人會這麼問。
「進攻者有沒有留下什麼?」王子問道,他指的顯然是屍體。
「一起出去吧!」那位殿下知道尼斯是擔心他的安全,他自己倒不怎麼在意。
「這些山峰之間,怎麼互相連繫?下山再上山嗎?」王子問道。
「你們不是一直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嗎?為什麼不去報仇,跑到我們這裏來?」尼斯繼續問道,他在裝傻。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薩格拉蒙特神情大變:「這個聽證會或許只是一個借口,國王陛下讓您前往王城……萬一不讓您再回來怎麼辦?」他能夠把後面半句話說出來,已經是用盡了力氣。
「你是想試探……」他低聲喃呢著,聲音中充滿了彷徨和恐懼。
「我剛剛聽到一個傳聞,伊比利斯第一騎士伯雷丁死在他的手裡,他是在『戰魂復甦』的狀態下做到的。」彼得羅說道。
因為墨菲和貝莉蒂的私奔,導致了一連串的事件發生,兩個人所屬的部落在北方已經待不下去,不得不南遷,是菲利普王子的援手,讓他們能夠緩過一口氣。他們以後的發展,也全要靠這邊的幫忙。
「戰魂復甦」能夠發揮出的戰力,相當於將施術者和武者之魂的實力相加再除以二。武者之魂一般是用大騎士的靈魂煉製而成,換成一個主教施展「戰魂復甦」,因為神術的加乘,或許能夠在短時間里壓制住伯雷丁,想殺他卻很難。
王子殿下能夠想到的,尼斯同樣也想到了,他微微一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反問道:「哥倫安特已經做好和蠻族開戰的準備了嗎?」
「當初就不應該和那些蠻族聯絡,他們的力量是那麼容易借用的嗎?」薩格拉蒙特從一開始就頗有微詞。
「菲利普一向聰明。」國王搖頭苦笑著,他一開始或許沒有看出其中的含義,但是被彼得羅點醒之後,立刻就明白了兒子的想法。
「這確實是我的猜測。」尼斯一口承認下來:「而且這隻是我的一部分猜測,你要不要聽我的另外一部分猜測?」
好半天,他才囁嚅地說道:「應該不是你們的人。」
聞言,如同一盆冰水澆在頭上,菲利普王子打了個寒顫。這種念頭他從來沒有過,也不敢有,但是直覺卻告訴他,這就是真相。
「你想要多少人?」王子當然願意,雖然以他的財力,支撐得住每個月數萬銀幣的花銷,卻也感到心痛。
彼得羅長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只要自己夠強,只要有足夠的實力,就可以防止反噬的發生。這是任何一個魔法師都知道的道理。」
菲利普王子當然不會被這樣輕易地說服,他完全可以肯定,這根本就是一個連環計。
但是被肖恩一提,他突然意識到,完全依賴別人確實不太保險。他現在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力,靠的就是錢,一旦這唯一的財源被掐住,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把作坊區設在這裏,既是因為靠近河邊,和碼頭直接連在一起,裝貨卸貨都方便,也是為了著火的時候,救援起來容易。
「死的都是什麼人?」王子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要詢問一下情況。
果然,國王馬上就明白過來,對於自己兒子的性格,他當然深有了解。
道理其實很簡單。
「我也聽說過。」德雷克身為國王,自然不缺情報來源,只不過他原本並不怎麼重視。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在意了。
「這就麻煩了。」王子很是無奈,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如此大張旗鼓,顯然他們是賴上了這邊,想要讓他們幫忙找出兇手。
尼斯不喜歡惡意地揣測別人,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如果你的父親處罰你的話,那就要小心了,很可能他從頭到底就沒有想過讓你取代你哥哥的位置,只不過在這之前,你的哥哥太迫切地想要繼承王位,讓你的父親感覺到威脅,所以把你拉出來當做防火線。而現在,你的強悍同樣也讓他感覺到威脅。」
國王的目光重新轉回到那兩份文件上。
建造貝爾格的時候,大部分的工作是花費在豎支架上,這是唯一需要技術的工作,其他打地樁、釘木板之類的,只需要派苦力就可以完成。在北地,苦力有的是,懂技術的工匠卻不多,所以工程進度才這麼慢。
尼斯對王子殿下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走到一旁,只見尼斯鑽進旁邊的一間房子,隨手打了一串法印,把四周給隔絕起來。
墨菲沒想到尼斯沒有解釋,而是這樣反問了一句,這下子他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我讓你們來,是商議這件事。」王子拍了拍桌子上的那份國王的懿令。
