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吾王的魅力
「征戰十載，歷經十二場戰役而未曾一敗，這份功勛和榮耀，是無數戰士們畢生的追求，也是匯聚在你手中寶劍的光輝，那麼，你要因為最終的破滅，而否認那一場場奇迹中的勝利？」
「阿爾托莉雅……」
紅腫的視線中倒映著御主的面孔。
「身為從者卻讓您如此擔心，實在是在下的失職。」
「你以為這都是誰的錯？」齊木楠雄無聲的吐槽。
阿爾托莉雅喃喃的出聲，嘴唇已經被咬出鮮血，驀然間，揮起鐵拳朝著面前的御主狠狠打去。
正是阿爾托莉雅的魅力之處。
這一次在型月世界，僅僅是使用了一張旅行卡，再加上引導阿爾托莉雅的心情，已經差不多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
那最終的破滅，陷入了名為理想的詛咒中的最後結果。
「那麼，來假想一下。」瀋河凝視著她的眼神保持著平和，「如果你不作為無可匹敵的救世主守護不列顛，而是作為霸主蹂躪整個王國，會怎麼樣？」
有一點點的蒼白，有一點點的拘束，但毫無疑問是在輕笑著，似乎是一旁的尤菲米婭說了些什麼好玩的事情。
雖然說吃點水果會比較好，但瀋河總覺得小孩子應該會更喜歡這些美味的點心。
齊木楠雄在吃早餐的時候，似乎是順便的問了一句。
「……」
隨後也有魔術師預言過，想要扭轉結局近乎不可能，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這個覺悟，只是還在期待著，名為奇迹的存在。
腳步有些虛軟。
「……」
站在諸多從者最頂級的英靈。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絕望，這是由超越時代的知識，不同時代的王者帶給她的絕望。
哭吧……
瀋河在心裏嘆口氣，小步的走到阿爾托莉雅面前，卻沒有說話。
但如果，勝利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到來……
「……這種假設。」
她的內心深處，的確做過這種假設。
因為只有這樣的王，才有可能打造出一個長期安穩幸福的國家。
原本將齊木楠雄捲入到這些事情的就是他這個御主。
一直以來的執念，即便已經意和*圖*書識到那份徒勞的絕望，也不是那麼輕易的就能徹底拋棄所有。
不過，現在依舊不是休息的時候，因為天亮了。
輕輕的接過來。
還是有些期待著生活中又萌又可愛的呆毛王啊。
騎士王沒有那麼容易垮下。
哭出來，就會好受多了。
但是那個作為英靈，作為騎士而言應該毫不退縮的答案，卻在口腔中無法吐出。
櫻睜大眼睛望著自己的養父，和遞到自己面前的，有著可愛小熊圖案的飯盒。
「不……你不怪我就行。」
瀋河悄無聲息的封閉了整個空間，就這樣靜靜的凝視著，這被胸中那過於遠大的夢想燃燒殆盡的少女。
在過去的時候，即便有過痛苦，有過煩擾，但都包含著勝利的榮耀，這是支撐著她握劍的力量。
不如說。
在貞德的眼中，阿爾托莉雅就這樣乖巧的站在瀋河的沒錢，紅腫的雙眼與微紅的臉頰，都似乎是在述說著些什麼。
「那就是最初與我見面的你，對不對？」瀋河輕聲道，「但是一切都不會改變，人們會因為對你的恐懼，而再一次掀起對你的背叛，內戰會繼續，即便你能靠著恐懼取得戰爭的勝利，當你逝世之後，不列顛也會頃刻間支離破碎。」
「即便我的確無法正確的引導子民，並最終將他們帶向深淵？」阿爾托莉雅反問了一句。
那是最終的破滅。
「明白了。」
沒有再說謝謝，不過，嘴角微微的，有著一絲絲的笑容。
瀋河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我……」阿爾托莉雅微微張開口。
「阿爾托莉雅。」瀋河半蹲下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得不告訴她那個殘酷的事實，「在那個時代，無論你怎麼做，其他人怎麼做，不列顛的滅亡都是必然的結果，這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能夠扭轉的歷史。」
以齊木楠雄的性格，應該是最怕這種麻煩的人物才對。
阿爾托莉雅的身子晃了晃，恍若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坐在地面上。
等到帶著飯盒腳步匆忙的來到醫務室之後，瀋河下意識的放慢https://m.hetubook.com.com了腳步，臉上的表情也有一點點的繃緊，甚至忍不住深呼吸。
但是拳頭打到瀋河的身上，卻已經軟弱無力。
