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第五章 亂象
「對方會不會趁亂反攻？」
尼斯既然說出自己的秘密，就不在乎多說一些東西出來，他也希望瑪格麗特能夠幫他參謀一些。在賽門老人沉睡的此刻，也就只有瑪格麗特可以給他一些指點。
那個外國將領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但是他的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傲然：「不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至少不會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還敗得這麼慘。」
瑪格麗特看似做了很小的改變，實際上，她徹底改變了政治格局，其中的意義不下於法蘭克王國腓力王試圖建立君王主集權的努力。
一個中年領主問道。他也感覺到不對勁，只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當然代管者不一定吃虧，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尼斯正這麼想著，突然「啟示錄」又有了反應，根本用不著打開「啟示錄」查看，尼斯也有絕對的把握是法科蘭德爾城裡的軍隊出動了。
另外一個將領憂心忡忡的問道。
也正因為從小跟在這樣一位學識淵博的老人身邊，所以她早早就開始認字，並且喜歡上閱讀，稍微大一些之後就經常和養父討論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比她的姐姐伊麗莎白幸運得多。
「應該是後者。」
「沒人敢保證必勝。」
這次慘敗讓各國都蒙受了不小的損失，他們對夏馬恩的將領已經不再信任，此刻他們顯得這樣憤怒，是想逼他任命一個外國人擔任統帥。
在德莫麗的王宮裡，一位外國將領正憤怒地揮舞著雙手，他的咆哮聲就算在王宮外面也能夠聽到。
他們討論的結果是，換成他們上，他們也沒辦法保證不輸，差別就在於輸得是不是也那麼難看？
「此刻，這邊的軍隊分頭行動，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兩塊領地被打下來，對方的領主都變聰明了，絕對不會硬撐著，一旦局勢不妙，大多會選擇逃跑，這些潰敗的領主武裝最終不是去王城，就是逃進法科蘭德爾。」
「還能有什麼打算？兩邊就這樣磨唄！」
那隻灰色的貂一路飛奔著跑進城裡，城門口早就有人等候著，他迅速地從背包里取出地圖和情報，其上快馬朝著城主府而去。
事實上，他們曾經分析過上一次失敗的原因，結果仍舊和一開始一樣，原因只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對方到處布有眼線，另一種就是對方在預言術方面成就高深。
對於這種突然間的變化，瑪格麗特和星娜沒感到奇怪，她們知道尼斯是預言師。
旁邊的領主們也是一陣沉默。
瑪格麗特輕聲提醒道。
尼斯問道：「從王城來的？還是被攻破那些領地的人？」
知道得越多，尼斯就感到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智者，和他們比起來，自己還差得遠，而且他的實力也差得遠，在那些大勢力眼裡，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根本算不了什麼。
「有很多領主已經提出他們希望把留在哥倫安特那些人叫過來，這裏實在太缺人了。」
之前的那次夜襲同樣非常隱秘，為了不讓瑪格麗特的探子發現隊伍集結的跡象，前任指揮官還特意完了一手魚目混珠的把戲，夜襲隊伍有是從秘密通道出去的，他自認不可能做得更好，但是消息仍舊泄漏了。
「看來，問題出在我們打得太順了。」
把地圖連同一份記錄塞進背包里，軍官把貂放了出去。
