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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6月下旬回蘭方后，一直忙忙碌碌個沒停過。當時妹妹顧盼還在準備期末考試，如今轉眼暑假都放了一個星期了。

「拔錨起航，左舵航向255，李家坡方向，全速。」

「你知道什麼是保密么？」顧鯤冷冷敲打了一句。

顧鯤輕咳了一聲：「我去了兩天雅加達，談生意。明天還要出海。」

龍五和陳麗去分頭採購沉船打撈所需工具的同時，顧鯤本人趁著這兩天的時間，飛了一趟印尼首都雅加達，輾轉求見到了一個荷蘭商人。

另外，絕大多數沉船里的貨物，在高壓絕氧的水下環境，都是保護得比較好的，一旦撈出來之後，除了瓷器和漆器之外，其他大多數易腐物都會很快氧化掉。

哥哥養妹妹，本來就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要知道感恩。

「那你就跟著上船吧，這次我提前跟你說了，什麼都不許外泄，勿謂言之不預也。」

把他之前那次撈回來的瓷器，交給對方代銷，順便以此為契機，談談後續的長期合作。

顧鯤依稀記得，前世他第一次找到對方時，對方已經四十幾歲ｈｔｔｐs://wｗｗ•he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ｍ了，所以估摸著哪怕提前十年，也應該已經在幹這一行，結果果然沒錯。

……

因為是初次合作，急於打開商路，混個臉熟，顧鯤也稍微讓了讓利，最後說好了直接五十萬美元成交，范比爾松給他現金，後續拍賣就不用他操心了。

送走交大設計院那幫礙手礙腳的「監視者」，這條勘測船基本就相當於是大清洗了一遍。

顧鯤找荷蘭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雙方坐下來評估了一下，心照不宣地都知道，這幾十箱瓷器為主的貨色，拿到海牙的拍賣行去，只要托兒別掉鏈子，拍出六七十萬美元是很輕鬆的（已經扣掉手續費和傭金，純收益）。

顧盼努力表現自己：「放暑假了，我能幫你做事的，帶我一起出海吧。我絕對不拖你後腿。」

做生意嘛，顧鯤就喜歡這種六親不認只認錢的採購者了。

顧盼本來有很多抱怨的話想說，但是看到哥哥疲憊的樣子，鼻子一酸，還是憋了回去。

後來的馬來西亞，主要就是布系殖民地組成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印尼則是荷蘭殖民地獨立而來。

買完裝備、鋪平出貨渠道，一切準備工作總算是徹底就緒。

「龍五，這些錢給你，你跑一趟古晉，去把這些船用設備買了。注意偷偷的買，現金交易，別留下買主信息。」

船上只剩下顧鯤手下那些忠誠度經過考驗的心腹。

「是，老闆，我明白該怎麼做。」

是時候干點兒越貨不殺人的勾當了。

眾所周知，當年東南亞的殖民地，除了菲律賓是西班牙/大洋國的之外，其他主要是布列塔尼和荷蘭兩國瓜分。

租來的這條船，本職畢竟不是打撈用的，而是勘測海底地形的。所以這船原先的設備，改行定位沉船或許很精準，但撈這個環節就不怎麼專業了，必須稍作改裝才能事半功倍。

「哥，你辛苦了……我還以為，至少你前天就能回來呢。前陣子剛放暑假的時候，林姐也來陪我玩過了，但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家裡管得嚴，不能久住，又回去了。」

很經典的荷蘭名字，姓「范」。

「應該是盼盼放暑假了hetubook.com.com。」顧鯤進門前，揉了揉鼻樑，想起了這回事兒。

回到家的時候，顧鯤卻提前看到，家裡樓上樓下燈火通明，不像是只有打掃衛生的女傭看家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他神清氣爽地來到碼頭，帶著妹妹和馬仔登船。

吃過妹妹做的晚餐，顧鯤早早休息，一夜無話。

但顧鯤跟布列塔尼人有仇，加上布列塔尼人比較排外，喜歡窺探賣家的信息、截胡賣家生意，所以他只能捨近求遠，去雅加達找荷蘭商人賣貨。

「很高興為你服務，顧先生，我這兒的大門隨時為您敞開。」

那些容易爛的東西，比如古代絲綢，因為收藏家沒有專業設備儲存，或者說專業儲存不利於陳列出來裝逼顯擺，在相關市場上是賣不出去的。

可顧鯤絕不是撈一票就走的，他是有社會責任感的，將來還指望在蘭方開博物館、當上流名流呢。所以，買一些專業的充氮保護容器，一旦撈到古代絲綢、衣物，也能放在氮氣容器里防止迅速氧化腐爛，到時候捐給博物館就好了。

不過，起航之前還是要花上兩三天時間，做點額外和*圖*書的準備工作。

原來，顧鯤是讓他去買一些打撈沉船的專用浮筒、容器、吊鉤等等配件，以及一些對古代文物進行臨時保護的用具。

「我去給你做飯，你早點休息。」

顧鯤給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仔細回憶了一下，確認是這麼回事兒，才鬆了口。

……

「合作愉快，希望下次合作時，我們就是在海牙見面了。」握手告別的時候，顧鯤說了些鼓舞的話，暗示他手頭很快就可能有新貨源。

總要給對方留幾成利潤，不然誰冒險跟你合作。

所以，南洋這邊的布系出貨渠道，都是那個米歇爾·哈徹的朋友，或者跟他間接有控制關係，顧鯤絕對不可能撞上門去。

這種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歷史上最有名的南洋沉船大盜，就是布列塔尼國的米歇爾·哈徹。

顧盼低著頭反省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對包括林姐在內的任何人都不能說——但真正機密不能說的事兒，我也沒泄露過吧。

之所選了這人，還有一層理由，是因為顧鯤重生前就給這傢伙出貨過——只不過，前世顧鯤發展比較慢，大約2005前和_圖_書後，他的生意規模才第一次擴張到有資格賣這類貨色。

一番輾轉之後，顧鯤最後找到的合作者，是一個叫范·比爾松的傢伙。

7月10日，星期日。顧鯤回到蘭方港的別墅，準備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就起航。

誰也不欠誰的，沒資格抱怨「賺錢多的不顧家」。

這個哈徹不但在馬印越等國領海非法撈船，還早在1985年，就侵犯過華夏領海偷撈走了1752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南海沉沒的「吉特莫森號」商船（船型是蓋倫帆船，玩過大航海時代的應該都認識），拿走了12萬件乾隆年間的外貿瓷和幾十萬銀比索、一百多塊每塊兩磅重的金磚。

龍五滿口答應。

荷蘭人相對來說就沒有什麼民族注意抱團的想法，他們歷來是純在商言商的，只要你給他留足利潤空間，他們甚至能在戰爭期間給攻打他們祖國的敵人貸款。

當初你對付陳明誠那事兒又不算，我是看你自己就行事高調，我才在林姐面前吹噓的。凡是你自己低調的事情，我從沒說過。」

對於黑心文物販子來說，那是無所謂的，反正他們就賣瓷器漆器珠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