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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海

作者:奪鹿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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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章 國名

第四卷

第三十章 國名

「否則就算朝廷真興大軍以俞、戚南征又能如何?」
「我只是覺得這還不夠,此次出洋,你們應能感覺到,朝廷不是在和自己比,這世上還有很多國家。他們在銳意進取,我們的艦隊不能抵達他們的國家,他們的艦隊卻能溜到我們的大門口,踹一腳、放兩炮,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但單單需求還不夠,大明太大,很難讓人力短缺、讓人苦思冥想去改良技術,不像那些小國,他們只需要殖民得到金銀、人力、原料與市場,就能產生巨大改變,我們不行。」
此時聽到陳沐發問,起身拱手道:「西夷海戰兇悍,皆因此書,不亞戚氏兵書操練精妙。」
「但這城牆矮,還是斜牆,上面蓋著土、草,一旦攻城太容易爬了。」
「這套規矩出了問題,怎麼改,我幫不上忙,所以才力主南征。我知道南征在你們眼裡沒用,可能在高閣老、張閣老甚至皇帝眼中也沒用,只是覺得我成日聒噪太過厭煩,抬腳把我踹得遠遠兒的,不和*圖*書給他們搗亂就行。」
「是貧則思富、弱則思強,人人都求變圖存,朝廷,正是如此。」
「有些事我不說,你們也許想不到。監軍是讀史的吧?觀諸國曆朝歷代,一個國家在何時最朝氣蓬勃?我想是亂時,不是亂世,是亂時。」陳沐抬手在茶案上輕拍著,「是內憂外患、是貧富不均,是這些問題發生之後,有聖人出世,天下有識之士俱殫精竭慮。」
「可別被這些孩子人畜無害的外表騙了,他們比咱強,他們用船隊一路向東最後回到自己的國家,證明世界是圓的,走過很多地方,知道哪個國家能對他們造成威脅。咱就知道西起馬六甲、東至日本國這一段,其他地方三寶太監下南洋后發生什麼變化,一無所知。」
陳沐這話,讓陳矩、趙士楨深以為然,馬尼拉能幹啥?再征兩萬農夫過來種地,種出來的糧食剛好夠四萬人吃,這不是鬼迷心竅么,好端端在大明裡頭就有地啊!
他可沒懷疑陳沐要謀反。www.hetubook.com.com
「朝廷所擁有天下,祖宗制定出差不多的規矩,依靠這套規矩把天下的食物、金錢,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分給國中所有人,哪怕一開始每個人都一樣多,後面也會多得多、少的少,總會有多寡之分,拿得多的未必都是壞人、拿得少的也未必都是好人。」
陳沐臉上一癟,倆手一拍,「打到了伊比利亞半島,讓他們國王出來自縛磕頭,往後年年奉上貢品,大軍又回來種地了。這就是咱們正常人的想法,能賺多少金銀呢?還不如把貨拉到月港讓別人來買,咱坐著就能收錢,跑出去做什麼?」
陳沐搖著腦袋,談不上發愁,但這就是他需要面對的現實:「再多的金銀,不能填滿大明;再多的人力,不比大明本身;再多的原料,比不上我們自有產量;再大的市場,難以媲美整個大明。」
「矮,火炮就不容易射中,上頭架著炮、鳥銃,人怎麼爬,正常的城牆高,高了就容易被炮擊。無所謂,你知和_圖_書道它有用就行;徐先生翻譯了西夷海軍兵書,有用么?」
「陳某不看重錢財,兩個事,監軍是知兵的,就外頭這座剛修出雛形的棱堡牆,有沒有用?」
「那些窮困潦倒的百姓在這場爭奪中失敗了,這未必是那些商賈的錯,並非每個官吏都貪贓枉法、也不是每個商賈都姦猾似鬼,但他們憑藉智慧與詐力奪取更多,在我眼裡。」
「所以我的金銀,除了上交皇帝、下發士卒,余錢將全部投進廣州府乃至廣東,讓廣州府缺少人力,迫使其集中生產,出產傾銷各地,再發布懸賞鼓勵技術進步,十年八年,這總是要有變化的。我們在做一件很偉大的事,孝經有云: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為孝之終也。」
「世界的本質是爭奪,人與人如此,人與人組成的國與國也是如此,因為世上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有限的。我們有兩斤米,我吃一斤,你們仨就只能一起吃一斤,我的力氣就比你們大。國中情況就是這樣,揚州大賈能把和圖書金葉子從山頂丟下去比誰飛得遠,山腳下的百姓瘦骨嶙峋就要餓死。」
王城西北角有城堡,堡壘戒備森嚴,雖白日間也緊閉堡門,人們只知道大帥與幕僚在裏面,卻不知道在裏面做什麼。
陳矩點頭,其實他也談不上有多知兵,最多是比深宮裡大多數宦官對兵事更好奇一點,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看出來,這東西最大的優點就是別管你從哪來人,同時有三面牆甚至更多的守軍在打你啊。
「南倭北虜擾了幾十年,今年俺答封貢、遠征南洋,算是解決了;北邊開了邊市,國庫年底剛能余點留存;朝臣不必再束手束腳,可以去求變,這種時候陳某如果跳出來添堵,我是什麼東西?」
「技術的進步賴以需求,在江南織絲髮達,所以出現腳踏繅車甚至水轉大紡車,這是因為需求達到,技術才有進步;要是沒人買絲,技術進步有什麼用?」
馬尼拉灣,港口戰船裝卸輜重,每隔百步立明字大旗,其間背插靠旗的明軍指揮招募民夫搬運輜重,趕製https://m•hetubook•com.com的推車將一車車輜重軍械運入正在建築的王城。
「我等立身行道,揚國名於後世!」
徐渭枯坐很久了,本來就是想問問陳沐到這來到底圖什麼,而且還一副要久居拉鋸戰的意思,不過自從陳矩開口后就閉口不言,同時心裏把陳矩這個監軍怪上,決定以後離他遠點。
「可只有這個時候,陳某的願望才能達成啊!在平穩安和之時,如陳某這跳梁之輩,能興起南征?這是借朝廷閣臣未能解決積弊,權做死馬當活馬醫,至少他們覺得陳某人生財種地有一套,南征肯定不虧本。」
「需求如何擴大?市場,馬尼拉現在就是我們的市場,產更多的棉布、棉布織機就會進步;產更多兵器,兵器打造就會進步;打更多仗,兵法就會進步。」
「這就對了,這是文化交流,因為我們贏了,所以交流多少,我們說了算;他們一直在做這件事,不出海,我們就做不了,在戰爭中,把別人好的東西學過來,同我們好的東西加以融合,這比大明自己改良幾十年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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