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踢了踢高思中的凳子，等高思中轉過頭來，趙世銳做了一個抽煙的動作。

上課，吃飯，操練，睡覺……

但誰都挑不出刺來，誰讓人家新婚燕爾？

高思中敘任中校軍階，正式升任為特務處行動科上校科長，馬春風不再兼任行動科科長。

方不為有意看笑話，隔三岔五帶著陳心然來刺|激他們，幾人氣不過，打也打不過，只好商量著從酒桌上找回來，天天晚上拉著方不為灌酒。

在商行里沒份子的那幾個，比如葉興中等人，方不為也沒吝嗇，一人分了三百大洋。

他命憲兵學校與特務處聯合辦了一期高級特訓班，特訓地點就在洪公祠，相關人員即日起隔離培訓，具體時長不定。

復興社的一幫老大哥也感到馬春風的勢力膨脹的太快，再升恐難以壓制，便集體向委員長進言，硬生生的把馬春風垂手可得的少將給弄黃了。

趙世銳裹了裹大衣，用力的吐出一口煙氣，又大罵起來。和圖書

馬春風本來有望敘升為少將軍階，但鄧有儀恨他吃相太難看，不聲不響之間，就把他的南昌行營調查科吞了個一乾二淨，還害的他被委員長發配到了蘇聯，所以故意暗中做梗。

不對，上軍校的時候都沒這麼苦逼過。

論喝酒，連牲口都比不上方不為……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方不為在特務處承諾會讓眾人升官發財沒幾天，就全部兌現了。

日復一日，天天都如此。

給長官們送禮孝敬也就罷了，給下屬升了官，不但不收禮，反倒分錢？

等余樂興點了點頭，兩個才離開座位。路過鄭世飛的時候，趙世銳使了個眼色，鄭世飛也跟著兩個人離開了教室。

對啊！

鄭世飛敘任為上校軍階，職務未變，依然為憲兵司令部直屬特務營營長。

趙世銳猛的一噎，說不出話來了。

群山染霜，秋風冰涼。

高思中實在有些不理解。

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上黃埔和圖書軍校時的光景。

教室的四個角落就坐著四個執法隊員，人手一支筆，不記特訓內容，只記學員動態，由不得他們不老實。

馬春風硬生生的忍了一口氣，還不得不擺出笑臉來……

眾人都知道，四海商行開張才三四個月，根本沒什麼盈餘，這錢是方不為從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來的。

出了門，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三人圍在一起，一人點了一根煙。

說白了，他們這次陞官，是方不為用自己的功勞給堆出來的。

「方不為這個王八蛋，自己摟著嬌妻遊山玩水，老子們卻在這裏吃齋念經裝和尚……」

他們三個都跟著方不為佔了不小的便宜。

最後還是谷振龍拍板，讓眾人收了這錢，算是提前從明年的盈餘當中勻出來的。

但方不為一力堅持，稱規距就是規距，怎麼也要讓大傢伙過個好年。

明知道趙世銳是不敢罵谷振龍，只敢罵罵方不為發發牢騷，但鄭世飛還是縮在一和-圖-書邊不吭聲。

……

剛想到這裏，趙世銳眼皮一跳，狐疑的看了看高思中和鄭世飛：「我怎麼記得頭天給他說了黨委會的事情，他第二天就決定了要去港城和星洲的？」

趙世銳聽了聽，比方不為之前講過的也高明不到哪裡去，當即就沒了興趣。

幾家歡喜幾家愁，也不全都是佔了便宜的。

高思中點了點頭，等余樂興講到間歇處的時候，舉手喊了一聲報告，說是要去解手。

谷振龍知道后，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

方不為把剿滅華報報社，莫愁湖抱月樓，江畔老虎口，以及緝捕趙玉林的功勞讓給了他和高思中，兩人的軍階同時升了一級。

比起馬春風，趙世銳就該偷著笑了。

谷振龍從警衛營，挑了一個排的好手充當執法隊，個個提著皮鞭，專治各種不服……

至少那時候還能請假外出，能喝花酒，能聽曲兒……哪像現在這般，跟關監獄沒什麼區別。

趙世銳一拍腦袋，自和*圖*書己怎麼把這麼大的日子給忘了？

「聽起來你最後沒倒似的？」高思中反譏道。

高思中瞪了他一眼：「少他娘的吃飽了就打廚子，有本事，把你這少將給老子當，讓老子三年不碰女人都行……」

還有方不為的親信下屬，包括剛來不久的邊從軍，都各有升任。

「你他娘的天天喝的跟死豬似的，說好的輪番灌方不為，方不為臉都沒紅，你他娘的卻先倒了……」趙世銳罵道。

趙世銳越想越覺的方不為在躲著這次的黨委會。

最多到了夜間，一群光棍圍在一起拼拼酒，但不管喝的多醉，都不能誤了次日的早間操練。

「急什麼？」鄭世飛彈了彈煙灰，慢斯條理地說道：「兩有幾天就是黨委會，還能不安排警衛警戒？到時候自然就放我們出去了……」

今天授課的是民國諜報界有名的特訓專家：特務處前上海區區長余樂興，講的是綁架及刺殺行動前的偵察，計劃，和行動中的預防及處突……

和圖書半個月前，他們都被關進洪公祠，開始隔離特訓，別說外出，連個電話都打不出去，而方不為這個關鍵人物，卻恰恰給漏了出去。

結果自然是個個都喝的鑽到了桌子底下，方不為卻連汗都不出一滴。

關鍵人物全部在內，甚至包括特工總部的呂開山，田立成……

除此之外，方不為還提前將四海商行的份子分了下去。

一想起這一茬，三個人都恨的牙痒痒，就連高思中都不替方不為說話了，跟著趙世銳破口大罵著。

方不為沒走那幾天，自己還給他念叨過呢，說是委員長和少帥從西北飛回了南京，專程來參加黨委會了……

日本在華諜報機關發現，他們之前謀划逐步接近的一些關鍵人物，好像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了……

「嗯？」高思中仰著頭回憶了一下，「我怎麼不記得？」

被關了快半個月，趙世銳就覺的自己要快瘋了。

離立冬還有十天，但已陰了好幾天，天天烏雲壓頂，像是要下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