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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神識蔓延開來，仔細感知虛空中殘留的殺伐氣息的本體，它不在我神識能感觸到的範圍內，似乎還在遙遠的東邊……直覺告訴我，卻也不超出一百公里的範圍。

他的樣子，更像是一匹受傷的狼。

相隔數百米，少年扎西多吉的身影還未衝到至，我身後那匹巨狼首先動了，這大傢伙渾身的毛炸刺，呲牙咧嘴越過我，擋在我面前，低頭，雙眼緊緊盯著少年手中的浮屠刀，露出了它的獠牙。

「嗯，去年過年前，在日月山下，卓瑪見過阿哥你和那位阿姐在公路上，尤其是那位阿姐……」卓瑪的聲音，如清泉叮咚，絲絲進入我的耳中。

「哦嗚……」

「小傢伙，一邊去！」

「還我師父命來！」

是的，這少年的功夫，被我廢掉了。

隨著修為的增深，不用日月神鏡，我也能感知到那玄玉火鳥，似乎在小茶體內，開創了一個小世界、小空間隱藏，非我現在的修為和境界可挖出。

與此同時，我也感知到了虛空中與那白虎神鞭的氣息，一起殘留下來的，還有馬學兵的氣場信息，除此之外，還有幾道十分單薄的，巫的氣息——

可那日月神鏡的本體，明明在後來日月山雷劫中毀去，她不會是日月神鏡的器靈轉世吧？在這少女身上，我感知不到第二種氣場波動，不敢肯定她到底是器靈轉世，還是被器靈附體。

聞言，我心中大震，問道：「那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見過我和我那https://m.hetubook.com.com位女伴？」

「回來！」

這也恰恰是我再次返回海東地區的原因。

沒過多久，山風呼嘯，狂風暴雨忽至，山間湖泊掀起驚濤駭浪，湖中煙霧猶如潑墨山水，看起來，令我心飛神動，從未有過的感覺。

「嗯？」

聞言，我心中微起漣漪，這牧羊少女，說的話，更似一個預言，她還有這神通？

我停步，轉身。想聽聽她還要說些什麼。

她似乎看不到我，奇怪！

「你要找我報仇？」

「呼……」

「這位阿哥，等等！」

我心中的所有謎團，頓時解開。

「噼里啪啦！」

我心中一動，抬頭看那遠處的少女卓瑪，卻發現，她那雙瑪瑙似的雙眸，猶如一個小小的太極陰陽圖旋轉般，看我的目光，充滿了駭然。

不過，此時的我，反而心知小茶體內的玄玉火鳥，即便被這少女照出，也無法解除。

它雖然被花妖開啟了靈智，但終究是一匹狼。

日月神鏡的氣息？

修為早已突破先天的我，吞吐天地萬物精氣，根本無需吃喝。那匹巨狼，跟隨了我幾天後，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話間，那少女卓瑪，撩起長裙，帶著她的小羊羔，上前哀求道：「這位阿哥，求求你，不要殺扎西多吉，好嗎？他被仇恨迷失了雙眼，就像是個迷途的羔羊，求求你手下留情。」

浮屠刀粉碎的同時，少年的身軀，被電擊了般，渾身一震和圖書踉蹌後退。

「哇哦！」

我聞聲，目光移動，緊緊盯上少女的雙眸，冷不丁出聲問到。

果然，少女卓瑪接著說：「這位阿哥，你能告訴卓瑪，剛才我為什麼看不到你？當我看到你時，卻看到了一副天地毀滅的場景？」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

「扎西多吉！」

我身影一閃，輕輕伸手，跨越數十米的空間和距離，兩根手指頭準確地捏住少年手中的浮屠刀，瞬即暗暗一運勁，將刀震碎。

「卓瑪，我希望你能一直赤心如一，如雪山般純潔，別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有緣再見！」說罷，揮揮手，我緩步離去。

而當初日月山下，劉老書記的兒子，那些大官們，參觀日月山本地的養殖業時，也是這位少女，揭開了那醜陋的一幕。

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聞言，我微微一愕，心中更加確定，她有著預言的神通。

耳中，傳來少女卓瑪的聲音。

卻見到，少女卓瑪朝我遙遙彎腰，鞠躬，抬起頭時。對我說：「謝謝阿哥，扎西多吉不會再去騷擾你，還有那兩位姐姐。他的歸宿，在大雪山薩迦聖廟。」

「啊啊啊啊啊……」

「……」

這少女的身上，雙眸中，竟然有日月山被雷劫毀去的日月神鏡的氣息。這怎麼可能？當初在日月山見到這少女時，就覺得她渾身靈氣十足，不是凡人。難道……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口中厲和*圖*書喝一聲，少年扎西多吉赤腳在水泥柏油馬路上一蹭，身軀如豹，貓著腰蹭蹭蹭向我沖了過來，他的身法極快，前沖的速度，堪比世界級大賽中的百米飛人。

