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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小紅的說話打斷了周凡的思緒，周凡抬頭面露不解道：「大先生為什麼會這樣問？大劫要是來了，當然是想辦法活下來。」

「那普通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千年的時間，足以讓所有人忘記那次災難帶來的巨大破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端木小紅又再次追問。

官家有意隱瞞以及足夠漫長的時間跨度，確實就算是世家也未必能清楚內情，更何況是普通人。

「與你說起大劫，是我想問你，如果大劫來了，你會如何做？」

「犧牲值得敬佩歌頌，但別人選擇活下來，又有什麼錯？」

端木小紅堅定搖頭道：「要是知道，那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每一次大劫都不一樣，這次的大劫應該也不會一樣，要是知道，我們不會瞞住你們這等層次的人，我們只能做所有想得到的準備。」

「大劫千年一次，從來沒有錯過，只是準確的時間無法確認，但快了，估計也就是這數年時間。」

在他想來，要是hetubook.com.com按照端木小紅的回答應該是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去做這樣的事情。

「大先生，你為什麼要問我這樣的問題？」周凡苦笑一聲道，他不是很喜歡聽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改朝換代……」周凡忍不住道：「那我們為什麼不趁機吞併那兩國？」

周凡沉默了一下道：「如果你的妻子與娘掉入了河裡，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會救哪一個？」

周凡換成老師是因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因為有大佛寺，因為有我們書院，更因為有李氏皇室。」端木小紅給出了答案。

大劫過後不足一成……周凡面露驚色，大魏七道二十一州，疆土遼闊無垠，這樣的國家能活下去的人不足一成，這是多麼觸目驚心的數字。

「其實就算是從大劫中存活至今的大部分世家，也不清楚大劫是千年一次，大劫發生兩次，他們都只會以為那是偶然發生的天災，畢竟大魏建朝以來只和_圖_書發生了兩次。」

端木小紅卻是放聲大笑起來，可惜他的笑聲只有周凡聽得見，他笑道：「老師說他被稱為聖人，但實際上也存有私心，世上沒有真正大公無私的人，是人就會有私心。」

「只有兩次，你們如何確認會發生第三次？」周凡不解問。

「如果我把國家換成你親人呢？」端木小紅緩緩道。

「為什麼要說害？他們又不是你殺死的。」端木小紅嚴肅道：「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又有多少人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陌生人活下來？」

「我還是會救自己的娘，要不然我把老師救起來，他會氣得把我打死，他會羞慚有我這樣的不孝之徒，再抹脖子自殺。」端木小紅嚴肅正經道：「我不能對不起老師的言傳身教，只是老師確實因為我不救他死了，我會承擔起照顧老師的家人或族人的責任……」

周凡啞口無言。

「大劫之後哪裡還有人？都是荒涼的地域，自己的國土都沒有人居住m.hetubook.com.com，你說的吞併根本就沒有意義。」端木小紅搖頭道：「等我們這裏繁榮起來，那鄰近兩國也會逐漸發展起來。」

只是說得太含糊了，周凡不是很明白，難道這三個勢力的底蘊如此深厚嗎？

「我這樣說大先生會不會很失望？」周凡打破沉默道，他覺得端木小紅問這樣的問題，應該有考究的意思。

「是。」端木小紅坦誠道：「至少普通人不會知道大劫是千年一次，官家也不允許記載此事，要不然到了我們這個時代，就會引起很大的恐慌。」

「我們書院提倡仁義禮信，但從來沒有要求弟子必須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換別人活下來，願不願意做，值不值得做，看你自己的心。」

「如果你有能拯救整個大魏的能力，恰好需要你犧牲自己的性命才可以做到，你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救大魏嗎？」端木小紅問。

「能活下來的很少很少……」端木小紅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大魏還算好的了，相鄰兩國在大劫之後，m•heｔuboｏｋ.cｏｍ.ｃoｍ都會改朝換代。」

「只有數年時間了嗎？」周凡臉色沉重自言自語：「大先生，沒有人知道這大劫是什麼嗎？」

「而且有些事情我不能對你細說，以後你就會知道，大魏七道二十一州已經是官家能管理的極限，再多的地方，我們就應付不過來了。」

「是大魏經歷了兩次，我們書院歷代聖人都會遊歷各國，去過很遠的國度，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千年一次的大劫，至少發生過四次。」端木小紅緩緩道：「大佛寺的古老佛經也記載過大劫的事情。」

「那大魏能歷經兩次大劫不倒，是不是有著什麼特別的手段？」周凡目光閃爍問。

周凡乾笑一聲道：「大先生說笑了，我哪裡可能會有這種能力？」

「我想救自己親人並沒有救一國那麼難。」周凡雙眉微挑道：「我願意傾盡一切救自己的親人，包括自己的性命。」

「我沒有妻子。」端木小紅微微一怔道：「不過如果只是假設，我當然是救自己的娘，百姓孝為先，沒有我娘ｈｅｔubook•ｃom.ｃom就沒有我，妻子肯定也會同意我這樣做的，等我侍奉娘到死之後，我會用死來償還妻子。」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即使那人活下來，會害得很多人死去嗎？」周凡忍不住道。

其他兩國都改朝換代了，說明死傷比起大魏要更嚴重，大魏憑什麼能夠歷經兩次不倒？

大劫造成的破壞未免太可怕了。

「我只是假設，你怕什麼？」端木小紅盯著周凡的臉道。

「對於這樣的問題，其實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他會怎樣選……」周凡面露無奈道：「但要是硬逼我說一個答案，我應該沒有這麼高尚，會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整個國家。」

「大劫造成這麼大的破壞，現在卻很少人知道，是官家有意隱瞞嗎？」周凡想了一下問。

端木小紅沉默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凝視著周凡。

「……」周凡：「那我換一換，如果你的老師與娘掉入河裡，我說的那個老師只是普通人，你也只是普通人，你會救哪一個？」

「即使這些準備，未必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