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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您電話。」王天桓說完掛了電話。

倒是當時的副區長，現在的代理區長曹理君脾氣比較差，像陳淼這樣不是他的嫡系，那是逮著機會就罵，當然，他除了自己親信，對其他所有人都一樣，也不是針對陳淼一個人。

「我也是逼不得已，梁雪琴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她跟整件事沒有任何關係，76號為什麼要將一個無辜的人牽連進來？」陳淼憤怒的質問道。

不過，這有點兒有點兒不對勁，怎麼王天桓會知道這樣一份電文的存在？

王天桓對陳淼的過去也不是很熟悉，他們雖然是曾經的上下級關係，彼此真正見面，說話的次數估計不超過十次。

陳淼道：「這是丁默涵的原話？」

「是，丁默涵認為你是一個人才，他想把你收歸己用，你知道的，我們不達到這個目的是不罷休的，在這個前提之下，什麼都好談。」王天桓道。

陳淼露出一絲自嘲式的笑容道：「這大概就是我在軍統蹉跎近十年，軍銜還是個上尉的原因吧。」

陳淼點了點頭，76號的確是想要招降他。

難道說，軍統上海區還有76號的內線，或者說，王天桓跟上海區方面還有聯繫，否則他怎麼會知道這份電報的存在？

陳淼心中暗暗警惕起來，王天桓變節投敵，這是鄭嘉元親自向他確認過的，就算有什麼內情，他心裏也認定了這是個事實。

「不介意我參觀一下吧？」王天桓呵呵一笑，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客廳內的陳設問道。

不過王天桓對陳淼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和圖書，雖然在任上沒有提拔他，起碼也沒有在工作中為難他，大家彼此相處的還算是融洽的。

「不用那麼麻煩，我這裡有電話，桓長官可以直接打電話去76號。」陳淼手一指酒吧台上的電話機道，「我想你們的丁主任應該也在等你的消息。」

陳淼直接搖頭道：「沒想過，我在培訓班的時候，體能，格鬥還有射擊成績都是墊底的，我要去干外勤，活不過三個月。」

王天桓點了點頭：「算是吧，你對陳明初沒有好感，是因為他出賣了你，還打傷了你，差點兒把你給抓了，所以，丁默涵才讓我過來，希望能跟你好好談談。」

「他們？」

「文斌，查一下陳淼在洪公祠訓練班的成績？」聽到這一句的陳明初摘下耳機，吩咐譚文斌一聲道。

是這個號碼沒錯，76號的總機的號碼。

難道是故意的來試探自己的？

其實，就在剛才，陳淼的腦海里還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這間屋子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他想對王天桓動手的話，那是有希望殺死對方的。

這不是鋤奸，是送死。

他說的也沒錯，戴雨農確實有封建家長式作風，而且狡詐多疑，對老蔣唯命是從，老蔣自己幹不了的臟活兒，他全部代勞了，雙手沾滿了無辜百姓和共產黨人的鮮血，是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

「三水兄弟，你這套公寓真不錯，這沙發，地毯，還有屋裡的傢具，吊燈，都是上品呀，這得花多少錢？」王天桓饒有興趣的在陳淼的公寓你四下參觀了一下，發出ｈttｐs://m•hｅｔｕbook•ｃom•cｏm陣陣驚嘆的聲音。

「我知道你恨陳明初抓了你的紅顏知己，可是，你不也抓了袁公子了嗎？」王天桓勸說道，「雙方算是扯平了呀？」

他這樣一個經驗吩咐的老特工，只要你稍微的露出一絲敵意，只怕馬上就會被他察覺，而你還沒有動手殺死他，你自己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桓長官，您別逼我……」

「我聽說，大家都喜歡叫你三哥對嗎？」

他對戴雨農也沒多少好感，王天桓說的那些，對他來說，其實也產生不了多少共鳴。

陳淼點了點頭，鄭嘉元的確給他看過一份制裁「王天桓」局本部的秘密電文，可那是在三天前的事情。

王天桓道：「三水兄弟，軍統的家規你不是不知道，你想脫離軍統，只怕戴雨農是不會答應的。」

轉接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還不知道丁默涵此刻到底在不在辦公室，不過一般這個時候，他會在76號的，他寧願白天出去跟女人廝混，到了晚上一定會回來，絕不會在外面過夜。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在腦海里閃了一下，就被他否決了，王天桓可是行動的高手，不知道多少次從死亡線上活過來。

「喂，我是丁默涵，哪位？」

約莫過了十分鐘后，電話打進來了：「天桓兄，林副主任已經安排了，人半個小時後送到。」

「也好。」王天桓欣然接受了陳淼的建議。

王天桓微微頓了一下：「三水兄弟，你是上海區的情報編審，重慶局本部下令制裁我的秘密電文，你見到了吧www.hetubook.com.com？」

「三水兄弟，這你還不明白嗎，這一抓一放，其實是丁默涵和林世群的陽謀，可惜，有些人格局太小，就是看不明白，也可能覺得這是一個除掉我這個障礙的好機會，所以這我才心寒。」王天桓道。

