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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利劍和羽翼保護著的是一片自然祥和的仙境，周圍的斜坡上植被茂密，十幾幢小屋錯落有致地散在其間，很有山間小屋的味道，正中央的那片池塘鋪滿蓮花，兩排水榭立於水面之上，還有一些獨立的精緻小屋也隨意地散落在池塘的各個角落裡。小屋和水榭之間由小橋相連，再配上水面蒸騰的霧氣，說這裡是人間，絕對沒幾個人相信。

有了這麼一個人造的冰洞，他就可以在冰洞里種植冰晶蓮，飼養霜寒鏟蟲，甚至還可以試著養一些別的東西。

在尼斯的對面，小東西趴在地上，此刻的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雕塑，完全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相反的它腳下那片地面卻像活了一樣。

「能夠讓法羅迪家族嘗到苦頭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事，但是除此之外有什麼好處？」

自從那天遭遇連環刺殺，他再也不敢靠近窗口，甚至連走廊都不敢去。

寒冰戰車、冰晶戰甲都是為她們準備的東西，那些蓮子按照已經確定的分配方式，也是她們佔便宜，畢竟她們人多，每人一顆總共也要三千多顆蓮子，而帕爾姆的手下才二十幾個人，墨菲和拜尼兩個人的家族加起來也不過六十幾個人。至於蓮藕更是都歸她們所有。

「苦活累活都是我們在干。」

尼斯順著荷西的指引分析起來。

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數不清的羽蕨就布滿整片圍牆。

底下的人又是一陣沉默。

「這很公平。」

星娜不知道教會已經失去和上帝的聯繫，更不知道不久之後教會將變得異常虛弱，連自保都做不到。

切爾哈蘭總督問道。在他看來，人情歸人情，利益歸利益。

切爾哈蘭總督不停地用手指在大腿上畫圈，這是他想事情時候的習慣動作。

四個月前，剛剛創成的「生命造物術」還只是一種「術」但是現在卻已經帶了一絲世界本源規則的味道。

塞巴斯蒂安故作驚訝地問道。

不過每戶人家的家裡都會放上一袋雜糧，那是專門為征繳糧食的人準備的，每袋雜糧裏面有四分之一發了霉，當場不會發現，入倉的時候才會被察覺。

「當然有。」

尼斯讓星娜開條件，她一下子呆住了，因為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安娜的舅舅霍爾頓侯爵問道。

「這三年來，北地的冬季都來得很早，每年的收成都很差，今年的情況恐怕也一樣，這並不是打仗的好時候，戰爭又會導致收成進一步減少，再加上我會派人四處燒毀糧倉，這會讓災難進一步加劇……」

不過有一點尼斯和星娜都沒有料到，這位國王陛下對除掉老元帥根本不感到猶豫。

如果說之前的城堡讓人慘不忍睹的話，那麼現在這裏已經變成一個類似於仙境的地方。不過更重要的是，整座城堡散發著一股特殊的氣息。

塞巴斯蒂安做了一個擊拳的動作，可惜他的動作軟弱無力，一點氣勢都沒有。

尼斯乾脆和星娜攤牌，這些女人聽命于瑪格麗特，而他則希望女神戰士效忠於他，成為他的直屬人馬。

星娜看著尼斯，她並不是抱怨，而是對這個決定表示質疑。

塞巴斯蒂安有氣無力地問道。

四周的那一圈圍牆原本光禿禿的，特別是朝外那一面，除了縱橫交錯的蔓藤就什麼都沒有，但是此刻無數嫩芽從牆頭冒了出來，這些嫩芽迅速生長，很快就變成排列整齊的葉片。這些葉片顏色潔白，整齊地生長在一棵細長的葉柄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巨大的羽毛。