尼斯說道，按照他和切爾哈蘭總督的計劃，這場戰爭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只有把這場仗拖得儘可能的長，才能把對面那五個國家拖瘦、拖殘、拖得精疲力竭、拖得半死不活；格薩城邦聯盟則在暗地裡操縱糧價，不停地吸那五個國家的血，讓它們在今後的幾十年裡都恢復不了元氣。
當初路克他們費盡心機得到卡奧尼這個代管領，就是以此為基礎，他們才一點一點擁有了現在的一切。
歐發出了一陣冷笑。
他此刻所在的是一座山的山峰上，這座山高一千多米，山路崎嶇很難走，而且各處關隘在已經被他們控制住，就算有千軍萬馬想要攻進來，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尼斯問道。
此刻山頂上有四千人馬，炊煙的數目非常吻合。
另外一個將領說道。
傍晚十分，炊煙升上天空。
安德魯希亞子爵一臉無奈，儘管他看透其中的奧妙，卻無力改變這一切。
「我是七十三根。」
瑪格麗特嘆道。她就算狠得下心，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好半天之後，斥候們報告他們的計算結果。
山峰之上，一切都顯得很正常，正常的巡邏，正常的放哨，正常的換班。
「不要。」
「是的。」
這是朮赤兀魯思人當年採用的戰法，用主力盯住對方的主力，其他軍隊在最短的時間里，用最快的速度佔領儘可能多的土地，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絕對什麼東西都不留下。
「我數了七十九根。」
貴族的繼承製度如此苛刻，就是為了讓有限的領地不至於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分割，所以除了長子之外，其他孩子都得不到什麼東西。
金碧輝煌的夏馬恩王宮裡一片愁雲籠罩，與之相反的是殘垣斷壁的伯爾尼城堡里卻是一片歡天喜地。
法科蘭德爾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它擋在王城德莫麗北面，一旦攻下它，就可以威脅德莫麗。
另一個領主嘆道：「我有三個兒子，我對他們一樣疼愛，以前一直對另外兩個孩子有所m.hｅｔｕboｏｋ.com.coｍ愧疚，因為我給不了他們什麼東西，現在有機會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
一個領主憂心忡忡地問道。沒人希望失去手中的權柄。
心裏雖然這樣想，不過歐沒說出來，而是思索片刻，點頭回道：「確實有必要讓軍隊進入防禦狀態，把所有的弩炮準備好。」
從兵力上來說，國王的人馬遠遠超過這邊，偏偏他們還龜縮在四座大城裡，就等著這邊的軍隊前去攻城。
軍官很無奈的說道。他們趴在這裏不動彈，絕對不容易被發現，一旦挪動地方就很難說了。
確認完畢，那個軍官從背後掏出一隻獸籠，他從籠子里抓出一隻灰色的貂，貂的背上有一個背包。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平靜，越讓我感到不安心。」
他這個誘餌已經擺在對方面前整整十天，能夠忍這麼久也算有本事。
對於第一種可能，他們只能儘可能不用當地人，但是來自各國的軍隊里，同樣也可能有對方的眼線。如果是在以前，還可以用神術對所有人進行詢問，把眼線找出來，現在就沒辦法了。
她們絕對不擔心賺不了錢，有尼斯這個財神在背後撐腰，想不賺錢也難。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那裡挑選武器，在大廳的另一角，更多的人在那裡休息。
一旁的那個將領嘟囔著說道。
「等到這邊事了，我打算和法蘭克王國取得聯絡，如果能夠得到法蘭克王的支持，就再好不過了。」
「可以告訴他們，他們必須自己保護自己，而且自己想辦法解決糧食，我只保證軍隊和留在哥倫安特的人能夠填飽肚子。」
「選擇代管領的話，得到的土地會是領地的十倍，一個人得到代管領之後，就算運氣很差，只要活了二十年就死了，他獲得的利益肯定也相當於經營一塊領地兩百年的收穫。」