和菲利普王子麾下其他人的領地不同,這五片領地聚攏成一團。
當初卡奧尼剛剛建立的時候,就是梅特洛四處去招流浪者。那時候還挑挑撿撿,只要有手藝的人,如果放開了招,拉幾萬人來也不在話下。
不管是在冬天還是在夏季,旁邊這條河都會是天然的通道。不但通往死亡谷和羅格斯菲爾德城,同樣也通往哥倫安特的中央區域。除了四周沒有可以開墾的土地之外,其他條件都比貝爾格要有優勢。菲利普王子顯然也想插一手。
以前蠻族捕來的魚,全都自己吃掉,因為伊比利斯和其他北方港口的商人們對魚不感興趣,他們住的地方也都靠海。
整件事的根源在西格爾的身上,只要把這兩份文件往西格爾那邊一送,再加上一封帶著警告意味的信,讓西格爾別再玩火,禁止招惹北方的蠻族,如果再招來北方的憤怒,讓王國蒙上戰爭的陰影,就砍掉他的腦袋,這件事肯定會立刻平息下來。
一部部雪橇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駕馭雪橇的人帶著國王的懿令。
兩個人剛剛達成協議,正想好好慶祝一番,一群玫瑰十字團的騎士跑了進來,他們的樣子看上去頗為緊張。
這裏的作坊當然不可能像卡奧尼那樣建造成半敞開式的,北地的冬天異常寒冷,沒人受得了。這些作坊是土坯牆,大斜頂,房頂上鑲著一排玻璃窗,門口有棉布擋著。
在山峰合的那些峽谷里,一排排的作坊緊挨在一起。
肖恩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來了,貝爾格就這麼大,想要找什麼人肯定是一找就找到,同樣鷹也已經放出去了。
幾天之後,其中的一份咨令出現在菲利普王子的面前。
「這隻是開始。」尼斯故意挑戰這些人的承受能力:「木匠們正在打造梳毛機,等到天氣變熱之後,我們就會收購羊毛,這才是最賺錢的生意。」
「我打算建一些索道,在上面掛纜車,山頂到地面也是一樣。」尼斯會有這種異想天開的設計,是因為當初在卡奧尼建造大教堂的時候,就在教堂頂部弄了一個大滑輪,人員、建築材料全都是靠這個大滑輪上上下下,速度快,效率高,而且從頭到尾沒出過問題。
「怎麼能夠https://m.hetubook.com.com這麼說?蠻族的人被殺了,按照他們的傳統,他們絕對要進行報復,難道把你交出去?」肖恩毫不留情地頂了回去,他屬於王子殿下的近侍,和薩格拉蒙特這樣的「重臣」本來就不是一路的,兩者的理念也相差甚遠。
「您的這個兒子一向謹慎。」彼得羅再一次點醒道。
一條完全冰凍的河流在群山間蜿誕而行。
「我只是想知道兇手是誰?」墨菲並不承認,因為按照他們一貫的傳統,族人被哥倫安特人殺了,他們就同樣抹掉哥倫安特的一座小鎮作為報復,至於是不是兇手,他們從來不管。
「您指的是誰?菲利普殿下?還是那個小牧師?」彼得羅問道。
尼斯原本沒打算搞得這樣氣派,不過有了「生命製造術」,一座大教堂和一座鄉村小教堂的區別不大。
「這是綿羊的觀點,狼再嗜血,也不敢找老虎的麻煩。」尼斯一句話就把王子堵了回去:「你不是想成為一位雄主?你不是想解決哥倫安特的危機?你不是想讓國家強盛?難道還怕兩個小小的蠻族部落?」
這裏寬有十公里左右,五片領地緊挨在一起,就像是一朵花的五片花瓣。
「有兩個是我的親戚,還有一個是我的族人。」墨菲有些尷尬,剛才他說的是十幾個人,現在只提三個,其他顯然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不是奴隸就是其他部落的成員。
他不能不小心,隔絕法陣並不是百分之百有效,對付在這方面有研究的魔法師就沒有用處,墨菲不是魔法師,但是他的鬥氣特性卻是震動,而聲音恰恰就是一種震動。
「菲利普是逼著我表態,你說,我應該怎麼做?」這個做父親的頗有心力憔悴的感覺。
一聽到這話,國王這才感到有些不對。當初他也非常刻苦的修鍊,不過在擁有自己的領地之後,他就不可能把大部分時間用在修鍊上,因為他有大量的公務要處理。
除此之外,這也是借鑒卡奧尼到阿德蒙特之間的軌道的經驗,那兩條軌道運載效率非常高,而索道也可以看成是某種軌道。
「我很想在這裏也有一幢別墅,貝爾格待著厭煩了,就到這裏來度假。」菲利普王子似乎不經意地說了這麼一句。
從來沒有人會想到,這樣一片土地會有人要,更別說是拿土地肥沃的盆地去換了。不過貝爾格的騎士們同樣也不認為玫瑰十字團的成員會做虧本生意。
「這是試探。」
那兩個部落都不小,全都有擅長金屬熔煉的人,所以礦石在那裡就熔煉成了鐵,塊、銅塊、錫塊和鉛塊,然後運到這裏來加工。
「他確實不在乎。」彼得羅很肯定地說道。
「他意識之中的武者之魂,很可能是一個聖階人物,被他用某種秘法和自己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使得他不但擁有武者之魂的戰鬥技藝,還能夠自由運用神術和魔法。」彼得羅不愧是智者,居然能夠從這麼點情報裏面,分析得八九不離十。
走到王子的身邊,尼斯指了指身後:「這個傢伙的部落遭到了襲擊,死了十幾個人,所以想請我們幫忙,把兇手找出來。」
「沒有。」王子駭然地看著尼斯,他不知道尼斯為什麼這樣問?