高高陞起的月亮將月光投在城堡的外牆上，那如同天使羽翼一般的城牆似乎能夠吸收月光，並且將它附著在表面，所以整片城牆都散發著淡而又朦朧的光芒。

她知道尼斯有錢，但是有錢對她們沒什麼意義。

讓格薩城邦聯盟的人幫忙把謠言散播出去之後，尼斯就連夜趕往伊比利斯。

尼斯儘可能地放鬆身體，他漸漸進入冥想的狀態。

尼斯的想法是從山頂打個洞下去，一直通到地底幾十米深的地方，然後斜著再打一個洞，以便冬天的時候能夠運冰進去，反正山腳下就是河，到了冬天，冰有的是。

平心而論，這座未完工的城堡一點都算不上好看，四周是一片圍牆，牆頭高低起伏，外側斜度很大，讓人無法攀爬，內側卻是低緩的土坡，中間是一大片水塘，水塘的底部還高高低低不大平整，城堡的主樓並沒有建在中間，而是靠近一側，這讓整座城堡更像是一座莊園，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麼我在此發布第一條命令，邊境附近的軍隊全都撤回來，重點和*圖*書保衛德莫麗、斯特拉福、法科蘭德爾、蘇薩這四個城市。」

當初從那個冰洞里出來，尼斯就有一個想法，打算在自己的領地也搞一個這樣的冰洞。

有一些魔法塔有「塔靈」它們可以看成是一個巨型生命體，千林塔就是這樣的存在，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賺大了。

其他人個個都默然無訊，不過此刻能夠站在這裏的人全都心知肚明，哈洛克絕對不是病倒了，十有八九是被軟禁起來，甚至有可能已經死了。

吉斯特貝恩專精的是電系魔法，不過他對元素魔法也有很深的研究，像「塑石成形」這類簡單的土系魔法用起來絕對得心應手，對這些石條進行修整也是他的工作。

塞巴斯蒂安對哈洛克將他扶上國王寶座並不感恩戴德，卻對哈洛克的威名和權勢異常忌憚，特別是這一次，他讓特尼茲擔任統帥完全是迫於哈洛克的壓力。國王坐到他這份上，也算是蠻慘的。

她知道尼斯很擅長幫別人指點財路，但是她們不擅長貿易。

尼斯頓時被點醒了。

宮相瓦爾本子爵也在一旁長聲嘆息。

他對錢不感興趣，也對「十一稅」不感興趣，反正伊比利斯暗地裡的那些貿易也控制在他的手裡，如果他不想繳稅，走那條通道就可以了。

那些領民或許不聰明，但是保護自己的財產卻是每個人的本能，他們早就把大部分的糧食轉移到山裡，並且在山裡建立了隱蔽所，躲個一年半載絕對沒問題。

把切爾哈蘭總督送走，命令吉斯特貝恩和總督派來的騎士退到城堡外面，尼斯獨自一個人登上城堡的主樓。

好在尼斯的腦筋轉得很快，一個念頭猛地跳了出來，有一樣東西能讓這些女神戰士滿意。

他感興趣的是，如果控制那幾個國家的糧食貿易能影響整個北地的糧價，那就更完美了。所有的商品中，糧食是最特別的，因為沒人能夠離開它，所以控制糧價就能夠控制一切，也能夠得到最豐厚的利潤。

說到最後那句的時候，尼斯顯得特別小心。

尼斯並沒閑著，吉斯特貝恩幫他搞定橋墩和地基，其他一切都要由他負責。

尼斯嘿嘿一陣輕笑，他此刻的模樣顯得異常奸詐。

幾個小時之後，幾株古柏、一棵巨榕、一片楓林出現在庭院之中。

總共九層高樓，和魔法師居住的法師塔還不能相比，但是比起一般的城堡已經算很高了。

星娜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她倒也沒在意尼斯的口誤，剛才那句話里已經顯露出他打算對這個地方的教會下手，甚至還打算殺死神職人員。

「局勢嚴峻啊！」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神職人員被殺，將招致教會的憤怒，教會有很多辦法能夠知道殺人者的身份，就算兇手掩飾的再好，也蒙蔽不了上帝的眼睛。

在尼斯認識的諸多有錢人里，最有錢的就是切爾哈蘭總督，也只有這位總督能夠幫他實現接下來的計劃。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塞巴斯蒂安已經派人去背叛者的領地征糧了，這位陛下做得挺絕，他已經下令不留一粒糧食給那些領地上的人。」