尼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是他最擔心的一件事。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問題，他身上的秘密有很多，瑪格麗特已經知道他和聖殿騎士團的關係，也知道他是萬神殿的成員，不過另外一些事他不知道，比如他父親是符記會成員這件事，以及他是黑沼澤的一員。
新任的那位指揮官為了這次行動下足本錢，此刻聚集在大廳里的就是負責突襲的部隊，才一百二十人，其中五十三人是超階強者，剩下的那些人離超階也不遠。
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對財產進行核查，經營所得歸代管著所有。
賽門老人有一種預感，想出這招的恐怕就是符記會裡的智者，現在這個策略已經漸漸有了成果。同時他也懷疑，對聖殿騎士團下手是符記會和教會雙方的陰謀。
瑪格麗特看了尼斯一眼。
那個騎士說著他們研究很久得出的結論：「其實陛下之前制定的戰略完全正確，我們應該把兵力集中在幾個關鍵的大城，等著他們來攻，然後全力一擊。」
「大家就忍忍吧，反正頂多再趴一個晚上。」
這三座城還有一個作用，它們各自鎮守一個方向。打下法科蘭德爾，背面的大片領地就安全了，瑪格麗特也可以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根基。八年前的那場戰爭，也是以打下法科蘭德爾為轉折點，在那之前獨立軍一直苟延殘喘，艱苦求存，打下法科蘭德爾之後，有了北方大片土地作為根基，獨立軍的規模越來越大，打得也越來越順。
儀式結束，自然是一番慶祝。女神戰士們笑逐顏開，一直以來她們都過著緊迫的日子，就算擁有舍伍德山谷也只是一個落腳點，現在總算有了一片像樣的「領地」雖然不能世襲，但星娜身為超階強者，不出意外的話，她的壽命會很長，活個八、九十歲絕對沒問題，也就是說，這片領地至少可以經營半個世紀。
尼斯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這招釜底抽薪絕對厲害。
「你認為對方已經有了準備？」
「你總不可能故意讓一些人打敗仗吧？」
這一切都建立在君王認可這部分財產屬於代管者所有的基礎之上。
尼斯也清楚麻煩在什麼地方。
安德魯希亞子爵一口道出其中的關鍵。
此人的話顯然說到一些人的心坎上，那都是些孩子眾多的領主。
塞巴斯蒂安也知道這背後肯定是法羅迪家族的授意，很可能是想藉此機會掌握夏馬恩王國的軍權。
大廳之中還有一群人也像這位將軍一樣滿臉悲憤，而在對面，另一群人則一臉黯然，有些人甚至連頭都抬不起來。
尼斯說出賽門老人的分析。
聽到底下的人憋了半天，別出來的仍舊只是龜縮防禦的策略，塞巴斯蒂安心地一陣冷笑，可惜他不敢把這絲輕蔑顯露在臉上，還得滿臉堆笑的說道：「看來還是你們最了解我的意圖，羅恩和梅莎特都太衝動了，一個妄圖和對手決戰，一個冒險夜襲，最終都沒有得到好結果，看來挑選統帥還是得選擇一個穩重老成的人物……」
代管者如果想給子孫後代一個豐厚家當的話，就必須苦心經營，同樣他們的後代想要維持家族的榮耀，也必須勤奮努力。
瑪格麗特手握著長劍，長劍的一頭搭在星娜的肩膀上。
得到代管領的人大多會做出和他們一樣的選擇，在被君主壓榨的同時，也擴充著自己的實力。而此刻瑪格麗特所做的就厚道多了，不但給了ｈetｕbｏｏｋ.ｃom.ｃoｍ代管者施展的餘地，還讓代管者保有經營所得。
反正不管哪一種可能，都證明這邊的統帥遠遠比不上對面那個人。
僵持了好久，尼斯才輕嘆一聲說道：「我小時候以為我的父親是一個有點精明的小貴族，一直到他去世，我都不知道他的秘密，沒想到他下葬的那天，一切都變了，我不但遇上賽門，和聖殿騎士團拉上關係，還知道了父親的另一面。」
一個斥候問道。
他們花費很大的力氣師法赤兀魯思人建立起的騎射兵團，明顯不是敵方女神戰士的對手。
以往的代管領可不是這樣，經營的再好，最終獲利的不是代管者，而是君主。
在領主家庭，為了繼承權，底下的孩子合謀將長子幹掉，這種事絕對不在少數，也正因為如此，各家的長子常常會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的兄弟。
這樣一來，看上去他少收穫了很多東西，其實是打消代管者的顧慮，讓他們更加全心全意的經營代管領。
