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走太極，異變
「呼……吸……」
除此之外，世間萬象，身邊種種，皆空。
當我的足跡重複地踏回星宿海曲時，心神所守的道竅，原本一點星光似的混沌點，駭然發生劇烈的變化，其中滾滾翻騰，猛地變成了一個太極，一個玄黃二色的太極形狀，黑中有黃，黃中有黑……
太陽，漸漸從東方冒出……我的心胸，也變得漸漸開闊了起來般，昨兒一整天玩遊戲帶來的意識散亂感一掃而空，變得心曠神怡起來。
「……」
……
與此同時，我丹田深處，落寶金錢吞吐的所有元氣，清晰明了地一分為二色，黑，與白，陰，與陽……
時間，真不知道過了多久……
接下來，我將時間留給秦爺爺獨自思考。
也是，他之前養生煉體，守的都是體內下丹田，也不知道突然改守「竅」，會不會讓他不適從而走火入魔……我相信秦爺爺不會，他老人家一輩子的人生經驗，練武的心得，心性也是不弱，不過不是道心而已。
且走……
東行、南下、西行、北上，東行、南下、西行、北上，順著彎彎曲曲的黃河水，一個大大的S形大彎（注：黃河上流的「拉加—貴德大河灣」）。在我的腦海m.ｈetubｏｏk.ｃoｍ.cｏm中，一直所守的鼻前三寸道竅中，漸漸封閉圓滿起來。
我微笑回答到，內心十分肯定自己選擇的道路。
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九曲黃河十八彎的地形，印在腦中，看看他的神奇，究竟是何理？
不去理會丹田深處落寶金錢周圍元氣細微的變化，收斂了神識的我，只守著鼻前三寸處的道竅，對周圍地形似看非看，靜觀外化，印在其中，走過的路，都牢不可滅地印記在心中。
聽我說道關於道竅的領悟，秦爺爺若有所思。
這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從那些亂七八糟不成系統的藏書中，也可以看出秦爺爺同樣十分嚮往修道之路。
「……」
一天……
我不知道。
這隻貓頭鷹，心中的直覺告訴我，它就是今年春雷炸響時出現在白樺樹頂端的那隻成人高，秦爺爺口中所說快要成了精的大傢伙……
兩天……
「他們這是去塔爾寺那邊朝拜。」秦爺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好奇，解說道：「當他們覺得自己的生命之路到了最後關頭時，就會放下一切，朝心中的聖地一步一步朝拜……」
他們這是做什麼？
年少的我，和*圖*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
五天……
只知道如果以後有個同道中人，就可以偶爾交流一下修道的心得，尤其這個人是自己親近的人，內心十分願意。
我豁然睜開雙眼，激擴開來的神識中，清晰反映出一隻碩大的貓頭鷹在夜色的籠罩下，帶著強烈呼嘯的颶風直撲我鼻前三寸處常人肉眼可見豌豆大的太極道竅。
我陳景龍，要踏遍九曲黃河十八彎。
「……」
……
我從那兩位藏族老人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種獨特的安靜，一種茫茫天地間萬事萬物不在心，心無掛礙，世間萬象矚目皆空的靜。
心中，竟有剎那間的衝動，想跟隨那兩位老人一起朝拜，可我隨後啞然一笑，心道，我陳景龍有自己的道，自己的路，自己的事……
毫無預兆的，我就那麼突然坐到地上，渾然不理外物，打起了坐。
當我們走到山下，踏上草地中間蔓延的公路時，卻發現，有人比我們早……
一個藏民老阿爺和一個老阿婆，雙方都是滿臉的溝壑叢生，卻肩並著肩在柏油公路的邊緣口中喃喃念著經文，一邊雙手合十，高舉過頭，行一步雙手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雙手合十移至和-圖-書胸前，邁第三步時雙手自胸前移開與地面平行前伸，掌心朝下俯地，膝蓋先著地，后全身俯地，額頭輕叩地面。
