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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小天。」田梅蘭喚得很哀傷，但是她的眼很冷，「你跟你爹都瘋了嗎？我可是你娘。」

田梅蘭正在剝花生，晚上炒菜用的花生。

陶小兔沒有再玩木雕，她害怕地蜷縮在一角。

他的眼裡似乎帶著冷意。

但剛剛馮雲龍的表現不似死士。

「她不是娘，是被外面怪譎附身了。」

老兄只是發出嗯哼聲，表示自己沒事。

但他從山崖上來后，沒有見到老兄，當時就放心了不少，以為老兄見打不過馮雲龍就躲了起來。

但這不算快不算慢的一刀被田梅蘭避開了。

老兄要是發現馮雲龍想殺自己，它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但它畢竟只是一條狗，它再強也打不過馮雲龍。

左臂被自己斬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扭曲瘋狂，向著山崖躍去……現在想來，馮雲龍向山崖躍下，也未必是尋死，他在賭自己會救他。

刀將方桌劈成了兩半，兩半方桌摔在地上，濺起了灰塵。

陶小天還在發獃，陶小兔和圖書拿著木馬在玩，在露出甜美的笑，他們就似沒聽到娘田梅蘭說的話一樣。

陶大飯只是瞥了一眼田梅蘭反問道：「要是我不放呢？」

「爹，快殺了她。」陶小天沒有理會田梅蘭，催促道。

自己救他的瞬間，他就能用僅剩的雙腳來殺自己，可以說他為了殺自己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若不是早有預備，田梅蘭根本無法避開這一刀。

「不放就不放，你朝我瞪眼生什麼氣？」田梅蘭委屈地低頭繼續剝花生，「你們也不說說你爹？」

她整個人撲在地上翻滾一下，才連忙站起，臉上露出哀色，尖聲喊道：「大飯，你要砍死我，我可是你婆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田梅蘭剝開一個個花生殼，任由花生米落在簸箕上，她抬頭看著拭刀的陶大飯，笑著用不算埋怨的埋怨聲道：「你別老是在玩你那把寶刀，把它放下來，趕緊幫忙剝花生。」

周凡仔細回憶了一下，剛剛馮雲龍臉hetubook.com.com上的表情太瘋狂了，自己用刀抵住馮雲龍的心臟，他不僅不怕，更是瘋了一般攻擊自己。

「大飯，你瘋了嗎？」田梅蘭站了起來，她聲音變得十分尖銳，以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丈夫。

外面有低微的雞鳴狗吠人聲從門縫窗欞中鑽進來。

周凡叫喚了好幾聲，一處灌叢中，老兄才鑽了出來，它快步跑來，朝著周凡快活搖了搖鐮刀狀尾巴。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沒有誰理會外面那些算不上噪音的雜聲。

而因為今天與馮雲龍同行，小綣一直躲在他頭上，沒有在老兄的背上，老兄沒有小綣幫忙，那處境就更危險了。

這世上當然存在悍不畏死的人，周凡甚至從儀鸞司中得知世家商賈就豢養著武者死士。

坐在屋中一角椅子的陶小天雙手放在袖內，他似在發獃，慣常的時候，他也會似這樣發獃。

自己將他的右臂斬下來，他只是痛吼著，發瘋地喊要殺死自己m.heｔuｂｏoｋ.ｃｏｍ.com。

他就專心對付馮雲龍，現在將馮雲龍弄暈了，老兄還沒有出來，他又有些擔心起來。

周凡又回想起昨天見過的馮雲龍與今天趕路時的馮雲龍，那時的他可沒有一絲要殺自己的跡象顯露出來，這人要是之前就對自己有殺心，那未免隱藏得太好了！

中午過後，陶大飯一家就再也沒有外出，一家人坐在屋內，他們似乎在亨受靜謐的溫馨氛圍，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你剛才去屋后摘了四個毒蘑菇，與那些一樣沒毒的蘑菇混在了一起，你準備做晚飯的時候，把我們全都毒死。」陶大飯緩緩說。

「知道什麼？」田梅蘭愣了愣。

老兄站在周凡的影子下，它搖著尾巴，發出哼哼聲似在回應周凡的話，但它頭顱微垂，藏進了陰影之內，口在緩緩裂開，露出了密集銳利的森然犬牙。

陶大飯昨晚在巡邏隊值夜，從早上睡到中午就起來了，他與田梅蘭一樣，坐在慣常吃飯的方桌上，正對ww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ｍ著田梅蘭。

周凡越想越覺得此事詭異，他要帶著馮雲龍回去，等馮雲龍醒來在好好審問一番。

他可是武者，這樣的一刀沒有多用力，但也帶起了一陣呼呼風聲，九個鐵環鈴鈴作響。

「要不然晚飯就趕不及了，也不知周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到時晚飯沒準備好，丟臉的可是你這一家之主。」

陶大飯環視屋內一切，那張老實的臉變得猙獰起來，他看著田梅蘭笑得猙獰陰冷：「小天別急，我不僅要殺你娘，我還要把你與小兔都殺了。」

陶小兔在陶小天的左側矮凳坐著，她玩著爹給雕琢的小木馬，十三四歲的她不減童真，拿著木馬，臉上掛著微笑。

那些花生灑落陶大飯身上的時候，這個忠厚老實的漢子毫不猶豫舉起手中的九環刀一刀朝田梅蘭劈來。

他害怕老兄被馮雲龍殺了。

她很生氣，生氣得渾身顫抖著，把剝好的花生一簸箕灑向陶大飯，「我是你婆娘，我是小天小兔的娘，我殺你，殺你們作什麼hetubook.com.com……」

……

馮雲龍處在一種既瘋狂暴怒又冷靜的詭異狀態。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陶大飯忽而笑了起來，忠厚的笑也變得有些陰冷。

「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老兄，你在哪裡？」周凡沒有再想馮雲龍的事情，而是開始叫喚老兄。

周凡笑著揉了揉它的狗頭：「你沒事就好。」

「你們都想殺我！」

陶小天站了起來，他快步跑到屋角抽出了一柄長刀，這是他經常練武用的刀，他冷漠看著自己的爹娘，開口道：「爹，快殺了娘，我也看見了，娘摘了毒蘑菇，想毒殺我們。」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其實他在山崖下就擔心老兄的安危。

死士能為他們的主人毫不猶豫付出自己的性命。

……

周凡笑了笑，轉身捉向馮雲龍道：「走，我們回去了，今天沒想到還能捉一條大魚，回去再好好炮製他，我倒是要看究竟出於什麼原因……」

他在用抹布緩緩擦拭著自己九環刀，刀背上穿著的九個鐵環時不時發出鈴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