事後統計下來，對方戰死三百餘人，重傷超過七百人，輕傷接近兩千人。在牧師失去聖力的此刻，即便輕傷也是很麻煩的事，如果不用神術治療的話，那些精銳騎兵至少要躺上三、四個月，如果用神術治療，那就意味著二十個「群體治療術」或者「生命之雨」捲軸沒了。這兩種捲軸雖然只是中級捲軸，卻因為它們的實用性，比很多高級捲軸都昂貴，購買他們的花費絕對可以讓塞巴斯蒂安心疼到骨子裡。
因為之前那次失敗的夜襲，國王軍上上下下都有了共同的認知，那就是打這種仗人數不能太多，重質不重量。
「我以女王的名義，授予你沃福德鎮代管者的身份，管理沃福德鎮及其周圍五萬畝土地，這個職位不能繼承，在你死後會收回給王室，不過在那之前，你將享有領主的權力，在你任職之前，我會對沃福德鎮的財產進行清查，等到你卸任之後，王室會對沃福德鎮的財產在此清查，所有多出來的財產將成為你的個人財富，歸你的繼承人所有……」
尼斯說出心裏最大的秘密。
那個軍官點了點頭，夏馬恩王國以七人為一列，七列為一方陣，加上一個隊長，正好五十人，平時不管行軍還是開飯，都是以這個為單位。
誰都知道女神戰士是那位女王陛下的直屬人馬，此刻就隱藏在山裡，這些女人最擅長隱匿潛行，八年前的那場戰爭已經證明她們的厲害，他可不想班門弄斧。
軍官稍稍透露一絲口風。
聚集在安德魯希亞子爵身邊的人並不會因為反對而反對，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想法。果然，這個人的話一出口，眾人都沉思起來。
歐對於這點還算放心。
「我不知道消息怎麼走漏的？對方顯然早有準備。我同樣不知道領軍的指揮軍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發現那些伏擊者？我更弄不明白的是，那些伏擊者只有五、六百人，我們的兵力是他們六倍，為什麼會敗得這麼慘？事後還沒有勇氣追上去……」
很顯然這是一個精心的安排，有錢的人家雖然衣食無憂，也不缺享受，卻有很多是非，她真正的父母雖然遺棄她，卻也希望他一生平安，所以讓一位學者收養她。
瑪格麗特給了尼斯一個機會，這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地回法蘭克王國。
在城主府里，士兵們站在牆頭上，臉朝著外，眼睛盯著每一個靠近的人。大廳之中，一群人正在做著戰鬥前的準備，緊靠著牆壁的桌子上放著許多護甲和武器，全部都由他們挑選。
瑪格麗特的做法對整個國家有利，對於這一點他們都清楚，因為這個政策的核心並不是收權，而是經營。
尼斯不是傻瓜，真的那樣做的話，結果肯定會非常糟糕。
瑪格麗特的軍隊按照原定計劃分成六支軍隊，這些自由組合的軍隊選擇各自的目標攻打。瑪格麗特的本隊總共四千人馬澤駐守在法科蘭德爾附近，盯住國王軍的主力，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另一個領主問道。
尼斯心裏很不爽。
塞巴斯蒂安兩次徵兵，現在國王軍的規模已經超過五萬，聚集在四座大城的領主軍隊加起來也有五萬左右，還有兩萬多外國軍隊。
「我覺得關鍵可能在法蘭克王國。」
在山腳下一個隱秘的草叢中，幾個斥候正在數著炊煙的數目。
時間匆匆進入七月，天氣漸漸變糟，三天兩頭會來一場小雨。
瑪格麗特和星娜同時說道。
尼斯很討厭那些人的短視。
法科蘭德爾原本有一萬七千人馬，現在很難說了。
瑪格麗特說道。
眼觀鼻，鼻觀心，這位國王如泥塑木雕般地坐在寶座上，一直等到底下的人發泄完憤怒，不再說話之後，他這才抬了抬頭，有氣無力地問道：「如果由您來領兵帶隊，您就能夠保證百分之百戰勝對手嗎？」
「那裡畢竟是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事到如今，塞巴斯蒂安開始有些想念哈洛克了，這個老頭雖然不給他面子，而且狂妄自大，卻從來沒有不臣之心。
路克昨天晚上正好說到卡奧尼的事，卡奧尼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是雞肋，所以他打算放棄。
在戰場上用個字傳訊消息並不保險，很容易被敵方發現，用貂或者兔子這類小動物就安全多了。特別是貂，這動物行動隱密，又會爬樹，逼急了還有ｈｔtps://www•hｅｔuｂｏok.com•ｃom放屁這個絕招，保命的招數一大堆。