星娜並不是好奇心重，她只是想知道尼斯是否厚此薄彼？

按照原來的計劃，整座城堡全部完工需要十個月，過年他肯定要來伊比利斯，到了那個時候城堡才能使用。

街頭巷尾到處都傳播著各種流言蜚語，被提到的最多的是國王塞巴斯蒂安忘恩負義，借刺客的手殺了特尼茲，然後趁著老元帥哈洛克極度哀傷的機會，暗害了老元帥，最後又把軍隊清洗一遍，全都換上他自己的人。

「這是逼著那些左右搖擺的領主做決定，要不把家遷往那些大城，然後帶著士兵和手下為國王作戰，要不就只能憑自己的力量守衛領地，一般來說是不可能守住的。」

尼斯雙腿盤起，跌坐在地上。

這招使用的範圍可以很廣，不只局限於夏馬恩王國，完全可以把另外五個國家也包括進去，因為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他們。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建立真正屬於自己的班底，其中有一個原因是適合他的手下很不好找。「女神戰士」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們的忠誠也經歷過考驗。

八年來，軍隊一直在哈洛克的掌控中，全都是他的手下，其他人包括國王在內都沒辦法把手伸進去。現在哈洛克的嫡系全都已經被打倒，但是軍隊里還有很多屬於哈洛克派系的騎士和軍官，這些人全都要換掉。

法羅迪家族經營了幾個世紀，不管是人脈還是實力，都遠超過瑪格麗特和尼斯，兩邊唯一差不和-圖-書多的就只有錢。

可惜，尼斯只知道有這些東西，並不知道「塔靈」到底是什麼東西，心想：看來，等到這裏的事告一段落之後，得去一趟千林塔。

這些鴿子有的往南飛，有的往西飛，有的往東飛，目的地都不一樣，但它們身上攜帶著尼斯寫的信，信上面寫了這裏的情況，寫了糧倉被燒的事，也寫了塞巴斯蒂安讓人征繳糧食，還寫了這裏的人採用的應對之策，在信件的末尾，他預測北地的糧價將會大漲。

這樣的魔法陣不但在地板上有，還沿著四周的牆壁一直往下，甚至原來的那個主樓的中央也全都是類似的東西，整個主樓就是一個大型的魔法中樞。

當初尼斯寫信給他的時候，他就覺得可以借這個機會把糧價炒上去，可以從中大賺一筆，不過他看得更深更遠，尼斯所說的這些好處卻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這一切都是仿造魔法師塔的布局。

他看了看左右，湊到星娜的身邊說道：「將來也由你們動手，除了糧食全都要燒掉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歸你們。」

「損失到底有多大？」

還有傳聞說這位國王陛下暴虐無道，為了供應軍隊所需，打算把民眾手裡的糧食全都搶走，順帶還有對付搶糧的辦法，其中的關鍵就是弄一袋發霉的雜糧。

「我打算自任統帥，把所有的軍隊都集中在德莫麗。這就相當於攥緊拳頭，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猛地打出去，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他們在正面戰場上才有用，我會讓他們回去，而我和吉斯特貝恩則要跑一趟伊比利斯。」

這信就算落到某些人的手裡問題也不大，裏面的內容只和商業有關。但是當艾瑪爾紅衣主教、切爾哈蘭和瑪格麗特看了這信，肯定會明白他的意圖。

看著手裡的通告，尼斯知道自己的計劃又要改變了。他根本沒想到塞巴斯蒂安會縮小防線，只有勢弱的一方才會這麼做，而現在塞巴斯蒂安手裡的實力絕對在瑪格麗特之上。

尼斯一時之間想不出對策，自然界里壽命最長的動物就是烏龜，可見烏龜在生存方面很有優勢，打仗也是一樣，像烏龜一樣的防禦是所有敵方將領最痛恨的。

尼斯本來就打算把外國聯軍全部留在夏馬恩，之前還不太有把握，塞巴斯蒂安縮小防線，把所有的軍隊都集中在城裡，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件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在這座簡陋而又土氣的城堡中央架起一座遮陽篷，四周是十幾根細長的棍子，頂上挑著一大塊油綢。尼斯和四個中年人圍成一圈坐著，他的旁邊就是切爾哈蘭總督，因為要談機密事，所以他們讓侍從和護衛站得遠遠的。