此時的她看起來，卸掉名為騎士王的夢幻，就只是一個無助的小姑娘。
阿爾托莉雅已經想要放棄聖杯了，但是瀋河揮揮手打斷她。
猶如斷臂的維納斯般的遺憾。
即便通過聖杯，回到過去，即便通過跨越時代的知識，打造一個永不滅亡的不列顛，那也無法彌補她內心的傷痕，因為她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卻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幻。
首先看見的，是櫻的笑容。
「沈哥哥。」娜娜莉露出一個小狐狸般的笑容，「你在身後藏了些什麼呀。」
「真是殘忍啊……御主。」
櫻臉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子收起來了，她轉過身望著這個對她而言還非常陌生的男子。
瀋河卻沒有意識到貞德的心情，他的心裏還是有些美滋滋的，雖然他沒有像衛宮士郎那樣在死亡的邊緣追逐著自己夢想的決心，但是只要能夠讓阿爾托莉雅正視並接受自己的失敗，剩下的也就只是餵食和餵食了。
瀋河取消了對這處空間的封鎖。
「在英雄王的傳說中，尋找不老不死仙草的旅途歸來之後，也蛻變成了如同賢王一樣的存在，對嗎？」齊木楠雄問道。
阿爾托莉雅沒有說話。
「御主……」
如果說，前段時間的學習，使她明白自己在執政上的缺陷，那麼，今天與征服王的問答，就代表著她連對王的理解，都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我的道路，真的走錯了嗎？」她這樣問道。
只要能夠讓她哭出來，減少些憋在心裏的執念，瀋河就相信她能夠走出過去。
「……今後不要再說謝謝了。」
瀋河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那被束起的金髮，刻意冷漠起來的眼神，終究無法控制的帶上一絲迷醉。
毫不客氣的說，在這條世界線中的型月世界，除去那些不出現的存在，只有金閃閃才足以對迦勒底產生威脅。
噫，真是麻煩啊。
貞德直接從外面沖了進來。
「咳咳www.hetubook.com.com。」瀋河輕咳了兩聲，「貞德，來的正好，帶阿爾托莉雅去吃點東西吧，我估計她也差不多要餓壞了。」
因為淚水難以控制。
「御主……」
「……」
齊木楠雄吃著咖啡布丁的速度變快了許多，似乎是想要驅散一下鬱悶。
「我……」
「此外，聖杯……」
阿爾托莉雅輕輕點頭，但依舊有些心情低沉的樣子。
阿爾托莉雅微微的轉過頭。
阿爾托莉雅身上的戰甲並未褪去，甚至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也恍若不知。
瀋河又問，但是緊接著，在阿爾托莉雅張口之前，說出了答案。
痛惜到讓人想要將她摟入懷中，成為她可以依靠的支柱，撐起她那稚嫩的肩膀。
瀋河牽了牽嘴角，但還是沒有笑出來。
即便是瀋河，也不由感到了一絲精神上的疲倦。
「御主，下一次什麼時候再去？」
不著痕迹的縮回了自己的手。
「你的寶具，叫什麼名字？」
過了半晌之後，兩人近乎同時發生，然後又停了下來，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因為阿爾托莉雅的心裏，應該已經有了答案，而如果她認為自己這位御主可以傾訴的話，自然會開口。
那個金閃閃唯一的朋友，直到最後也不希望看見金閃閃孤獨的樣子，恐怕更不希望看見英雄王這幅沉浸於愉悅中的模樣吧。齊木楠雄總覺得，心靈占卜很有可能是在追溯的過程中觸碰到了那個人的靈魂，然後看見了那樣的意志和請求。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錯。」
齊木楠雄也沒有繼續解釋什麼。
「好很多了。」櫻抿了下嘴唇，「謝謝父親的關心。」
「誓約勝利之劍！」
「父親。」乖巧但是怯生生地喊道。
「……嗯。」
阿爾托莉雅心裏面的確已經有了答案，正確的王，應該是引導著人們走向正確的道路，而不是猶如騎士一樣一味的守護。
但，為什麼……
瀋河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這位從者，視線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
他的腦海中浮現那個有著綠色長發，在淚流滿面中氣絕身亡的人。
「你是我的從者。」瀋河毫ｈtｔｐs://ｍ•hetｕbｏoｋ•cｏｍ•ｃｏｍ不留情的打斷了她，「我早就知道你的結局，卻依舊無比的渴望著能夠擁有你，因為在我的心裏，你的榮光沒有任何人能夠否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顛覆，披著荊棘朝著夢想艱難前行的王，僅此一項，就將給你帶來無上的魅力。」