「這邊沒我們什麼事了吧？」
安德魯希亞子爵苦笑著，他之前不敢反對，就是意識到這一點。
說到這裏，塞巴斯蒂安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準備妥協，就讓法羅迪家族的人擔任統帥。
「這不可能吧？誰會那麼傻？」
「我們的運氣不錯，好像用不著繼續等下去了。」
這個道理瑪格麗特不是不懂，問題是有家不能回的滋味確實難受，時間長了，人心會動搖。
這些護甲和武器都是魔法裝備，等級還不低。
瑪格麗特猶豫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雖然那裡有著自己童年的回憶，但是他不想因此讓這邊的軍隊承受太大的損失。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旦突襲失敗，就直接強攻。」
塞巴斯蒂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和之前兩場勝仗不同，昨天晚上的伏擊戰，打贏的是敵方的精銳。
瑪格麗特感覺到尼斯的失落。
塞巴斯蒂安當然不知道尼斯手裡有「啟示錄」這樣的神器，他和其他人都相信，要不那支夜襲部隊里有敵人的探子，所以這邊剛剛出發，那邊就得到消息；要不就是對方料敵機先，猜到他們會出兵夜襲，所以早早布下埋伏。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徹底看出來了，這邊根本就沒有準備好，而對方卻預謀已久，人數雖少，但是其他方面全都遠勝這邊，不只是神術捲軸，還有兵刃、鎧甲和攻城裝備方面都有很大的差距。
符記會希望藉此讓教會離心離德，順便毀掉聖殿騎士團這個教會的直屬武裝力量。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最好不要這樣，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沒有任何顧慮，打下地盤卻用不著去守那些地盤。」
教會內部的一些人看穿這個意圖，他們不但不阻止，還順水推舟，借這個機會讓失去控制的法蘭克王室和聖殿騎士團結仇，借聖殿騎士團的手除掉這個家族。
「最好小心一些，別打草驚蛇。」
「你們兩個居然在這裏卿卿我我。」
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憂愁，安德魯希亞子爵和他身邊那群人就憂心忡忡地跑了出去。
「老師也這麼說，他不清楚符記會的內幕，但是他覺得符記會的總部可能在兩個地方，其中之一就是法蘭克王國。」
「我覺得可以讓瑪格麗特試試。」
瑪格麗特倒是希望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是這次夜襲失敗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那位將軍和自己這邊的人對視一眼，他們在來這裏之前，早已經商量過對策。
瑪格麗特顯得很平靜，符記會確實是一個禁忌，不過附近會早已經不是教會最大的威脅，對於教會來說，那只是順手打壓的對象。
「說說你吧，你從來沒有說過你的父母。」
國女王的寶座，就算讓菲利普王子早日登基成為哥倫安特國王，他也遠遠不夠資格和那些大勢力比拼。
現在教會的地位和王庭相等，甚至還凌駕于王庭之上，在國王和領主有紛爭的時候，教會就充當調停者和仲裁者的身份。可一旦國王收回權利，領主只能依附於國王，教會的超然地位也就蕩然無存了。
就算他幫瑪格麗特打下夏馬恩王國，就算那他將來把伊麗莎白扶上帕斯特米拉王。
教會成員加入萬神殿，絕對不是理智的舉動。
「今後，恐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代管領作為封賞。」
星娜急匆匆地說道。
別以為君主集權是君王和領主之間的權利紛爭，最終的目標卻是教會。
他們沒有安德魯希亞子爵那分執著，不認為自己是領主們的代表，他們只擔心領主這個階級真的會消失，貴族將不得不緊緊依附於君王。
