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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鯤自斟自飲了一杯，跟著大伙兒說笑幾句，準備考考新來的馬仔業務能力如何、是否擅長在網上嘩眾取寵博眼球，就隨口出了個題目。

包括馬風那句名言「搞大國企的訂單，我們搞不過的，我們又沒關係又沒後台。只有盯著那些大公司大生意看不起的小角落，才有我們這種草根企業的機會」，其實並不是空談，那就是馬風第一次失敗后總結的教訓。

「小付，給你出道題目。就這張照片，讓你在網站上配一個註釋，你準備怎麼陪。就假設，照片的內容，是一個互聯網公司的老闆，名字叫金磊，搞副業去養豬了。」

以他如今的身份，這麼問已經很禮賢下士了，畢竟他的財富比馬風多出幾百倍。

半小時后，雙方各喊了一個小弟，到酒局上湊場。

顧鯤也不想顯得很關注馬風的近況，所以完全是真的一邊聽馬風陳述目前的境遇，一邊以朋友姿態跟他閑聊。

顧鯤盤算了一下，馬風的150萬人民幣，估計也燒不滿1年，明年下半年，他肯定是要找自己融資的，到時候，他就坐穩歷史上孫正意的位置就好了。

因為電子商務是一個很吃互聯網基礎設施成本的細分領域，一開始確實只有政府和大國企用得起，然後才輪到中小企業電商，最後才是2C的淘寶這些。

「你找張超陽幫你散播花邊新聞的那手，真是絕了。這段時間，圈子裡關於你的事迹的傳說，散播效果不要太好。一開始我還和-圖-書傻，去找張超陽理論，後來才看明白這都是計策。

馬風恭恭敬敬地陪了一杯，先干為敬，連稱顧爺給面子。

我始終堅持，電子商務這條路是沒錯的，要調整的，只是目標客戶的定位。至於現在被電信買去的那些業務，等將來時機成熟了我遲早會殺回來的。走快半步是先驅，走快兩三步就是先烈了。」

顧鯤只是隨便挑了一張照片，片上有人有豬。他靈機一動，想到了後世丁三石養豬，被不少人吐槽，所以就拿這個考驗一下對方的反應速度。

「成，擇日不如撞日，我也把我那個發言人喊來，大家一起坐坐喝一頓。」顧鯤也掏出手機，給錢友諒打了一個。

馬風一邊表示感謝，一邊委婉地說：「夠了夠了，電信給了我200萬，我還你40萬，再拿出10萬改善家裡、還之前朋友人情。年後我要是琢磨明白了，就拿150萬本錢重新上路。

要是我路子走明白了，到時候需要資金，我一定第一個聯絡你。去年年初，你就主動看好我，這眼光這交情，兄弟記著呢。

要不是他清北前50名、MIT博士、MIT亞太區聯絡人的身份，推動這事兒，矽谷那套遊戲規則，可能要再晚一兩年才被華人世界接受。

馬風這人很會做人，幫人做了事情，哪怕只是走心了、沒辦成，或者差點好心辦壞事，但這個人情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在合適的時代做合適的事情，或者微和*圖*書微超前時代半步挖好坑、咬牙死撐不讓自己餓死在黎明前，才是穩妥的做法。

包廂里旁邊就放著幾本商業雜誌，顧鯤想找個題目，就隨手翻看，然後隨便挑了一張照片，問道：

「……所以，你的公司時被央企詔安收編了？那你就打算退出江湖了？」

超前太多的話，就跟最早做2C電商的8848珠峰科技一樣，成為先烈了，後世90%的國民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這段話，說明馬風是真的悟深了一層。

顧鯤當然是不懂網路文案營銷的了，但是他後世見多了震驚部啊，所以玩噱頭的梗還是知道不少，隨便拿出來就足夠考人了。

「就是仗義！你有這個心思我就領情了。其實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要是真想幫我的話，我這邊也缺少管理網媒的人才。

顧鯤也不貪，沒想把國人管理層的股份擠走，他只要把歷史上日本財閥的份額盡量拿到手，就滿足了。

現在，張超陽已經把VIE架構和風投估值占股演算法等一整套基礎設施，介紹到了國內，不管別人采不採用，至少已經知道了遊戲規則。

所以如今馬風肯帶他玩，已經是看在朋友交情份上了。畢竟顧鯤只有錢，沒有其他圈內頂級同行的資源供馬風狐假虎威。

「退出江湖倒不至於，不過華夏黃頁的股權交接本來就還要一兩個月，我準備靜一靜，觀察一下行業形勢，過完年再考慮新的創業方向吧。

確定了將來的合作和圖書基調之後，這頓飯的氛圍就愈發融洽起來。馬風輕鬆地問起顧鯤最近的佚聞經歷，還吹捧了一番顧鯤設局的宣傳效果。

不吹不黑，雖然後來人家狂妄、押錯寶、種種昏招衰落了，但其歷史價值顧鯤還是很讚賞的。

於是顧鯤一錘定音：「爽快，既然你心裏有底了，知道到時候按哪套規則辦，我也不多說了，我們蘭方論投資創新融資創新，那肯定是比較落後的。

之前的頓挫，也不能全怪馬風初期決策有問題。

「這事兒好辦，我還在擔心電信接盤之後要清洗我的人，到時候不好安置呢，顧爺你這是又給我解決了個麻煩。」馬風謙虛地說，「你要是今天有空，我馬上篩選一下，挑一個手下最得力的，大家一起坐下來談談？」