「惡賊，你廢了我的功夫？你竟然廢了我的功夫！」他到現在，才察覺到體內的異常。

「……是的！」

時間，我不再在乎時間過去了多久……

希望她的語言，是真的。

就在這時，受我暗勁之創。少年扎西多吉才站定身影，與此同時脖子一伸，張口噴出一口騰騰熱血，他看我的目光，依舊充滿了仇恨、兇殘。

「看好他，別讓他再闖禍了！」

浮屠刀鏗鏘出鞘，猶如惡魔的長舌從那黝黑的刀柄骷髏口中吐出，黑中帶紅，紅中泛白，森森的殺氣相隔數百米，我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他早已認定了我和小茶、藍青絲殺了剛措法師等人，不找上我，也會找上小茶和藍青絲，是個麻煩。如果不是此刻我心情好，說不定，他早已一命嗚呼了。

內心再一次感嘆一聲，這牧羊少女，不是純粹的修士，卻擁有一般修士做夢都想擁有的神通，還好，她的心地似乎很單純、善良。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或者墮落的話，肯定能掀起一番動靜來。

「砰！」

看我阻擋住少年扎西多吉，聽到少女的呼叫，那頭巨狼，又動了。它朝少女卓瑪狂吼一聲，身影化為一道青中帶白的影子，沖了過去。

馬學兵的氣息。

少年扎西多吉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ｈｔtps://m•ｈｅｔubｏｏｋ•cｏm.cｏm說：「惡賊，少花言巧語，我師父，還有師叔們、師叔祖、東科爾寺的大師們，在那一夜全都失蹤。翡翠般的聖山，滿目狼藉，而那裡當初只有你們三個外人，不是你和同伴殺的他們，還有誰？」

少女神色馬上恢復平靜，喃喃道：「卓瑪當初在日月山，能看到阿哥你的身影，還能看到兩位姐姐，一個身上帶著火鳥，一個渾身是劍……」

扎西多吉的一連串絕望的大叫，忽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枉我去日月山，神識搜山，還差點被天劫劈死，沒想到，真正的日月神鏡的神奇，在這位牧羊少女的身上。

身後，那巨狼緊隨其上，路過牧羊少女身邊的時候，呲牙咧嘴朝她腳邊的羔羊露了一次凶臉，嚇得小羊羔渾身哆嗦，軟軟趴在地上。

這一天，我的身影，出現在了距離三江源數百公里的海東南山地區，沒來由的，心中忽地一陣顫動，一股熟悉的氣息，籠上心頭。

少女神色一愕間，回答。

心神一激，我從混沌天地之中，回過神來。那氣息……是虎符石碑，傷了白老虎的庚金殺伐氣息，我沒有忘記答應秦爺爺的事，找到白虎神鞭。

他身後，那少女卓瑪見狀，尖叫出聲揮手阻止，可惜不起任何的效果，她隨後緊緊捂住小羊羔，朝我這邊看來，目光中充滿了驚疑和不定的神色。

靜靜品味天色變化，山間風雲，我忘卻了飢餓，忘去了一切，與狼同行。

於是乎，山色忽明忽暗，濃雲影日，烏雲飄過https://m.hetubook.com.com的地方一塊一塊生出陰影，雲若走開，又露出太陽。

剛走出十多米，那牧羊少女卓瑪，卻出聲叫我。

「……」

「剛才你看不到我？」

看來，這個世界上，知道凶星降至大難臨頭的人，不僅僅只有袁思思、我，還有阿婆，中國大地上，藏龍卧虎，說不定還有更多人預測到了這個災難。

「……我是卓瑪！」

小茶的身影被映射到半空，被人們驚呼是神女，也是少女卓瑪所為。

看著少年，我莞爾一笑：「你確定剛措法師已經死了？」

我口中一聲咋喝，直接將聲音傳到巨狼的神識中，生生將這大傢伙的身影，扯住。

這個牧羊少女，就是最好的例子。

「噗！」

我朝牧羊少女卓瑪輕輕點點頭，靜等她接下來的話。她小口微張的樣子，明顯還有下文。

過了一會兒，雨過天晴，湖面又恢復了平靜，對著水天一色的景緻，我恍然又回到了當初心神進入落寶金錢周圍道韻記憶的畫面中，天地鴻矇混沌之中，有些不知身在何處，宇宙間一切增減，皆為空幻的錯覺。

她竟然擁有日月神鏡的神通，看穿一切事物本質的神通，怪不得片刻前，在我身與虛空合一時，看不到我。

「手下留情！」

身後，少年和少女的身影、氣息，漸漸遠去，我走下公路，遇山爬山，遇水過河，直直朝東邊行去，沒過多久，東方的太陽，偶爾露了個面后，被紅彤彤的雲朵，乍開乍合遮掩。

留下一句淡淡的警告，我對牧羊少女微微一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