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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白日做夢起來。

秦爺爺吧嗒吧嗒抽著煙，似乎心中想著另外的事根本沒注意到我的目光和問話，又似乎是裝得沒看到沒聽到……

聯想到那位阿婆身上隱隱約約和殭屍有些相似的氣息，我雖說不怕去她那兒學毛筆字，可心中總是有點點疙瘩，要是拉上大象一起去，就啥都不怕了，至少有個伴兒。

「來，幫阿婆掃地先。」

阿婆笑眯眯兒地道：「好有靈性的孩子，工是，你們兩口子可真是好福氣。」她口中奉承著，腳下卻門窗大開朝我所在的房間走來。

被剪掉翅膀的金雕，一見到我，雙眼陡然變得凌厲如劍，一副撲上來要將我當兔子吃掉的架勢。

好個大傢伙。

可落到這位阿婆的眼中，卻只得到了她一句淡淡的點評。

……

它的規模，和關帝廟差不多，也是一溜兒的廟舍，大院子。

我眼珠子亂轉，蹲在金雕的幾米外心中思量怎麼將這大傢伙聽話一些，如果和《射鵰英雄傳》中那隻大雕那樣的話就好了。

身心方寸，意若在，舉手下足，皆在道場，一動一靜，皆是菩提……

三廟村不管男女老少都這麼稱呼她，不知道她姓什麼。

正好在家的父親聽到動靜趕緊走出正房，親熱地將阿婆和秦爺爺往裡面請，年前因為我心神失常，家裡可沒少讓這位阿婆做法畫符燒灰灰……

陳……景……龍……

我將手中和*圖*書的墨汁和紙張放到門后的角落，走過去拿起掃帚，心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使勁點頭，隨即話題一轉，腳尖開始朝門外對準，目光同時投向秦爺爺問道：「爺爺，那隻金雕怎麼樣了？我去看看……」

我還能說什麼？

第二天。

那隻小松鼠和白鴿子，得到我的元氣淬身後似乎對我顯得十分親近，不知道這隻金雕會不會……可它這麼大的體型，比我蹲地上還高，得需要多少元氣才……

這位阿婆，就和電視里大戶人家的那些老太太似的，氣質獨特，說話慢聲細語，我原本以為她只會好奇地在窗外探視一下裏面，沒想到，卻直接走了進來。

「嗯嗯嗯，真的是很好看的字。」

「小龍，你說姥爺養著它做什麼，這東西又不像是別的鷹，可以熬熬使喚。」

接著，她竟然拿起桌上另一隻小號的毛筆，輕沾墨汁，划拉過去一張紙……這個時候，她的氣質，猛然變得帶有說不出的韻味兒。

聽到阿婆這麼說，我心中不由想起了當初秦爺爺也這麼說過，結果就是施展他的絕學誘惑我學青龍功，現在，這位九天玄女廟的神婆也如此地說，加上她那笑眯眯的樣子，我心中莫名其妙地一個突兒，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將有些不妙。

「……」

「好字！沒想到阿婆的毛筆字，竟然這麼好……」隨後跟進來的父ｍ•ｈｅtｕｂoｏk.com•coｍ親見狀，連連驚嘆，他接著將目光落到我身上，道：「看到了，阿婆的字才是真正的好字，學著點……」

「小龍好了啊。」

阿婆的笑聲在我耳中響起，這笑聲，讓我心中又是一緊，似乎，我這點小伎倆……

「……」

「呵呵。」

當我踏進九天玄女娘娘廟的大門口時，阿婆正佝僂著腰，拿著笤帚打掃院子，院子里很乾凈，也不知道她打掃啥。

「誰知道呢？」

「小龍，你要往哪裡跑。」

「阿婆，要不……你有空，教教我家小龍寫字兒。」

至於她和秦爺爺一起來我家的目的，也讓我失去好奇心，接下來，趁他們回到正房嘮嗑時，我去了關帝廟。

「來，讓阿婆看看，我們小龍寫的字怎麼樣？」

阿婆輕輕拍了拍手，忽地對我說：「你不是來和阿婆學怎麼寫字兒的嗎？就當這掃帚是毛筆，在院子里寫，要用心寫，寫什麼字，就想它的意思，想你對這個字的理解，想它代表的事物……」

「嗯，你教他每天去我那兒，呵呵……」

見到我出現，她停了下來，手扶著掃帚，笑眯眯地道：「夠的毛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當初和秦爺爺想學絕世武功，他卻讓我滿地打滾兒，這阿婆……簡直和秦爺爺是一路人，讓我在地上拿掃帚寫字兒？

極少上山去九天玄女廟玩的我，和這位阿婆見面ｈｔｔps://m•ｈｅtubook.ｃｏm.cｏm少得可憐，回三廟村的兩年時間我前後加起來和她照面的次數絕對不過五次。