「哈洛克元帥呢？他怎麼沒來？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得到他的指點。」

而那高聳的塔樓則像一把直刺天空的利劍，劍尖透出一股懾人的寒芒。

四個月過去了，城堡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因為是翻修，而不是從無到有進行建造，所以大致的結構已經出來了。

如果法羅迪家族賴帳，那麼教會將成為受害者，在新教皇上台之際，教會高層肯定會重新更換一批，這時候教會的利益受到損害，必然會成為攻擊的借口，那些親法羅迪家族的勢力很可能因此而被擠掉。

塞巴斯蒂安聽到這樣的報告，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不過此刻，他最憂心的還不是這件事。

通告是荷西拿來給他的，刺殺事件發生之後，德莫麗施行嚴格的管制，白天不允許人到處走動，酒館、餐廳之類地方更是全都關閉，這樣一來，城裡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很多外國人把駐地搬到外面，尼斯也趁機跑了出來。

這種植物叫「羽蕨」是非常古老的物種。

一隻只籠子打開了，數十隻鴿子拍打著翅膀從籠子里飛出去。

夏馬恩在被尼斯一夥弄得雞飛狗跳之後，總算恢復平靜。不過私底下一股暗流涌動不息。

「老元帥的身體好像有些不舒服。」

宮廷總管德羅米克伯爵連忙在一旁回答，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並不是因為才能有多高，而是因為他擅長揣摩國王的心思。

到處是瀰漫的濃艷和霧氣，空氣中散發著燒焦的味道。

吉斯特貝恩早就拿著設計圖等候在那裡，他要做的工作非常簡單，只見他用漂浮術將一根根方形的石條攝到空中，然後讓它們猛地落下。

城裡頭，那大小錯落的池塘之中，一團團碧綠的蓮葉正漸漸鋪開，上面點綴著紅色、黃色和白色的蓮花。四周的斜坡上迅速生長出五顏六www.hetubook.com.com色的花朵和各式各樣的植物。

這些傳聞的殺傷力絕對比之前帕爾姆到處放火厲害得多。自從有了這些傳聞，市面上再也看不到有人買賣糧食，而且月中的時候，負責征繳糧食的兩個官員被砍掉腦袋，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這還差不多。」

這早在預料之中，尼斯並不在意。當初領主們帶著眾多人馬離開的時候，就讓那些領民跟著一起走，但是大部分領民不肯離開家鄉，那時侯他們就被警告過，國王可能回遷怒到他們身上，會搶走他們的糧食。

「這位國王打定主意做一隻縮頭烏龜，你有什麼對策嗎？」

對於尼斯來說，伊比利斯絕對比夏馬恩王國危險的多，那裡有很多想取他性命的傢伙，這件事只有星娜可以知道。

女人總是比較小心眼，即便像星娜這樣的女人，也會有腦子轉不過彎來的時候，好在她講理，聽到尼斯這麼一說，她不敢說什麼厚此薄彼了。

尼斯原本沒有什麼把握能夠對付法羅迪家族。別看他拉來很多盟友，比如格薩城邦聯盟和蠻族，這些盟友絕對不會正式介入戰爭，他真正能夠動用的只有瑪格麗特手裡那點人馬，和法羅迪家族掌握的力量比起來，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是現在他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不知道四月之後教會將失去力量，尼斯或許也會一籌莫展，但是此刻他卻在想，怎麼把利益最大化？

讓人把空鴿子籠收好，尼斯把星娜叫了過來：「你們在夏馬恩王國有什麼隱蔽所之類的地方嗎？必須是沒人知道的那種。」

女神戰士並不把貞操看得太重，這是她們的傳統，也是為了讓部族得以延續。但是像星娜這樣心性高傲的女人肯讓尼斯那樣折騰，在床上猶如玩物，就不那麼簡單了，她為的是給女神戰士找一個依靠。

她知道尼斯在經營領地方面很有一套，可惜這也不適合她們，她們的領地就像是一個兵營，從她們的祖先還是亞馬遜女戰士的時候起，她們就一直過著類似雇傭軍的生活。

塞巴斯蒂安說的是哈洛克的統帥職位，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需要替代的是整個指揮層。