往後退一步,豈不就退到蠻族那邊去了?
當初玫瑰十字團和菲利普王子商量好了的,王子得到新式鎧甲的打造工藝,以後專門經營各種武器的打造,玫瑰十字團則壟斷其他金屬製品的生意。
「我正巴不得這樣。」尼斯說道,他也只能這樣說,畢竟不太合適拒絕。
在結冰的河面上,停著十幾部雪橇,上面全都坐滿了蠻族戰士,這些人身上披著鎖鏈甲,手裡拎著武器。墨菲就站在第一部雪橇的旁邊。
「殿下去王城,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和蠻族演一場戲,讓蠻族攻打我們,領地遭到攻擊,陛下總不可能仍舊扣著殿下不放吧?」薩格拉蒙特終於出了個不錯的主意。
一旦到了那一步,菲利普很可能會猜疑儲君之爭是一場騙局,這樣一來他就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放棄一切,順從命運的安排,如果當初他沒有和西格爾徹底翻臉之前,他或許會這麼做。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拉攏蠻族,借用蠻族的力量壯大他的實力,特別是充實高端武力,一旦西格爾登上國王的位子,他就會帶著自己軍隊和蠻族的軍隊南下。
「那個小牧師呢?」國王的臉越發冷了。
「殿下的錢大部分來自你嫉妒的那幫人,我和他們是好朋友,卻不希望最根本的東西控制在別人手裡,我相信殿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們必須打造自己的財富源泉。」這番話,讓薩格拉蒙特一時無法反駁,同時也讓王子陷入了深思。
蠻族並不代表淳樸單純,恰恰相反,他們非常狡猾,而且把生活當做是交易,連為親友復讎都遵循等價交換原則,你殺我一個人,我也殺你一個差不多地位的人物。
「我的小鎮有一千七百幢房子,路克的小鎮有八百五十幢,伊斯特的小鎮有六百二十幢,帕爾姆和梅特洛的小鎮有六百幢。」尼斯算得清清楚楚。
「我在旁邊幫你留一座獨立的小峰。」尼斯很快就選好王子殿下的別墅的位置。
以往只要讓人去叫,最多一刻鐘尼斯肯定能趕到,但是現在就算放鷹過去傳信,過來也至少要一個小時。
「當然有區別。hetubook.com.com」彼得羅也是剛剛想明白其中的奧妙。
德雷克國王驚詫地看著自己的老朋友,他從來沒有看到這個傢伙給別人如此高的評價。
尼斯也不怕菲利普王子鳩佔鵲巢,至少在他這一代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等到他死了之後,這片領地落到誰的手裡,他也就沒興趣管了。
「你不老實。」尼斯轉頭惱怒地看著墨菲。
以尼斯、路克、伊斯特和梅特洛的聰明,當然知道把所有的資源聯合在一起,才能夠達到最大的利用效率,所以他們五個人都把領地的中心建造在領地交界的地方,幾乎緊挨在一起。
「我真是羡慕你們,如果早兩個月,你能夠研究出這種秘法,貝爾格恐怕已經建好了。」菲利普王子無可奈何地嘆息著,為花出去的那些銀幣而感到可惜。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強悍的實力是獲取權勢和地位的敲門磚,但是對一個輕易就能夠得到權勢和地位的人來說,仍舊如此執著地追求實力,那就有些恐怖了。」
尼斯轉身往回走,墨菲猶豫了一下,最後跟了過去。
彼得羅苦笑著說道:「我發現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這個少年在很多方面都很擅長,但是他的大部分精力卻放在修鍊上,他勤奮得有些過分了。」
連肖恩都看出了這一點,他卻沒有看出來,這讓菲利普王子感到慚愧。與此同時,也讓他對薩格拉蒙特多了一絲失望。
尼斯立刻答應下來,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我是不是順著他的意思,給菲利普一點懲罰?」國王多少有些發狠了。
「我代表您前往。」肖恩挺身說道。
「你們有那麼多人嗎?」肖恩異常疑惑的問道。
