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破碎之靈
第044章 費城孤兒
他表現的很鎮定，很從容。
神父抿了口帶著蘋果味的熱水，他抱著那水杯，對比利說：
但在她身後，有一雙打開的翅膀。
但如果加上一點點的幸運，他們就會真正踏足其中。」
「對於孤兒來說，這並不難，我跑回了孤兒院，對修女說了那家人的事情，然後在孤兒院里又待了一段時間。」
「不，不可能。」
「別告訴其他人，包括你手裡的東西。」
她說：
他看著那天使走到保羅神父床邊，和神父對視著。
「聽我說，孩子。」
「你有一個飽經磨難但依然堅定的靈魂，一個可貴的靈魂，你也有天賦。」
「如果真出了事，他會想辦法重新進入夢境和我們聯繫。」
不。
「所以你一次次的從寄養家庭逃走，然後變成了一個『問題兒童』。」
「我隱瞞了一些事情，神父，我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但也只是偶爾能看到。」
他說：
「不，挺多的。」
「我有一位朋友告訴我，生活中的災難就像是陰影，它們看上去很強大，不可擊敗，但只需要一束光，它們就會煙消雲散。」
神父眨了眨眼睛，他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比利一邊削蘋果皮，一邊說：
「堅持下去，比利，別被人生的黑暗打倒，你註定會有很精彩的人生的。」
一個新的世界。
神父握著比利的手，他對比利說：
保羅神父詫異的問到：
「再見了，孩子。」
那西裝穿在她身上，非常得體，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說的，中性的，神聖的美。
「這件事不可能泄露出來，到現在為止，只有你我知道魂器的事情，我沒有貿然去找保羅神父也是出於這種思考，我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比利突然若有所感的回過頭，這孩子猛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他看著窗外空無一物的草坪。
「抱歉，孩子，我把一個不該由你承擔的重責交給了你。」
「所以他還活著？」
「誰？」
那是真的天使。
比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ｏｍ利將削好的蘋果切開，很小心的將它泡在熱水裡，然後遞給了神父。
她說：
「那現在該怎麼做？」
「天使接走了神父。」
她似乎發現了比利的異常，但她並沒有說什麼。
「絢麗的世界將會對他們敞開大門。」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還回頭對比利揮手告別。
在萬籟俱寂的時刻，在光芒破碎之時，大天使溫和的聲音突然在比利耳中響起。
伊卡洛斯說：
在他下葬的那一天，前來送葬的人們擠滿了教堂。
加百列看上去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也許也是因為保羅神父確實特殊。
「是因為我本就特殊？還是因為我是梅林的朋友？」
「我當時還小，被他們的爭吵嚇壞了，我每天都躲在床底下，生怕那發瘋的男人打我。後來我實在忍受不了，就逃跑了。」
大天使加百列聳了聳肩，她說：
「她也在找媽媽嗎？」
在最後一次呼吸中，神父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他將雙手疊放于胸前。
他們之間其實並不怎麼熟悉。
「有人與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衝著梅林的魂器來的？消息泄露了？」
「他回家了。」
「但那手鏈確實不見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是有天賦的，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一生都不會接觸到神秘事物，就和普通人的人生沒什麼差別。
那些孩子們毫無疑問要比眼前的小比利更幸運一些。
保羅神父的語氣變得沙啞，他咳嗽了幾聲。
神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及掩飾的欣喜，儘管大天使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來找手鏈，你繼續做你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比利的肩膀。
