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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條小漁船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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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不是每條船都值錢的

第六十三章 不是每條船都值錢的

不一會兒,那個全名叫張柏檜、被大家習慣稱作老張的傢伙,就被帶到顧鯤面前。
十幾分鐘內,他就緩緩沉到了大約100米深的海底。這裏已經完全沒有陽光可以透射下來了,所以顧鯤只能靠他頭盔上戴的潛水燈。
顧鯤剛才潛水時發現瓷器少,那也只是相對於專業的商船而言比較少,不等於沒運瓷器。因為當年瓷器都是作為輕載船的壓艙物運的,不運瓷器也得白白運一些石頭,不然海船會重心不穩。
至於連花色都沒的,民間自用素瓷,只能百八十塊美金一個,隨便處理了。這幾年,古代收藏品價格已經漲了一波了,蘇聯解體前,全世界的文物都比現在便宜至少幾倍。」
「我覺得十有七八就是條沉船了,這裏距離古代從越南南部往婆羅洲來的航道不遠,說不定能撈到條明清時候的民船——咱蘭方立國,就是從明末漢人逃難而來的。」
你的做法是很對的,少量撈幾塊骨頭,作為科研鑒定用,其他還是讓他們安息吧。我建議船的整體不要打撈。」
張柏檜撓撓頭髮,推了推眼鏡:「根據我的判斷,這應該是條移民船,不是商船。我也看了您剛才拍回來的錄像帶片段。
盛世文物,亂世黃金。
顧鯤背著氧氣瓶、腰上纏著纜繩,纜繩上套了一個塞有配重的金屬空桶,繩的另一頭掛在船上的卷揚機上。然後他一個魚躍,就跳進了海里。
他可以聽得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個水下障礙物的結構應該是中空的,在主動聲吶照射下,其迴音跟普通珊瑚礁完全不一樣。
顧鯤的稱呼還挺客氣:「張老師,根據你的經驗,能推斷出船的性質了么?」
杜國偉聽了,不由撇了撇嘴:「這也太玄乎了吧,我們的設備,不可能迴音精確到這種程度。」
這樣顧鯤又花不了多少錢,還落個好名聲。
誰讓他的聽力那麼掛逼呢。
顧鯤還是保持了敬畏之心的,於是打開身上背負的那個套了IP68潛水外殼的錄像機,藉著潛水燈的微光,拍攝了一段視頻。
「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稍微檢點東西回去檢驗一下吧。」
顧鯤點點頭,沒報太大期望地追問:「這些瓷器,也不怎麼值錢吧?」
所以按照等距中心線劃分的話,這裏肯定是蘭方的經濟專屬區。
然後他就收好錄像機,隨便撿了一些瓶瓶罐罐,以及有限的幾塊骨頭,堆回到那個跟他一起被放下來的金屬空筒里,然後敲了敲筒壁,確認了三次暗號后,船上的卷揚機就開始慢慢起吊。
但是,顧鯤內心,卻是已經有把握了。
只不過,專業的海貿古船,可能有幾千箱瓷器,而移民船可能就幾十上百箱,差了一兩個數量級。
一入水,那種熟悉而親切的大海氣息,再次讓他倍感心神寧靜。
……
顧鯤見對方上道,也就拋出一個誘m.hetubook.com.com餌:「不過,這條船也算是見證了明末華夏先民的開拓史,有文化與歷史的研究價值。我出於睦鄰友好的善意考慮,在打撈完這裏成箱的瓷器后,願意捐幾箱給滬江、東海、胡建等省的博物館,以及專門的海事博物館,作為文化展覽之用。」
饒是他水下微光視力異於常人,最多也只能看到十幾米遠。
這次因為要作業很久,仔細勘測清楚情況,所以他選擇了快下慢上,以防止氧中毒。
他口中的「老張」,名義上是這條船上的一名普通測量員,一個四十多歲的粗手大腳斯文讀書人。當初顧鯤一見到的時候,就覺得對方不對勁,但只要沒有威脅,他也就懶得戳穿。
說不定,之前幾天,一路上就有不止一艘位於更淺海域的無名五代沉船,就是因為與珊瑚礁徹底融為一體,而被顧鯤錯過了呢。
華夏人再想伸手,也不會伸到爪哇海來,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一個。
杜國偉遞給他一杯薑茶:「老張看過了,說年代應該是明末的,大部分沒什麼花色,只有一小部分青花,畫工還不咋滴,應該是普通的民間窯口。你有撈到骨頭,到時候送去碳14同位素測定一下,就更精確了。」
要是擱在80年代末,這些玩意兒根本賣不上好價錢。