桌子旁邊還跟著一排裁縫和武器匠人，只要挑選好護甲就可以找他們修改尺寸。
尼斯說道。
「要不要給另外幾支隊伍發一個消息過去，讓他們提防一下？說不定真正的目標是他們。」
「我已經讓人盯住瑪格麗特另外幾路人馬了，他們現在仍舊在攻打其他領地，一時半刻趕不回來，沒有足夠的兵力，他們怎麼趁亂反攻？」
說實話，他現在確實碰到一個大難題，因為對本國的騎士沒有信心，所以這次夜襲戰動用的人馬，是從各國的部隊里借來的一批精銳，指揮官卻是他的人。
旁邊的一個將領拿過那兩樣東西。
類似的魔法其實是有的，可惜那屬於精神或者靈魂的範疇，一向都遭到教會的打壓，法羅迪家族和教會走得很近，所以從來不豢養這類魔法師。
「我讓她們準備。」
尼斯並沒有接受這個好意。
「沃福德鎮的失敗和伯爾尼的陷落都還有一些理由，畢竟對方的準備充分，擁有大量的神術捲軸和攻城武器，但是這場夜襲戰的失敗應該沒什麼理由了吧？」
旁邊的那個將領猜出指揮官的意思。
「怎麼？情報有問題？」
至於後面一種可能，此刻這幾位指揮官的身上全都帶著屏蔽語言能力的魔法器，整個大廳也籠罩在隔絕語言術的結界里。
尼斯輕聲問道。
地圖和情報送到這位指揮官的面前，他皺著眉頭看了看，然後扔到一邊。
此刻的塞巴斯蒂安顯露出異乎尋常的涵養功夫，他靜靜地坐著，絲毫都不動氣。這樣的涵養功夫是他在八年前那段被俘的歲月中練出來的，當初他如果沒有這套和圖書本事，恐怕早已經沒命了。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一些。」
「難道沒什麼對策嗎？」
瑪格麗特開始轉移話題，不過這也確實是她感興趣的事。
「這其實也有些道理。」
不過瑪格麗特的實力一旦受損，情況就很難說。
星娜負責情報，她的人整天都盯著法科蘭德爾的城門。
斥候的後面趴著一個軍官，他正在仔細觀察，時不時還在地圖上做些標記。
「我數出來是七十五根炊煙。」
和天氣差不多，戰事也時斷時續，時不時會爆發一場小規模的戰鬥。
此刻這位國王陛下就當底下那些人在放屁，他正心不在焉地想著自己的事。
星娜也算了好半天才不太肯定地答道：「恐怕有兩萬五千人左右吧？」
「城裡現在有多少人？」
「您看，瑪格麗特想搞什麼鬼？」
像代管領這樣不可世襲的土地，最適合用來封賞。因為不能世襲，土地就算大一些，其他領主也不會說話，如果有人眼紅的話，也可以選擇同樣的賞賜。
「沒事了，但是也不能回去。」
「國王軍那邊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嗎？他們可真沉得住氣啊！」
撒拉斯托爾家族是法羅迪家族的旁支，他本人也是第瓦爾王國的大貴族，和第瓦爾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是增援夏馬恩王國的外國人里地位最高的一個。
對於攻打那些領地的事，尼斯現在一點都不關心，他整天守在瑪格麗特的身邊。
這招極為惡毒，不過也有一個限制，那就是派出去的每一支軍隊都必須夠強悍，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攻打下那些領地，否則一旦某一路出了問題，在攻打的過程中傷亡巨大，局勢可能會像雪崩一樣惡化。
「那就逃吧！能逃掉的人不可能很多，那座山上全都是瑪格麗特的親信近衛，只要把他們打掉，瑪格麗特說話的聲音就沒現在這麼大了，據我所知，那邊不是很和睦。」
安德魯希亞子爵嘆道。
為了對付尼斯那套攻城戰法，國王軍這邊也不得不忍痛拿出大把金錢往裡面砸，此刻法科蘭德爾的里裡外外有兩圈弩炮陣，外面一圈三百門弩炮，裏面一百門弩炮，全部配備有足夠數量的弩矢，火雷軌也準備了四十多架。
「我們的人多，總體實力也強得多，就應該正面和敵人交手，沒必要玩什麼夜襲。」
星娜溜達過來，她走到近前，探頭看了一眼，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尼斯和瑪格麗特居然沒做任何事。
「我倒是不怕他們趁亂反攻，我怕瑪格麗特會逃跑。」
尼斯嘿嘿一陣冷笑，他完全能夠想到那些領主的意圖，除了故土情結，恐怕還有趁著戰爭的機會吸收人口的意圖。
