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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戰無痕

作者: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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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七

第33章 小七

將小南帶給他的法幣紙幣展開,放在燈下仔細的查看,又拿到鼻子下面仔細的嗅了嗅,最後,他忽然想起什麼來,打開抽屜,取出一瓶咳嗦藥水來。
不能說地下工作者就不能有愛人,就不能結婚,不能組建自己的家庭,那是有悖人倫的。
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陳淼和梁雪琴現在的具體情況。
小七白天不上班,老范上午匆匆下課後,直接去了小七租住的弄堂,一番尋找后,終於找到了陳淼說的門牌號。
小七下了班沒事兒的話,就回家睡覺,一般很少出門。
老范其實也認識小七,只不過,他們倆這麼單獨面對面,這還是頭一次,因為保密工作的需要,陳淼不能把老范的身份告訴小七,自然也不能讓小七與老范見面。
「聽著,小南,你來我這裏還錢的事兒,沒告訴你們家少爺吧?」
「我這個朋友可能遇到一些麻煩了,他以前在馬會工作,他讓你給我還錢,其實就是想讓你把他的處境告訴我,你呢,如果不想惹麻煩,最好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從此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聽明白沒有?」老范認真的道,「還有,你今天沒來過這裏,如果你們家少爺問起,你就說上次吃飯的時候,我把兩本書落包廂了,你是給我送書來的。」
麥琪路往北,連接的就是地豐路,因為隸屬不同的租界,所以,明明是一條路,卻有兩個名字。
「是,但是我不知道範老師您m.hetubook.com.com住哪兒,就跟我們家少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您住這兒。」小南解釋道。
「哦,那位先生沒說,就說讓我把錢還給您,不過,小的多嘴一句,您這位朋友好像遭遇到一些麻煩,我給他送餐出來的時候,還被人強行搜了身。」小南道。
「小南,你怎麼找到我這裏來了?」老范很驚訝,小南怎麼知道自己住這裏,自己可不曾告訴他這個地址?
為了方便工作,老范在學校附近的地豐路446弄租了一間房子,樓下臨街靠弄堂口,是一個裁縫鋪子。
這種藥水作用時間很短,而且極不穩定,時間一長就會徹底揮發,事後也無從查起。
老范了解陳淼,如果陳淼真的迷戀兒女私情的話,他跟梁雪琴早就在一起了,犯不著會等到現在。
這是他用報廢的裁紙刀做的,那一刀下去,幾百新聞紙瞬間就切得整整齊齊的,這就可見的鋒利了。
「是那位先生讓你過來把錢還給我的嗎?」
送走小南,老范是驚出一身冷汗,下樓用冷水沖了一下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后,這才上樓,關好門窗。
但這種摩擦都是在私底下的,各憑手段,自然也上不了檯面的。
「還錢,什麼錢?」老范不由的一驚,「你說是哪天晚上跟我一起吃飯的先生?」
老范仔細考慮一下,決定馬上去找小七。
一摸額頭,全都是汗水。
小南接著道:「和圖書不過他們也沒搜出什麼來,我身上什麼都沒有。」
當然,軍統是有禁令,抗戰期間不允許結婚,這可以理解,但軍統的家規是禁不了人與生俱來的情感。
「誰?」老范這一宿都沒睡好,忽然聽到一陣砸門聲,嚇的他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背後全濕透了。
「范老師,是我,『董記』的小南。」門外一道聲音透了進來。
老范這下子全明白了。
如果再沒有陳淼的消息,老范決定去找小七,既然陳淼指定了小七是他們之間的交通員,那他就一定有辦法打聽到陳淼的消息。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老范從瓶子里倒出一點兒藥水,用一直沒用過的軟毛筆沾了一下,在紙幣上塗抹起來。
「誰?」小七沒什麼朋友,所以很少有人來往,而陳淼敲門的手法是有規律的,他一耳就能聽出來。
黨培養一名優秀的地下工作者,尤其是還是在對手心臟里工作,這就更難了。
他的一切行為都要受到黨紀和地下工作的原則紀律約束,而不是肆意妄為。
「認得了,范老師,您放心,我記住了。」小南雖然是飯店的小夥計,可也是不是沒有社會經驗,知道這世道混亂,禍從口出的道理他懂。