杜國偉有些尷尬,他書獃子氣比較重,就直說了:「老張在華東海事考古所干過,不過現在確實是我們設計院的人和圖書……」
那是一條已經段成兩截、而且左右也徹底散架的木船殘骸,如果不注意看的話,還真會被誤認為是珊瑚礁——因為經過幾百年的生長,木頭上早已附著了厚達十幾厘米的石灰質珊瑚。
說不定,杜國偉還會覺得顧鯤小題大做:明明就是個海底珊瑚礁,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么?勘測船一天不得遇到了幾百個珊瑚礁,都這樣潛水目視確認,還不得累死。
眾所周知,真正在一線做事情的考古學家,都是長著讀書人的臉、農民的手,那是田野調查留下的歲月痕迹。至於那種盜墓偶像劇里拍出來的細皮嫩肉耍酷的……看看就行。
「這船爛成這樣,整體打撈出水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看船里有沒有什麼貨,到時候想辦法分段拖網拖上去。」
按照船體結構,您剛才已經有潛入船的貨艙里,而且貨艙還算相對完整,但那裡也只有這麼點貨,基本上就可以下判斷了。那些箱子,應該只是作為壓艙物隨便帶的,不是專業販賣。
這一次,顧鯤並沒有打算賺多少錢,他只是希望在眾人的見證下,為他踏上這條路,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顧鯤心中如是思忖,前前後後搜颳了一陣,看到底艙少量排列著箱子,其餘都是不值錢的零碎,還發現了一些骸骨。
這個道理是不會錯的。
也不知這人名字怎麼取的,可能是命里五行缺木缺得厲害吧。
張柏檜想了想:「國內肯定都是不值錢的。和-圖-書國際上么……明末的民間青花,完整的大件,批量出貨價格,這幾年漲到幾千美元一個,碗碟一類小件,可能也就幾百美元。
顧鯤弄明白全部前後因果,便當著張柏檜和杜國偉,宣布了一個決定:
顧鯤藉助海底地形探測儀,究竟發現了些什麼東西?
顧鯤便估計這不是古代商船,更有可能是運人移民的船。
他們如今的坐標,在蘭方西南偏西大約50海里。這個地方,已經超出了任何國家的12海里領海線,但是印尼人最近的群島淡美蘭群島距離這裡有七八十海里(納土納群島離這裏更遠一些)
他捐的時候,肯定每個省級的博物館只給那麼幾件明末民間青花,而其他的就用不值錢的素瓷湊夠一箱。反正對於文化展出來說,瓷器的經濟價值是不重要的,歷史背景、年代、承載的故事才重要。
幹完這一切,大船上放下一艘小艇,載著這些貨物先回蘭方島。而大船本身則繼續勘測海底地形之旅。
如果不是這兒陽光太微弱,動植物比更淺的水域稀少太多,恐怕十幾厘米都遠遠不夠,而是有可能整個都被珊瑚塞滿了。那樣的話,以顧鯤的聽力也鑒別不出它到底是不是沉船了。
顧鯤露出得意一笑:「老張還懂這個?」
將來說起來,就不是他一心想著撈古人的遺物,而是他被華夏科考船啟發了,才走上這條路的,這就很合理。
看過國際古董市場幾十年來歷史行情的人都知道hetubook.com.com,蘇聯的解體對全球文物整體普漲起了多大的作用,因為那些有錢人再也不擔心爆發滅世級別的世界大戰和混亂了。
「各位,雖然這批貨,是我們這條船發現的,大家也都略有苦勞。不過,這裏還是蘭方的經濟專屬區,而且這條船當年的故主,也極有可能是移民來蘭方的,所以船的產權應該大家沒有任何異議。」
眾人聽了,果然幹勁高漲,大伙兒又忙活了半天時間,放筒把那幾十箱完整的壓艙物撈走,其他都保持原樣不動,尤其是沒有拿那些散落的古人隨身物品,然後記錄了精確坐標。
對於這個問題,杜國偉為代表的華夏勘測技術人員,當然是暫時懵逼的,只能等待潛水探測后揭曉答案。
張柏檜比較懂行,很認命地點點頭:「確實,這就是屬於蘭方的船。」
三個小時后,顧鯤回到船上,立刻換掉潛水設備,先好好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再關心收穫的事兒。
顧鯤自信一笑:「幸虧這兒的水深還不到100米,所以我才能聽得那麼精確,不然,我也沒把握的。不說了,馬上看一看就見分曉。」
不一會兒,顧鯤就親自穿戴好了潛水設備,然後在準備的過程中,還不忘跟杜國偉打個賭什麼的。
顧鯤:「那喊他過來,我親自跟他談談。」
「那些瓷器,看得出來歷么?你們船上有沒有人懂這個的?」顧鯤回到船長室,直截了當就問。
現在看來,船上果然還是夾帶了國內文化考古部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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