兩邊的差別就在鎧甲上。
「要不要命令他們在進攻的時候，儘可能小心一些？」
他們只有四千人馬，卻駐紮在離法科蘭德爾十幾公裡外的地方，除了要盯住對方，也是勾引對方出擊。
瑪格麗特能夠在王國軍裏面安插眼線，這邊也一樣，瑪格麗特和安德魯希亞之間的矛盾早已經為這邊所知，他們甚至透過層層關係聯絡過安德魯希亞子爵，想要拉攏他，可惜沒能成功。
「從這裏看過去，景色真美。」
「就算你我看出瑪格麗特的意圖，又有什麼用處？她的做法在大多數人來看，慷慨而又仁慈，你敢阻止的話，小心有人暗地裡捅你刀子。」
騎射兵團是標準的輕甲，抵擋普通的遠程攻擊還行，一旦碰上女神戰士這樣也以遠程為主的的隊伍就有大麻煩了；對方卻是清一色的魔法鎧甲，有輕甲的重量、重甲的防禦力，本身的防禦力就強，表面還有一層防護屏障，破甲箭拿那些鎧甲根本沒有辦法。兩邊一比較，他們的騎射兵團立刻就處在下風。
「那麼說一些眼前的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賽門老人發現近六個世紀以來，比較大的變革都從法蘭克王國開始，最早搞采邑制，最早有騎士出現，現在又開始嘗試君主集權。
更然他們感到頭痛的事，這邊的人員組成太複雜了，而且各懷心思，根本沒辦法合力，甚至連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昨天晚上那場慘敗，他們首先懷疑的就是夜襲部隊里有內奸，而且昨天晚上的那場伏擊戰還暴露出了一些問題。
尼斯問道。
這四座城市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不過在場的那些騎士和領主全都能夠理解為什麼這樣羅嗦，因為瑪格麗特這一次授予的代管領和一般的代管領完全不同，這根本就是一塊不可世襲的領地。
「他應該是符記會的成員，而且他的死絕對不是意外，是一場謀殺。」
這當然只是開玩笑，尼斯不可能往心裏去，事實上誰都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容不得一點疏忽。
「他沒你想象那樣惡劣，他也不贊成把人遷回來，就算回來，也必須以軍隊的形式回來，不允許回以前的領地。」
那個指揮官猛地錘了一下桌子，他的拳頭砸倒的地方頓時凹下去一塊。
十五歲之前，瑪格麗特一直跟在一位慈善的老者身邊，他是一位學者。
星娜稍微想了想之後說道。
瑪格麗特靜靜地坐在尼斯身上，看著遠處那座城市，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尼斯之所以敢用這樣的打法，就因為這邊全都是精銳，而且有了他之前的演示，瑪格麗特手下的領主們也已經學會玫瑰十字團的攻城套路，先用「和圖書火雷軌」加「破城火雷」打破敵人的防護屏障，然後用大量的弩炮打破對方的防禦，最後在一鼓作氣殺進去。這種打法需要大量的金錢，還需要大量工匠支撐著，好在這邊不缺錢，更不缺工匠。
在原訂的計劃里，他們並不打算把四座城全都打下來，只要打下王城，大局差不多就定下來了，所以王城德莫麗必須要攻打，除此之外，擋住王城前面的那座大城也必須打下來。
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授予儀式，啰嗦的有些過分。
當時瑪格麗特正好為怎麼賞賜女神戰士而煩惱，從心底里，她當然希望自己的班底能夠擁有雄厚的實力，但是賞賜太過豐厚，其他領主肯定會說話，而且對將來也不利，而路克的抱怨恰好給了她一個啟示。
瑪格麗特感覺到尼斯的猶豫，她其實是故意這樣問。她是一個聰明女人，並不奢求能夠獨佔尼斯，但是她希望自己能比其他女人更加了解尼斯，多知道一些有關他的秘密。
瑪格麗特冰雪聰明，立刻聯想起尼斯之前一連串異常舉動。
「是哪邊的人馬？」
法科蘭德爾城就在目光所及的地方，離這裏也就十幾公里，通往北方几條大道也全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安德魯希亞的意思如何？」
