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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海

作者:奪鹿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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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卻北蠻 第七十二章 奪地

第三卷 卻北蠻

第七十二章 奪地

「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把漢那吉一定會回來。」
「對陳某而言,最重要的是板升的百姓能過得更好些,這很重要——我只是隨口一說,決定在大王與皇帝,如果大王決定這麼做,別忘了是陳某的建議就好。」
陳沐想騎上小馬,噠噠地穿梭在敵境,跑上很遠的路途,看一看那些逃到塞外的百姓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狀態。
數不盡的屋舍升起數不盡的炊煙,這不是明朝腹地但北奔的百姓生活狀態依然如此,他們需要一塊土地來耕種,俺答給他們在這自由耕作的權力。
等他再見到俺答時,俺答興高采烈,道:「你沒騙我,把漢還活著!本王已下令將趙全等十九人押送,會有人把他們帶去大同,本王不知道為什麼你在這,但你自己應該知道,如果朝廷不放把漢,你回不去。」
俺答皺起眉頭,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聲音,道:「你想奪我的地!」
長城以北與長城以南,看不hetubook•com.com出什麼區別。
「你很愛笑,但現在你還笑得出來么?」
他一直是個大胆的人,而此時此刻,無疑是他此生最為大胆的一刻。
如果這塊土地被他用作修炮台、挖戰壕,火炮鳥銃之下,肯定不會比長城好使,但也一樣有用。
「你是宣府總兵,為什麼一個人過來?」俺答不再深思陳沐上一段話,而直接問道:「難道王崇古連給你派一兩百騎從的兵都沒有了?」
俺答汗看著陳沐點點頭,詫異地問道:「你真膽子這麼小?要十萬雄兵才能讓你安心?一般人只要一兩百騎就足夠安心了。」
「十萬都未必夠,還得有兩路大軍分出雙翼,迂迴包抄,並分出一路襲擊土默川,這樣才能並收全功。」陳沐非常認真地說道:「我到這來就一個目的,就是讓雙方停戰,要麼陳某一個人說服大汗,要麼陳某帶三十萬大軍徹底擊敗大汗。」
他看到俺答,https://m•hetubook•com.com這是個心胸開闊且作風剽悍的塞外雄主,對南面明朝而言他是守成之主,一方面他打不下明朝的城池,另一方面也許也誠如其言,他不想打。
俺答臉上神色忽然變得複雜,打馬南走不理陳沐,好半天才轉過頭大聲道:「庚戌之變,本王麾下若有一人,如你,說服天子,則事大不同也!」
而俺答說,板升東西綿延三百里。
「可如果邊市在板升,我們駐軍以南、大王駐軍以北,共同管理板升邊市,能讓大王的部落更加繁榮,邊市賦稅也可以共同分理。有商賈就需要有房屋、他們吃喝、睡覺,都需要花錢,數不清的人能依靠照顧他們飲食起居而存活,這些人的生活又會帶動其他人存活,這就是繁榮的開始。」
也許在更北的地方,那裡都是蒙古人的部落,但在這,屬於漢人。
「我沒讓他們跟著,沒用。大王在這有多少兵,不下五萬。沒有十萬和*圖*書雄兵隨行——」陳沐環視左右,手指胸口,道:「是不能使我安心的。」
板升,三百里板升,本該是明朝的子民,現在卻成了俺答的屏障。
陳沐在板升閑逛的次日,有騎兵遠奔而來。
「大王覺得,互市的地點選擇,就選擇在板升如何?」陳沐看著漫無邊際的塞外炊煙,道:「畫一條線,北邊是蒙古,南邊是大明。」
陳沐搖頭,他笑不出來。
說罷,俺答撥馬便走,臨走前對兩側隨行騎兵留下命令,讓他們帶陳沐去逛逛板升。
出塞起,他走了十幾里,之後又被俺答帶著走了三里多,距他眼前七八里的位置是板升,向北再蔓延出十幾里。
俺答很搞笑,點頭道:「你回去以後,還會過來的吧?下次過來,本王好好款待你!」
陳沐搖頭笑笑。
「一兩百騎,就像往大海里混進去一滴水,和一個人沒有區別。」陳沐搖頭,「我能否活著回去,這事並不因我隨行兵多而能活,也不因隨行www.hetubook.com.com兵少而會死,只取決於大王有多在乎把漢那吉,有多希望蒙漢握手言和。」
「嗯,因為這對我有好處,對大明有好處,而表面上看起來,大王是吃虧的。」陳沐儘可能讓自己誠懇,實話實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大王所想的互市地點,應在長城以南,在宣府、大同,設邊市。這樣看起來是大王賺了,但其實並沒有,因為邊市的賦稅,都交給大明,商賈雲集能帶來巨大的繁榮。」
這塊土地有多大?
「他們逃來是努力,逃回去是別人口袋裡一百兩銀子。」俺答轉動念珠,道:「明軍時有小部出塞,沖襲部落,邊境深受其擾卻沒有辦法,你們可以修出長城來防備我,我卻無法修出長城來防備你們,誰說不能?」
「他們從南方逃來,蒙古諸部沒人願意接納他們,讓他們做奴隸,他們再逃回南方;你們的人,割下他們的首級去領賞,一顆頭顱多少銀子?」俺答輕佻地對陳沐問著,「一百兩!」
https://m•hetubook•com.com「而我本身能決定的,只有來不來。來則身家性命寄託于大王之手,不來則是違抗軍令只能亡命天涯。」陳沐笑得洒脫,「沒辦法的事,又何必因其苦惱,既來之則安之。」
陳沐仰頭大笑,拱手道:「大王慧眼如炬!」
「如果大王想停戰,我就是燒兩座氈帳依然能活;大王不想停戰,即使我乖乖巧巧依然會死。」
很長時間里,俺答看著前方遠處,久久再轉過頭,用一樣的語氣一樣的神情,道:「你還是想奪我的地!」
兩千平方公里?
結果俺答騎著馬帶他走了三里路,在營寨邊緣向北揮手,對他笑道:「這就是板升。」
還能養羊牧馬。
「板升就是本王的長城,從宣府以北開始,直至西面長城,三百里土地皆為板升,那裡過去是草場,沒有人敢在這牧馬放羊,會被你們搶走。所以我把這片土地給逃來的百姓,讓他們種地、蓋房,生兒育女。」
「有意思。」
因為他足夠聰明,知道打下的城池也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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