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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打到了憲兵司令部，不過不是打給谷振龍，而是打到了方不為的辦公室。

鼻子太高了，像是外國人一樣。

號碼這麼短？

方不為微微的側了一下身，用眼角的餘光往外掃了一眼。

歐亞人種也有黑頭髮黑眼睛的。

這是進城的方向。

「噓」的一聲，有人打了個口哨。

看司機下了車，高思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又看到方不為坐到了駕駛位，高思中差點沒罵出聲來。

「軍00046！」司機又重複了一遍。

隔著一道門，方不為聽不清楚，只能根據兩人嘴唇嚅動的頻率判斷出，雙方應該是在禮節性的問候。

看趙玉林不再觀察自己，方不為也稍稍的放鬆了一些。

方不為快速的調轉車頭，開出了酒店大門。

「我干他娘的！」高思中驚的雙眼一突。

「方不為這個王八蛋自己開車跟蹤趙玉林，一個人都沒有帶……」高思中怒聲說道。

「軍00046！」司機回道。

趙玉林等的人來hetubook.com.com了？

門口停著一輛小車，司機還坐在駕駛位上，車好像沒有熄火。

比如趙世銳，他晉陞少將之後，才給自己的座駕掛了一塊軍牌，但都到300號以後了。

方不為記的，37年的時候，美國政府贈送了委員長夫人一輛別克轎車，掛的也是軍牌。

看小車行進的方向，趙玉林的車拐進了中環路，一直向東。

高思中暗罵了一聲，飛快的抓起話筒，拔了一個電話出去。

「從哪裡走的，揚子大飯店？」鄭世飛問道，「他不是說他去醫院了么？」

如果要出城，要麼向北，沒多遠就是下關火車站，如果往南，就是下關碼頭。

「趙玉林的車牌號多少？」鄭世飛拿起紙和筆，準備記錄。

趙玉林出了門之後，兩個人握了一下手，又各自說了一句什麼。

這是哪位大員的車？

職級絕對要比谷振龍要高。

日本間諜怎麼坐進了張少帥的專車裡？

車外站著一和-圖-書個三十歲左右，穿著西服的男子，身材很是高壯。

「他讓我轉告你，查一查這輛車的底細，讓沿線的眼線及時通知他……」司機又回道，「長官還說，來接目標人物的，是個疑似混血的洋人……」

谷振龍的座駕的號碼都才是58號。

方不為只能看到側臉，雖然也是黑髮黑眼，但他總覺的這個人的長相和常人不太一樣。

方不這又看了看這輛小車。

方不為看到了這個男子的正臉。

通用公司產的雪佛蘭，掛的是軍牌。

方不為非常自然的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趙玉林，與聽到身邊有動靜，下意識的被吸引目光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去什麼醫院，他天沒亮就跑到我這裏來了……」高思中回道。

電話接通后，高思中聽出了鄭世飛的聲音。

方不為也不敢確定。

「明白！」司機應了一聲，拉開車門下了車。

武田還住在酒店裡，而且誰也不敢保證還有沒有趙玉林的眼線留在大廳。

這和-圖-書是要走？

方不為指了指剛剛開出大門口的小車，高思中會意的點了點頭。

鄭世飛猛的驚叫一聲，「那是張少帥的專車……」

混血兒？

「剛出去，暗哨還沒來彙報……」高思中話剛說了一半，方不為的司機進了電話房。

「怪不得想都不想就追上去了，這個王八蛋根本不知道這輛車是誰的……」鄭世飛罵道，「那個混血洋人是張少帥的副官……」

「順中山路往東了，應該是要進城，我知道他的車牌號，等沿街眼線傳來消息，我提前通知你……」高思中急聲說道，「但他跟著趙玉林，你要小心，不要把趙玉林給驚了……」

光想車牌號了，怎麼不知道用系統？

男子轉過身，坐進了副駕駛。

宋夫人沒用特權，只是按順序掛了一塊車牌，都排到快400號了。

「你等等！」高思中抬起頭，看著方不為的司機，「你家長官跟出去的那輛車，車牌號是多少？」

民國對軍牌的發放還是相當嚴謹的，別說和*圖*書非軍職人員，就是在職軍人，不到一定的級別，有小車也掛不了軍牌。

方不為扭頭一看，高思中正站在電話房的後窗，給方不為打著手勢。

他正準備收起報紙，起身離開，對面的趙玉林突然站了起來。

「去電話室，靠訴高科長，讓他查一下這輛車的底細：軍00046，司機是漢人，但坐車來的是一位外國人，黑髮黑眼，像是混血兒……另外，讓他通知各街各路口眼線，把我的車牌號通知下去，一有情況，及時通知我……」

只是瞄了一眼，方不為又把目光轉到了報紙上。

「到什麼地方了，我派人去找他！」鄭世飛說道。

方不為又招了招手，一輛小車停到了他的身邊。

之前都是方不為居中策應，有什麼情況都是直接給他彙報，現在他來了揚子大飯店，肯定會在憲兵司令部留人。

趙玉林怎麼會和這樣級別的人物扯上了關係？

軍00046！

南京城是大本營，幾大特務機關特務數千，眼線上萬，盯和_圖_書住一輛小車並不是什麼難事。

看小車已經調好了頭，方不為差點扇自己一耳光。

整個民國政府身份地位比谷振龍還高的有幾位？

只能跟上去再說，只要趙玉林一下車，自己就能把竊聽器和跟蹤器裝到他的身上。

方不為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裡的報紙，快步的出了酒店。

只是握了一下手，各自問候了一句，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玉林拉開了後車門，坐到了後排。

「多少？」高思中的手抖了一下。

方不為心裏猛的一跳。

但現在想攔也來不及了，高思中既不敢喊，更不敢追出去。

趙玉林提起行李箱，快步的走向門口。

這個王八蛋，老毛病又犯了。

「你家長官交待什麼沒有？」高思中急聲問道。

確實是黑髮黑眼，但鼻樑很高，眼窩很深，明顯帶有歐亞人種的特徵。

方不為敲了敲駕駛位的車窗，司機搖下了玻璃。

意思是不用方不為擔心，他的人能跟住這輛車而不讓對方發現。

現在用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