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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風驚詫之餘，更是高興瘋了。

冬天多霧，而且還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陰天，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才從上海登了船。

這段時間以來，方不為每天都會將日方與汪偽政府骨幹的談判內容發給馬春風。

「自己人」竟然能隨時隨地的能知道日本人和汪偽政府的任何計劃？

當然，胡守成是肯定不知道這一切的。

他哪裡能想到，日本人不但沒賺錢，還貼了一部分進去。

灑完了酒，方不為依舊一動不動，直到客船到了下關。

不過他也在計劃，想辦法接觸到日方的高層人物。

他參与了所有對華戰爭、分裂中國的計劃及實施：九一八，偽滿州國，滿蒙獨立，華北獨立，七七事變……

天色近黑，而方不為又背對著船艙，沒人看到他在幹什麼。

富田仲次郎明顯的感覺到，與上海見面的時候相比，齊老闆的話少了許多，好像還有些不高興。

按方不為的理解，侵華甲級戰犯中，板垣征四郎和-圖-書是最最該死的一個，之後才是東條英機，松井石根，廣田弘毅，土肥圓賢二……

我……對不起你們！

胡守成是半個月前到的南京，在富田仲次郎的協助下，找好了門店和倉庫，談好了租金價格，簽好了租契文書等等。

要是能殺了這個人，方不為連命都可以不要。

「多謝富田君的好意……」方不為輕輕的吸了一下鼻子，悶聲悶氣地回道，「江上風太大，可能是受了風寒，覺得那都不得勁，改日吧……」

他很清楚，這對於重慶政府意味著什麼。

但是真的只能碰運氣。

但殘缺的城牆，修補過的彈坑，消失的城門，無一不在提醒方不為，這座積滿冤魂的城市裡發生過什麼。

但方不為覺得可能性不大。

「齊桑遠道而來，風塵僕僕……我與胡桑特意在餐廳備了一桌酒席，為齊桑接風洗塵……」富田仲次郎很鄭重地說道。

比如像留守南京的侵華日軍總司令西wwｗ•ｈetubook•ｃｏｍ.ｃｏm尾壽造，還有時不時就會回南京的侵華日軍總參謀長板垣征四郎。

就看老天給不給面子，列祖列宗保不保佑了……

還是老樣子，方不為只帶了一個助理和兩個保鏢。

比如岩井英一，影佐禎昭。

方不為想起了炮火連天的日夜，想起了染成血紅的長江……心裏像是點著了一把火，眼淚根本不受控制，大顆大顆的往下滴。

從一九零四年，日俄戰爭時期開始，板垣征四郎就以侵佔中國為畢生之志。

板垣征四郎在侵華戰場整整活躍了四十年，而被定性為對華侵略戰爭的第一罪魁禍首東條英機，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一手推到首相之位的。

方不為的臉色確實不太好，黑里透青，以富田的眼力，還看不出來他是真病了，還是有心事，所以根本沒有懷疑方不為的話。

總司令雖然是西尾壽造，但他最多也就是個糧草官，後勤總指揮的角色，現階段侵華日軍真正的和-圖-書首腦是板垣征四郎。

陸路太顛簸，也不安全，方不為便選擇了水路。

但天色已黑，車裡也沒有光線，富田仲次郎無法判斷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所以他只以為，可能是連著坐了兩天船，太累的緣故。

「那你早些休息！」富田鞠了個躬。

胡守成和一個個子不高，留著仁丹胡的男子站在小車兩側。

船剛靠岸，他就看到了一輛雪佛萊小轎車，小轎車上插著兩面小旗，一面是膏藥旗，一面是森下商會的會標。

特別是后一位，聽著好像比西尾壽造還低一級，但架不住板坦征四郎是剛從日本陸相上退下來的。

中村，板垣征四郎，土肥圓賢二，這三人，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也就是第二代日本對華特務頭目坂西利八郎。

天氣不好，船不敢開的太快，剛到江陰天就黑了。

……

方不為只能期望于中村的腦子突然被驢踢了，會帶著他去拜見板垣征四郎。

現在就等著貨到南京后，就可和圖書以正式開張了。

方不為站在船邊，抬頭看著天，把手裡的黃酒灑進了江里。

已經整整兩年了……

在江陰停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上了船，到南京已是近黃昏了。

看到方不為，富田仲次郎快步的迎了上來，握住了他的手：「齊桑，一路辛苦了！」

中村在日本領事館內也有兼職，岩井英一要交待他什麼事，所以今天並沒有隨方不為一起來南京，說是明後天才到。

但現在的南洋醫藥公司，齊氏大藥房，和森下會社好的快要穿一條褲子是不爭的事實。

絲絲冷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輕響，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輕聲呢喃。

「談不上辛苦，倒是麻煩富田君了！」方不為熱情的笑了笑。

雖然方不為不大懂政治，但起碼的政治敏感性還是有一些的。

幾個人客氣了幾句，上了車，開向了離下關不遠的揚子大飯店。

胡守成也只以為齊老闆給日本人送了錢，或是讓出了一部分利益，日本人才會這麼幫齊老闆。和*圖*書

雖然日本人修繕過，想讓南京看起來真正的像是個首都。

這可是日方與汪偽談判會議的實時記錄啊？

還有日本第三代特務首腦土肥圓賢二，也是他一手提拔……和板垣征四郎相比，汪連根毛都比不上。

這個日本人，方不為在上海見過，還喝過兩次酒。

不到十分鐘，小車就開到了揚子飯店。

這自然是方不為通過袁殊身上的那枚竊聽器聽到的，但他難道會告訴馬春風？

齊希聲這個身份，已經成了真正的日本人和間諜，也是中村的直線下屬。

方不為只是不想讓馬春風激活袁殊而已。

他是森下會社南京分社的社長富田仲次郎，也是中村手下的特務頭目之一，所以很清楚齊希聲的底細。

天上飄著小雪，江上還刮著寒風，又陰又冷。

再高一級的，就不要想了，根本不是他能計劃得了的，只能碰運氣。

他和中村的關係沒到那個份上，而且他估計，中村和板垣征四郎的關係，可能還不如他現在和中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