而且，王天桓今天來的任務，應該是來勸降自己的，接下來自己說話必須小心應付才是。

「我名字里的『淼』字是三個『水』組成的，大家習慣叫我三水，三哥就是這樣叫出來的。」陳淼平靜的解釋道。

王天桓道：「那我以後就叫你一聲三水兄弟吧。」

……

「喂，我是王天桓，給我接丁主任辦公室。」電話很快就通了，王天桓直接對那邊的總機房的接線員吩咐一聲。

王天桓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站起來，走了過去，拿起電話機，陳淼用餘光看他飛速的撥了幾個號碼。

「嘿嘿，陳淼兄弟說話還真是耿直呀。」王天桓尷尬的一笑，他豈能不知道陳明初在監聽他們的談話，剛才陳淼的那一句話，估計是同步的傳到他的耳朵里了。

半個小時后，樓下響起了汽車喇叭的聲音，應該是送梁雪琴的汽車來了。

可你明知道他們的談話有人是聽的是清清楚楚，還說，這不是自找苦吃？

陳淼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答應一聲：「隨意。」

繼續帶上耳機。

「我為重慶方面賣命，不過是一次被俘，就換來這樣的結果，心涼呀，三水兄弟。」王天桓瞬間眼圈就紅了，「我是被林世群抓了，可我並沒有出賣任何情報和消息，他們拿我沒辦法和-圖-書，才將我放了。」

「據我所知，陳明初沒有對梁小姐有任何無禮的舉動，他們的目的是你，而不是梁小姐。」王天桓道。

……

電話那頭丁默涵微微皺了一些眉頭，略微思索了一下：「嗯，可以，我打個電話通知一下林副主任。」

譚文斌問道：「科長，現在？」

「就算戴雨農可以放過你，76號呢，他們會放過你嗎，你現在對他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價值會越來越小，到那個時候，你想跟你的女人雙宿雙棲，那是不可能的。」王天桓嘆了一口氣道，「何況，眼下這個世道，哪裡能有一塊凈土能容得下你們？」

「這話說的在理，人生在世，就是讓自己活的好點兒，然後再讓自己身邊的人活的好點兒，其實不就是那麼點兒事，沒什麼不能說的，戴雨農厲行節約，他自己呢，倒是不收錢，可那些古玩字畫也沒少收呀？在軍統搞封建家規那一套，連年輕人結婚都不允許，他倒好，情人一大堆，結不結婚有什麼區別，他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基本的人倫大道都讓他給禁了，這算什麼？」王天桓開始在陳淼面前說了戴雨農的不好。

「那76號為什麼抓了桓長官又放了呢？」

「那袁公子呢？」

「桓長官，其實我也厭倦了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不想再去管什麼民族大義，國家興亡了，我現在只想過脫離軍統，遠離76號，過自己的日子，您跟我說這麼多，我也幫不了您。」陳淼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給了陳明初一天時間，今晚hｅtubｏoｋ•ｃoｍ•coｍ把我要的人給我，我就把他想要的人還給他，咱們一人換一人，從此互不相干，兩不相欠。」

「我要見梁雪琴，你們把人送到我這裏來。」陳淼道。

陳淼無語了，王天桓你今天晚上是來做什麼的，難不成是來抓住這個機會找自己訴苦不成？

「你們把人送過來，我自然回告訴你他的下落。」陳淼直截了當道，「這是我們談判的前提，否則，咱們一拍兩散，魚死網破。」

王天桓故意的將電話聽筒放在了吧台上，這樣陳淼也能聽見裏面說了什麼：「三水兄弟，你都聽到了，人半個小時就送到。」

「我可以改名換姓，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這總可以吧？」

「墨涵兄，我是王天桓。」王天桓側過來看著陳淼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經跟陳淼兄弟談過了，他的意思呢，先把梁雪琴小姐送到他這裏來，他會把關押袁傑公子的地方告訴我們，然後再談其他的。」

「你一直都在干內勤，有沒有想過去做外勤？」王天桓忽然問道。

不過，既然要進76號，該演戲，該裝的還是要裝的。

「對，現在，馬上。」陳明初點了點頭，他雖然很對陳淼相當了解，但對陳淼在洪公祠訓練班的情況並不熟悉，看資料的時候，也沒留意這一點。

「桓長官，你今天來不是來跟我聯絡感情的吧，有什麼話，您何不敞開來說？」陳淼看著王天桓的眼睛說道。

「好吧，你的這個條件，我做不了主，容許我派馬副官回去通報一下？」

「桓長官，我掙點兒錢不容易，難道還不能對自己好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