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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海

作者:奪鹿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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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遠衛 第八十四章 軍匠

第一卷 清遠衛

第八十四章 軍匠

鄧子龍搖著頭,看領完糧的旗軍歡天喜地,他卻憂心忡忡地湊到陳沐耳邊說道:「你該讓旗軍封口,否則後患無窮。」
隨之招手叫來面容可怖的婁奇邁道:「你挨家挨戶告訴軍余,大收多少、他們發多少糧食,都別四處炫耀。不然,不尊陳某軍令什麼結果,他們知道。」
陳沐旗卻結餘了三斗有餘,照舊給旗軍發下十石糧,百戶所攢下足足兩千多石糧食,多到興建的糧倉都已盛不下。
鄧子龍把清遠衛這些像土司勝過軍官的衛官看了個通透,也把像農奴勝過官兵的旗軍看個清楚,尤其在經過余丁收割雙季稻時出現的農具,這傢伙像個活土匪,把幾個他沒見過的農具全讓陳總旗給他畫了一幅。
或許陳沐也會有官職比鄧子龍高的時候,到時候這個打倭寇顯名的猛將,有機會一定要招在自己部下行事。
「陳二郎,你是說別的百戶所結餘尚不足你旗下十之一二?」
但衛軍顯然不同。
前途未卜的副千戶鄧子龍,來清和*圖*書遠一方面是散心,其實這才是主要目的。
改良火箭,就提上了日程。
陳某才不管這麼多,拍拍手來心情愉悅,笑道:「管什麼日與月,還不都是星星,什麼橘貓和哈士奇,說到最後誰還不是個畜生了。眾人皆苦,咱又何必當惡人——走,去看竄天猴,陳某也給鄧千戶開開眼!」
這位廣東都司不知名衛所的副千戶想表達的是,背叛。
雙季稻收割完,關匠提銀子去另外兩個百戶手上換來三個軍匠,個個年歲都與關元固差不多。
內里是一根類似定裝子彈形狀的火箭,不同之處是火箭前頭箭頭已改為兩寸長的稜錐,火箭葯體有一尺半長,裝葯很足,正中向後身出一根二尺木棍做平衡桿。
最後一句,讓陳沐眼睛亮起來,他對旗軍好,確實不必讓別的旗官知道,沒好處。
陳軍爺手低下有了四個匠人、八九個學徒,算是初步有了一支屬於他的匠人隊伍,照舊支銀簽契,人力大增、生產力也跟著往上和_圖_書竄一節。
一條鞭法,由桂萼在嘉靖十年提出,萬曆九年由張居正推廣全國統一稅法。
操練衛所軍對他來說不是難事,最大的難點在於自籌軍餉,他過去是營兵,所需要的不過是向上官報信請求調撥軍械錢糧罷了。
施行很久的一條鞭法因直隸山東土地大旱,應戶部尚書葛守禮的奏疏而停。
恰好,陳沐十分樂意給鄧子龍提供幫助。
鄧子龍表達的非常含糊,陳沐乍一聽確實沒聽懂,但頓了一下,他聽明白了。
陳沐看他這幅猴急的樣子直笑,鄧副千戶遠不像其表現出的那麼消沉,而是鉚足了勁兒想坐在副千戶的位置上立功。
「取來我看。」
手腕粗細、三尺多長的木筒交到陳沐手裡,半寸厚的筒壁,側面帶著插火繩的小扳機,可由人抱著發射。
第二季稻,陳沐旗下的收成足矣令每個人感到驚訝!
……
有些話現在他陳總旗沒資格說,也只能結個善緣,但或許等白元潔回來,他的副千戶便已成定局,m.hetubook.com.com至少他能從比把總低的官職變成並肩前行。
實際上他認為當鄧子龍嘗到副千戶的甜頭,未必還想再調回營兵——百戶比把總富有,副千戶也比守備舒服。
他們這個行當是吃手藝的,就像醫生,年輕人或許好想法更多,但手藝很難精妙,年歲越大的匠人,才越能讓人放心。
隆慶元年,翁源、河源二地為寇多年的李亞元為廣東總兵官俞大猷擒殺。
知道個屁啊!
比起陳總旗射術的進步,鄧千戶學到的東西更多。
陳總旗只好從安遠驛站借來牛車,向白元潔升任副千戶后閑置的百戶衙門糧倉運了三百石。
「什麼天與地日與月的,鄧千戶說起話來一套套的,州府讓你去驅趕軍眷,你怎不去?」陳沐搖頭大笑,「陳某也不能看給自己賣了命的旗軍回家還要餓肚子,兵書上說了,為將者要愛兵如子。」
他有營兵體制的人脈,在衛軍體制里立下功勛,想來再調回廣東任守備,應當也不是難事。
決口的黃河https://m•hetubook•com•com,修造八條支河竣工,旱則資以濟漕,澇則泄入昭陽湖,運道遂通。
指揮使對第二季的收成並不看重,每畝依舊按以往四成、普遍五成的收走五斗;朝廷的賦稅、旗官俸祿上繳四斗。其餘百戶所的旗軍一年到頭,一畝地最後落到手上的不過八九斛、即便是多些的,也不超過二斗。
鄧子龍看向已各自散去的旗軍,對陳沐奚落道:「對,衛官與旗軍,就是父與子,你愛兵如子,但你對兒子好不必讓別的爹知道,你瞧著吧,早晚有你受的。」
這一年明帝國太倉銀庫入不敷出,支出邊餉俸祿后,赤字三百九十五萬零四百兩有奇。
就收點兒糧食的事,至於殺人么?
「裝葯射程、殺傷如何?」
這事對老練軍匠來說並不難,只是搗騰火藥做成推葯、爆葯,有很大的危險性,有關尊班的例子在前,陳沐一再派人提醒關元固注意安全,拋出想法,讓軍匠們不斷試驗。
關元固道:「二錢鉛丸二十五顆,為了穩當,推葯可飛二百步。m.hetubook.com.com但火線連爆葯在八十步至百步之間就會炸開,方圓十步,無可生者!」
半個多月,關元固就派人來告訴陳沐,符合他想法的成品被做出來了。
注:
用陳沐更容易理解的話來說,就是規勸他不要背叛自己的階級,更不能因此觸動旁人的利益。
北方的寒冬並不能影響遠在嶺南的陳沐,他的冬季溫暖如春,徘徊在彎弓搭箭與下馬摔弓之間。
鄧子龍不知道什麼是『竄天猴』,滿頭霧水地跟陳沐走到鐵坊溪邊,就見十幾個匠人圍著木架上放的幾根粗木管,為首匠人關元固笑著小跑過來,拱手道:「總旗,可以了!」
不尊你陳軍爺令的,也就只有新江橋上被鳥銃打死那二十多人了,還說是念在初犯留個全屍。
婁奇邁去傳這種軍令,牙都顫好嗎!
「你是小旗的出身,小旗再小也是衛官,你自己都說,旗軍是農奴。衛官生來就是衛官,農奴生來就是農奴,就好比天與地,日與月的分別。」
在此之前,明朝每個省或幾個省,執行收稅的方法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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