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老魔鬼也不在意大蛇和夢魘的譏諷，它彈著手指，繼續說到：

「等等。」

不過這個世界末日和人們認知的一場大洪水可不太一樣，按照地獄大君梅林·萊利的反覆推算，這片群星的衍化會在2112年的冬至日徹底完成。

白髮蒼蒼，但又精神矍鑠，一張老臉看上去很剛毅，但仔細看去，那眼鏡的輪廓，和老神王奧丁頗有幾分相似。

「哎呀哎呀，瞧瞧你這糟糕的謊話。」

畢竟，夢魘的軀體被奧丁毀掉了。

流浪漢一樣的夢魘厭惡的瞥了一眼眼前的酒杯，它朝著老魔鬼呲了呲牙。

反正不管方式如何，其結果都只有一個。

「之前的話，是我替黃昏議會說的。」

「有你們在，地獄之王爭霸戰就成了一個笑話，但你們以為你們在佔便宜嗎？別蠢了。」

它是以精神體的形態存在的，它無法享用這物質的美酒，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將那酒杯一把掃在地面。

「渡鴉，梅林·萊利，我會幫你們困住他，我會幫你們殺了他，我會抹掉這個干擾一切的命運黑洞，讓萬事萬物都進入既定的正軌中。」

老魔鬼並不喜歡這種粗暴的行為，它更喜歡把獵物玩弄一番，然後再帶走充滿絕望的靈魂作為遊戲的回報。

它左右看了看，對身邊兩位不發一言的恐懼神靈說：

它將留下了難看的手指印的杯子丟回吧台上，對那失心的酒保彈了彈手指，它靠在椅子上，對身邊的兩個恐懼神靈說：

第五個太陽紀即將結束。

梅菲斯特終於看完了報紙上挺有意思的花邊新聞，那些無趣的經濟版塊和體育版塊並不符合老魔鬼的胃口，所以它隨手將報紙丟入腳邊的垃圾桶里。

這預言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們各種轉發，導致一時間民間輿論躁動不休，甚至有一些誠摯的信徒們因此陷入恐慌，被無良騙子們騙光了家產。

「接受我的建議，讓這場曠世的比賽，hetubook.com.com變得更公平一些吧。」

梅菲斯特將手裡已經沸騰的酒一飲而盡，又將其中的冰塊在嘴裏嚼的咔咔作響。

他們不但從故紙堆里翻出了這個古老的語言，甚至還拿出了各種各樣的數據和不明覺厲的數字模型來論證。

它身上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倒不是隔夜的酒氣，那是更惡劣的味道……恐懼的味道。

說到這裏，老魔鬼突然有了種感懷與寂寞相伴的情緒，它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就像是生命中原本最有樂趣的事情突然變得毫無意義了一樣。

「謝謝你的酒。」

那一天群星的封鎖也會解除，宇宙熔爐會在那一日被點燃，從外界注入能量燃起的火焰，會以灼熱的光，從宇宙圓心中迸發。

它對兩個恐懼神靈說：

老魔鬼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談判又一次破裂了。

梅菲斯特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它歪著腦袋，一臉譏諷的說：

看上去不修邊幅。

穿著一身風衣的梅菲斯特握著一卷報紙，它看著報紙上的花邊新聞，看得津津有味。

噩夢之靈。

它就像是無數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樣，伸手用鋒利的爪子在吧台上敲了敲，它頭也不抬的說：