經過這一波的反思后，後世馬風重搞阿狸巴巴，才更大程度地把目標客戶轉向服務中小企業，轉向中小企業的2B服務。

可惜顧鯤也是人精，哪怕馬風的話沒放在邀功請賞上，他也得立刻聽得出來，並且做好領情的表態。

到時候你要是覺得行，那就給我投資好了。有了張超陽的搜虎這個看板案例，風投該怎麼算，大家圈內人心裏葉門清了，我們就照行規算。」

這種酒局，並不是正式的面試，只是大家互相熟悉一下，所以聊的話題也比較輕鬆。

「你這是悟了，恭喜。那你還急著還我錢？我其實不差你這點錢，年後你重新上路，資金夠么？」顧鯤讚許了一下對方的態ｍ.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cｏｍ度，然後旁敲側擊地問。

去年年初的時候，馬風第一次問顧鯤借錢創業時，國內還沒有風投一說。顧鯤一個區區南洋小國的土財主，忽然搞出很多花里胡哨的大洋國式財務、法務玩法，也不太正常，看著就穿幫。

咱就是有幾個臭錢罷了，到時候入鄉隨俗。來，幹了這一杯。啥時候你150萬啟動資金快花完了，琢磨出商業模式了，隨時來找我，我們就按張超陽那套規則玩。」

這已經很不容易，因為顧鯤的錢沒有逼格，就純粹是錢，不附帶任何圈內資源。一般情況下，互聯網公司拿土豪圈的錢，是要被同行鄙視、認為他騙外行、懂行的人都看不上、肯定有隱患。

錢友諒是跟著顧鯤來京城的，他要處理關於顧鯤的對外宣傳，給各媒體的通稿都要他先看過，所以顧鯤可以隨叫隨到。

加上顧鯤知道華夏黃頁久不了，一開始就有架構硬傷，所以他也不急。

歷史上阿狸巴巴早期接受軟銀的錢，看中的就是「雅虎也是軟銀控股的」，想蹭雅虎的流量資源，以及賣弄「阿狸跟雅虎是連襟，是同一個主子旗下的兩家企業」。就跟後世菜鳥、盒馬蹭阿狸一個道理，狐假虎威一下。

馬風喊來的人叫付明德，算是華夏黃頁的原始骨幹了，在黃頁負責網路文案宣傳。不過這人後來並不是歷史上的阿狸十八羅漢之一，屬於黃頁賣掉之後就分道揚鑣的。

我手下目前有一個央視跳槽來的、負責我這邊的宣傳工作、和*圖*書兼任新聞發言人。不過他不懂網路媒體的套路。

你的華夏黃頁這不是賣給國家電信了么，要是有手下兄弟需要擼下來沒處去的，只要懂點兒網路營銷宣傳，我都歡迎，正好要弄幾個。」

就好比加班受累了之後怎麼能不發個朋友圈讓老闆看到呢？那不白加班了么？

這樣的業務形態，國家不想交給死人做，那也是很正常的。

一方面是央企吃相問題，另一方面也要怪馬風初次創業的方向，他太過於依賴政府訂單、和為國家級層面提供商務信息服務了。

話說，洋妞兒是不是特別帶勁，嘿嘿嘿。可惜了，我的公司都是傳播正經商務信息的，沒辦法幫上忙，不然我也免費幫你義務散播一下。」

當然了，直接分享朋友圈這種事情太著相了，有水準的人要更加潛移默化潤物無聲一些。就像馬風，一開始憋著不說，等到假裝正事兒談好、喝酒喝高了，不經意說出來，而且說的時候重點還不放在邀功請賞上。

此時此刻，馬風只能說是手裡有了點原始積累，但創業思路則處在迷茫和反思總結的階段，面對顧鯤的質問，他也沒什麼穩妥的答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地說：

從這點來說，張超陽還是對這個時代對這個社會有貢獻的。

相比之下，軟銀的錢逼格就高很多，因為那意味著可以跟軟銀投資的其他矽谷高科技公司成為「連襟」，互相共享資源提攜、商業互吹。

馬風創業的華夏黃頁會被收編，這是早就在顧鯤預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