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天霖，對於這個給何媛媛打電話的女人，你有什麼看法？」陳淼問道。

華邨212號別墅。

書房內，陳淼給吳天霖泡了一杯茶。

「派人蹲點，記錄所有使用這個電話亭打電話的人，尤其是女人。」吳天霖道。

「三水，你覺得這事兒是誰在背後搞鬼？」傅葉文問道。

整個76號這種可以錄音的設備也沒幾台，全部電話錄音根本就不能現實，只能在特定監控某一台電話的時候，才能做到。

「不辛苦，為老師效勞，天霖樂意之至。」吳天霖認真的道。

「是，科長。」吳天霖接下這個任務，他是當然不讓，總不能讓傅葉文和唐克明親自去調查吧，陳淼連76號大門都不出去，只有他現是自由身，而且又在替陳淼做事兒，可以藉此掩護，悄悄的調查。

吳天霖想了一下回答道：「如果何媛媛沒有撒謊，那就說明，咱們內部有重慶方面的眼線，而且能接觸的層面不低。」

「外線電話打進76號接線的機房肯定有記錄的。」唐克明道。

「謝謝兩位哥哥，這都已經誇了一晚上了，饒了我吧。」陳淼忙道。

「不著急嗎，只要梁小姐無生命危險，你就不要有任何動作，小七貼身保護，等閑人是傷不到梁小姐的。」陳淼道。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發現，就放棄吧。」陳淼道，如果這個人的活動範圍不在電話亭附近，她打電話只是隨機選擇的話，那極有可能做無用功。

「傅兄，這事兒不能大張旗鼓，尤其是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尤其是不能讓外界知曉，否則對我們76號的打擊是非常大的。」陳淼道，「敵人會專門針對我們內部的矛盾來挑唆我們內訌，還有，這和*圖*書個敵人可能來自我們內部也說不定呢。」

話說到這裏，幾個人繼續喝下去的心思就淡了，危機雖然看似解除了，可是埋藏的那顆雷還在。

……

聽雪樓·後院閣樓上。

「沒有錄音嗎？」

梁雪琴側躺在軟塌上，手裡拿著一把仕女團扇，不停的扇著，鼻尖上可見一層細密的汗珠。

「那是不是可以監聽這不公共電話，讓何媛媛來聽聲音？」吳天霖忽然想起來，建議道。

「可以，這事兒因她而起，若是能找到打電話的女人，就算她將功贖罪，否則，她的下場會很悲慘。」陳淼點了點頭，同意了吳天霖的建議，「你去找唐科長，讓她簽字，借出一套監聽設備來，要安排可靠的人做這件事，還要注意保密。」

「嗯，我發現在聽雪樓附近有人盯梢，但不是袁家的人，是賓至如歸樓的錢佑冰派去的。」吳天霖道。

「這何媛媛自從跟宋雲萍被抓后，就一直在76號內，沒有出門的記錄，她是怎麼知道的？」

「要是所有打進來的電話都錄音的話，明天76號就可能破產，你不知道一盒錄音磁帶多貴嗎？」唐克明瞪了傅葉文一眼。

能變賣的，能典當的，梁雪琴都想到了，唯獨就剩下一對母親臨終去世留給她的羊脂白玉手鐲了。

天太悶了，一絲風都沒有，很明顯這是暴風雨要來之前的徵兆。

「巧兒，還差多少？」

「三水，那個何媛媛吃裡扒外，你怎麼還把她留在檔案科，照我說，你把她交給我，我保證讓她消失的無影無蹤……」唐克明不滿道。

「咳咳，當我沒說過。」傅葉文訕訕一笑，他剛才說話確實有點兒沒過腦子。

「對於那些駐場的評彈藝人，他和_圖_書們不過是謀一碗飯吃，又不是賣身給聽雪樓，誰給的價錢高，就跟誰走，這點無可厚非，但是錢佑冰想要整垮聽雪樓，這就不能容忍了，你多留意一下，收集錢佑冰的不法證據，或許有用。」陳淼吩咐道。

「是，三哥。」

「巧兒，你的那一部分留著，不然，咱們就算盤下聽雪樓，也得喝西北風。」梁雪琴伸手撫了一下額頭道。

「傅兄，唐兄，我送你們，慢走……」陳淼二人送到大門外，這才回頭，發現吳天霖已經將桌上的碗碟收下去清洗了。

「雪琴姐，我把我和你的全部家當都盤算了一下，我們如果要完全盤下聽雪樓，還差一萬五千三百四十七塊大洋！」巧兒終於把全部家產都算出來了。

但是，四處碰壁之下，她還是借到了三千大洋左右，與他搭檔的老顧倒是二話沒說，把這些年攢下的棺材本都拿了出來，也有兩千大洋，可這還是不夠呀。

「三水兄弟，謝了，今天要不是你，咱們哥幾個都得完蛋。」唐克明抱拳作揖，今天是感慨萬分，要是真讓丁默涵拿到證據，那他們這幾個肯定得遭殃，林世群估計也會有麻煩。

巧兒坐在她不遠處，一雙手打的算盤珠「噼里啪啦」作響，桌子上是一堆藍皮本子的賬目，還有一封封的銀元散在桌子上，滿頭大汗的正在清點。

唐克明沒有猶豫，點了點頭，都是一條線上，何況吳天霖也是辦事的具體經手人，他不查誰查？

「是，老師……三哥……」

「克明，三水也累了一天了，讓他休息吧，我送你回去吧？」傅葉文站起來，對唐克明一聲道。

「這就是你們的事兒了，我又出不去，不過，事情過去沒多久，可以通和-圖-書過走訪附近的商鋪和小商販，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線索。」陳淼道。