也是「試運行」階段的結束。

「沒有了梅林，老梅菲斯特就不需要再提心弔膽，不需要擔心沉睡時會被一群小狼崽子沖入家裡，割掉腦袋……」

「沒有了梅林，新阿斯加德的眾人就失去了保護傘。」

之前的數次接觸，都是以這樣的情形結束的，這兩個見過大世面的傢伙完全就是不進油鹽的傢伙。

最少在這個被塑造的群星里確實是。

夢魘。

它真的是。

他的雙眼漆黑，動作僵硬，很顯然已經被抽掉了靈魂。

真正的作惡者，是老魔鬼左邊坐的傢伙。

「你們以恐懼為食，就像我天生追逐邪惡，這是天性，也無可厚非，在平日里，沒人會理會你們依附於世界hetubook.com.com蹭吃蹭喝的舉動，但眼下不一樣。」

「噗」

而且並不是梅菲斯特做的。

「我已經對你們強調過很多次了，你們截留恐懼壯大自身，這是在挖所有地獄大君的牆角。」

官方對此並不怎麼在意。

「大家各憑本事，公平競爭，誰能在這個世界里製造出最多的恐懼，誰就能在地獄里稱王……很公平，對吧？」

它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冰冷的酒水，然後發出了舒爽的呻|吟。

就那麼甩著燃燒的尾巴，走向吧台。

這個群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紀元將到來，而現存的一切，都將如蘇醒的夢一樣，在改天換地的紀元更迭中徹底消亡。

「大蛇閣下可以登堂入室，回自己的家裡，與自己那叛逆的弟弟肆意的大戰，取走奧丁的腦袋，君臨阿斯加德，成就全能天父的偉業。」

這有最華麗絡腮胡的老魔鬼一屁股坐在高腳椅上，眼神還停留在手裡的報紙上。

「既然不感興趣，那就別抓著這個世界的恐懼力量不放手，像個貪婪的蠢貨一樣。別以為你有多厲害，夢魘先生，地獄里多得是人能進入夢境里抓捕你。」

梅菲斯特的建議毫無意義。

一股蕭索的情緒籠罩著它，老魔鬼聳了聳肩，它說：

大蛇仰起頭，將酒杯里的酒水喝光，然後將杯子放回吧台。

在喝得爛醉之後，老頭子們沒準還會一起相約去打個門球之類的。

那是一個宇宙活過來的標誌。

拋開民間那些沒有任何根據的謠傳不談，2112年真的是世界末日嗎？

「是吧，你們也能感覺到吧，我們三個，是有共同點的。」

「總之，就如我所說，沒有了梅林，一切都會變得如從前一樣美好。」

逸散自我進入夢境的夢魘也以纏繞的黑煙的方式停留在原地，它們饒有興趣的盯著大魔鬼，後者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領。

片刻之後，三杯加了冰塊，猶如鮮血般殷紅的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m•cｏm酒被放在了吧台上的三個老傢伙身前，就像是老夥計們之間的清晨聚會。

「我們都憎恨著梅林，我們都被他干擾過自己要做的大事，我們都從他那裡得到過恥辱的失敗，我們都被他利用過……他是阻礙，是我們完成各自渴望的最大阻礙！」

老魔鬼伸出一根手指，撥著自己的絡腮胡，它眼中滿是懷念的說：

代表宇宙意志雙面的至高上帝和巨凶獸，將作為真實世界存在的基礎，在祂們註定的死亡后，它們的軀體將化作通往真實世界的階梯。

「我來對付梅林，我來想辦法，你們可以先旁觀，在確認梅林被我困住之後，你們再做出決定，我個人呢……是希望地獄之王爭霸戰公平進行的，這是我目前最大的期待。」

任何有點腦子的傢伙都不會選這個的。

一個穿著古怪黑色禮服的老頭子，手裡握著一根雕刻著蛇首的手杖。

吧台里的年輕酒保，如提線木偶一樣點了點頭。

已經走到酒吧門口的大蛇停下了腳步。

梅菲斯特翹著腿，坐在被點燃的椅子上，在那團燃燒的地獄之火的焚燒中，它說：

將目前存在的虛妄紀元徹底破除。

這一年開啟的時候，就有各種關於「世界末日」的謠傳四起，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一些民間科學家援引神秘的瑪雅文明留下的預言。

老魔鬼用低沉的聲音說：

清晨時分，紐約的一處酒吧里，店門被推開，撥動門上懸挂的鈴鐺，告訴店員們，有客人來了。

全能的恐懼之神。

「當然，庫爾閣下也是一樣。」

預言嘛，總是這樣神神叨叨的。

這兩個傢伙根本就不打算遵循地獄的規則，它們還是要選擇我行我素，繼續攝取這個世界的恐懼。

夢魘和大蛇沒有對這很不客氣的「勸說」做出回應。

老魔鬼異想天開的話，讓夢魘發出了譏諷的嗤笑，它都懶得和梅菲斯特再說更多，而大蛇也搖了搖頭。

「我不會讓你和圖書們白做的，我會給報酬……」

那就是地球會迎來末日！

而在梅菲斯特右邊，坐著另一個極惡的傢伙。

換句話說，執念。

「我說真的，如果你再這麼貪婪下去，恐怕地獄大君們進入現世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夢境世界里，把你撕碎掉。」