這些都是細緻活，尼斯控制著「鐵線荊棘」的生長，讓它變成自己需要的形狀。

星娜冷哼一聲，毫不忌諱地說著反話，她對帕爾姆、布萊克能夠回去，自己卻要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很是不滿。

荷西嘖嘖有聲，連他都感覺到有些心寒，這位國王實在太狠了。

原來的主樓只有三層，並不太高，他重新設計的時候，讓人把所有的房子全都用石頭和砂漿填滿，把原來的主樓當作一根立柱來用，這是一根很粗很結實的立柱，足以支撐住新增加的六層塔樓。

尼斯的努力並沒有白費，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在賺錢方面，大家的想法一致。

切爾哈蘭總督靜靜地聽著尼斯的計劃，他一邊聽，一邊思索。

「輪到你動手了。」

聖殿騎士團把「送信者」送給尼斯，擁有這件魔導器的他，長途旅行對於他來說相當於出去溜一圈，三、五天就可以趕來回。可以預見，他將會在伊比利斯、夏馬恩、哥倫安特、阿薩克斯和卡奧尼之間來回跑，所以有必要在每個地方都弄一個落腳點。

國王故作苦悶狀：「籌集糧食並不困難，那麼多領主跟著安德魯希亞背叛國家，他們的領民應該為此付出一些代價，現在只是讓他們把糧食全都交出來已經很便宜他們了。最讓人頭痛的問題是，由誰代替哈洛克元帥的位置？」

尼斯原本對瑪格麗特和伊莉莎白的叔叔並不怎麼看得上眼，但是現在卻發現這個傢伙並不簡單，玩陰謀詭計也是一把好手。

「好吧，你想要什麼？」

「有道理。」

尼斯寫這樣一封信，是因為肯定有鴿子會被攔截，塞巴斯蒂安的手下並不是吃軟飯的，他們也懷疑各國的援軍里有姦細。

「我打算把糧價炒飛起來，然後用賒帳的方式買給法羅迪家族糧食，不過要教會出面替法羅迪家族擔保，等到秋天開始收割的時候，我們把糧價壓下去，然後逼法羅迪家族還錢。如果法羅迪家族認賬，他們就要大出血，而我們則可以大賺一筆，少說有幾倍的利潤；如果法羅迪家族賴帳，教會要為此承擔責任，我相信讓教會免掉『十一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要不然他們就替法羅迪家族還錢……」

如果是兩個世紀前，在沒有擊破對方的主力之前，沒有哪個統帥會急著佔領土地。但是自從朮赤兀魯思人來了之後，所有的軍事和_圖_書理念都改變了，朮赤兀魯思人打起仗來無所不用其極，對手如果縮小防線，他們就會像蝗蟲一樣把周邊全都橫掃一遍，抓走所有的領民，趕走所有的牲畜，帶走每一粒糧食。

「聽說你對你的女人一向都很好，為了切爾哈蘭的女兒，你把一大半產業送了出去；為了瑪格麗特，你也付出了不少；我也是你的女人，就算地位比不上她們倆，你也應該有所表示吧？」

塞巴斯蒂安確實缺糧，如果這一次他征不到糧食，很可能會把目標轉向其他領地。或許可以事先放一些謠言出去，再教其他領地的人對付征繳糧食的辦法，這肯定會讓塞巴斯蒂安痛苦萬分。

再也沒辦法推託，斯賓塞子爵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陛下，直接毀於火災的糧食並不是很多，也就只有一、兩成左右，但是糧食全都被水浸透，又被火燒灼著，一大半的糧食都被煮熟了，就算沒有被煮熟的那一部分也會受到影響，可能發酵或者霉變，我們現在正儘可能地補救。」

