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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一條小漁船

作者:浙東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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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窮自有窮的道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窮自有窮的道理

坡地種出來的更好(最好的是在死火山上種榴槤),就是灌溉麻煩,泰國緯度更北一點,降水量比婆羅洲低四分之一,所以坡地的存留降水不夠。婆羅洲這邊的話,因為一年有2500毫米以上降水,熱帶雨林密集,所以哪怕是緩坡上,不用灌溉靠天然下雨和山上的河流都夠榴槤的水分了。
而且他也沒打算對華夏大規模出口榴槤和貓屎咖啡,他搞出來的品牌,那都是要給來蘭方旅遊的尊貴客人親自購物帶走的,絕對不會讓他的品牌出現在未來卑賤的電商網購平台上,那樣太掉逼格了,不利於客人的裝逼大業。
「總算是說服他們了,讓他們在蘭方跨海大橋、未來的蘭方港三期、蘭方供水工程里,都入了一些比例的股份。具體方式,他們不肯出錢,最終是選的以土地和一定的探礦開採權來入股。」唐佳直來直去地先說重點。
這種有前途的賺錢生意,何必把好處讓給有眼無珠的人。國內如今高速公路收費權可是炙手可熱。」
顧鯤微微一笑:「你還是太年輕,以後空下來,應該到處多走走見識見識。國內的高速公路,也不都是香餑餑,虧本的多了去了,都是西北內地那些扶貧項目。穩賺的只是東南沿海經濟發達省份的高速公路。如果放開純民營自負盈虧,內地很多地方就沒人修路了。
第一天大佬之間的面對面摸底,只是為了確認各自的意向和誠意,後面還需要馬仔們加班加點敲定細節。
顧鯤:「比如,當地沒錢,國家出錢修了路。假設是二和_圖_書級省道以下的,不鋪瀝青路面,只有水泥路。按照工程標準,路邊應該留幾米的斜坡路基防止路面沉降塌陷對吧?
所以,他們對於貧困地區的窮山惡水刁民問題,理解遠不如我們華夏人透徹。就算馬來人在建設環節卡得嚴,但只要他們對於後續的維護標準討價還價放得松,而未來公司的經營決策權還在我們手上,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掏錢,或者實際上壓低他們的分紅折抵公司維護損失。」
要高價大體量,顧鯤最後看來看去也就是問馬來人要到了兩座銅礦的勘探開採權——主要是因為出了石油之外,未來也就銅礦漲價空間比較大。
唐佳一輩子就在滬江和臨近的沿海省份廝混,倒是確實不知道窮山惡水的心態,於是虛心承認:「沒見過。」
而唐佳其實並不知道,顧鯤一開始預估的造價究竟注了多少水分、虛開了多少倍「發票」。所以才如此擔心——顧鯤一開始的報價,至少虛報了3倍、誇大了各種施工難度,所以實際上,馬來人要砍掉70%、還到30%,才算是徹底擠干顧鯤的水分。
他不告訴唐佳,是為了連自己人都騙,才能更好的騙敵人。
顧鯤:「打個比方,你去過中西部地區,見識過華夏的扶貧道路工程么?」
作為交換,李老闆和馬來沙撈越當局,未來可以累積在蘭方港的三期項目,以及其他路橋合作中,得到25%的占股。
來日方長,論如何防治「貪小便宜造成大損失」,馬來人在華人面前就是和圖書個弟弟。
顧鯤就是要在馬來人腦子裡植入這樣一個意念:過路費花得越多,賺得越多,占折扣便宜的次數也越多。
可是有些窮地方的農民,明明國家修路的時候已經把路基的地征走了,路基占的地已經屬於國家了。可偏偏就因為山高皇帝遠沒人管,貪小便宜,把路肩那幾米土都挖平,好多佔地種糧種菜,到時候一澆水,路基邊緣的土壤流失,大車再一軋,水泥路面就全崩了。
同樣道理,我們在沙撈越搞跨國基建,也是類似於這種情況。如今的需求還不足,不是『已經富,有好貨運不出來,才修路』,而是『要想富,先修路』,是賭一把的性質。
顧鯤的人從士馬丹到古晉,再到西邊的詩巫,把整個西沙撈越好生考察了一番,圈了數百平方公里的適宜農用地,還有更大區域的探礦權,總價值大約值30億令吉——在金融危機之前,這些資源還要貴,或許50億令吉才能拿下。
優勢數量不夠多沒關係,只要懂得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就好。
唐佳細細琢磨了一番,才意識到自己還是老毛病:慣性總是拿國內那一套「國家投錢搞建設」的思維來套這邊的工作,難怪思想高度跟不上。