「聽說，袁家入股錢佑冰的賓至如歸樓，而且過去簽約聽雪樓的駐場藝人也大多被他挖走了，是嗎？」

「這就對了，叫老師，都把我叫老了，我也才不到三十歲呢。」陳淼哈哈一笑。

「雪琴姐，咱還有車行租車的押金呢，扣去租車的費用，應該還能剩下一半兒左右，夠我們支撐一陣子了。」巧兒提醒道。

「好，我們一起走。」唐克明點了點頭，也站起來，拍了一下吳天霖的肩膀道，「你住的近，多陪你老師一會兒，我們先走了。」

「天霖，這事兒就交給你了，聽你老師的安排，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唐克明道。

「是，科長。」

「電話，我們76號是所有有電話都是可以連同外線的。」陳淼道，「何媛媛告訴我，那是一個外線電話，但具體是誰打來的就不知道了。」

76號從來不缺牆頭草，此消彼長之下，弄不好，還真有翻盤的可能，他們能不擔心嗎？

不管是不是有人從內部搞鬼，陳淼都成功的挑起了唐克明和傅葉文的懷疑，只要這顆懷疑的種子種下去，就等著生個發芽，開花結果了。

「因為這是個公用電話亭，所以，打電話的人一定會認為我們無法追蹤到她，但是，如果我們不惜浪費時間和資源，守株待兔的話，或許是會有收穫的。」陳淼點了點頭，吳天霖這個辦法雖然傻了點兒，但就憑現在他們手裡的線索，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傅葉文點了點頭：「克明說得對，三水兄弟今天那是殺伐果斷，哥哥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來，敬你一杯。」

「您ｈｔtps://ｍ.hetuｂook.coｍ.ｃｏm是打算敲山震虎嗎？」

「喝點兒茶，解酒的。」陳淼將茶水拿給吳天霖，微笑道：「今天辛苦你了，還讓來幹活兒。」

「唐兄，這事兒讓天霖去查吧，他是知情人，調查起來更容易保守秘密。」陳淼手一指坐在他對面的吳天霖道。

陳淼也知道，錄音磁帶很貴，也許路錄幾段費用還能接受，可76號每天打進打出的電話有多少，都錄音的話，那費用就相當驚人了。

「女人？」

「三哥，關於師母的事情，我想向您彙報一下。」吳天霖放下手中的茶水道，「師母這兩日都在找她過去的那些朋友借錢，但是，能慷慨解囊，願意借給她的人太少了。」

「可是有人從中作梗？」陳淼問道。

「不錯，這就是我為什麼想傅科長和唐科長建議不要大張旗鼓的去調查，此事一旦傳開，我們內部必然人心不穩，眼下是什麼時候，我們是一點兒差錯都不能有，一旦誤了汪先生的和平大業，你我有幾個腦袋擔待得起，所以，我才建議讓你暗中調查，而且先從這個電話開始，先確定電話亭的位置，下面你知道如何做了嗎？」陳淼解釋道。

丁默涵不至於會掀桌子，但肯定會以此借口，將他的人擠掉他們的位置，機要和情報兩個科多重要，明眼人都知道。

「三哥。」

「只能試試了。」唐克明道。

這對手鐲，母女倆都快吃不上飯的時候，她母親都沒捨得典當。

「還差一萬五千多大洋，我上哪兒籌去？」梁雪琴這兩天是把自己認識朋友都借了一遍，肯借錢給她的寥寥無幾。

「三水分析的有道理，克明，這件事咱們還需暗中進行，從現在看開，打這個電話給何媛媛的人對咱們內部相當的熟https://m.hetubook.com.com悉，而且一定是能夠進入二道門的人。」傅葉文這麼一分析，也是驚一身冷汗來。

「明白了，三哥。」

這是母親從娘家帶到梁家來的，珍若性命之物。

打給何媛媛的電話是檔案科的辦公室公線，檔案室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

「對，何媛媛跟我說是個女人，看她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並不像是在撒謊。」陳淼道。

這要是讓丁默涵的人上了位，他們這些人那都要靠邊站了。

「我覺得，外人很難知曉我們76號內部的情況，對方這麼做的目的顯然是想挑起我們內訌，這手法不算高明，可偏偏卻是最容易成功的。」陳淼道。

「那就是線索斷了？」唐克明沮喪一聲。

「這件事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我感覺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搞咱們。」陳淼道，「據這何媛媛說呀，宋雲萍雖然跟她提到過經費，但20萬這個數字卻是另外有人告訴她的，這個人不是宋雲萍，也不是夏彥冰，而是另外一個人，而且還可能是個女人。」

誰知道它哪天會突然再爆炸一次，躲過這一次，下次就未必這麼幸運了。

「嗯，我還真是教了一個好學生，不過，我們兩個年紀相仿，以後還是別叫老師了，跟韓老四他們一樣，叫我三哥好了，反正現在很多人都開始這麼叫我了。」陳淼還是第一次要求吳天霖對他改稱呼，以前，他都是聽之任之的。

「據天霖暗中調查，確實是這樣的。」

「對，隨後我就去總機房查了在那個時間點打給何媛媛的那個電話，的確是一條外線，通話時間不到一分鐘，但是打電話的人用的是公用電話。」陳淼道。

「查，一定要將這個人挖出來，不然，她會隨時挑起紛爭，會讓我們不得安寧的。」傅葉文激動的道。