它甩手丟出兩枚阿斯加德的金幣，然後站起身，對梅菲斯特說了一句，就拄著手杖轉身離開。

「沒有了梅林，扎坦娜·扎塔拉的夢境世界就不堪一擊，夢魘閣下能輕鬆的回到自己的噩夢維度里，拿回自己的力量，成為真正的夢境暴君。」

「我的那些同伴們之所以還沒動手，是因為它們都在等待一個即將到來的機會。」

它抬起頭，對大蛇和夢魘眨了眨眼睛，在眼中燃燒的火焰里，它疊起雙手，很真誠的問到：

大蛇。

時間推移到2112年。

那東西和夢魘一樣，散發著恐懼的惡臭。

庫爾。

「所以，就當是幫我個忙吧，兩位夥計。」

「禮貌是什麼？能吃嗎？我已經很多次拒絕過你的提議了，梅菲斯特，你這討厭的傢伙，我對你們那個什麼地獄之王爭霸戰不感興趣！」

而夢魘則嗤笑著化作煙霧，它惡劣的對老魔鬼豎起中指，要回去夢境世界中。

能在力量之路上走到現在的傢伙，都不是會被輕易嚇住的，地獄大君們聯合起來確實可怕，但不管是夢魘，還是大蛇，它們都有自己的目標。

它的衣角是鋸齒形的，還有破破爛爛的洞，看上去就像是流浪漢一樣。

但它和這個消亡的時代將再無關係。

「我有個建議，你們也加入地獄的體系裡，作為地獄大君參与到這場爭霸戰里，控制住自己吞食的慾望，只拿自己製造出的恐懼，別去動其他人的蛋糕。」

它用如鋼鐵摩擦一樣難聽的聲音回答說：

這就是回答了。

它以中年人的形象出現，裹著綠色的大衣，頗為消瘦，臉頰上有種不正常的蒼白，一雙純黑色的眼睛，和圖書還有亂糟糟的黑色頭髮。

它看也不看梅菲斯特，在它手中有把造型古怪的法杖，像是中世紀的鑰匙一樣，銹跡斑斑，又有彎曲的護手纏繞在主幹上。

它已經近在眼前。

「這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

老魔鬼端著酒杯，瞥了一眼身邊沉默的大蛇，它說：

往往接下來，就是互相抱怨該死生活的環節了。

「收手吧，我最後勸你們。在憤怒的地獄大君們聯合起來幹掉你們兩個之前，收手吧。」

就像是一堆雜亂的數據會被從資料庫里徹底刪除，留下一個已經經過測試的完整系統，來為接下來真正的工作做好準備。

謠言就由他們去吧，只要不影響到社會秩序就沒問題。

「一杯加了冰的酒，一碟椒鹽脆餅，哦，對了，給我身邊的兩個朋友也來一杯酒……我請客！」

那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我說，我請你們喝酒，你們都沒點表示嗎？」

「別急嘛，我還沒說完呢。」

「我可以肆意的在時間中玩弄我的把戲，引誘可悲的靈魂墮落。」

「在那個傢伙沒出現之前，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但在他出現之後，事情就急轉直下。」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區區地獄之王，我還看不上！」

「接下來，我要說說我個人對兩位的一些『建議』，反正你們來都來了，不如聽一聽？也許你們能從老梅菲斯特的智慧里，找到兩全的方法呢？」

它懷疑這傢伙在譏諷它。

世界末日將在2112年的冬至日到來，屆時整個世界都將被氣候變化引發的大洪水摧毀。

是！

這是要讓大蛇和夢魘自斷一臂，放棄自己最大的優勢，綁住雙手，蒙蔽雙眼，去和那些兵強馬壯的地獄大君們競爭。

在玻璃破碎的尖銳聲音中，滿溢的酒灑的到處都是。

沒人能得到救贖！

「叮咚」

沒什麼可以阻止它們做到自己下定決心要做到的事情。

那毫無疑問將是一個鳥語花香的，充滿陽光和脈脈溫情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