只有讓馬來資本在蘭方港、相關路橋項目里佔一些股份,讓他們意識到『這些設施多用幾次,收到的過路費我們也能分到幾成。我們多用幾次,就相當於多佔幾次打折的便宜』,那他們才會處心積慮擴大生產,多用多運。」
唐佳看了他這幅淡定的樣子,忍和_圖_書不住追問:「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非要讓他們入股了么?我雖然做到了,把他們說服了,可我一直覺得,讓他們給過路費也不錯。
唐佳有些不理解:「什麼意思?」
在這樣的談判基調下,雙方一直車輪戰拖到年關,總算是把應當折抵馬方投資的資源付出給大致算清楚了。
種植榴槤的地皮要求是挺高的,泰國那邊喜歡用土壤含硫的平原來種榴槤,而馬來人喜歡用坡地。
看起來,唐佳這幾天一直屬於「並不領會,但堅決執行」的狀態,老闆的高度,她有些跟不上,但她知道只要是老闆吩咐的,不理解也要推進。
另外,他還有別的招數佔便宜。
這是很正常的想法,因為在金融危機期間,通貨緊縮,現錢是很值錢的,不然顧鯤也抄不到底。
不過,出於好意,她還是要最後提醒老闆:「但是,您期望的是馬方占股25%以上,充分調動他們發展周邊經濟的積極性。但馬方願意出的折抵價錢一壓再壓,我怕最後我們在資金上吃虧,多花錢卻沒占夠股,被人當成肥羊呢。」
礦藏方面,婆羅洲其實礦產並不多,油田都是被殼牌石油提前用國際條約攫取走了勘探權,顧鯤也沒法染指。印尼人在東部的巴厘巴板油田附近倒是有順帶開採鋁土礦,但那玩意兒不值錢,運輸成本高,華夏方面是不會進口的。
……
顧鯤安慰唐佳道:「不要擔心馬來人砍價,我太了解他們了,馬來人從來都是市場經濟,哪兒市場成熟了,才會修橋鋪路搞建設,而從來和_圖_書沒有試過我們華夏人那樣為了扶貧先修路。
顧鯤在自己的360度全方位無敵海景別墅里接見了她。
世上除了閃金族之外,沒人比華夏人更懂得如何鑽空子和防治鑽空子的對抗了,這是國粹。
那些農用地顧鯤主要是打算用來搞貓屎咖啡種植園/養殖園,以及種婆羅洲特產的紅瓤的瓜達奎拉榴槤,所以顧鯤都是讓他的人盡量挑選適宜搞這些作物種植的土地來圈。
兩三天的時間倏忽而過,時間很快就臨近了年關春節。唐佳也總算和對方談出點眉目,立刻殷切地來向老闆彙報。
馬來西亞人的談判基調,其實是一塊錢現金都不想出的。顧鯤要給對方25%股份,對方也只是拿土地、探礦權折抵出資。
認清自己、有自知之明,是比提升自己更加重要的能力。
沙撈越也有少量的黃金和金剛石礦,19世紀末就有人開採了,但是二戰後反而停歇了,主要是規模太小了,有點雞肋。
這種涉及到百億人民幣級別的重大投資合作,談個個把月能定下框架就很不錯了。
顧鯤放下果醬刀,慢條斯理地反問:「佳佳,我記得你是滬江人吧。」
顧鯤跟李州長和李靜深的談判,當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唐佳雖然也還年輕,畢竟跟著顧鯤見過世面了,作為蘭方外相,這種涉及國家間的合作,為了體現重視,讓她處理細節也是應該的。除了唐佳之外,還有幾個交大系的前輩學長,無非也是這幾年顧鯤考驗過之後挖過來的,負責幫忙查漏補缺討價還價。
顧鯤這天本來睡了和*圖*書個懶覺,當時正在用早餐,聞言只是滿意地點點頭,一邊繼續慢條斯理地往自己的麵包片上抹果醬。
事實上現在馬來人雖然精明,而且有李靜深這種地產業行家坐鎮,也只砍掉四成到60%,顧鯤還有一倍的操作空間呢。
華夏這種情況應該還算少了,畢竟國家吃過虧有治理經驗了,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但是馬來人,應對這樣的問題,應該是完全沒有經驗的,他們從來就沒扶過貧,也就不知道在貧困地區搞基建有多少坑,不知道『有些人之所以一直窮是有道理的』,李靜深就算有那麼多年商業經驗也沒用,術業有專攻嘛。
唐佳微微一愣:「是,這有什麼關係么?」
至於再坡地種榴槤帶來的運輸困難、收穫不及時,對於顧鯤來說也沒什麼問題。因為他要選的地皮可以盡量靠近未來規劃的公路鐵路沿線。
當然,談判還沒結束,未來可能還會繼續砍到50%,不過顧鯤總會有操作空間的。
他們再還價,不過是新建階段還還價。等到將來造好了,運營維護階段,我們的人把坑指出來,證據確鑿設施提前折舊都推到馬來當地農民頭上,名正言順要馬方承擔絕大部分維修資金,而且是按照目前談好的維修價格,或者是盡量找馬方沒有施工力量自行修復的地方報損,總而言之我有一百個辦法把馬來異族人的錢坑過來。」
顧鯤這邊,他本人不在的時候,具體談判依然是由他的得力下屬唐佳牽頭。
顧鯤主動出擊的那些生意,從來都是拿自己的長項跟敵人的短處去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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