看到小七別在身後左手還藏著一把鋒利的刀刃,他也是頗為感到吃驚,也不知道陳淼是怎麼教的,這孩子的警惕性這麼高。
但是,有很時候,陳淼跟老范見面,需要小七幫忙打掩護和-圖-書,所以,兩人儘管沒有直接見過,但照過面是肯定了。
以軍統叛徒的身份打入76號,這是一步好棋,但是這也是一步險棋,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
「小南?」老范想起來了,這是「董記」本幫菜館小南的聲音,他去吃過幾次飯,都是這個小南招呼他的,因此算是熟悉了,小夥子人不錯,挺正直的。
一行淺褐色的字,寫著:「我與梁已被軟禁,林世群亂點鴛鴦譜,梁不知情,恐為其所惑,勿念。」
陳淼若不是足夠優秀,沒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力,是做不了這個工作的。
「是你,我見過你?」小七一開門,見到老范,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老范想了一下,從家中書架上取下兩本書給小南看了一眼道:「小南,你給我送的是這兩本書,你不認識字不要緊,只要你認的這兩本書就行。」
還真有字!
老范教書的民立中學是一座私立中學,原本校址是在南市,八·一三淞滬抗戰的時候,校舍毀於戰火之中,後學校臨時遷往公共租界的地豐路。
陳淼打入76號是沒有問題了,現在問題的是,多了梁雪琴這樣一個變數,這要是真讓林世群給亂點鴛鴦譜的話,還真是麻煩了。
老范找來的時候,小七正鎖著門在家睡覺,忽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一骨碌的爬起來,順手就從枕頭底下抄出一把有一尺長的短刃出來。
他有氣管炎,經常咳嗽,家hetubook•com•com中常備一種「咳必靈」的止咳藥水,這種藥水里有一種成分,可以跟另外一種化學成分混合,可以變成另外一種顏色,可以用做密寫通信!
小七記憶力特好,過目不忘,所以,一眼就認出來老范。
不是說陳淼不能談戀愛,不能有女朋友,可他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一名有著嚴格地下工作紀律的共產黨員。
「范老師,范老師……」
這把刀是小七放在家裡防身用的,睡覺的時候墊在枕頭底下,上班的時候,藏在床下的暗閣中。
無非是想利用梁雪琴來控制陳淼。
尤其不能先斬後奏。
他跟陳淼住的位置剛好是一南一北。
房東是個女人,年紀不大,丈夫過去在政府做過小官兒,在世的時候置辦了一些產業,雖然人現在走了,可老婆孩子靠他留下的房產收租過日子,雖說不富裕,卻也比絕大多數人強多了。
「范老師,我是替那晚跟您一起吃飯的先生給您還錢來的。」小南一見面就掏出一疊錢來。
以前陳淼並沒有特殊任務,就是靜默,雖然也偶爾會主動提供一些情報,但這都不是上級主動給他派的任務。
這很可能是76號在考驗他。
所以,危險性不大,而且自抗戰以來,槍口一致對外,雖然軍統對地下黨的仇視和防備並未減少,有時候甚至還會下黑手。
陳淼已經三天沒有跟他聯繫了,這在以前,老范一點兒都不擔心,可現在,他總是有一種心血不寧的感和圖書覺。
裁縫一家三口就住在樓下,還是個奉幫裁縫呢,只不過,手藝只能算一般,找他做衣服的都是街坊鄰居,價錢也還算過得去。
陳淼居然用這麼冒險的方式跟他取得聯繫,這說明他的處境非常糟糕,一定是被人限制了自由,或者說對外的一切通訊都在監控之中。
「你被搜了身?」老范一驚,後背的汗毛倒豎起來,這一驚一乍的,他心臟什麼時候被這麼刺|激過了。
就算陳淼要跟梁雪琴結婚,也要先向組織申請,通過組織的審查之後,才能結婚,否則這就是違紀。
恪守禁令不結婚,這個並不難,可不近女色,試問軍統中,除了那些剛入行的菜鳥,有幾個能做到?
「沒有。」小南搖了搖頭。
「沒,沒忘,你還我什麼錢?」老范趕緊回過神來道。
這把刀是飲過血的。
可是這是要分場合的。
「小七,你表哥『方雲』讓我來找你的。」老范說出聯絡時候的身份。
「就三天前的晚上,您在我們『董記』吃飯的,您忘了嗎?」小南驚訝道,「范老師,您該不會是真忘了吧?」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陳淼是有這方面的考慮,與梁雪琴切斷關係的,可現在76號似乎摸准了這一點,非要將他們湊在一起。
小七將短刃收在身後,走過去開門。「方雲」是陳淼的化名,小七自然知道,能說出這個名字的,自然是認識陳淼的。
小南點了點頭道:「小的明白,我是來給您送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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