一時之間，面前就只剩下騎士王。
「嗯。」瀋河輕應了一聲，就算是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似的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哭了多久。
等晚上再說，哼。
結合她這幾天所學習的現代知識。
「……」瀋河也意識到，他表現的有點生硬了。
阿爾托莉雅也重新坐起來，身上的銀色戰甲緩緩褪去，重新換上了那身居家的服飾，白色修身上衣和藍色過膝長裙，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一樣。
然後推開門。
「聖杯我還是會看看能否拿到手，那種東西，即便你不再需要，也儘可能避免落入到別人手中比較好。」
「但是……」阿爾托莉雅的嘴唇微微蠕動著，「我最終還是失敗了。」
阿爾托莉雅下意識的就想要回答。
貞德有些狐疑的視線從瀋河和阿爾托莉雅的身上來回掃動。
看見阿爾托莉雅頭頂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瀋河心中的大石總算是稍稍落下。
在外面的時候，明明是想要展現的親近一點的啊。
因為以她現在的知識來看，瀋河所說的，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實。
「哦。」
瀋河沒有躲閃。
哭到眼睛都已經紅腫，喉嚨都有些嘶啞，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
即便力量因為從者的限制而不夠強大，但是單單那種猶如機器貓般的性質，就足讓人頗為頭痛。
認真起來的金閃閃，多多少少也能算是一個小BUG了。
「如果你要問對錯，那我的答案已經在剛剛說了。」瀋河頓了頓，用確切的聲音告訴她，「你沒有錯。」
「沈哥哥。」
「沒錯，令人心痛，甚至不忍再看……卻又令人著迷。」
「沒錯，如果是以Caster的階職召喚，那基本上就是賢王閃了，雖然我覺得還是幼年閃更可愛一些，即
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是娘化閃也不錯啊。」瀋河感嘆了一句，然後奇怪的看著齊木楠雄，「你怎麼開始有興趣關注這些了？」曾經背負了整個時代人民希望的身姿，終於無法承受那份理想的破滅，像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嚎啕大哭。
「……」
「御主，沒事……吧？」
最後還是阿爾托莉雅有些拘束的站起來，微微彎腰。
直到發現阿爾托莉雅臉上的漸漸浮現的紅暈之後，瀋河才注意到，自己的舉止有些過火了。
從岩石中拔出劍的那一刻，阿爾托莉雅就得到了預知。
櫻認真的點頭，顯然是把這當成家教一類的東西。
阿爾托莉雅，的確在從未有過的，歇斯底里的發泄著被悲傷和絕望吞噬的內心。
「阿爾托莉雅。」瀋河輕輕的握住她那依舊穿戴著鐵甲的手掌，「你還有持劍的力量嗎？」
無論是教導她現代的知識，還是讓征服王宣傳作為歷史勝利者的「王之道」，都是可以被稱作「殘忍」的行為。
「接下來就是奪取聖杯了。」瀋河想了想要接下來事情，「如果可能的話，再順便做些好事，要是能一天內全部解決掉就好了，只是那隻閃閃……」
淚水才開始乾澀。
阿爾托莉雅的腦海中閃過最後平叛的畫面，可謂是真正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剛剛從呱太醫生那裡得到消息，櫻的手術已經徹底結束了。
呱太醫生張了張口，本來想說自己沒讓瀋河早餐的，但是在瀋河嚴厲的目光下，還是閉上了嘴巴。
現在也應該已經醒來。
瀋河卻兩三下扒掉自己的早餐，然後在阿爾托莉雅不滿的眼神中從她面前搶走點精緻美味的蛋糕，仔細的裝在一個飯盒裡。
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同樣在病房裡娜娜莉注意到了瀋河。
「我問你。」瀋河握著她的手掌微微用力，「在已經清楚，無論如何戰鬥，都將迎來破滅的現在，你還有持劍的力量嗎？」
被間接的拜託了。
「呃。」瀋河這才察覺到，自己無意間將飯盒放在身後了，頓時有些手忙腳亂的拿出來，「這個……呱太醫生讓我帶些早餐過來，櫻，你也應該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