國王看著自己的宮相,他沒想到老朋友會替別人辯護。
這是利潤接近百分之百的好生意。
更關鍵的是,他能夠給予的最嚴厲的懲罰,就只有削減土地。他還不能動菲利普已經封奉出去的那些土地。也就是說,菲利普手下的那些騎士並不會受到影響,仍舊會效忠於菲利普。而他的這個兒子並不靠土地的出產來養軍隊,如此一來,他的懲罰對菲利普根本沒有絲毫的損傷,反倒把大家的臉給撕破了。
「既然人口有的是,幫我也招募一些人來,怎麼樣?」王子立刻來了興趣。
「作為北方邊境的領主,我負有阻擋蠻族入侵的責任,那些在後方的領主遭到攻擊的話,他們肯定會控告我失職,甚至說我和蠻族勾結……」
「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尼斯很是抱歉地對菲利普王子說道。
仔細研究,卻又會發現,看似絕路,其實是一條退路。
在另外一排作坊,稍微靠近一些,魚腥味就撲鼻而來,很多女人在裏面忙著刮魚鱗,剔魚骨,給魚肉切片,然後用鹽腌漬起來。
「當初你的領地接二連三遭到襲擊的時候,你的父親一點表示都沒有,你擴增軍隊四處剿匪,藉機會把五個領主徹底打壓下去,他同樣沒有說任何話,這已經很清楚地表明,他不會插手你和西格爾之間的紛爭。」尼斯一點一點地分析著。
彼得羅說到這些的時候,顯得很落寞。
在更遠的地方,還有一片作坊區正「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國王看了一眼地圖,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不是菲利普,很多事根本用不著在乎。」國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追求本身的強大,聚攏起一群強大的人,組建起一支強大的軍隊,最後讓整個世界都感受到這種強大。」德雷克國王喃喃念叨著,這是七個世紀以前一位大帝的名言。突然他嗤笑了一聲,又有些不以為然起來:「想得挺好,但是他真的能夠做到嗎?」
「完全憑您的意願。」尼斯不會做出決定,他不管說多說少,都會讓殿下感到不舒服。
毛皮是蠻族最大宗的商品,這些毛皮的質量自然沒話說,不過蠻族處理皮毛的工藝非常粗糙,以往都是運到伊比利斯和其他北方的大城市,在那裡經過整理,再賣往南方。這還是梅特洛發現的商機。
「這是他身邊的那個小牧師的主意?」這位做父親的微微有些惱怒起來,他感到自己被冒犯了,他更加惱怒的是,這種做法近乎于挑撥離間。
王子殿下的心裏充滿了感嘆,一年前的卡奧尼根本沒有那麼多工匠,比哥倫安特都差得多,去年年初的時候,為了打造那些鐵甲衣,他們不得不找他幫忙,但是現在……他別提有多羡慕了。
猶豫了好半天,德雷克最終還是決定,採納老朋友的建議。他想看看,兩個兒子還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生命造物術」在營建方面,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當初尼斯把家產全部捐給教會,這樣的決斷不是誰都能夠有的。後來的聖地之行,以及去年年初的那場戰爭中他們的表現,都無不是先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那很簡單,您同時以邊境領主的名義召集周圍的領主,共商抵禦蠻族的事,並且告訴他們,你已經要求國王發出戰爭動員令。」尼斯根本不在乎冷處理,他有的是辦法讓國王不得不介入此事。
王子頓時不再說了,他需要的是能夠牢牢控制在手裡的領民,而不是來去自由的自由民。
這是他從卡奧尼人身上得到的經驗,或許時間長了,有些人會為了財富和地位願意放棄自由,成為別人的奴僕,但是一開始絕對要保證他們的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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