女神戰士擁有的那座山谷同樣也有類似的條件，或許把冰洞建在那裡是更合適的選擇。

一看到底下的人全都是這幅神情，塞巴斯蒂安立刻知道情況不妙，他一指財務大臣斯賓塞子爵。

城堡現在看上去確實差了一些，比有錢人家的鄉下別墅都不如，怪不得安娜知道他來了卻不肯過來，這地方除了碎石、爛泥、污濁的水，就是叢生的雜草。

尼斯注意到星娜的反應，板著臉輕聲喝道：「我花了很大的代價買到那個冰洞的消息，又費盡心機去往那裡，最後得到最大好處的卻是你們，帕爾姆可沒有對我抱怨過什麼。」

「塔靈」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擁有它，魔法塔就可以自己進化。

荷西問道。

這些石條像釘子一樣深深扎進土裡，它們有的釘成一排，穿過水塘，只要稍微修整一下，把頂部削平，就是一個個結實的橋墩。有的則平著鋪成正方形，就像是打進地裏面的樁子。

星娜盯著尼斯。

「我讓墨菲和拜尼留下，跟著你一起潛伏在這裏，你們幫我盯住兩種人，一是牧師，二是買糧食的商人。」

突然，尼斯想到，他其實可以在糧食上再做點文章。

尼斯驚詫地看著通告。

樓頂的面積很小，是一間直徑五米的小房間，和大部分瞭望塔的塔樓差不多，不過這裏密布著如同樹根一樣的金屬條和比這細一些的金屬線，這些金屬條和金屬線組成一個繁複的魔法陣。

星娜在那裡發獃，尼斯也是一樣，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給不了女神戰士什麼東西。

敲烏龜殼雖然困難，可一旦敲開，收穫往往超乎想像。

尼斯有錢，他認識的人也有錢，而且這些有錢人還可以把更多有錢人拉進來。

不知不覺中，尼斯已經偏離原來的設計，並不是他想這樣做，而是這座城堡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

「商人追求利潤，如果他們知道每過一個月糧食的價格會往上提升百分之五的話，他們肯定會把糧食緊緊地捂在手裡。這有過先例，當年馬爾默的羊毛危機、佛蘭德爾的麵粉危機，都是很好的證明。」

「塞巴斯蒂安這樣做，看來是對本國的軍隊已經沒信心了，他打算完全倚仗我們這些外國人。」

不過，這也不能說是昏招，確實有點道理。

塞巴斯蒂安躲在會議室里，他的面前漂浮著一顆水晶球，上頭顯示出糧倉凄慘的景象。

荷西的智慧並不比尼斯強，但是他對軍事的認識遠遠超過尼斯這個半吊子。

「一旦缺糧，糧價必然抬高，商人們肯定會往那裡賣糧，你打算怎麼阻止？」

尼斯分析著各國會缺糧的理由。

「縮小防線。」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因為只有魔法師和守衛糧倉的那些軍隊救火，自始至終城門都沒有打開過，城裡的軍隊都派不出去。燒了這麼長的時間，損失可想而知。

「你真的有把握讓法羅迪家族控制下的國家陷入糧荒？」

這讓尼斯懷疑他的城堡是不是要生成「塔靈」了？

現在哈洛克垮台，塞巴斯蒂安的軍隊剛剛經歷一場大清洗，糧食被燒掉大半的時候，把軍隊集中幾個大城可以省很多麻煩，但也意味著其他地方都得不到保護。

一個國家連續經歷兩、三次糧食危機還能夠挺的住的話，絕對是奇迹。

現在終於能夠看出尼斯的設計構思了。

在城堡的外面，所有的騎士獃獃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過了片刻，這一人一鼠彷彿和整座塔樓融為一體，而塔樓則變成一個巨大和-圖-書無比的活體，這個活體不會動，但是它會呼吸、會生長、擁有感知和思維。

這樣的算計比起瑪格麗特自然不算什麼，但是比起伊莉莎白卻要強多了，難怪伊莉莎白會丟掉王位，被她的這個叔叔趕下台了。

不過女人就是女人，心裏想明白了，嘴上卻不肯放鬆。

尼斯的聲音帶著一絲殺氣。

趁機幹掉哈洛克，再藉著此刻令人擔憂的局勢，讓王公貴族們不敢爭權奪利，牢牢掌控住軍隊，這就是塞巴斯蒂安應變的手段。

尼斯詳細地解釋著他的打算，在來這裏之前，他就已經盤算好一切。

馬爾默的羊毛危機和佛蘭德爾的麵粉危機都是人為造成的，事實上，他們也干過類似的事。去年切爾哈蘭總督就和尼斯聯手，製造高級絲綢貨源不足的假象，還把幾種特定顏色的絲綢牢牢控制在手裡，藉此發了一筆大財。此外，去年的砂糖價格漲了一倍，就是因為很多人囤積。