而且，那黃表紙上，散發著濃烈的蟲草味道。

不知道她用蟲草做什麼？

我若有所思，開始了掃地練字。

我心中不妙的預感，突然變得更濃……

撲騰撲騰……

什麼時候，她對我這麼親熱起來？

「嗯，對了。」

院子里，秦大象不|穿上衣，露出一塊塊結實的肌肉，朝一個不知道啥時候豎立起來的木頭樁子上撞，「砰砰砰」的自己找罪受，這傢伙似乎練武練上癮了，最近也很少往我家跑。

這隻金雕，還可以飛，如果能騎在它身上到時候到處飛啊飛……

※※※

「小龍，趕緊讓阿婆看看……」父親語氣有些得意地開口道：「這孩子，寫啥大字兒，就是讓他練練字改改毛糙的性子……」

三下五除二，我先將桌上塗鴉的大紙全都揉成一團……因為父親也跟隨著阿婆的腳步朝窗外走來，站在外面就可以直接看到裏面的桌上我的傑作，如果被他發現我沒好好寫字胡亂畫松鼠，免不了一陣黑臉嘮叨。

阿婆立刻答應了下來。

我聞言，當時那個表情啊……心中覺得荒謬極了，她竟然脫口而出的是一句洋文，三廟村九天玄女娘娘廟的阿婆竟然會外語？這就和我家的那隻白鴿子能突然開口說人話般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和荒謬。

毛筆在她長滿www.hetubook.com.com了黃斑的手中似乎活了過來一般，行雲流水般的在黃格子紙上寫出我的名字，每個字，都有半個巴掌大，一筆一劃間似乎有著別樣的靈性，十分好看，我從來沒有看過如此漂亮的毛筆字。

三廟村的三個廟，關帝廟在村口，荒廢了土地廟在村中間的池塘旁，九天玄女娘娘廟在村尾的半山腰的松林中，在哪裡可以俯視整個三廟村。

整個過程，秦爺爺一直吧嗒吧嗒抽著煙，什麼話都不說。

「寫毛筆字兒呢。」

她在村裡的人緣實際上很不好，尤其是和半大小子們，因為這位阿婆總是被家裡大人渲染成一個十分兇橫的婆婆，而且是拿她嚇唬不聽話的孩子說是吃人婆，不聽話就送給山上廟裡的婆婆吃了……這樣一來，小孩們能待見她才怪。

……完了。

啊？掃地？當寫字兒練？

「嘩啦嘩啦。」

「唰唰唰……」

她如此擅長大字使用毛筆，難道是天天畫那些亂七八糟的鬼符練就的本事？我心中讚歎的同時，胡亂猜測。

好字。

囧。

心中哀叫一聲，我越是怕什麼，事情就要朝什麼方向發展，最近努力培養我法愛好的父親見到這位阿婆如此漂亮的字后，怎麼可能沒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不管了，愛怎麼地就怎麼地……不就是學毛筆字兒嗎？又不是天天去喝她神叨叨鬼畫符點燃后的灰灰水，怕什麼？

阿婆看我的樣子，笑得更加m.hetubook.com.com眯眼兒。

「嗯，還算湊合。」

吃過早飯，父親馬上督促我帶毛筆和紙上山去九天玄女娘娘廟。從他閑談的口中，我也知道了昨天那位阿婆和秦爺爺來家裡做什麼，是來討要一些蟲草。

我很快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沒忘記來這裏的目的。

「阿婆，你老人家怎麼來了，稀客，稀客，快進，快進來……」

「多有靈性的孩子？」

嘖嘖。

「大象，你想不想學大字兒呢？」

經過一夜的時間，我放開了心中的疙瘩，心想即便那位阿婆是吃人婆，我陳景龍不是有比人間大炮還厲害的武器？

與此同時，阿婆走到院子陽光充足的地方，從廟舍中拿出一張張濕漉漉的黃紙，就是我曾經見識過她用來畫鬼符的黃表紙。

再說了，我也練過幾手青龍功呢，日球的，豁出去了。

「來，阿婆寫幾個字，給你看看。」

不過，她說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寫什麼心中念想著什麼，用心……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緊。

秦大象很決斷地拒絕了我的邀請，有些走火入魔了般的埋頭練武。

「學那玩意兒幹啥，不去。」

阿婆。

父親的這句話，直接在我耳旁一閃不入其中，任誰都能聽出他是瞎說，事實上，我的毛筆字寫得很規整，一板一眼，就跟字帖本上的差不多。

原來，她去我家討要蟲草，是用來煮水泡這些黃表紙，這麼說，她以前給我喝的灰灰水，也蘊含了蟲草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