長桌邊一共五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此人神情倨傲，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煞氣，他叫歐·撒拉斯托爾，正式塞巴斯蒂安新任命的統帥。
他並不知道具體的動手時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行動絕對不會在晚上進行。
尼斯突然想起這位關鍵人物。
歐瞪了這個傢伙一眼，用全盛時期的聖殿騎士團來說事，根本就是抬杠。
瑪格麗特並沒感到意外，她早就有這種預感，因為每一次尼斯提到自己父親的時候，總是含糊帶去，不過她也沒覺得怎麼樣，不管尼斯的父親是什麼身份，也不可能比聖殿騎士團成員更加禁忌。
而在平民家裡，長子一般繼承祖業，其他孩子則平分財產，所以平民階級因為財產繼承而產生的紛爭，比領主家庭要少得多。
尼斯怕星娜的異動被對方發現，把對方嚇回去。他為了這一仗準備很久，所有的底牌都拿了出來，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尼斯越發感到鬱悶，對方的兵力是這邊的六倍，卻仍舊龜縮不動，法科蘭德爾城裡的指揮官難道屬烏龜？
那些外國將領只差沒有指著塞巴斯蒂安的鼻子開罵。
就比如建造一間鐵匠鋪，代管者必須花錢購買打鐵的用具，再請來鐵匠，所得的就是每年鐵匠鋪的收益，一旦代管期限結束，鐵匠鋪的歸屬權是君主。
王城德莫麗位於夏馬恩王宮中部，另外三座大城恰好擋住東、西、北三面，蘇薩在東，離哥倫安特王國最近，斯特拉福在西，和格薩聯盟的一個成員國緊挨著。如果不打法科蘭德爾換成這兩座城，效果也一樣。
「也不是不可能，別忘了當年聖殿騎士團以五百人馬攻破薩拉丁三萬大軍。」
那五百人全都是超階強者，領兵的更是兩個聖階人物，瑪格麗特如果擁有這樣的實力，別說打仗了，只要亮出來，塞巴斯蒂安肯定立馬下台，甚至連法羅迪家族也會立刻示好。
但是不給軍權他也覺得頭痛，接連不斷的慘敗，連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手裡的將領是幹什麼的？
「老師給過我一條線索，這可能和符記會內部的紛爭有關，還涉及符記會未來的走向……」
「你加入萬神殿就是想追查這件事？」
一個中年領主插話道：「你們不覺得夏馬恩很多領主根本就是尸位素餐嗎？他們從來不知道經營領地，只會坐享領民的供養，更有些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大肆搜刮和壓榨領民，領地落在他們手裡實在是一個悲劇。」
大廳的門口站著雙崗，一般人根本就進不來，不過那個守在城門口的人卻沒人攔著，他徑直走到大廳正中央一張長桌前面。
尼斯當然知道星娜在看什麼，他翻了翻白眼，鬱悶地說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急色嗎？」
羅恩沒什麼本事他很清楚，所以原本只是讓羅恩摸一下對方的底，沒指望他會贏，但是敗得那麼慘多少有些丟臉。
歐並不認為是自己的多心。
「瑪格麗特這樣做，最後目的恐怕仍舊是收回君王的權力。想想看，你我擁有的土地才多少？一個代管領就是五萬畝土地，一旦有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人獲得代管領，他們佔據的土地和掌握的人口就遠遠超過我們這些領主，從今往後，夏馬恩就不再由國王、領主和平民這三個階級組成，變成國王、代管者和平民。」
代管領變的繁榮，代管領的居民變得富裕，最終得益的仍舊是他這個君主，而讓她產生這個想法的是路克。
瑪格麗特微微眯著眼睛，他回憶這以前認識的那些人。
「又有人進城了。」
他們並不指望瑪格麗特和安德魯希亞翻臉，只要這兩個人矛盾加深就已經足夠。
「那麼您說說看您會怎麼做？」
之前那場失敗的夜襲已經給了這邊足夠的教訓，玩夜襲他們絕對不是女神戰士的對手，所以這一次行動肯定會在白天進行，先派突襲部隊進攻，萬一突襲不利，就乾脆強攻。
尼斯毫不猶豫地阻止，他沒辦法解釋，因為這會暴露「啟示錄」在他手裡的秘密。
瑪格麗特說道：「這是我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