尼斯立刻明白自己失誤的地方，女神戰士當初就被利用過，而且他留下的那兩個人還是蠻族，而蠻族同樣也是被歧視的對象，臟活、累活、苦活都扔給他們，但是獲取的報酬卻很少。

他沒辦法在正面戰場上戰勝法羅迪家族，那就另外開闢一個戰場，用金幣作為武器，利用他擅長和熟悉的領域，把法羅迪家族打趴。

不過此刻製造出這些謠言的人卻已經不在夏馬恩了。

尼斯並不打算去切爾哈蘭總督家，他對這頭老狐狸異常警戒，不想被他當槍使，不過對切爾哈蘭總督說的也是真話，他確實要加快這裏的建造進度。

尼斯用意念給吉斯特貝恩下達著命令。

為了保密，他既沒有去總督府，也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前往那座有溫泉的城堡。

「其他人呢？」

催生「鐵線荊棘」的工作則有小東西負責，這樣的配合已經非常熟練了。而做完分派工作的吉斯特貝恩則飛了出去，按照尼斯的吩咐，去尋找有點年頭的老樹。

尼斯不是純粹的商人，想要的不是大撈一筆然後走人。在他的計劃中，如果法羅迪家族還錢，他就讓瑪格麗特繼續和五國開戰，讓這些國家再經歷一次糧價飛漲。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他遠比四個月之前的他厲害許多，對「生命造物術」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只見一根根金色的蔓藤迅速伸展、扭曲、成形，變成橋欄、橋架、立柱、橫樑、門框、窗沿，蔓藤上長出的葉片迅速鋪開變厚，互相融合，化作屋頂、圍牆、地板、橋板。

當年獨立戰的時候，女神戰士充當的是突襲者和斥候的角色，經常要深入敵人後方，所以有很多藏身之處。

底下的那些人全都心有不甘，可惜他們沒有好對策，以往他們可以連橫合縱，藉以抗衡國王的權威，但是此刻，國王的身後有外國援軍撐腰，又有安德魯希亞這個大敵當前，唯一能夠抗衡安德魯希亞的人又垮台了，他們只能保持沉默。

正如尼斯和星娜分析的那樣，塞巴斯蒂安現在的煩惱是怎麼對付哈洛克元帥？

「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加快城堡的修建進度。」

會議室里擠著很多人，此刻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希望別人開口說話。

「這段時間老元帥為了戰事費盡心機，唯一的兒子又遭遇刺殺，他又上了年紀……」

臨走的時候，切爾哈蘭總督發出邀請：「安娜一直盼著你能來，可惜你實在太忙了，先是忙著幫菲利普對付他的哥哥，現在又忙著幫瑪格麗特對付她的叔叔，好不容易來一趟，去我們家吧！」

那原本讓人看不懂的怪異圍牆，轉眼間變成一對環抱的巨大翅膀，粗糙的牆面完全被羽蕨覆蓋，看上去優雅而又聖潔。

四個中年人沉默了下來，他們都在思考，身為商人，他們對尼斯舉的例子並不陌生。

最好的證明就是昨天晚上軍隊剛剛經歷一場大換血，一百多個將領因為瀆職而被解職，有一些人還被捕入獄，那都是哈洛克的嫡系。

任何東西只有有需求，就可以想辦法把這種東西的價格炒上去，炒作的手法其實很簡單，先是囤積，然後散播謠言，製造貨源緊張的假象，造成有貨的人惜售觀望，絕對可以把價格炒到天上去。

仔細想來，哈洛克被打倒，軍隊里的將領全都被撤換，那些能打的騎士肯定心有怨恨，戰鬥力可想而知，塞巴斯蒂安肯定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才縮小防線。

這群女人靠替人打仗為生，沒有戰爭的時候，她們會狩獵和放牧，這是一種很原始的生活方式，他的那一套東西對女神戰士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