「有，但那很冒險。」
神父躺回病床上，他伸手對比利告別。
「很多孩子都會遭遇像你一樣的事情，我見過很多，他們自暴自棄，在哀怨中成長，又被社會的戾氣和黑暗引誘，走上了錯誤的路。」
「他是個偉大的人，對吧？」
比利感覺到了溫暖。
片刻之後，神父睜開眼睛，他對比利說：
「也許是天堂……」
神父低聲說著梅林告訴他的那些。
「他也升入天堂了嗎？」
神父在病床上坐起身體，他對呆立在一邊的比利·巴特森招了招手。
在遍布著悲傷和哭泣聲的聖瑪修教堂里，穿著一身黑裙的扎坦娜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被擺放在教堂前方的靈柩。
比利有些緊張，他沒聽清楚神父說的話。
「算了，孩子。」
她臉上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
溫和的光芒在她身後閃耀著，將她點綴的如同墜落凡俗的天使……
「你是個有天賦的孩子，所以你才會顛沛流離……它希望看到一個破繭成蝶的故事，所以讓你遭受苦難。」
數天之後，保羅神父的遺體被送回了紐約，整個地獄廚房都在這突入起來的噩耗中陷入了悲傷。
儘管作為一個神職人員，在親眼看到上帝的神跡出現之後，他理應緊張或者激動，但他沒有。
「而且我之前做了次占卜，那手鏈應該還在地球上，但你也知道，一切和梅林相關的事情，用占卜都很難得到確切的結果。」
就像是在逗弄小孩一樣。
「他呀，他可不歸我們管。」
他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比利。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里，像你這樣純粹的靈魂已經很少了，你是主的珍寶。」
他抬起頭，看著窗邊的比利，他說：
在比利·巴特森的注視中，神父的靈魂從軀體中升起。
神父閉著眼睛，靠在床頭，他想起了梅林家裡的那些孩子們。
幾分鐘之後，醫生和幾位護士沖入病房，但保羅神父已經帶著笑容離開了這個世界。
……
「他死了……」
在穿過牆壁，進入病房之時，她伸手在比利的頭上撫摸了一下。
「他們每天都在爭吵，偶爾還大打出手。」
「她來接你了。」
「你有和-圖-書進入天堂的辦法嗎？」
「我其實不想去其他家庭，我有媽媽，她只是沒找到我。」
「你懷疑有其他力量介入這件事？」
「那家醫院的監控在神父去世的那十幾分鐘里詭異的壞掉了，我不覺得這是個巧合。」
在他眼中，他能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西裝，踩著高跟鞋，有金色頭髮，面孔中性的女人，正朝著神父的病房走來。
伊卡洛斯有些煩躁的問到：
「只能等了嗎？」
「梅林上次和我見面的時候，他叮囑我不要著急，也許他也預料到了這件事不會一帆風順。」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握住比利的手，他對這陪在他身邊的，只見過兩次的孩子說：
「你就把它交給我的教友們，叮囑他們保護好它，如果梅林還活著，那麼肯定會有人來取的。」
15歲的孩子坐在神父身邊，他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神父。
比利指著窗外，這孩子說：
他說：
「過來，孩子。」
「它很重要，要比你想象的重要的多，破碎的命運仍在運轉，這一次，它選擇了你……」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接一個靈魂上天堂了……保羅，但你是特殊的。」
「孩子……」
「因為事發突然，如果可以的話，比利，我希望你能把它送回紐約的聖馬修教堂，交給瑪吉修女。」
「我是加百列。」
他和保羅神父也只是見過一面。
「是它們帶走了魂器？」
他祈求著大天使再給他一點時間。
「那是我第一次逃跑。」
他握住了大天使加百列的手，在涌動的溫暖光芒中，在那輕靈的聖歌回蕩中，保羅神父和大天使消失在了病房裡。
扎坦娜遲疑了片刻，她握著一束白花，走向神父的靈柩。
「稍等一下，閣下。」
神父並不緊張，也不激動。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個踏入空中，穿牆而過的天使吸引了。
他們在人生遭遇黑暗時，遇到了一個能帶他們走出黑暗的人。