……
「唵嘛呢叭咪吽。」
都說少不修道，老不習武，可這點在我和秦爺爺身上恰恰反了過來，他老人家一輩子練武，功夫精湛，已入骨髓，氣血結丹，而少年的我，懶得習武，機緣巧合，懵懂間踏上修道路，足見機緣二字，對修道的重要性。
清晨的甘露，草地上偶爾的小溪河流，在陽光下，在我的感知中，似乎更加純凈徹亮了。
※※※
共和縣、貴南縣、興海縣、同德縣、久治縣，甚至之前我父親工作的貴德縣，也留下了我的足跡。
清晨的陽光下，兩位藏族老人的身影在公路上拉得斜長斜長……
「不管是練武還是修道，都要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地來。」他悠悠點起旱煙袋子，猛地抽了一口，道：「這件事暫時別告訴你阿爸和阿媽，等時機成熟再說。」
「給我說說，你是怎麼修道的……」
就連時間，我也忘得一乾二淨，也許是過去了很多天，十天，半月，幾個月？反正，我的足跡正在踏遍三江源地區的九曲黃河十八彎，心中的地圖，https://ｍ.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om一點點成型……
有了秦爺爺保駕護航，父母那邊等我回去事後的種種，我心中都已坦然，無礙，絲毫不擔心。踏入了星宿海曲，沿著昨天的溪流，我收斂起神識以一個正常人的步伐，腳踏實地，開始了自己的打算。
靜。
翻閱了那麼多秦爺爺收藏的道經、佛經和雜書，加上冬蟲夏草事件，他老人家其實早已料到我修道的事，這麼問，我絲毫不覺得意外。
除了落寶金錢，我將自己的修道感悟，一一說了出來，他老人家要是也能踏上修道路，是他之幸，也是我之幸，可虛空中少得可憐的元氣……沒有落寶金錢的秦爺爺，能踏上修道路嗎？
受之感染，我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步子，也變得更加踏實。踏上草地，翻越山丘，我和秦爺爺從公路上下來，直接朝星宿海曲走去。
走過的地上，草，越來越高了，某天，似乎下雨了，某天，似乎是狂風，秦爺爺在前，在後，在打獵，在拿出砍刀劈了一隻狼，在……天怎麼樣，秦爺爺在做什麼，我都似有感，又似無感，凡事不留心，過眼既散，言無可言，表無可表……
仔細看去，那兩位老人竟是赤著腳，他倆離我和秦爺爺幾百
hｅtｕboｏｋ•cｏm.cｏm米遠，身軀似乎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可在我的神識感知中，兩位老人的生命之火異常地在熊熊燃燒……神情十分堅定，虔誠……這一天……
「小龍，你清楚自己走的路，是什麼路嗎？」
「……」
「畜生，敢爾。」耳中，同時傳來秦爺爺的怒喝聲，和手中柴刀呼嘯迎上那隻貓頭鷹的聲音。
且去。
呼吸全都換成了鼻進鼻出，兩道黑白陰陽元氣，與鼻前三寸處的玄黃二色太極道竅互相交融，清晰可見，我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進入了奇特的境界……
「我也是這麼想的。」
老來別無所求的秦爺爺，似乎還是抵抗不住修道長生的誘惑，問起了這個問題。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心靈深處突然一陣悸動。
下山的路上，秦爺爺罕有地認真問我，他老人家腰帶上插著原質牛皮削柴刀，龜背著腰身，腳下不帶絲毫的聲音。
「嗯，小龍明白的，爺爺。」
「道竅，在鼻前三寸，借假修真，功夫在外……」
所謂「悟」，一是心悟，一是體悟，心中明白，還需親身實際修證，方為真悟，故曰：知行合一，方為真知……
聽秦爺爺這麼一說，我心中沒來由地冒出一股特別的感觸，震撼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