比利握緊了手裡的手鏈，他眼中含著淚水，看著神父，他和圖書對一名面帶悲傷的修女說：
保羅神父伸手放在比利的手上，他輕聲說：
她和教堂里擺放的那些神像截然不同。
「梅林拯救了世界。」
魔術師小姐沉聲說：
她沒有穿長袍，取而代之的是更現代化的西裝。
「我和麗亞娜聯繫過，地獄邊境里沒有保羅神父的靈魂，他沒有經過那裡，所以他去了天堂，進入天堂是需要天使接引的。」
「多麼幸運的小傢伙。」
在生命終結的時刻，神父眼前的世界變得明亮起來，他也看到了那束光，以及光中站立的女性。
「現在，你該回家了。」
「總之不要慌……」
他看著眼前的大天使加百列，他的手指放在聖經上，他輕聲說：
那天使審視著躺在病床上的保羅神父，她開口說：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把我送到一個沒有孩子的家庭里，那裡看上去很完美，那對夫婦都是體面人，丈夫是個律師，妻子在外工作。」
「天使……」
他一邊給神父削著蘋果，一邊絮絮叨叨的為神父講著自己過去的故事。
「誰來接我了？」
「但實際上呢，那只是外面看上去美滿，那個家庭其實充滿了悲劇。」
神父眨了眨眼睛。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丫頭，在紐約，她也和你一樣，經歷了很多事情。」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人不希望我們這時候找齊魂器，但又不希望和我們敵對，他們在用這種方法拖延時間。」
保羅神父在這個街區生活了幾十年，他幫助過無數人，在這個街區的信徒們眼中，神父絕對是一個完美的人。
那天使似乎也面帶詫異。
總之，他的靈魂在下一刻又被送回了軀體中。
「去擁抱它，勇敢的朝它伸出手，你會收穫一份感情，也許是友情，親情，未來還會有愛情。」
他說：
「梅林·萊利所做的事情已經傳遍諸界。」
「也許是那些天使動的手腳。」
「或者直接將它送到皇後區，交給一位叫梅·萊利的夫人，這是她弟弟梅林·萊利的……遺物。」
比利回過和_圖_書頭，他對神父說：
「但相信我，保羅，就算沒有他，你也依然具備升入天堂的資格……」
埃里克，洛娜，黛茜，馬特……
伊卡洛斯的聲音在扎坦娜耳中響起，她說：
在費城醫院的病房裡，比利·巴特森坐在保羅神父身邊的椅子上。
扎坦娜眯著眼睛，眺望著靈柩中的神父，她說：
「我知道你很迷茫，你尋找親人是你的執念，它已經貫穿你的生活，但除了這件事情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值得你去做的事，不要向這個世紀封閉你的靈魂，比利。」
一個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寄養機構里的孤兒的故事。
伊卡洛斯冷聲說：
大天使搖了搖頭，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她說：
「如此突然。」
比利開玩笑的說：
「她要進來了，神父。」
魔術師小姐搖了搖頭：
神父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脫離軀體，他問到：
「慌也沒用。」
「唔？」
她將那白花放在靈柩邊，她輕聲說：
那女人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樣。
白色的，如天鵝的翅膀一樣。
「但還有其他的，他們遭遇過比發生在你身上更可怕的事情，但他們很幸運，在善人的引導下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這是一位朋友寄存在我這裏的東西。」
比利看著保羅神父，他聳了聳肩，說：
「他們給我安排了很多寄養家庭。」
神父突然意識到，一個15歲的，還是孤兒的孩子很可能做不到他說的事情。
「我覺得像我這樣固執的孩子並不多。」
在靈魂離開軀體的那一刻，神父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沒出現，代表事情並沒有壞到我們想象的程度……」
「我從沒見過她，我以為她們只是個傳說……」
「妻子和丈夫分房睡，丈夫要維持良好的形象，在外面受了氣就回家發泄到妻子身上。」
神父從手腕上摘下一樣東西，很慎重的將它放入比利的手中。
他回憶起了梅林曾對他說過的一些事情，一些當成玩笑一樣的傳言。
那是一個很精緻的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